桥小寒见他安然的浮起来,才放心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又沉下去了呢。”
云鹗好整以暇的打量她,他从没遇过像她这么大胆敢如此接近他的姑娘。因为从他少年时开始,就连一般的男子见到他都会显得畏葸不前。
“你是负责看守这一潭水的吗?”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云鹗似笑非笑的答道:“因为你好像天天都来这里巡视。”
桥小寒粲然一笑,“才不是巡视,我只是喜欢这里。”
他坐在岸上,一边解开腰间的绳子,一边说:“可是我发现,你们村里的男人,好像很少到这里来。”
“他们都怕鬼。”她指着那第绳子说:“看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是不是昨天在水里掉了什么宝贝,今天又特地下去找?”
他看了一眼水潭,简短的说:“自尊。”
“自尊?”她偏头想了想,然后才会意的嫣然一笑,“那么找到了吗?”
他撇撇嘴角,不答反问:“你刚才提到鬼,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已经有不少人溺死在这水潭里,所以村里的人都谣传这潭水有水鬼。”
“而你还敢在这里玩?”
“因为我很小心呀。”
“你倒是很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会溺水的都是一般的过路人,大概是赶路又热又累,一看到这潭水清澈见底,为图得一时的凉快,冒冒失失的就跳下去,结果就被暗流卷下去了,就跟你昨天一样。”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挪揄他。“我看你还不够小心。”他眯起眼,语气危险的说。
桥小寒并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感疑惑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
“难道你父母没教你,不应该跟陌生男子单独在一起吗?”
他用力一扯,本把她拉进怀中吓吓她,可是桥小寒却很机警的推了他的胸膛一把,然后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潭中跌去。
云鹗没料到她有这一招,下意识的要拉住她的手,却扑了个空,接着连他自己也往潭里斜坠入水。
他们双双掉入水潭后,便在水中展开追逐。
桥小寒优美的绕过水中有暗流的地方,然后奋力游向对岸,躲开他的追逐。
云鹗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自在过,这些年来他冒着生命危险,四处追杀天地会的叛逆份子,但是现在他却只是纯粹的玩耍。
桥小寒一靠近岸边,便飞快的爬上去,但是只爬了一半,就被他抱住双腿。
“喂!你忘了我曾救过你,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她扭动双腿挣扎。
云鹗用力把她拉进水中,然后才放开手,背靠在岸壁上好整以暇的说:“我也只是好心想提醒你,姑娘家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尤其是在野地。”
桥小寒偏着头看他,迟疑的问:“你故意吓我?”
“我只是想提醒你。”
“哼!哪有人像你这么无聊,简直是恩将仇报。”
云鹗不悦的眯起眼。
桥小寒一转念,忽然笑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被一个女孩子搭救很没面子是不是?你大可不必这么想,因为我救过的男人不计其数。”
被说中心思的云鹗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很少有人既让他生气,却又让他心生佩服,何况她还是一名女子,他这时才真的用心审视她的容貌。
虽然她的皮肤有点黑,但身段亭亭玉立,而脸蛋儿则是南方姑娘特有的细致轮廓,有着温柔婉约的气质的柳叶眉毛,慧黠灵巧的大眼睛,引人遐思的柔润双唇……
云鹗不敢再想,连忙收敛心魂,并提醒自己他可是来追捕朝廷要犯,而不是来玩的。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
“是的话怎样?不是又怎样?”
桥小寒笑说:“我们可以来比赛。”
“怎么比?”
“我们可以找一样东西,丢到潭中,然后看谁先找到。”
云鹗沉吟了一会儿,觉得挺有趣的,于是答应。
于是桥小寒开始找东西来当目标。
“用这个吧。”云鹗解下腰间佩带的白玉。
那是一块刻有展翅鹰纹的白玉,毫无瑕疵且成色均匀,就像刚挤出来的鲜奶冻结而成。
桥小寒有些迟疑的说:“这看起来很贵重,万一出了什么差池怎么办?”
“你是不是没自信了?”
“才不是呢!我只是替你担心。”
“用不了,我舍得。”
“好吧。”桥小寒正要把白玉丢进潭中。
云鹗突然喊,“等一下!”
“呵,瞧你舍不得了是吧?”她笑说。
“不是舍不得,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们是不是该用什么做赌注?”
“赌注?”
“没错,没有赌注的比赛不是太无趣了。”
桥小寒为难的说:“可是我又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供押注。”
云鹗凝视她,“就以你跟这块白玉为赌注,要是你先找到,这块白玉就是你的;要是我先找到,那你就是我的。”
“我?”她惊讶的张大眼睛。
“没错。”
桥小寒愣愣的问:“你要我做什么?”
“我只问你敢不敢赌,或者你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有自信?”
桥小寒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就依你的条件。不过我们得先说清楚,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他定定的看着她,黑眸深邃无法透视。
“我要你,就如同男人要女人一样。”
桥小寒很快就听懂了,霎时双颊通红。
“怕了?”他沉声问。
她咬住下唇沉思。
“你要是没自信,想取消比赛也没关系。”
桥小寒抬起头,眼神坚决的说:“谁说我没信心。”
云鹗愈来愈欣赏她的勇气十足,原本只是突发奇想,现在则对她开始感到兴趣,说不定等他把向悲风抓到后,还可以把她带回京城。
桥小寒把白玉掷进水潭中央,等着它沉进水底后,与云鹗交换一个眼神,两人便同时跃入潭中。
此时的太阳已偏斜,因此阳光照不到水底,使得水底看起来特别幽暗。幸好玉是白色的,只要还有一点光线,倒也不是那么难找。
一开始,云鹗仗着身材和体力上的优势,才划了几下便沉到水底。不过他不像桥小寒如此熟悉这潭水,因为她几乎闭着眼睛都能避开那些暗流漩涡。
两人搜寻一会后,云鹗一个不小心,被一个小漩涡卷住,当他费劲挣脱着的时候,桥小寒转过头朝他露出笑意,并展示手上的白玉,然后便往水面浮出。
没多久云鹗也跟着浮出水面。
“怎么样?服气了吗?”她一脸得意。
云鹗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他发现自己其实是输在对环境不熟,不过他还是相当服气,“当然,白玉是你的了。”
桥小寒笑着把白玉递给他,“我会赢只是因为我比你熟悉这里的环境。我觉得自己胜之不武,所以还你。”
云鹗并没有伸手接过,“愿赌服输。”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过就是一块玉而已。”
桥小寒仔细的端详白玉,发现它的刻纹很特别,因大部分人都是刻成双螭或是龙凤,很少刻成鹰纹的。她不由得好奇,“这个白玉的图案很特别,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意?”
她才抬起头,只觉眼前忽然一暗,双唇便让他含住。刹那间她呆住了,任由他在她的唇瓣上辗转舔吮。
她张大眼睛看着他的鼻梁与自己的脸紧紧贴合、摩擦,还尝到他舌尖上有着泉水般的清凉,而他舌头上的味蕾则像有着缇花的丝缎般,不断的撩拨她的感官神经,令她全身发软,当她开始恍惚时,他慢慢移开他的头,半阖着眼睑瞅她。
云鹗很得意的发现,自己刚刚偷走了她的初吻。
“白玉上的图案代表我。”
“唔?”她的脑子里还一片混乱,一时会意不过来。
“我的名字叫云鹗。”
“云鹗……”她喃喃的念着。脑中马上浮现出高空鹰扬的画面。
鹗是一种鹰鹫科的猛禽,俗称鱼鹰。
“是的,我叫云鹗。”他的唇又再一次落下。
桥小寒有些迷惑的仰起头,迎向他的唇,仍不明白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云鹗好整以暇的把她吻个彻底,直到学会与他纠缠,瞬间引爆了体内深处的火焰,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在水面载沉载浮了。
他把她抱到岸上,用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狂热,在她的脸颊和粉颈熨下他的气息,留下红色的欲望痕迹。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桥小寒突然把他推开,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
云鹗本来要马上追过去,但继而一想,不如暗中跟过去,先知道她住在哪里,等他完成任务后再来找她。
第三章
桥小寒闷着头疾走,为刚刚的经历感到心慌意乱,因此没发现后头有人在喊她。
“小寒!干么,遇到鬼啦!”柳金钏笑着拉住她。
“怎么是你!”桥小寒惊讶的说:“银钩儿说你到县城了。”
柳金钏抿了抿小嘴说:“是啊!可是赵老爷把我给赶回家了。”
“怎么会这样?”
“唉,赵家大小姐不知羞耻,跟一个自称是来自京城的男人私定终身,结果那男人后来一走就是两、三个月毫无音讯……”
柳金钏顿了一下,一副要泄露大秘密似的压着嗓子说:“赵家一看那个京城来的公子迟迟没现身,就怕赵大小姐已经暗结珠胎,因此想趁她的肚子还没大起来,把她风光的嫁出去,省得万一真的生了个野种,那赵家的名声要往哪里摆呀。谁知道赵大小姐却这么一声不响的跑去追他的心上人。结果就害我被赵老爷骂了一顿,还被赶回来了。你说,我冤不冤呐!”
桥小寒安慰她,“别气了,你想想你还有家可回呢,而那位赵小姐如今流落在外,处境比你还可怜。”
“那可是她自找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同样生为女人,你又何必落井下石呢?”
“你怎么会替她说话呢?”
柳金钏不高兴的嘟起嘴来,但很快的她的表情又变回娇媚讨喜的模样,因为她看见迎面走来的向悲风。
“喂!小寒,你表哥来了。”
向悲风走近后,柳金钏朝他明媚的一笑,“向公子,瞧你刚刚走过来时那副急样,是出来找小寒的吗?”
向悲风笑了笑,“是呀,外公直担心小寒表妹还没回家,所以我正想到潭边去看看。”
桥小寒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心里庆幸还好他没有提早出门,否则她和云鹗不就被他撞个正着了?
而一旁的柳金钏却吃吃猛笑,一双眼睛在向悲风和桥小寒两者之间转来转去。
向悲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说:“既然小寒表妹已经准备要回家,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聊,我回去跟外公说一声。”
向悲风走后,柳金钏用肩膀顶了一下桥小寒,然后意有所指的笑说:“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那么体谅赵大小姐的苦衷,原来你也有相同的遭遇啊?”
“你在说什么?”
“哎唷!摆在眼前的事,你想骗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瞧你跟你表哥刚刚那么眉来眼去的,他还说正要去潭边找你。别人不知道,难道咱们姐妹淘会不清楚?你一向喜欢到水潭里泡凉,呵!他一个大男人急巴巴的跑去潭边找你,难道只是去叫你回家煮饭?”
“你别乱说了,我跟表哥不是你以为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