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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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笔-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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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姓冯的若不是为了她狄府的家业而来,也绝对是为了菩萨笔,而她竟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唉,瞧瞧岳丈的墓上寸草不生,这会是怎么一回事呢?她又怎会不懂?
  毒啊!这证明她爹分明是叫人给毒死的!
  姓冯的胆敢做到这种地步,这就代表他背后有靠山,才会让他如此恣意妄为,他特地邀她到坟前,不过就是想要证实自个儿的猜测无误罢了。
  “那是因为你老说些浑话!”
  “是浑话吗?”要是他告诉她,那个姓冯的可能毒杀了她爹,甚至现下还打算对她下手,她肯定会认为他危言耸听。
  笨丫头,压根不知道他是在为她担心。想着,浓眉蓦地微挑。担心?谁?谁在担心谁?是他在担心她吗?
  慕容悠略微不悦地玻鹧郏睦锊唤具孀牛核裁匆娓錾俑畹难就返P模肯惹暗彼敲米樱且蛭撬耐嫖铮运恍硭松撕λ缃褚咽铀拮樱愕P钠鹚陌参A耍�
  啧,这心境转变得也未免太快了,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你先走吧,我要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她跪坐在坟前。
  “贡笔已处理得差不多,合该运上渡船了,难道你不打算回笔庄处理?”啧,真是压根不怕他了,原本希望她别太怕他,可如今她不怕他,却是为了别的男人与他赌气,真是叫人气闷极了。
  “冯大哥会处理。”
  “是吗?”他冷哼了声,转头便走。
  冯大哥、冯大哥,要笨也该要有个底限!真是气死他了!
  第八章
  也许他该要丢下她不管。
  慕容悠独自一人在城镇上闲晃着,眼见夕日西斜,依旧没有打算回狄府,只因他现下若是回府碰着那丫头,绝对会忍不住对她臭骂一顿。
  蠢蛋,竟然蠢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叫他佩服了。
  索性不管她,朝下一个城镇玩去,管她到最后是不是会死在她最敬爱的冯大哥手上。
  冯大哥、冯大哥,她没喊腻,他都听烦了。
  真是没完没了,俨然是将那家伙当圣人看待,恍若他给了她多大的恩情似的,哼,若她知道,她爹也许就是死在他手上,瞧她还会不会这般看待他。
  心里冷哼着,脚步依旧漫无目的地朝狄府反方向走去,直到眼角余光瞥见亮光,才发觉早已到了掌灯时分。
  “难怪觉得肚子饿了。”他喃喃自语着。
  抬眼睇向一旁的商行,才发觉自个儿不知不觉走到了庆丰胡同。
  只见两旁旗帜遮天,灯火通明得像是要燃亮天际,这条街热闹得令人不想回那座宁静的宅院。
  说要玩乐,然实际上他来到徐州之后,压根没机会到外头走动,也许他该趁这当头好生玩乐一番。
  心中正忖着要上哪家酒楼,却突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踏进眼前的醉心阁。
  “姓冯的?”
  眉头不禁微挑。哼,有多正直?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会想上酒楼,乃是天性……就只有她那个笨蛋真将他当成圣人。
  心里冷啐着,正想要往另一家走,却又见一座轿子停在醉心阁前,一会里头走出一位衣冠楚楚的半百男子,只见酒楼掌柜立即走到门外迎接,打躬作揖,好像在迎接什么贵客。
  “这是谁?”他咕哝着。
  难不成会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不对,放眼徐州,最有地方名望的就属狄府了,那么这人不是商,而是官喽?
  慕容悠的眉头挑得极高,暗自忖思了会,随即扬高了唇角。
  有趣,他正闷着呢,就去瞧瞧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商无官不安,官无商不富。”
  “是是,小的明白。”
  “既是明白,为何至今依旧没有进展?”双鬓均白的老者微玻鹁宓难郏表蚍膂寥铡�
  冯隽日坐在他面前,局促不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酒楼二楼临街的厢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冯隽日正襟危坐,而老者则是一派悠闲,然而眸底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
  “不是小的没有动作,而是……杀出了个程咬金。”冯隽日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大人也该知道最近笔庄里来了个外人,自称是与狄心良从小便有婚约的未婚夫,有他在,有些事确实是相当难以进行。”
  “哼,有什么难进行的?若是你真难以下手,就派本官的人去,就像上回解决狄守成一样,岂不简单?”
  “大人!”冯隽日脱口道:“这事就交给我吧,不急于一时。”
  “不急于一时?”徐州知县玻鸷陧!叭舨皇潜竟僭诤笸分阋话眩团履堑沂爻上窒禄够畋穆姨牛』霸偎祷乩矗彩悄愦鹪驶峋】旖壹倚〗愦淼簦唬魄票竟俑愣嗑玫氖奔淞耍阋谰珊廖藿埂!�
  他无言。
  “事情到底进行得如何?这笔庄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落到本官手中?”知县不悦地拧起眉。“你可知道本官想要这座笔庄,想了多久?原本以为你能助本官一臂之力,岂料你不过是在扯本官的后腿罢了,要本官留你何用?”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那是因为突然蹦出一个程咬金,事情才会出了岔。”冯隽日急忙道。
  “你是说那个姓慕容的?”
  “正是。”
  “那还不简单?让他和狄家千金一起到黄泉下做对鬼夫妻。”知县笑得狰狞。
  “大人,这样有所不妥。”
  “又有什么不妥?”他不耐地瞪着他。“本官没有什么耐性了。”
  “大人,你先听我说,那个姓慕容的说,御笔庄有支价值连城的笔,是他们两人的定情物,然而全笔庄上上下下皆无人知晓那支笔的下落,若是杀了他们俩,这笔的下落就没人知道了。”
  “什么劳什子的笔会比整个御笔庄还有利益?”
  “那支笔虽说不到价值连城的地步,然而质地是特殊的大红桧木,上面雕了座菩萨像,其雕工一流,若是呈到皇上面前,肯定能讨皇上的欢心,大人,你要三思啊。”冯隽日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劝说着。
  “是吗?”知县心头掂了掂。“那么你说该怎么着?若不杀掉那两个人,咱们又要如何得到御笔庄?”
  “简单,咱们倒不如先使个计谋,查出笔的下落,而后再……”
  “有意思!”
  后头到底说了些什么,端坐在隔壁厢房里的慕容悠没听得真切,但是前头究竟在策划什么,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冯隽日,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眼前可不是论他是好是坏的时候,得要先想想应对之策。唉唉,当初选择徐州可真是有点失策了,慕容家的势力不及这城镇,想要联络二哥,可有点难了,况且也不知道二哥究竟回淮阳了没。
  他敛眼算了算,蓦地勾唇微笑。
  不打紧,这当头找人在江南游走的三哥准没错。
  翌日。
  一如往常,慕容悠绕过长廊,来到狄心良的院落,然而才转入拱门,便瞧见石板广场旁凉亭里,冯隽日正在狄心良身旁咬耳朵。
  啧,这家伙。
  略微不悦地朝凉亭走去,一声不吭地介入两人之中。
  “慕容悠?”狄心良微愕地抬眼。
  “用过早膳了没有?”他淡声开口,黑眸睨着自动退到她身后的冯隽日。
  “还没。”
  他蓦地敛眼睇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用膳,你到底在干什么?不是已经交待过你,三顿膳食定要准时的吗?”
  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没心情用膳。”她无奈地扁了扁嘴。
  这是怎么着?他忘了昨儿个她还在气他的事吗?居然一早到她院落对她发脾气,又不是她不用膳,而是笔庄发生了大事,要她怎么有心情用膳?
  “哦?”他随即在她身旁落座,支手托腮地睇着她。“你倒是同我说说,究竟是为了什么令你没有心情用膳。”
  “因为……”眼波流转,闪避着他的注视,转而向冯隽日求救。
  慕容悠见状,微挑起浓眉。“怎么,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这个未婚夫说吗?”瞧瞧,那是什么眼神?居然向贼人求救,她到底知不知道那浑蛋想要她的命啊?
  “不关你的事。”见冯隽日摇了摇头,她随即垂下小脸,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不、关、我、的、事?”他玻鹧郏涣成接暧础�
  她瑟缩起颈项。
  “慕容公子,请别这样逼我家小姐,有事情问我即可。”冯隽日沉下脸出声。
  “这是哪门子道理?有事不找主子,反倒要找个下人问?”他冷啐一口,玻Ы舻镊软舳⒆诺倚牧疾环拧�
  以为他不知道那姓冯的对她说了什么?
  “你何必这么说?”她蹙紧柳眉。“我说过了,冯大哥不是下人。”
  这人嘴巴为何这么坏?何必老是在话头上损人?这样损冯大哥,他可快意了吗?
  “不是下人,是什么?”
  “是……”
  “你说啊。”就算他是狄府总管又如何?不就是下人?“个打算要瞒上欺下的恶劣下人!
  “够了,慕容公子。”冯隽日拧眉,将狄心良护在身后。
  慕容悠懒懒抬眼睇着他。“够了什么?”噙笑的魅眸不怒而威,目光锐利如刀,好像要看进他的心底。
  冯隽日微微一颤,下意识闪避他的视线,轻咳两声道:“小姐是在烦恼贡笔出货的问题。”
  “出货有什么问题?”他懒懒地问,懒得计较到底是谁回答他的问题。
  “官船出了问题。”
  “官船?那就请民间私船出货不就得了?”他佯装不解地问着。
  “那可不成,每年的贡笔必定是由官船走运河送到京城,这是规定。”
  “哦?”他取出腰间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掮着。“照你这么说的话,是徐州知县在找御笔庄的麻烦?”
  “也可以这么说,但也怪不了知县大人,毕竟所谓树大招风,自然会吸引旁人觊觎。”
  “我听你在放屁!”慕容悠不客气地啐道:“怎么,他是官?便可以觊觎他人家产了?”
  说的是哪门子的鬼话?谁听得下去?
  “不是觊觎狄府家产,而是……”冯隽日顿了顿,才道:“是因为慕容公子在外头放话,说以菩萨笔为聘和小姐定下了亲事,这事情,几乎所有徐州人都知道,自然也会传进知县耳里,想要瞧瞧菩萨笔到底是什么样的珍宝,而大人他不是觊觎,只是想要会会珍宝罢了,只消让他瞧上一眼,他便会让官船放行。”
  “这么简单?”想蒙骗他?当他是三岁娃儿啊。
  “可不是?其实将御笔庄的宝物借给大人一瞧,无伤大雅,又可避开大人的刁难。”
  “哼。”他睇向狄心良。“你意下如何?”
  “若只是瞧瞧,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她始终垂着眼。
  “谁说没有大碍?你以为这件事你说了算吗?”他略微不悦地啐她。“你该不会忘了菩萨笔到底是归谁所有吧?”
  就说这丫头半点心眼都没有,笨得令人吐血。
  她真的是对那个姓冯的半点戒心都没有,几乎将他说的话都奉为圭臬,怎么就不听听他的说法?呿!
  “可是……”难不成他打算眼睁睁看着官船不出,害得御笔庄上下皆落个欺君之罪而被满门抄斩?
  “怎么就不问问我是不是有法子?”他咬牙,白玉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悦。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瞧你出事?你该不会忘了我和你有婚约在身?若你有事,就连我也是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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