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殷无极理直气壮的傲然应著。
莎曼珊眼底写满著不屑,走到桌前,展开双臂抱住所有纸盒。
此时,殷无极的心里不禁窃笑,女人就是女人,毕竟禁不起诱惑。
莎曼珊怀抱住这堆纸盒,冲著他诡谲地冷笑,随即走至窗边,二话不说便将怀中物往窗外一丢,“处理完毕!”
而后她双手一拍、头一扭,看都不看他一眼,昂首大步走出书房。
眼睁睁看著她就这样不屑一顾地将所有东西扔出窗外,然后潇洒的从他面前离去,殷无极先是一阵惊愣,随后却忍不住莞尔一笑。
第四章
殷无极坐在书房里思索著莎曼珊曾经提及有关华昕脑波异常的现象,还有,赫伯的报告明确指出华昕是受到近距离射击……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著微妙的牵系。
他静下心来将所有事情慢慢的拼凑起来,再从中抽丝剥茧,愈想意觉得事有蹊跷。
“帮主,刚先生来看您。”门外的手下必恭必敬的报告。
他不由得冷冷窃笑,这么巧!
“请他进来。”
一会儿,刚戈顿面带笑容大步迈进书房。“帮主。”
“你来得恰是时候,我正想找你。”殷无极冷笑道。
“帮主,您找我有什么事?”刚戈顿无端地怔了下,随即露出谄媚的笑脸迎视著殷无极。
“华昕的特护莎曼珊昨天特地跑来告诉我,华昕的脑波有时会出现极大的波动!”他用眼角余光审视著刚戈顿。
“真的!?”刚戈顿做出吃惊状,随后露出惊喜的笑容。“这么说来,华昕有希望苏醒……”怀疑的眼神偷偷地睨向殷无极。
他端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故作祈祷状,“但愿如此。”随后突兀他睁大眼睛直视著刚戈顿,“华昕能有你这位关心他的兄弟,也不枉此生了。”
刚戈顿摸不清他话中的意思,脸上却露出不著痕迹的谄媚笑容。“帮主,像华昕这么讲义气的人,我今生能有这样的兄弟才真的是不枉此生。”
“好!”殷无极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趋近他的身边,大手拍著他的肩,一双冰蓝的眼眸如利刃般直射向他。“我能有你们如此重情重义的手下,今生无憾!”
“帮主,我们能在你的手下做事,才真是今生无憾。”刚戈顿表现出誓死忠贞的样子。
殷无极只是淡淡的微笑,笑里隐含一抹莫测高深的诡谲。“现在言归正传,既然你口口声声说重视华昕这个兄弟,莎曼珊也说每一次你去看华昕时,他的脑波会呈现极大波动;而以莎曼珊的说法,或许你可以帮助华昕恢复意识。所以我决定让你去守著华昕,说不定真如莎曼珊所说的,你能让华昕苏醒过来。”
刚戈顿乍问他的话,顿时脸上闪过一抹惊骇,颤巍巍地说:“帮主要我去看……华昕……”
“怎么?你不愿意?”殷无极眼神犀利的斜睨著刚戈顿。“你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华昕是你的好兄弟,难道你不希望他能早日清醒吗?”
“不、不!我当然希望华昕能早日醒来。”刚戈顿全身禁不住微微颤抖。
“既然你也希望华昕能早一点儿苏醒,等一下你就去看看他吧!”殷无极毫不让刚戈顿有反悔的机会,半要挟、半命令似的要他服从。
刚戈顿无奈地偷瞄著态度强硬的殷无极,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不知所措的脸上露出一抹惊煌的苦笑。“我现在就去。”
“嗯。”殷无极简洁有力的嗤哼一声。
刚戈顿眼见事情毫无转圜的余地,莫可奈何之下,也只能硬著头皮转往华昕的病房。
莎曼珊趁著空档回到隔壁属于她的房问,蜷曲著身子坐在床上,回想著稍早时她对殷无极的态度,或许她真的做得太过火,有些不近人情。
哼!他才不近人情!简直可说已到了冷血的地步。告诉他华昕或许有苏醒的希望,他却硬是不肯相信,真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肉做的,还是说身处黑道的人,他的心根本就是硬的、黑的!
她愈想愈气,双手环抱住双膝!小嘴翘得半天高。“只不过是个黑帮大哥,根本无权剥夺一个人生存的机会。”
倏然间,她敏锐的耳力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立刻警觉地从床上跳起来,放轻脚步走到房门边,偷偷打开一道门缝偷偷瞧著。
当她瞄见刚戈顿站在华昕的身边时,她霍地松口气,正准备开门出来——
“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你吗?你错了!”刚戈顿发出一阵低沉的好笑声。
莎曼珊顿时愣住,刚戈顿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还是用华语?她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躲在门边静观其变,也许她会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华昕,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属猫的有九条命,那一枪居然打不死你,还能留下一口气。”刚戈顿愤恨的红了眼,继续说道:“既然都已经像个活死人,就乖乖的做个活死人,没想到你还要作怪,既然这样,不如我帮你早点儿解脱,让你早登极乐……”
此时,华昕的脑波仪器又发出哔哔声——
躲在门边的莎曼珊担心华昕的生命安危,遂急忙嚷著冲出来:“怎么回事?怎么又响了?”瞥见一旁满脸惊惶失色的刚戈顿,“原来是刚先生你来了。”她神情自若故作不知,冲到华昕的身边。
眼前她必须先安抚失控的华昕,“别急……我在你身边……”
刚戈顿脸色一阵青二阵白,心里泛起一阵惊疑,他刚才所说的话,她全听到了吗?
他在一旁偷瞄著莎曼珊,看她温柔的对华昕说话,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他猛地忆起刚才他是用华语对华昕说话,相信眼前这外国美人一定听不懂。
他吁了口气,故作担忧地问:“华昕怎样了?”随即又佯装关切地瞅著华昕,“兄弟,一切真如帮主说的,若我陪伴在你身边能让你苏醒过来,我会留下来陪你的。”
等华昕的脑波仪器恢复正常后,莎曼珊脸上露出放心的微笑看著华昕,“拜托你,别净出这样的状况给我,害我手忙脚乱的。”随后面带笑容凝视著刚戈顿,“刚先生,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刚戈顿用笑容掩饰他的慌张,并小心地觑著莎曼珊,揣测她脸上的神情。当他确定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异色时,他终于放心。
“刚才听你说是帮主要你来的?”莎曼珊故意重复问。
“是的。帮主说也许我能帮助华昕早日苏醒,所以我就刻不容缓的过来,看看我是否真的能帮上忙。”刚戈顿说得温馨动人。
“我相信你和华昕的感情一定很好,他如果知道你这么爱护他,相信他一定也会感动的。”莎曼珊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惊惶的神色,镇静地道。
她还真的打从心底佩服刚戈顿唱作俱佳的本事,没想到在他和蔼的外表——却是如此的阴狠凶残。面对著城府深沉的刚戈顿,她不得不提高警觉、小心应付。
“大家都是玄武会的兄弟。”刚戈顿露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莎曼珊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默然不语。
刚戈顿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话题,遂说道:“莎曼珊,既然华昕有你细心的照顾,我在这里只怕会碍手碍脚耽误你的工作,不如我先回去,如果其需要我帮忙时,你尽管吩咐一声,我随传随到。”
“谢谢你的合作,如果真需要你配合时,我一定会通知你。”她颔首微笑。
刚戈顿的告辞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面对一个披著人皮的野兽,只怕他再多停留一会儿,她就会掩不住心中的惊惶。她知道在此紧要关头,万一自己稍有一丝的疏忽,相信不仅华昕将性命难保,或许连她自己的生命都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刚戈顿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缓慢地步出华昕的病房,脚步移至门口,他突兀地回眸对著莎曼珊浅浅微笑。
莎曼珊极力保持镇静,也以微笑回应她凝睇门口数秒,确定刚戈顿已经离开,才终于如释重负地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挺佩服自己在这突发的状况下,居然能如此沉着的应付刚戈顿。但她也万万没想到,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竟有著如此狠毒的心肠。
莎曼珊不停思索著,该不该将所听到的事告诉殷无极,万一又像上一回呢?
当初她兴高采烈地将有关华昕脑波的特殊现象告诉他,他不接受也就罢了,反而对她的推论嗤之以鼻,如果这回她将所听到的事情告诉他,他反而安一个挑拨是非的莫须有罪名给她,她岂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那多冤枉!
她实在拿不定主意,脑子里一片混乱,神情恍惚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殷无极冷冽的声音,毫无预警的从她身后窜进来。“刚戈顿来过了吗?”
莎曼珊愕然的回头,惊惶失色的迎视著他。“是你,吓了我一跳。”
殷无极却对她视若无睹般,径自走至华昕的身边,看著面如槁木般的他。
莎曼珊瞄了他一眼,在他的眼底自然留露出一份由衷的关心,由此看来,他真的关心著华昕。
她又忍不住暗自思忖著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殷无极突地抬眼瞅著莎曼珊,他发现她湟惑的神色。“华昕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况?”
她惊得抬眼睇著傲然的他,吞吞吐吐的说著:“不……不是。”
他紧拧著眉头,瞅著满脸惶惑的莎曼珊。“你有心事?还是瞒著我什么事?”
莎曼珊睇著一脸冷峻、高傲不屈的殷无极,他仿佛能读出她的心事似的,让她更加显得不知所措。“我是有事想说,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只怕一旦说出来,你会无法接受。”
“说来听听。”殷无极自若地说。
莎曼珊半眯著眼,觑著他的表情。“我在无意间听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殷无极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讶异,随即又被冷峻的神色取代,凝神静听她的下文。
“稍早刚戈顿来看华昕时!他说……华昕是九命猫,一枪还要不了他的命……”
他倏地脸色一变,锐利的眼神中透著一抹阴沈。“请你说清楚点!”
她知道不该介人帮会的事,但是人命关天……
思忖半晌,她鼓起勇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刚戈顿进来看华昕时,我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隔壁房间里……”她回眸瞅著那扇门,随即又看向殷无极。“我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所以准备过来瞧瞧是谁进来,就看见刚戈顿站在华昕的身边,阴沉着脸用华语嘲讽著他……”
“华语?你是指刚戈顿说华语?”他神情讶异的截断她的话。
“是的!”莎曼珊非常肯定的回答。
“你听得懂华语?”光是这一点就颇令他生疑。
“我听得懂。因为我的外祖母是台湾人,所以我听得懂、也会说华语。”莎曼珊解释得一清二楚。
“哦!原来如此。这样说来,你和我一样都算是华裔。”他突然对她感到有种亲切感。
“你?”他的回答著实让莎曼珊大吃一惊。
“我的父亲也是台湾人。”他的嘴边泛著似有若无的笑意。
“真的?真令人感到惊讶。”莎曼珊索性说起华语。
这让殷无极更加深信她所说的事。“你确定刚戈顿说出威胁华昕的话?”
“我确定,而且还听得一清二楚。最后在紧要关头时,我听到华昕的仪器再次发出警告声,就立即冲出来,正好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