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曼珊看著殷无极自门口消失,发现他似乎有意逃避著她,但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羸弱的女人,他干嘛要躲著她呢?
她有些忿然地槌著椅子,其实她的心里一直期盼能多看他一眼,虽然两人共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她总不能抛下女孩应有的矜持而跑去找他吧!
殷无极心事重重的回到书房,一方面想著该如何逼刚戈顿俯首认罪;另一方面,莎曼珊的倩影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早已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且深植在他的心中。
它从来没有因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感到困惑过,但是这一回……
她仿佛陷在其中,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出现莎曼珊的一颦一笑,尤其是她的笑容,宛如朝阳般眩目,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
沉浮黑道多年,玄武会在他的带领下,势力范围遍布整个洛杉矶,但是他的心灵却是如此空虚,他也需要一双温柔的手,抚慰他一颗饿渴且几近枯竭的心。
“帮主,刚先生到。”手下通报。
刚戈顿?
他不禁冷笑两声,正愁不知怎么“拿”他,他却自动送上门来。
可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闯进来!
他两眼紧盯著书房门口,看著伪君子刚戈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脸上还挂著令人嫌恶的谄媚笑容。
“帮主。”
“有什么事吗?”他一双森冷得几近冻结人心的眼眸,直直的射向他。
“帮主,听说最近三樱社的高桥大放厥辞,说您准他们在洛杉矶……”刚戈顿压低眼帘偷瞧著殷无极。
“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不等他说完就一口确定。
“这、这是不是不太妥当,他们可是杀害华昕的凶手。”刚戈顿不敢署信。
要真是这样,岂不坏了他的大计,他处心积虑就是想要两方人马鹬蚌相争……
殷无极瞪大眼,恶狠狠地盯视著刚戈顿。“你有证据能证明华昕是高桥那帮人杀的吗?”
刚戈顿面对殷无极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心头不由得一震!
看著神情凛冽的殷无极仿佛已经完全消弭了对三樱社的怀疑,一时之间令他踌躇不已!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他怎么浑然不知!
“那天……杀害华昕的明明就是三樱社的人!”刚戈顿仍然一口咬定。
“是吗?”殷无极一道杀人的目光从眼底猛然窜出。
刚戈顿心惊胆战,看著他眼中泛起令人震慑的寒光,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计谋!
“帮主……”刚戈顿瞬间脸色惨白。
殷无极眼神凌厉的扫向刚戈顿,毒辣辣地道:“刚戈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帮主,我做了什么?”刚戈顿根本来不及反应。
殷无极森冷的目光蕴含狂怒,大声叫嚣:“其实华昕是遭到你的毒手!”大怒之下,他一手重重拍击著桌面。
“帮……主……”刚戈顿猝不及防,吓得脸色霎时刷白。
“说!为什么?”他张著怒目,以手指著刚戈顿,一字一字咬牙迸出。
“我……”刚戈顿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他完全没料到事情这么快就被他识破,然而他所有的后续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做。
“说!”殷无极此刻是怒火中烧。
高桥再三表明华昕不是他们杀的,赫伯的报告也证明华昕是遭到近距离的射击;再者,每当刚戈顿去探望华昕时,华昕的脑波所会呈现莫名的波动。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刚戈顿。
他的心里除了恨,还有痛,没想到他所掌管的玄武会,竟会发生这种事。
内讧!
眼看著所有的事情都已昭然若揭,刚戈顿已经无法再瞒上欺下,惊惶失措的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一思及此,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仓皇夺门而出……
殷无极冷笑一声,“你能逃得掉吗?”他立即追了出去!
一阵手忙脚乱,刚戈顿逃进华昕的病房,当他看见躺在床上的华昕时,不由得怒火中烧。
“刚先生,你来了……”本想出声招呼的莎曼珊,发觉刚戈顿的神情颇为怪异,随即噤声。
一双充满著狂怒的目光直瞪著华昕,刚戈顿愤而推开华昕身边的莎曼珊,厉声咆哮:“滚!”
莎曼珊却不顾刚戈顿的愤怒,硬挡在华昕面前。“刚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我都已经活不成了,他——”他手指著躺在床上的华昕,“也没理由在这里苟活!”
他奋力推开莎曼珊,疯狂的扯掉华昕身上所有能延续生命的管子……
“哦!不……”莎曼珊吓得瞠大眼,眼睁睁看著刚戈顿做出令人发指的举动。
躺在床上的华昕压根儿毫无知觉,根本无法反抗,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
莎曼珊脸上一片惊惶,呆愣著睁大眼,看著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切……
此时,殷无极冲了进来,大声斥喝:“住手!”
眼前的景象令他怒不可遏,尤其当他瞥见因惊吓而脸色泛白的莎曼珊,更是将他心中的怒火全数引燃。
刚戈顿看著直追而来的殷无极,他突然间冷静下来,转身趋近神情呆若木鸡的莎曼珊身边,从身上掏出一把枪抵住莎曼珊的头,眼神邪恶的挑衅著殷无极。
“如果你胆敢再跨近一步,我就让这小美女做我的陪葬,”
“刚戈顿,今天的事和莎曼珊无关,放了她!”殷无极挺直身子,怒目瞪著刚戈顿。
“放了她?”刚戈顿冷哼一声,一只手紧抓著莎曼珊的肩膀,并疯狂地加重力道。
莎曼珊忍不住肩上的疼痛,哀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喊让殷无极的心紧揪了下。“放手!”
莎曼珊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惶,无助地瞄著骰无极。
“放手?可能吗?”刚戈顿察觉到他脸上那抹一闪而逝的痛苦,他更确定这小美女将是张保命的护身符。
“你!”殷无极的眼底闪著恼恨的怒火,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刚戈顿却是充耳不闻,冰冷的枪抵著莎曼珊,一手紧抓著她的香肩不放,并在她耳边说著,“你最好乖乖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走!”
莎曼珊知道自己现在是刚戈顿对付殷无极的王牌,而他为了她的安全,虽愤怒难抑却也莫可奈何。
刚戈顿冲著殷无极嘶吼著:“让开!”
在可能伤及莎曼珊的情况下,殷无极心痛得扭曲了一张后脸,无奈地让出一条路,“如果你敢动莎曼珊一根寒毛,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帮主,只要她能保我平安,我一定不会为难她的。”刚戈顿手握著王牌,阴邪嗤笑。
莎曼珊听到殷无极的警告,心中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他在乎她!
在刚戈顿的胁逼之下,莎曼珊别无选择,只能任由刚戈顿强押著她离开。
殷无极在安全的距离下,亦步亦趋地紧跟著刚戈顿,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想如何逮住刚戈顿,而是担心著莎曼珊的安全。
走出大厅,所有的手下都已接获他的指示,不准靠近刚戈顿。
刚戈顿押著莎曼珊来到他的车旁,“上车!”
她不知所措地遥望著殷无极……
刚戈顿惊惶的咆哮:“上车,听到了没有!”
莎曼珊莫可奈何的只有依照刚戈顿的指示坐进车子;刚戈顿也飞快地钻进车内,迅速发动引擎,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你们快联络赫伯局长。”殷无极担心莎曼珊的安危,随即交代身旁的手下。
交代完毕,他心急如焚的随便跳上一部车,急起直追。
殷无极从平坦大道一直追进窄狭的巷道内,又追往人烟罕至的小径,一路上两部车一前一后追逐著。
刚戈顿专心驾著车,嘴里却不停的喃喃嗤哼:“可恶的家伙,没想到向来不开车的人,驾驶技术会这么好!”
莎曼珊如花的娇颜被刚戈顿疯狂的举动吓得几乎血色尽失,她双手紧扳著车前的置物台,身子随著车子的摇晃而不停地摆动。
有时偷瞄著身边已将一切置之度外的刚戈顿,他有如惊弓之鸟般的猛踩油门,车子几度禁不起他的加速而跳跃起来。
莎曼珊惊骇的回头看著车后,殷无极一路上都紧跟在后,只要看到他尚追在车后,她似乎又安心不少。
刚戈顿最后来到一片荒原,所经之处尘土漫天飞扬……
殷无极依然紧迫不放。
倏地——
刚戈顿紧急煞车,随即恶狠狠地咒骂一句:“可恶!”他焦急的跳下车,不忘拉著莎曼珊下车。“出来!”
莎曼珊不知道目前身在何处?只好听刚戈顿的话乖乖下车,当她发现车前正是悬崖时,吓得她两条腿直打哆嗦。
须臾,段无极的车子也停在他们面前。
刚戈顿惊慌的又紧握著莎曼珊的手臂,手枪抵在她的背后,放声呐喊:“你再走近一步,我就要她的命!”
无可奈何的殷无极,为了顾全无辜的莎曼珊,只好踏出车外。“刚戈顿,我说过,如果你伤了莎曼珊,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莎曼珊脸上有著宛如面临世界末日般的慌乱,看进殷无极的眼底,心仿佛有著被撕裂般的疼痛。
“殷无极,要是被逼急了,我宁愿玉石俱焚!”刚戈顿索性豁出去了。
“行!我可以不逼你,只要你告诉我,华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伤了华昕?”这是他目前最想知道的答案。
刚戈顿忽然狂笑一声,“你以为华昕对你有多忠心?你错了!他和我一样都有著狼子野心,一心想篡夺你的位置,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只不过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殷无极错愕地睁大著眼睛,这真相让他仿佛被雷击中脑门似的,今他震撼不已。他一向最信任的左右手——华昕和刚戈顿,竟然有著如此大的野心!
处心积虑计划要篡夺他的位置!
他凌厉的眼神目瞪著刚戈顿。“你如今事迹败露,我劝你最好放了莎曼珊,我可以保证放你一条生路。”
“生路?我的生路不需要靠你,我还是要靠我自己,”刚戈顿阴冷的眼神直盯著他不放。“你将车钥匙丢过来。”
殷无极明白他的用意,憎恨地瞪他一眼,愤而将车钥匙抛向他。“行了吧!”
“不行!你现在走过来。”刚戈顿又下了另一道命令。
他缓缓地移动脚步走向刚戈顿。
刚戈顿强拉著莎曼珊和殷无极的位置对调,先让自己处在免于濒临绝谷的地方。
殷无极回头望著身后的悬崖,刹那间明白刚戈顿的用意。他小心的站在悬崖前,睁著一双恨不得杀人似的目光扫向刚戈顿。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警车的鸣笛声——
刚戈顿露出一丝惊慌的神情。
“刚戈顿,你已经插翅难飞了!”殷无极故意激他,以让他的心更加紊乱。
刚戈顿的手紧握著莎曼珊,慌乱又愤懑的眼神从她的肩上越过,咬牙切齿嗤哼道:“哼!不见得……”
他冷静思忖著,若是现在脱身,相信还有时间可以甩掉后面紧跟而来的一帮人,但是如果带著这女人……
他用枪指著莎曼珊,对著殷无极喊话:“你不是一心要救这女人吗?现在还你!”随后贴近莎曼珊的耳边,“过去!”
“真的吗?你肯放我过去?”莎曼珊惊恐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前方的殷无极,讶异著刚戈顿突然的决定。
“让你过去就过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刚戈顿不耐烦的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