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立刻让她止住眼泪,擤了擤鼻子,心想,没办法,一辈子太长了,若是一个月不准她看喜欢的电影也就罢了,若是一辈子,那她还是忍住不哭的好。
行风带笑的抽了张面纸擦了擦她的脸。
“你真的很不够浪漫,你知道吗?”子瑜觉得他替她擦眼泪的手显得有些粗鲁又大而化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浪漫不能当饭吃。”
他的话,令她忍不住对天一翻白眼,“就算我知道浪漫是件很不实际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我体贴点。”
“若你听话的话。”他将面纸给丢掉,平铺直叙的表示。
“你——”他的话真会令死人气得复活,她生气的暗忖,重重的躺回枕头上,方才的亲密被他的态度一扫而空。
不过当他紧挨着她,向她求欢时,她的怒气不由自主的消失,毫无抵抗能力的任他为所欲为。
子瑜好奇的看着良木与行风两人交头接耳,她强迫自己坐在沙发上,不要露出一丁点的好奇。
“你今天很安静。”话说到一半,良木突然转头面对子瑜,她的沉默令他不习惯。
她讽刺的反问:“安静不好吗?”
“我……”
“不用理她,”行风懒洋洋的开口,用眼神警告了她一下,“你一理她就没完没了。”
“傅行风!”她忍不住站起身,“你最好解释一下你这句话的意思。”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行风并没有打算跟她解释些什么。
“王八蛋。”她气不过,咒骂了一声,用力的抓起一旁的抱枕朝他丢过去。
行风面不改色的接过她丢过来的抱枕,将手上的抱枕丢回沙发上。
她气冲冲的起身回房,砰然关上房门。
“我看这世上只有你制得住她。”看到行风如此有办法,良木自叹弗如。
行风微微一笑暗忖,其实对于子瑜,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他都会放手让她做,无奈她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根本就如同关在象牙塔的野人似的,尽做些、说些不合常理的事和话。
“不用去安抚她吗?”良木试探的问。
行风摇摇头心想,子瑜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她在气头上,他根本不愿自找麻烦。
良木见状笑了笑,继续两人方才的话题。
瞪了踏进房的行风一眼,子瑜不屑的收回视线,愤恨的不想搭理他。
“不要像个怨妇似的。”行风坐到她身旁,手松了松领带,神色自若的表示。
她不悦的反驳。“我才没有!”
他瞄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子瑜见他不理她,只好跟自己生闷气,爱上这么一个不懂体贴为何物的恶人,她只有认分,但又不甘心。
“子康要结婚了。”沉默了一会儿,行风说道。“我想,你或许有兴趣知道这个。”
“真的、假的?!”她一听,立刻将自己的不悦给抛到九宵云外,整个人跪在床铺上,一脸惊喜。
耳际的大吼令他微皱了下眉,不过他并没多做抱怨,只道:“这应该不意外,不是吗?”
“是不意外。”想了一下,她才小心翼翼的问:“他娶的应该是林竹宸吧?”若不是林竹宸,这个大哥,她情愿不认,她不喜欢喜新厌旧的臭男人。
行风点点头。
子瑜见状,露出一个还自称得上满意的笑容,“他是个老男人,是该结婚定下来了。”
他对她一挑眉毛,“别忘了,我跟子康是同学。”换言之,他跟子康同年,若子康是老男人,那他呢?
“说实话,你年纪确实已经不小了。”就算会惹恼他,她也不在乎,径自说道。
“那我也该定下了吗?”他专注的看着她。
“你……”她的话声隐去,故作不在乎的说道:“你的事我管不着,所以不便置喙。”
行风对她又一挑眉毛,“真心话?”
“假的。”子瑜对他轻易而举就看穿她的想法感到不悦,在他的面前,她似乎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指甲。
“过几天,我们回台湾。”
回台湾……她该感到雀跃,但此刻,她心中可找不到一丝喜悦的感觉,她沉下了脸。
“你不是应该最开心的吗?”看到她的表情,他问,“现在怎么沉下了脸?”
她闻言,硬是挥开心中的惆怅感,故作开心的说道:“我巴不得现在就能回家。”
行风看出她眼底的不开心,但并没有点破,等到她自己想说时,自然会开口告诉他她的烦恼。
“我要回公司一趟,要去吗?”
子瑜摇头。“不要。”
他不勉强她,只是嘱咐道:“乖乖待在饭店,不要乱跑,知道吗?”
“拜托,”她对他的关心表达强烈不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我没那么容易被骗的。更何况,我以前被骗过,早学乖了,我现在已经成精了。”
这种话也只有她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行风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不喜欢她走在路上被义大利的登徒子搭讪,才不准她出饭店大门,对于男性尊严,可被他摆在心中极重要的位置上。
“总之,我不准你出去。”他再次警告,“不然后果自负。”
“傅行风……”
她的大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的一长串咒骂,听到的只有空气,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
当她意识到她的不悦将得不到任何回应时,她气愤的倒向床,跟自己生闷气。
子瑜一派从容的坐在床上擦着指甲油。
行风结束工作后,回到饭店,惊讶的看着她一点都没有收拾行李的打算。“我们会赶不上飞机。”他一进门,便提醒。
瞄了他一眼,她不在乎的耸耸肩,“大不了不要回去,没什么。”
“是你大哥要结婚,你不想回去参加吗?”
子瑜停下动作抬起头,思索了会儿,最后很爽快的摇头,“不想。”
行风疑惑的对她一挑眉毛,子康的婚礼,他这个好友是打定主意非回去参加不可,倒是夏子瑜对自己的哥哥,竟然表现出一副干我何事的模样。
“回去对我只会是一场灾难。”子瑜审视着自己的指甲,不甚热中的表示,“别忘了,我可是在未告知家人的情况之下离家,我可不想回去送死。”
行风坐在她身旁,听她说得很严重,但她的表情可一点都看不出有担心的迹象。“你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可见你还不够了解我。”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表示。
“你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他专注的望着她的侧脸询问。
“烦恼?”仿佛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子瑜笑了出来,可是她心底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他皱起眉头,拉着她的手臂,要她适可而止。
深吸了口气,她的笑容隐去。“我没有烦恼。”她违背自己的心意表示。
行风看着她的眼底写着不信任。
子瑜耸了耸肩,不再多言,仔细的看了他一眼,从另一侧下床,进了洗手间,将门关上。
傅行风,你下地狱去吧!她压下尖叫的冲动,真不知道现在她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地位?回到台湾之后,是否代表着游戏结束?她心中的不安全感急速升高。
曾经以为,她可以快乐的过一辈子的单身生活,但现在她却在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承诺而烦恼,她厌恶极了。
她不能接受两人的感情,随着回台湾无疾而终,但若回到台湾,继续跟他这样在一起,她又算什么?沮丧的呻吟一声,她竟然蠢到使自己沦落到这个可悲的地步。
男欢女爱,她又能怨谁、恨谁?她垂下眼睑,背靠着门,爱情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她强追自己甩开患得患失的心理,不想使自己显得卑微。
“子瑜!”行风在门外不放心的敲了敲门,“把门打开。”他以命令似的口吻说道。
子瑜对天一翻白眼,心中的脆弱一扫,她用力的将门打开,“我是不是连上个厕所都要经过你允许啊?傅先生。”
行风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你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她讽刺的笑了笑,“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现在好得很。”
“若你不老实对我说,连我都帮不了你。”他平静的空着她道。
看了他一眼,她将头一撇,手滑过自己的长鬈发。
“子瑜?”他唤了声。
“你早就帮不了我了。”子瑜喃喃自语,她又瞥了他一眼,最后深吸一口气,精神一振,朗声说这:“整理行李。”她的手插在泛白的牛仔裤里,走向衣柜。
行风没有阻止她,不过他若有所思的视线却不停的在她四周打转。
子瑜的行李不多,所以她没有拖运,飞机一落地,速度一缓,她便站起身,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行李拿下来。
行风慢条斯理的收拾桌上的资料,他分心的看了子瑜一眼,飞机还未完全停止,她的匆忙令他不解。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看她抱着小型的行李箱,好奇的开口询问。
在义大利,他买了他父亲喜爱的一些中古世纪的欧洲古物,要拖运时,才发现子瑜坚持自己的行李不多,不愿拖运,要亲自带上飞机,她的举动让他解读成,她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开溜,所以在机场时,他时刻留心她,直到她跟着他一起登机,他才略微松懈。
“哪有。”她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我不过是懒得等。”子瑜简短的回答,快速的通过海关,她还是没看他一眼!径自离去。
“子瑜!”行风眼睛的余光瞄到她的动作,长手一伸,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我要回家。”她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没好气的道,“放手。”
行风仔细的看着她,“等我。”
看了他一眼,她低下头,诅咒了一声。
“子瑜?”他等她的回答。
她不甘愿的点点头,他才将手缩回来。
行风仔细的注意她,等着自己的行李,当他从输送带上拿下行李时,一个转头,已经不见子瑜的身影。
子康硬是捺下性子等管家列出冗长的客人名单,一一交代婚礼的点点滴滴。
和叔,这个可以说在夏家服务大半岁月的老先生,似乎打算把全台湾的人都请来。
子康揉了揉太阳穴,他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一方面要为自己的婚事伤神,一方面又得寻找子瑜的下落,他当真是一根蜡烛两头烧,若再这样下去,他进医院是迟早的事,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
“和叔,我爸和爷爷人呢?”打断和叔的发言,子康径自问道。
“太爷已经睡了,老爷在楼上。”和叔应了一句,“少爷,最近你得挑一天到饭店试茶色,当然最好请林小姐一同前往。”
子康点了下头,就当听进了和叔的话,他缓缓的左右转动自己僵硬的颈项。
“小姐!”
听到和叔突如其来的惊呼,原本双眼快阖下的子康立刻精神一振,转过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提着行李的子瑜,看到子康有半刻的迟疑,不过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心虚的神色。
毕竟这世界上,只有傅行风这一号人物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至于这个亲大哥,她自认有能力应付。
“也该是你回来的时候了。”子康站起身,看着走近的她,脸上有明显的怒气。
子瑜无辜的耸了下肩,将行李随意一放。“听说你要结婚了。”她文不对题的说。
“你为了我结婚专程回来。”子康很怀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