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看,我天天练习,技术会越来越好。”她伸指轻画他脸颊,搔他下巴,喜欢他浅浅胡渣扎着她肌肤。这么近,她强烈感觉到他的身体线条,她的腿内侧抵着他的,他们气息交缠,都微微绷紧的身体,有些发烫,彷佛准备着迎接什么……
她睫毛低垂,望着他温暖瞳仁,他也望着她,一股热在身体里作乱,他渴望她碰触他,不要只是按摩肩膀,他想要她碰触更多。她俯下脸,吻他,他接住这个吻……然后手机响了,两人同时挫败地叹口气。
陶雨阳接听电话。“喂……嗯,对,她在我这里。”他脸色微变,皱眉聆听,然后将手机按在手里。“是江裕。他说一直找不到你,猜你会在这里,要听吗?”他私心不想让江裕找到她,但还是决定光明正大地面对。
看来江江裕不到她不会罢休。辛纯恩无奈,接过手机。“喂,是我……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见面,分手那天我说得很清楚了……不,我没说你离婚我就会回心转意……”
陶雨阳将电视声音切小,以免干扰她。看她神情从不快到容忍,又到妥协,听她约地点和江裕见面。她动摇了吗?要和那男人复合吗?他拿着遥控器乱切频道,不安地沉默着。
讲完了,辛纯恩切断通话,解释道:“雨阳,我原本打算不再见他,但他不肯相信我坚决分手,我想当面和他说清楚,所以和他约在附近的便利商店见面,你可以陪我去吗?”
第7章(2)
几分钟后,陶雨阳开车,送她抵达便利商店。辛纯恩道:“你在这里等,我跟他讲一下就好。”
陶雨阳只好留在驾驶座上,看她走向便利商店。他看见江裕等在骑楼柱子旁,看见她到来,那男人惊喜交集。他只看见辛纯恩的背影,看不见她的反应。
那男人虽然对不起她,但他几天内就和老婆离婚,足见诚心,做到这地步,她很难不被感动吧?而他不过是在她最脆弱时伴着她、慰藉她,由此产生的感情真是爱情吗?他的肯定是,她呢?或许她也想确认这一点,才答应和对方见面。
寒风刮着,旁边大楼投射巨大的阴影,彷佛重重压落在他心上,他握着方向盘,惶然不安。
江裕看见辛纯恩走来,激动地迎向她。“纯恩!你为什么都不接我电话?我总算说服我老婆——喔,她现在是我前妻了,我和她离婚了,我们可以继续交往——”却见她脸色冷淡。“纯恩?”
“第一,我没叫你离婚,第二,我也没说你离婚的话,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听他谈起离婚像邀功,辛纯恩不寒而栗。这男人自私凉薄,她为何没有早点发现他这一面?
江裕震惊。“我为了你这么快速离婚,为什么你不肯回我身边?”
“你若真爱我,应该先离婚,才和我在一起。”
“我和我老婆感情不好,我早就想离婚,是她不肯,难道我要跟她耗一辈子,不能追求我真正喜欢的女人?追你的人太多,我怕你先一步被人追走,所以太急着行动了……”
见她无动于衷,江裕更低声下气。“我很抱歉,我错了,不该隐瞒你,伤害你对我的信任,我会好好补偿你……我爱你。”他眼眶红了。“我是真的很爱你,纯恩。”爱她热情奔放的个性,爱她为情人一掷千金的豪迈,多金又痴情的美人,上哪儿去找?
“已经太迟了。”眼前的男人好狼狈,辛纯恩看着他,有一丝怜悯,曾经那样深爱,在心头只留下淡淡痛楚。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我喜欢你古板老实,你符合我对好丈夫的想象,但你让我看到你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妻子,你有外遇,残忍地逼她离婚——”
“我说了,我们已经没有感情,离婚是迟早的事。”
“婚姻不是只有感情,也有责任,无论你和你前妻感情多差,她都是你许下承诺,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你应该先解除你对她的责任,才来和我谈感情。”
“不论如何,我现在已经离婚,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不是吗?”
她摇头。“检验感情的忠贞,机会只有一次,没过关,就是出局了。在发现你已婚的一瞬间,我就下定决心要离开,而且……我已经有新对象了。”
“谁?”江裕大惊,随即想到最可疑的人。“是陶雨阳?”见她不语,默认,他气急败坏。“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你才和我分手几天,马上投进他怀里,你早就背着我和他往来是不是?因为他比我有钱,你就抛弃我!”
辛纯恩让他咆哮个够,才淡淡开口。“我始终认定,我和他之间只是朋友,是你逼我和他分开时,我第一次发现,我不愿为了任何人离开他。”
“所以你爱他,你先背叛我,还敢指责我!”
“我没有背叛你,但见不到雨阳那几天,我很想念他,那种想念超越朋友的界限,让我明白我对他的感觉不单纯。”
江裕冷笑。“结果刚好被你撞见我和我前妻,替你们制造机会——”他忽然无言,是他逼她离开陶雨阳,又是因为他已婚,加速她投向陶雨阳,整件事都是他亲手铺好了轨道,促使它发生……
他不甘心。“你指责我不忠,难道你就问心无愧?你也是在我们分手前就对他有不该有的感觉。”
她不能否认。“只差一点,我也要对不起你了,幸好你已婚——我不该这样说,但,我真的很庆幸你已婚。”厘清这一切,让她心头清澈,真正释放了被伤害的感觉。她诚挚道:“谢谢你,让我没有错过他。”
江裕被这话重重一击。倘若他早就离婚,倘若他不是那么强硬干涉她和陶雨阳,也许事情的发展会不同。现在他失去迷恋他的女人,面临老婆讨赡养费的官司,全是他咎由自取。“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
她歉然摇头。
“好吧。”他惆怅,是怨不得谁,但还不放弃希望。“你要记得,我离婚是为了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陶雨阳看见江裕独自离开,辛纯恩留在原地,他松口气。幸好,她没跟着他走了。
她没立刻回车上,她进便利商店,几分钟后出来,上他的车。“回去吧!”
陶雨阳默默发动车子,驶回家,很想问她他们谈了什么?江裕对她死心了吗?抑或她还是决定回到江裕身边,只是要先和他做个了断?
她望着车窗外,始终没有开口,他也不敢问,一路沉默到家。
回到家,他们进屋里,她想问:“我可以留下来过夜吗?”
“可以。”他一凛。除了十六岁那夜,她从不在他住处过夜,现在她提出这要求,是基于……女友的身份吗?
“客房的床被我拿掉了,当成书房用,你睡我房间吧。”他走到自己房前,她拉住他。
“你都不问我和他谈了什么?”
“你和他谈了什么?”
“为什么要我提醒你,你才问?”他一脸担心,明明就很好奇。
“你愿意说就会说,我不想逼你。”
她叹口气。“雨阳……我希望你表现得更有占有欲一点,要不是我太了解你,你现在的态度我可能会以为你不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很在乎你。”他急切地握住她手。
“我知道。”她明白他担心她与江裕旧情复燃,又太内敛,不会坦然表达不安,让她心疼。“我跟他讲清楚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他不断强调他为了我和妻子离婚,说他很爱我,好像这样我就该感激涕零,赶快回他身边。”
“的确,很多例子都是丈夫外遇后,跟妻子离婚,丈夫和第三者双宿双飞。”所以他很不安。
“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喜欢,然后在一起,也许中途不那么喜欢了,爱上别人,那就和旧情人分手,再开始新的恋情。我觉得,每段爱情都是一颗独一无二的糖果,我含着它,品尝它的甜味,我不想和人一起吃这颗糖,我不去吃别人的糖,也不要别人来吃我的糖,我不想当第三者,也不想有第三者来介入我的感情。”
他扬唇。“我喜欢这个糖果的譬喻。”
“我也不在乎喜欢的人过去情史丰富,只要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专心专情对我……但是某个人,连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专心专情对我。”她圈住他颈项,微笑凝视他渐渐泛红的脸庞。
“我就是没办法喜欢别人……”他困窘地承认。“我认识不少女性朋友,和她们谈得来,兴趣相投,她们条件也都很好,但我就是无法对她们心动。”爱情,是一种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爱上了她,她变成他的主宰,他的一切,全都由她。
“我懂,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爱上你,其它人都不放在眼底了。和江裕讲话时,我不断想到你,他开口闭口都在要求我如何,你却从来不要求我什么,你只是默默付出,但我不是因为你宠我、哄我才爱上你,我爱你是因为,你就是我真正想要的……”
她爱江裕,是爱个理想,爱她想象中的爱情,而他给的是一种实际,一种生活里随手可掬的暖,一把雨天的伞,一件挡风的外套,一个伤心时的拥抱,他自成一种理想,他潜移默化了她,他成了她的理想,成就她最终的爱情。
她凝视他双眸,微笑道:“我爱你,雨阳……”
他听着,心强烈地悸动,低下头,吻住她弯起的唇。这一路,他爱得压抑,爱得辛苦,爱得濒临绝望,因她这句话,一切都值得了。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推在门板上,热烈亲吻,无声而激切地诉说这些年的爱恋,她曲线柔腻,紧贴他胸膛的感觉美妙至极。他少有的热情让她招架不住,她软绵绵地靠着墙,他强硬的身体抵着她,像一种暧昧的威胁,令她兴奋地颤抖。
暂且分开,他们喘息着,眼底情欲蒙盹,他花了点力气才挤出声音。
“该睡了,你进房间吧,我睡客厅。”他努力不要去想象她躺在他床上的模样。
“天气很冷,你会感冒。”他的眼睛在说,他不想停止,她的眼睛大概也是。她有准备了,打算让情况顺势发展,没想到他会打住,她有点失望。
“只睡一夜,不会怎样。”她滟红的唇,柔美的肌肤,凌乱的衣襟,令他天人交战,他想抱她,但没有保护措施,他不想冒险。
“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吗?”她豁出去地大胆开口,双颊烧红。
这句话差点害他失控,他喉头艰难地动了动,苦笑。“不,我想那不太好……我没料到,没有做保护措施,不行。”他随目口察觉手里被她塞了什么,低头一瞧,是一盒保险套。
“我刚刚在便利商店买的……”她眼光乱飘,没敢看他,连耳根都红了。
她主动买,代表她想要……他眼色黯了,握住她下巴,眼对眼,她眸光闪烁,混合着羞涩、坚定与对他的渴望。他再次吻住她,推开她背后的门,进到房间里。
他没开灯,月光从天窗静静渗入,他将她放倒在床,以身体覆住她,热烈亲吻。她柔软柔腻得不可思议,他吻她,轻轻咬噬,不放过她每寸肌肤,他的爱抚大胆而温柔,喉间低沈地滚动喃喃爱语。
他的重量令她愉悦,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她肌肤,她敏感地低吟,心跳狂乱,紧紧拥抱他。当衣物褪尽,身体贴住身体,她为他热烫绷紧的躯干亢奋,他们的喘息变得潮湿沉重,他们凝视彼此,看见彼此眼底的张扬。
他握住她双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