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们赎身、嫁人从良的梦想,把原来要当婚后私房钱的积蓄,全拿来替自己赎身。”
“当重获自由身的她们到了杭州后,已身无分文了。在欠了我饭钱的情况下,就决定在此工作还饭钱。没想到这一留,就五年了。”
她还记得当时她们饿到大吃大喝,扫空一整桌的饭菜,之后三个美人儿又一同下跪,哀求她收留她们,只要不要叫她们再卖身陪笑,什么粗活、苦工她们都愿意做,哪怕是挑水、拾柴薪、洗衣、拖地、清茅厕她们都愿意。
原本看在同是女人的情况下,就当浪费了一桌酒菜钱,打算放她们一马,不计较那些钱。没想到她们一听到这话后,看起来细皮嫩肉、娇艳欲滴的三位姑娘就拿起抹布擦起桌子、将一桌的碗盘、菜渣整理得干干净净。
也因此慈香客栈由四位美人在做生意的故事,也成了烟花胡同的街头趣谈。
“原来同样是欠你饭钱。不过我现在才了解为何春夏秋冬会少了一季,原来是这样。”看来这欠饭钱倒成了好事一桩。
“是啊!”没想到自己最亲的姐妹与如此疼爱她的男人,皆不打不相识,都是欠她饭钱的人。
“晚儿,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同你问个明白。我听春迎说过,在她们认识你之前,你就带病在身了,是打何时起你开始出现畏冷、喘不上气、心跳加剧,甚至会晕厥的病症?”方才听了晚儿的所有故事后,他怀疑她身上的毒,十之八九是禽兽节下的。
“爹过世后,秦尚节来灵堂上香后,我就开始发病了。”想了许久才答话的姬水晚,努力地回想着五年前的一切。她的印象是秦尚节走了后,当晚她就昏了过去。
如果不是在外头置办后事的王伯伯赶了回来,发现她昏在地上虚软无力,搞不好她早就不在了。
“上香?什么香?”这似乎是个头绪,也或许是能救晚儿的重要关键。
“我不知道那香的名字,只有印象他给爹爹上的香,是他自己带来的紫香,说是让爹能往生西方的好香。因为当时王伯伯不在,我就让他入灵堂上香祭拜。
“我记得最深的是那香的味道甜甜的,像是春天百花齐放的香气,之后又有一种如严冬时的梅花香。最奇怪的是,当他点着了香后,我原本要骂他、怨他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那味道香极了。在他走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她永远忘不了那香气,因为那味道实在太艳太香。“寒、阴、艳、香!”齐晓锋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
“寒阴艳香?这是什么?”
“你中的毒,是苗族的奇毒。”齐晓锋心疼地将水晚搂入怀里,难怪水晚发病时会至寒。这毒除了以寒攻蚀五脏外,也深深伤害了女子的胞宫,轻则难以受孕,或体虚易流产;重则终生不孕,甚至不到四十岁就会因气血衰败而亡。
“会怎样吗?”她担心地问着。
“没事的,我会医好你的,一定!”最坏的打算是晚儿终生无法生育!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要定她了。
第六章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觉得这一两日的气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平静温馨到我的舌头都要发霉了。”春迎伸着懒腰从姬水晚的面前晃了过去。
“唔……你舌头没事发什么霉?”秋艳认真地看着春迎的嘴,随即被她给瞪得闭上嘴,乖乖喝茶。
“还有啊,虽然客栈的生意好到吓死人,但这一两日总是会有两个人偷懒,不帮忙做事还成天出双入对地羡慕死人了……哎哟,我的腰酸死了。”夏临还刻意唉了几声,一旁的春迎也相当配合地为她捶了几下腰。
“下个月起,你们一个人月钱九两银子。还酸不?”从那日起,姬水晚总是与齐晓锋出双入对,一起去看王海,一同上街买药材。
这几日生意更是蒸蒸日上,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客栈就已经有了近一百两的收入,扣掉食材及新进人员的支出,还有近一百两的盈收。
“是没有那么酸了啦!”天啊!九两银子耶,九两银子是过去快一年才赚得到的钱,春迎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笑得特别灿烂。
“不过说真格的,你们俩成天出双入对,是在搞啥神秘?还……”夏临有些问不出口。
“还是在偷偷……嗯,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春迎立刻接口问道。
“嫌钱太多吗?”姬水晚没好气地瞪着春迎,她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啊!
“说到钱,今儿个有件好事要跟大家说说!我在月底会帮晚儿跟欢欢阁的王老板打个合同,让他从下个月起,每日一早派人到客栈,拿一百盅霸爷汤的原汤原料回欢欢阁。
“一盅汤咱们是卖一百五十文,给王老板抽五十文,咱们赚一百文,然后客人就在欢欢阁用霸爷汤后,尽情地找姑娘当霸爷去。如此一来,咱们客栈才能有更多的座位及人手来招待其他的客人。
二来,即使客栈休息不做生意,一日最少也有十两银子的进帐,这就表示一个月光赚欢欢阁的钱,就有三百两银子,也就是……“齐晓锋看向春迎,由她来接话。
“也就是三十两黄金?三十两黄金?!真的假的?光赚欢欢阁那票就有三十两黄金?”哎呀!她要发死了啊!
到时候再加上客栈的收入,搞不好下下个月起,她就能月入一两黄金了!老天爷!她没想到从良后,竟然还比卖身赚得更多。
“晓锋预估咱们至少一个月能有五十两黄金的收入。如果客栈一个月超过六十两黄金,那么你们一人就能有二两黄金的分红。扣掉成本后,剩下除了整修扩建客栈外,还会拿来为我爹重盖一间德每书院。”姬水晚已经决定要盖一间更大、更舒适的书院,好为爹爹重振名声。
“黄金黄金我爱你,黄金黄金最美丽……”一听到二两黄金的分红,春迎高兴地歌唱了起来,压根没把分红二字后的话给听进去。
“水晚。你让晓锋知道你的事了?”敏感的夏临,第一次听到水晚在她们三人以外的人面前提到德海书院,那就代表晓锋已经知道这一切了。
“不只知道她的一切,还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齐晓锋眯起了眼,沉重地说道。
“水晚的毒,有救吗?”秋艳推了一把仍在旁边乐陶陶,像个疯子自言自语的春迎,要她回过神来。
“因为已经知道晚儿中的是什么毒,所以等我回苏州,看过我曾祖父书里对毒性的解说后,请我弟弟来为水晚扎针、放血,再由我娘封穴、灌气,加上我配制的药后,晚儿的毒一定能解。”只是怕她也不能再怀上孩子,否则即使有了,也很难保住胎儿。
如果为了让瘦弱的晚儿传承香火,而去承担小产后再伤身的风险,那他宁可不要有齐家血脉。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晚儿这些,就怕她会难过担心,甚至为此耿耿于怀。
“那你何时要回苏州?”姬水晚不舍地看着他。虽然苏杭相邻,但快马来回也要两日啊!
“等月底你跟王老板将生意谈妥后,我才会回苏州。”他伸手轻握着她的手,要她别担心。
“那不就剩没几日了?”一个月过得真快啊!夏临还记得当初是她在楼下,接待齐晓锋入座用膳呢。
“你这一回去要多久?瞧,咱们水晚光听到你要回去,就快要哭出来了,可别让她等到连花儿都谢了。”春迎朝他挤眉弄眼的。
“可能会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姬水晚紧紧握住他的手。半个月,对她而言就仿佛半辈子这么久。
“怎么这么久?你的马我们早就没再下药让它拉肚子了,你可以骑它快去快回啊!”
“秋艳!”夏临与春迎同时惊喊出声,她实在是……
“我早就怀疑是你们给我的爱驹下药,让它溏便,甚至当初我的钱不见了,是不是你……”齐晓锋指着春迎,见春迎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你!”他的手指自动跳过了秋艳,“一定是夏临了。”他无奈地笑着。
“晓锋,不好意思,你别生我的气,都是春迎出的鬼点子!我一直都把你的金子跟银两收得好好的,我马上还给你!”夏临羞得脸都红了。虽然她曾是个靠卖身过日子的女人,但她可是不偷不抢。都是那个死春迎,害她内疚了好一阵子。
“不,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谢谢你让我没钱可还晚儿,只好卖身给她。”他伸手阻止了因为羞愧欲跑上楼取钱的夏临。
“哇!分我分我!当初可是我出的好主意呢!”春迎一把抱住了夏临,早知当初就由她来下手,哎呀!真是失算啊!
“谁理你啊!当初是你硬逼我偷钱的,害我痛苦了好几日,我才不分你。”夏临迎一边说话,一边拉着秋艳准备上楼。
“我又没要跟你们争钱,拉什么拉……”
“上楼睡觉啦!”
“笨蛋。”春迎与夏临同时动手拉着呆杵在一边的秋艳,要她乖乖去睡觉,别在这儿妨碍人家小俩口卿卿我我。
“快去快回好吗?”直到那三个女人吱吱喳喳地上楼回房后,姬水晚才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齐晓锋。
半个月啊!她现在连半个时辰看不到他,都觉得思念了。
奇怪的是,过去她和秦尚节有婚约,也整整两年没见到他,可她也没有像此刻这般地牵肠挂肚着。
“我尽快,但是你的药很难调配,像之前我娘帮人解一种苗族的毒时,除了每日早晚各要服用一帖药外,还得按三餐服药丸子。在我的印象里,除了解这毒的药材并不好调配外,连熬煮都是一门功夫,只要一个不留神,药材的分量不对,或是火候没掌握好,就得重来。所以我回苏州后,得给我多一点时间,为你将药给配好并制成药丸。还有……”齐晓锋刻意停下,没把话给说完。
“还有什么?”姬水晚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得让爹娘准备一下聘金、聘礼,好跟王海伯伯下聘提亲;也让齐府上上下下好好地整修、布置,好准备迎娶齐家大媳妇入门了。”他爱怜地亲吻了她光洁细腻的额,紧搂着那软玉温香的柔软身子。
只有她能当他们齐家的大媳妇,而他也只要娶她一人就够了。
“你是认真的吗?”姬水晚有些害怕,毕竟她曾经被秦尚节无情地退了婚,这阴影还在。
“当然,而且这一回,我要亲自带三媒六聘来跟姬家闺女提亲,再用八人大轿把你从杭州给娶回齐府,好让姬伯父在天之灵明白,他的爱女嫁得很幸福、很有面子,他可以暝目了。”他绝不让水晚再受一回委屈,绝不。
感觉到怀里人儿激动到说不出活、紧紧地抱着他,齐晓锋心疼地轻搂着她。这一辈子,有她就够了!
“晚儿。”姬水晚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来人——秦尚节。
今儿个她特地早早收了店,就是准备要给齐晓锋饯行,准备明早送他回苏州,春迎跟秋艳在后头厨房忙着弄丰盛的晚膳,夏临与齐晓锋则在客栈后侧的马厩,喂食他的爱驹;而她正在整理着盘缠及路上的干粮、水袋。
“对不起,本店今日已经休息了。”他竟然还有脸再来?姬水晚低下头,将钱袋放入包袱的最内侧。
“晚儿,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娶你!而且是明媒正娶,让你风光坐大房。”
秦尚节走到柜台边,打算握住她的手,却被她一闪而过。
他发现穿着粉衣的姬水晚,与上回看到的很不一样。
变得更美丽、更红润,更……快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