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再含一颗温玉丹。”强忍住不舍与心痛,齐晓锋用嘴衔住了药,吻住她的唇,再为她将药送入口里,他将瞬间全身发冷的姬水晚,紧紧地搂入怀里,不让她继续发寒颤抖。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我的心有多痛?”待她的身体渐渐平复了后,齐晓锋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的痛,她怎会不知道?
“我爱的是你,我要的也是你,是谁说你配不上我?又是谁跟你说不能生育的妻子就没有用了?我像是那种自私自负的人吗?还是在你眼中,我跟秦尚节是相同的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你,他是他,怎能相提并论?他根本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既然如此,就别再胡思乱想什么配不配得起的事。晚儿,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为什么要替我、替你自己做这些莫名其妙的结论?”听到她这么说自己,看轻自己,齐晓锋的心就难过地揪疼了起来,“我懂你对我的好,也懂你有多么疼爱我,可是当你的家人知道你娶的是个不能生育子女的媳妇,他们会怎么想?他们能接受这样的媳妇吗?而你们齐家的香火又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当这些问题一来到面前时,咱们要怎么去解释,应对?”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轻抚着那在笑时,总是会漾出两个迷人酒窝的颊。
晓锋是如此的好,她怎忍因让他与一个带着病痛的女人度过下半辈子,去拖累了他?他值得更好的姑娘,齐晓锋起身走到桌边,用力撕裂了红色的桌巾,将其撕成了仿若盖头大小的尺寸,再走回床边,将其覆盖到姬水晚的头上。
“天地为证,日月为凭,我齐晓锋于今日,娶姬家闺女姬水晚为妻,终身不纳二妻、不迎妾,此生与你不离不弃、生死不渝!如有违此誓言,则生生世世不得善终!”说落,他揭开了红巾,看着姬水晚难过得红了鼻子,哽咽得不能自己。
“晚儿,你已是我齐晓锋的妻,谁也阻止不了我爱你、宠你一辈子。不论你的身子变得如何、不论你能不能生育、不论你能与我相守多久,谁都无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直到我死去的那一日。”
齐晓锋将手上的雕龙玉戒摘了下来,再从被撕破的红桌巾扯下一段红丝线,将玉戒套入,绑在姬水晚的颈上。
“齐夫人,恭喜你!你是齐家第七代的长媳了。你不但已是我的妻子,还被我们家的传家戒指给套住了,所以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你只能专心地当我的齐夫人,我的爱妻。”他紧紧的将她拥入怀,深深地吻住她,不让她再被旧观念影响的想法而妄自菲薄。
“你是最笨的人……”姬水晚不断地摇着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谁说我笨,我很聪明的。”他捧住了她的头,不让她拒绝这一切。“吻我,晓锋……吻我……”她的手环住他的颈,将自己的唇紧紧贴上他的。现在她只想好好地吻着他、抱着他。
感觉到她的渴望,齐晓锋亦狂热地回吻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感觉到她的手伸入他衣内轻抚着他,他的气息开始变得沉重。
“带我回暖玉房,把我……变成你真正的新娘。”她的吻轻轻地往下,吮着他的耳根,激起了齐晓锋的一阵颤抖。
“是,我的齐夫人。”他将她一把抱起,往暖玉房走去。
春宵苦短,但床上缠绵的浓情缝蜷,已不受时光流逝的限制,恣情忘我在二人的融合里……
激情过后,姬水晚窝在齐晓锋的怀里,唇角挂着一抹绝望的苦笑,今宵有幸,能与晓锋成了一夜夫妻,她就满足了……
毕竟她是个不清不白的女人、是个病体孱弱、无法生育的妻子……无法生育的妻子……
第八章
“晚儿,你吃一点东西、喝一口好吗?”
不论齐晓锋怎么哄,姬水晚就是滴水不进,不开口说话,也不再有任何的情绪反应。
“你这样下去会没命的,你怎么忍心让所有人为你担心、为你痛苦?姬水晚,当初那个勇敢的你上哪儿去了?”
春迎紧握着她的手,希望她能有所反应;她多怀念以前那个总是跟她斗嘴、跟她锱铢必较的水晚。
“水晚,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真忍心让晓锋这么好的夫婿,这么爱你的男人伤心痛苦?还有让我们这些姐姐为你担心吗?”夏临也急了起来,在姬水晚耳边轻喊着。
三日了,水晚从那日后就不吃、不喝、不说、不笑到今日,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没命的!
如果硬灌她水,她不是呛到,就是全吐了出来。不论她们怎么说、怎么求,她就像是个中了邪一样,完全变了个样,仿佛她的三魂七魄已经被人给勾去,留在这儿的仅是空壳罢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着姬水晚消瘦苍白的脸颊,齐晓锋发现她因心病加剧,把自己封闭在意识里,根本不愿意走出来。“我不能这样看着你死去,我一定要救回你!否则我也活不下去了……”
“晓锋,你要上哪儿?水晚这样子怎么办啊?”春迎掉下了眼泪,她再不吃不喝是会死的啊!
“我即刻回苏州,把救晚儿的药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调配出来。春迎姐,麻烦你们代我照顾晚儿,最晚五日我就会赶回来。这五日,你们继续用粥水,用棉布沾着一点一点喂她,五日后我一定会赶回来。”他看着外头太阳已缓缓升起,现在快马加鞭,在日落前一定可以赶回苏州。
“你放心,我会帮忙想办法的。”夏临挥手送着齐晓锋,她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只有他,能救回水晚了。
“晚儿,你看看我是谁。”一双满是皱纹的老手,紧紧地握着姬水晚骨瘦如柴的冰冷小手。
“王伯伯,只剩您了,您跟她说说话。晓锋说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多跟她说说话,或者说出能让她走出来的话,她就会醒来了。”连春迎都瘦了一大圈,看着姬水晚除了呼吸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动作及反应。
日日夜夜,她们三人轮流的陪在她身边,不断地喂她喝粥水,才让她能活到今日。
“晚儿,我听春迎她们说清楚这一切来龙去脉。你身上的毒并非是你自愿中的,我相信老天不会那么残忍,真的夺走你生儿育女的权利,而你又那么样的美好,我更相信你未来的公婆,一定会疼爱你这位勇敢又乖巧的媳妇儿。可是如果你再不醒来,再不吃点东西,这一切都会随着你的生命一点点消失,而成了空。”
“晚儿,你看看王伯伯,你忘了还有小虎儿他们,等着拿状元回来给你,给你爹争口气吗?晚儿,我苦命的好义女儿啊……王伯伯还等着送你上花轿……”王海哽咽了起来。看着眼衣这命运乖舛的孩子,心疼更极。
“王伯伯,你再多说些话,多说一些呀!”见姬水晚仍是没有反应,夏临的最后一丝希望己悄悄地熄灭。
“怎么办?她还是没动静……天啊,从水晚病到现在第五日了,她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晓锋回来……”秋艳抱着夏临哭了起来。
“只怕……晓锋连水晚的最后一面……”
“不会的!”突然在门口响起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是谁?咱们认识吗?”春迎擦掉泪水,困惑地问着一旁的夏临,只见她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这从未听过的女声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慈香客栈里?一时间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不解地看向门的方向。
“春迎姐,有两位来自苏州的客人,说是来救掌柜的,正在外头等着要见姬掌柜及你们。”小李领着两位娇客,在外头大声地喊着。
“苏州?快!快让她们进来。”秋艳露出了笑容。一定是晓锋回来了……不过,怎么会是女生的声音?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快赶过来了。”缠着脚的贵妇人,被一名年经绝美的女子给搀扶着,快步地走进来。她有礼地跟屋内的每个人点头致意后,便往床的方向走过去,“这就是我的媳妇晚儿吗?”
“你……你是……”秋艳瞪大了眼,难怪她会觉得好眼熟。
“她是晓锋大哥的娘亲。齐师母,您快点帮水晚姐姐把脉,再不快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是两条人命啊……”年轻女子忧心地看着眼前那病愁瘦削,纤细孱弱的姬水晚。虽然她病得严重,但她那清瘦的脸庞,却依旧清秀娴雅。
“晚儿,我是晓锋的亲娘。晚儿乖,你该醒过来了,我一个裹脚的妇道人家,千里迢迢从苏州赶来,你要是再不醒来看看我这婆婆,就太不孝了!”齐李氏轻握姬水晚的手,将手指搭上她的脉,另一手在她的身上轻移,为她点着穴。“怎么脉象这么弱……那禽兽节下的毒还真够狠,把她的经脉给寒蚀成如此。”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孩子多年来受的苦,比她想像的还要更多、更深。
“水晚姐姐,别担心,师娘来救你了,齐爷爷、齐伯父、大哥、二哥都急如星火地在为你调药好让你服用,所以你一定要快快醒来啊!”朱从霓也在一旁轻声地呼唤着。
“从霓,把护元丹拿来,给晚儿含在舌下。”齐李氏交代着一旁的朱从霓。
“是。”手脚利落的朱从霓,迅速将药丸放入姬水晚的舌下。
“晚儿。”齐李氏松开把脉的手,轻扶着姬水晚低垂的头,让她对着自己,“我要你听好,我不是那种没香火就赶媳妇出门的恶婆婆,有没有孩子,都是老天注定好的,听见了吗?”
“晓锋爱你至深,他绝不会因为你可能没办法孕育出子嗣而抛下你,我们也不会。更何况,你婆婆我也是自小习医,多年来我们李家专门医治的就是妇人家的病,你要对我有信心。你还是有机会怀上孩子的,但前提是你一定要醒过来,你如果不醒过来,一切都是空谈。晚儿,现在只有你救得了自己,快点张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她感觉到姬水晚的手微微震了一下。
“水晚姐姐,你是不是听见了?”朱从霓也看见了那极轻微的一动。
“有救了吗?”春迎等人即刻围了上来,屏气凝神地看着姬水晚,期待着她再动一下。
“唉,你再不醒来,就是两条命了!晓锋为了你,日夜关在屋内疯狂的磨药、炼药丸,你不吃不喝不睡,他也一样不吃不喝不睡。再这样下去,晓锋也会跟着你一同离开人间,晚儿,你忍心吗?”齐李氏话一完,姬水晚的眼睫轻颤了几下。
没多久,她的眼睛缓缓睁开来,看向眼前的齐李氏,“我……”她的喉咙好干啊。
“欢迎回来,我的好媳妇。”齐李氏伸手轻抚着姬水晚瘦弱的脸庞,在心里暗忖着,待她过门后,一定要把她养得又白又胖。“可怜的孩子,这么多年来真是辛苦你了。”
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闺女,历经骤变后成为了女掌柜,从过去那养在深闺的黄花闺女,到出来抛头露面求生存,光是这样的转折,就是多大的心境转换及成长,特别还是带着病及伤心过日子,真是苦了她。齐李氏心疼地轻抚着她。
“晓锋?”姬水晚看着眼前渐渐清楚的脸,是张神似齐晓锋却又是女人的脸,虚弱的她已无任何力气再去思考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双眼翻白就晕了过去。
“水晚?!”春迎她们被昏过去的姬水晚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喊出声。
“你们别担心,她仅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