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自得,一个人乐得喝免费的饮料四处逛逛,听听人们都在聊些什么……
隐约她又感到有人在瞪着她瞧,她瞄向右手边三公尺处,那个很不友善的女子就立在那儿,手上端着满满一杯威士忌,正一边“牛饮”,一边用她充满戾气的双目瞪着她。
齐馨馨默默收回视线,并没有被吓到,只是在想……那人眼白多得吓人,是不是眼睛脱窗?她不想理会,放下杯子。想去洗手间补个妆,一下飞机就赶来这里,她脸上的淡妆应该也掉得差不多了。
她走着走着,在经过白妈妈后方一公尺处时,不经意地听见围在那里的一群贵夫人们说:“白夫人,你和白先生本来不是很中意田氏企业的大千金姿姿当儿媳妇吗?怎么云飞娶了别人?”
齐馨馨当下心咚地一声,脚步很自然的放慢了,这消息她前所未闻,还是第一次听到……
“没办法啊!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云飞在美国留学时姿姿就常去找他,可惜他一直不理人家。”白妈妈伸出戴着硕大钻石的手指向前方。“你们瞧,姿姿那女孩真是死心眼,一定是心底仍放不下,今天也来观礼了。”
齐馨馨不着痕迹的顺着白妈妈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位没有路人甲、路人乙,只有瞪她的女子站在那里喝酒。那么……她就是田姿姿了!
原来她瞪人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跟她老公之前有过这么一段往事;她一定是很不甘心,才会瞪得眼睛像快掉出来似的。
“我现在这个儿媳妇,是齐氏保险的大千金,人挺漂亮的,还是个空姐,也不赖哦!”白妈妈提到她了……
“白夫人,你要小心,听说空姐都很骄傲,而且生活很靡烂哦!”一个穿珍珠纱小礼服的贵妇这么批评,嘴角还往下垂,模样很不屑。
齐馨馨心底微愠,想冲上前去问个清楚,说空姐骄傲也就算了,为何还要做“不实的报导”?空姐的工作忙碌起来是没人可以想象的,虽然可以周游列国四处玩,但这和“靡烂”二字有牵扯吗?
“哪会,他们以前在学校时就交往过一段时间,有很深的感情基础。”幸好白妈妈替她澄清事实,她也就压下了起伏的情绪。
“那就好,我们是怕对方的人品不足以和云飞这么优秀的人才匹配。”一名头发高绾的贵妇人面露讨好的笑容说。
齐馨馨简直听不下去了,这些贵妇们个个打扮得贵气逼人,说话却夹枪带棒的,气质和修养远比不上她们身上高级的珠宝,深怕听多了耳朵长茧,她快步走离现场,问了一名端盘子的职员:“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职员亲切的替她指引方向,她点个头,保持怡然自得的神态,从容的走向中庭深处,左转,进了洗手间。
在洗手台前打开包包拿出粉红色口红,正前倾靠近镜子要补口红时,镜中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田姿姿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两人的眼神有了短暂的接触,齐馨馨发觉她有点醉态,一定是闷酒喝多了……
“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吧?”田姿姿重重地靠在墙上,一脸不怀好意的佞笑。
齐馨馨从镜子里瞧见了,不想多回应。
“我是你的情敌。”田姿姿介绍自己的身分。
齐馨馨失笑,她从来不知情敌为何物?对这位田姿姿小姐,她虽同情,但不表示她就该接受挑衅,而且彼此是陌生人,这样扯东扯西并不恰当。她静默的补好口红,取出蜜粉轻扑在两颊,再补上淡淡腮红,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传说你很骄傲,果真是如此……”田姿姿对她不开口说话很不满,眼神僵直的直翻白眼。
齐馨馨不想一直留在这里看她演“强尸”,迳自就要离去……
“你一定不知道吧?他在居留美国的时候和一个妓女同居。”田姿姿不止伸手揽下她,还投以极耸动的言语。
“……谢了,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好意,我心领了。”齐馨馨止步,这是她仅能说出最有礼教的话了,希望她别再得寸进尺,若想挑拨离间,那真的是……
“心领?!你肚量那么大吗?那个妓女还为他堕过胎,你怎么能接受这种不道德的人当老公?”田姿姿大吼,情绪失控下险些快站不隐。
“小心!”齐馨馨立刻伸手扶她,坦白说,自己的确有被她说的消息震撼到,可她不想相信陌生人的醉言醉语。
田姿姿甩开她的手,扶着自己的额低泣……她真的是喝太多了,平日滴酒不沾,现在却搞得自己头茫茫,思绪混乱纠结,而且亲眼看到白云飞的漂亮老婆后,心也跟着盲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干么说这么多废话?好歹她田姿姿也是个大家闺秀,不该这么失礼的,但她就是忍不住委屈,想向这个漂亮的情敌说出更不堪的话……
“我预测你们的婚姻维持不了半年,哼!”
田姿姿甩头,把自己关进厕所里。“呕……”她吐了。
齐馨馨并没有离去,以她专业空服员的角度分析,田姿姿此时一定很不舒服,吐完后有可能腿软,需要人搀扶,她若这么走了,也太没人性了。
等她吐完,她好意的隔着门问:“需要帮忙吗?”
“别猫哭耗子了……呕……”田姿姿的骂声伴随着可怕的呕吐声和马桶冲水声回荡在洗手间里,接着她跌跌撞撞的出了厕所,差点跌倒在地。
“当心!”齐馨馨及时扶住她。
“放开我啦!我讨厌死你了。”田姿姿又是一甩,扑向洗手台,用水洗洗嘴,然后离开。
齐馨馨跟了出去,看她的背影像在哭泣,一路不稳地直奔出大门,内心真的是除了同情,仍是只能……同情。
“哎!”低叹一声,她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踱步回到中庭,她远远就看到围在白云飞身边的人换成了几名女记者,她们很年轻,脸泛红光,仰望着他发问,神情充满单纯的崇拜……
她没有再走近,就这么保持距离的看着他,像他这么出众的男人,一定早就习惯了女生爱慕的眼光,他天生就是个领导者,在学校时人缘就很好,走到哪里光芒就到哪里……但他怎么会跟妓女同居呢?还堕过胎?她和他的婚姻真的无法维持长久吗?
她摇头苦笑,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会被田姿姿牵着走!看来不是她太没自信,就是她对老公太没信心,她不能这样,她必须信任他……她拚命要把想法拉回来,可是好像有点难,毕竟她已经听到流言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社会男女间太常发生劈腿的情形,她听怕了吧!关于他的流言,她到底是要跟他讲清楚,还是永远绝口不提?她对他的过去好奇,但这不代表就有权利去问,婚前婚后该有个分野……
白云飞瞧见了他美丽的老婆一个人立在走廊前端,像是若有所思,不舍冷落她,立刻就离开那些女记者,走向她,悄悄握住她的手问:“累吗?要不要司机先送你回家?”
齐馨馨反射性的抽回自己的手,白云飞难掩错愕;齐馨馨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一向很喜欢跟他手牵手的;两人僵看了对方三秒钟……
“怎么了?”他先开口问了。
“有些事我想先弄清楚。”下意识的,她仍是无法绝口不提他的情史。“至少……有人知道,我也不该完全不知情……否则会让我……无所适从。”
他听得一头雾水,更想弄明白她指的究竟是什么?“你所说的事,是关于什么?”
“当然是关于你。”她眼中有迷雾,心也有点恍恍然,但她既然已经开口了,就得跟他说清楚。
“那肯定就是私事了。”白云飞猜不出她心底在想些什么,但直觉她不让他牵手,可见事态严重了!他看了看表,声音低切的说:“再三十分钟有个会要开,所以我们还有三十分钟可以单独相处。”他为她腾出空档,硬是握住她的小手走向电梯。
“要……去哪里?”她仓促的问。
他不语,按了最顶层的二十楼,电梯直窜而上,停伫在二十楼时,门一开就直达总裁独立办公室,里头静谧无人,四周落地窗的窗帘全拉到一半,透进亮丽的阳光,却不刺眼……
他拉她走出电梯,电梯门再度关上,他迳自在墙上的密码锁设定密码,不许任何人上顶楼来打扰他们。
“你在做什么?”她问。
“暂时不许有人打扰,告诉我,你是听到了什么?”他一转身就抱住她,下意识的想让她知道,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她若是再反抗他不让他抱,那她就……嘿嘿……别想出去了。
齐馨馨没有再鲁莽的推拒他,她很明白,刚刚在楼下她一抽回手时,他的表情有多么错愕和担虑,她不禁自责,不该在这时候扰乱他的情绪,他才接下庞大的事业,许多要务急待他亲自打理,而她竟为了多年前的事找他的碴……
“别理我的无理取闹……我还是回家好了,我们是要住在你老家吗?”她好想把话说得自然一点,可惜她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急于离开他。
“是住我在信义区的大厦,但现在你不跟我说清楚就不准走。”他更坚持了,抱着她的臂弯不容动摇。
齐馨馨不再回避,是她自己先提的,就干脆把话说清楚。
她悠长的吐了一口气,低声问:“你为什么不娶田姿姿?她都追到美国去找你了,你妈不是中意她当白家的媳妇吗?”
白云飞总算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他的老婆大人一定是在人群中听到了什么闲话,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她记住——“没有人可以决定我要娶谁,除了我自己。”他的吻随着这句话轻点在她唇上。“明白吗?”
“嗯……”她被他强势的气魄摄住,他迷人的俊脸并没有移开,离她好近,好像还想吻她似的,令她有种晕眩腿软的感觉。“那……是不是有人曾为你堕胎……”
“没有。”他语气很肯定。
“可是……有人说你在美国时和妓女同居……”她保护着她的“证人”,没说是谁说的。
“一派胡言,想必这些是田姿姿告诉你的,我看见那女人今天也来了。”白云飞犀利的一语道破。
她没承认。“无论……我听到什么都是假的,你都会否认……对吗?”
“没错,因为田姿姿那女人心理不正常,她擅闯我在美国的别墅,还跟踪我,那时我屋里的房间分租给三个同学,一个女的,两个男的,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台湾留学生,只是没什么钱,平日还得到餐厅打工,我想房子大,一个人住也寂寞,就便宜的分租给他们,怎知那个女同学穷疯了,一时失足去当了阻街女郎,不幸的还怀孕了,她决定不把孩子生下来……”
“你知道我一向当惯了老大,出手相助是必然的,但也只不过是陪她去医院而已,哪知道那个田姿姿竟跟踪我们,一到医院就冒出来指责人家是妓女,闹得天下大乱,还说那个女同学是为我堕胎,我真想当场赏她一个锅贴,现在她还敢告诉你这些不实的事,我绝不原谅她。”白云飞放开怀里的人儿,转身就要解开墙上的密码锁,准备去找田姿姿那女人算帐……
“不要,她已经走了啦!我亲眼看见她离开的。”齐馨馨急忙拉住他。
白云飞放下手,回视她。“我必须取得你对我的信任。”
“并不是找田姿姿来,就能证明你说的都是事实啊!”
白云飞一愣,无法不认同她所说的。“嗯,有道理……”
他随即取出行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