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灵听得呆了,震惊得几乎无法自己,“吃……吃了自己儿子的……的肉?”她结结巴巴地说,同时胸口蓦然闪过一股刺痛,为“他”的无奈而痛、为“他”的心伤自苦而痛。
大太子无奈的点头。“是的,当时妲己意欲勾引伯邑考,伯邑考自然不愿意,还反唇相稽,妲己在愤怒之下,便设计让纣王将伯邑考万刃剁尸,再做成肉饼去试探西伯侯,如果他不吃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了。
“无耻贱妇!”水灵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脱口怒骂。“那她呢?那个妲己呢?她后来有没有下地狱去上刀山、入油锅?”
大太子苦笑。“没有。”
“没有?”水灵不满地尖叫。“为什么没有?”
“因为她原是轩辕墓里的九尾狐狸精,是听从女娲娘娘的授命去颠覆商朝的,同时也是为了平衡天上善恶各职之神,所以,她在被姜子牙斩首后,便成为五斗星君之一的北斗阳明贪狼星君了。”
“耶?”水灵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占了一个仙位?!”恶人有好报吗?那么好人呢?活该亚心报?
“有后果必有前因,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做定论的。”
“可是……”
“至少伯邑考也成为紫微星君了。”
“那不……”
“七妹!”大太子揉揉她的脑袋。“天意不可违呀!”
水灵噘了噘嘴,不说话了。但她心底可就没这么简单就屈服了,她暗暗发誓,下次若有机会见到那个狐狸精的话,一定要好好整死它!
可她没想到,就在她决心不轻易放过贪狼星君的同时,贪狼星君也正在苦思惩罚大计。这时,难得聚首的二十五位五斗星君在蟠桃宴过后,已移往七十二福地的灵山继续宴饮。
生性愣险狡诈的贪狼星君媚眼一扫便看中了那个多嘴、多疑又多嫉的巨门星君作为合作的搭档,因为,她很清楚巨门星君马氏和天机星君姜子牙之间的恩恩怨怨,那会是她最好利用的“道具”。
学问渊博、术法精深的姜子牙在八十岁遇文王之前,一直是过着赤贫如洗的日子,连年在困苦中度日,经常一文不名,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捧着破碗去沿街乞讨了。
说起来,除了机运未到之外,这全都得“归功”于他有一位多疑善嫉又好争吵生是非的长舌老婆马氏,那个又丑又聒噪的老女人不但特别爱干涉丈夫的所作所为,对丈夫的亲戚好友更是冷眼相待,没事就丢卫生眼送人,使姜子牙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一切的机会和帮助。
而马氏非但不思反省,反而不断抱怨夫婿无用,整天闲闲没事做就不停的发牢骚,到最后还顺便鄙骂一下丈夫,以至于姜子牙在娶妻后便一直走着不幸的坎坷命运。
直到姜子牙遇文王前不久,马氏终于因为受不了贫穷的生活而主动要求仳离,各走各的路。却没想到就在他们离婚之后,姜子牙的运势就开始顺遂了起来,不但遇上极为欣赏他的文王,并立刻被聘为国师,而后因为辅佐周朝有功被封于齐。
马氏知道之后立刻又厚着脸皮回过头来要求复合。姜子牙也没说什么,只是派人取来一盆水倾倒于地,叫马氏再把水聚收回来,马氏满头大汗地弄了老半天,却只得到污泥一堆。
“若能离更合,覆水定难收。”这就是姜子牙给予他下堂妻的回答。
“为什么?至少我也跟着你苦了那么些年了呀!”马氏央求。
“可是你始终未能从一而终,一切皆是枉然。”姜子牙依旧冷冷淡淡的。
“你太无情了!”马氏抗议。
“你要求仳离的时候不也一样无情!”
“可是……”
“你走吧!我们缘分已尽,不可能再复合了!”
于是,在姜子牙断然的拒绝下,马氏含恨自缢而死了——她仍然不知道要反省。
太白金星看到马氏自杀之后,便将她的灵魂召上天界,要她永驻于巨门星为北斗阴精巨门星君,掌管“纷扰、疑惑、是非”。
至于姜子牙则直到寿终正寝之后,其魂魄刚到南天门就被领到“天机星”成为驻守之南斗上生天机星君,从此掌管“智能、辅佐”,是为宰相之星。
但即使成为仙人,甚至同为五斗星君之一,记恨心重的马氏却依然愤恨着姜子牙的无情,每次一见到面就碎碎念个不停;姜子牙则早已习惯性地当作耳边风,而且尽量避免与她碰面。这倒也不难,因为他们各自驻守的星斗一在南、一在北,只要不刻意,自然很难有机会碰上。
“还是那么恨天机星君?”瞧着巨门星君愤恨的眼神,贪狼星君不由得乐在心头。
“为什么不恨?”鸡皮鹤发、老态龙钟,再加上一脸丑陋的恨意,巨门星君看起来实在很恐怖。“也不想想我跟他吃了多少苦,那老鬼居然毫不顾念那些年的情谊,说赶就把我赶出去了!真是不想不气,越想就越气!”
舔了舔艳红的唇瓣,“想不想报复?”贪狼星君细声问。
“当然想!”巨门星君怒道,可旋即又泄了气。“可是那老鬼实在太聪明了,我怎么样也整不到他!”
悄悄泛起一抹狡诈的微笑,贪狼星君依然轻声细语地说:“那就不要找他,换个人也行啊!”
巨门星君一愣。“换个人?那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贪狼星君神秘地眨了眨眼。“来,你先告诉我,在凡间时,天机星君最尊敬的主子是谁?”
“你是说……”巨门星君转眼在隔着灵泉飞瀑另一头的人群中搜寻着。“天同星君?”
“聪明!”涂着鲜红寇丹的纤纤玉指虚虚点了点巨门星君,贪狼星君满意地笑了。“所以罗!要是天同星君不好过,天机星君肯定也不会太好过;要是天同星君很惨,那么天机星君当然也会很伤脑筋了,对吧?”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巨门星君连连点头,随即又目带疑惑地打量贪狼星君。“你为什么要帮我?”果然是多疑的性子。
贪狼星君坦然笑了。“因为,我也想惩罚一下东海龙王的七公主。”
“为什么?”
“因为她比我美貌!”
贪狼星君耸耸肩,对某些女人来讲,这已经是一个十足充分的理由了。
“可是,那个七公主和天同星君又有什么关系?”
笑容一变而为暧昧,“如果今天我在蟠桃会上观察得没错的话,”贪狼星君那双慑人魂魄的媚眼悄悄勾向天同星君那边。“那位刁蛮的龙王七公主是对咱们的天同星君动了情啦!”
“咦?不会吧?”巨门星君不敢置信地也跟着瞥向同一个目标。“七公主会看上那个老头子?”
像你这样才叫老吧!
贪狼星君暗暗冷讽,表面上却仍是一派和气,“可是,他瞧上去也不过四旬上一些,人又俊逸儒雅,举止温文洒脱,老实说,”她狐媚地一笑。“我也曾试图要去勾引他,可惜他就跟他儿子紫微星君一样,死板得很,所以我也只好放弃了。”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到哪里都不忘勾引男人!
贪狼星君忍不住拿怪异的眼神瞄了她一下,而后说:“我懂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只要你明天陪我上月老那儿一趟……”
眼看着巨门星君死拉活扯地骗走了月老,贪狼星君这才大大方方地进入月老洞。半晌后,她带着满意的笑容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月老洞。她也不怕会碰上月老,因为,说好了巨门星君会极力绊住他,直到事情有个结果为止。
之后,当巨门星君问她到底搞了什么鬼时,她却只是噙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回了一句简单的话。
“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周旋在那两个男人之间!”
同一时刻——
天机星上,在天机洞府中闲坐的天机星君突然觉得心绪不宁,不安缠身,隐隐有祸事即将临头的预感,于是赶紧掐指一算,随即喟叹道:“劫数!情孽临身,恐怕免不了凡尘之厄了!”
话落,他便起身出洞,逐行往昆仑山玉虚宫而去,准备寻找师父元始天尊未雨绸缪一番了。
第五章
插花临水一奇峰,玉骨冰肌处女容。
烟映霞衣春带雨,云鬟雾鬓晓梳风。
临水插花,亭亭玉立,逶迤的身姿,飘飘然若仙子,水流潺潺,如诉如歌,奇峰秀水交相辉映,山挟水转,水绕山行,其独特的景致不但使人忘忧,也使人遐思悠悠,这便是武夷山九曲溪西岸的玉女峰。
虽是峭壁千仞,却又秀丽婀娜,若是春浓时节,更是满山野花姹紫嫣红,清脆的鸟语在盈野的绿意中自由飞扬,清凉的山风飘洒着幽幽的花香沁入鼻端,更让人有如身入桃花源中的真切感动。
而在峰右岩上,尚有一圆石如镜,高两丈余,名为镜妆台;峰下除了九曲溪外,亦另有一深潭,名浴香潭,深水静处清幽墨绿,澄澈清丽,舒泰闲适,宛如嵌镶在山中的碧玉。
此刻,就在那幽静的浴香潭傍,悄然的,水灵公主默默地抱膝盘坐在茵茵草地上,双眸朦朦胧胧地凝住在那飘散着云氤雾气的潭面上,绝美的脸蛋上是一片如梦似幻般的神情,幽幽然、郁郁然。
可她幽她的、郁她的,一旁忠心耿耿的小侍女翠儿却越发急疯了。
不正常!不正常!公主真的很不正常呀!
自那日开始,公主就不太正常了,不但话少得可以憋死人,而且,居然一次也没找过她的麻烦、没整过任何虾兵蟹将,更没拔过龙王的胡须,这简直比石树开花更令人不敢置信,害她一直担心公主是不是病了?
或者东海即将干枯了?
而今儿个可就更离谱了,竟然天未亮就摸黑跑来这种没棉被没枕头的荒郊野外静坐冥思,怎么?公主终于想不开要去修道悟禅了吗?
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担忧,翠儿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我说公主呀!咱们……咱们究竟到这儿来干什么呀?”
瞧公主那副木雕石塑的模样,翠儿原以为九成九得不到任何回答的说,没想到水灵竟然漫不经心似的回她了。真是天恩浩荡!
“等人。”
这倒是满教人意外的答案,因为,公主一向是只让人等而不等人的。
“等什么人呀?”
“我想见的人。”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是她想见的人,她早就躲到北海去了,还会那么耐心地等在这儿吗?
“谁?”
“他。”
哦!他喔……谁呀?
“公主啊!你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这种回答谁听得懂啊?又不是……咦?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盯着那个平空冒出的中年文士,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柔和安逸,可谁知道他骨子里又是什么坏胚的中年文士,翠儿当下就决定要把握机会表现一下她的忠肝义胆,好让她的主子感动一下,希望主子别老是欺负她。
可没想到她才刚护到主子前面,连慷慨就义的姿势都还没摆出来,就被后面的人粗鲁地推到一旁去趴着吃草了。
哇!真……真的是有够难吃的,那些四脚畜生吃这种东西怎么活呀?
等到她呸呸呸,忙不迭地吐光了嘴里的草和土,还有两只蚯蚓、一只蚱蜢,狼狈的爬起来时,公主早已经兴奋地自投罗网冲到那个中年文士前面了。
不会吧?公主就是在等这个人?
“你来了!”
耶?真的是在等这个人耶!
“公主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