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狡猾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歪脑筋。”冷哼一声,他一掌拍掉她拎著不放的鞋。
唉!被看透的感觉真不是滋味。“看看不代表我一定带得走呀!你是伟大的闇暗之主,卑微如我不过是小小人类,哪敢冒犯你的威仪。”
此时的人界已过了两个多月,但以闇境的时间计算却不到一个月,因为他们只有黑夜没有白天,日子过得比一般比“人”缓慢。
“用不著谄媚,你这张蜜嘴吐出的只字片语都沾了毒,谁信了你谁就会付出惨痛代价。”他讥诮的讽道,不相信她的话。
她一次又一次地走出设有重重防卫的闇居,不管他施了多大的咒术她都有能力破解,只有时间长短的差别。
一次、两次他可以自欺是巧合,是她运气好得离奇,又或者碰巧她的“道具”派得上用场,人类的实力不可能太好。
但是次数一多,他不能再认为她只是不济事的小女人,她打破他对人类力量的迷思,有时候她的表现令他出乎意料,足以晋身神族。
在闇暗世界里,她的实力除了略逊他一筹外,鲜有邪物能与她一较高下。
可恶的是她不只不怕他,还以激怒他为乐,一反人类女子给他的印象,一再得寸进尺,甚至将他的惩罚当成一种享乐,怡然自得地宛如她才是一城之主。
黑阎的眼中少了残暴的冷冽,对紫愿的喜爱与日俱增,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他不再召唤其他姬妾伺候,只要她。
这种不该有的独宠心态令他深深困惑,他的身体本能的选择她,不嗅著她的清香便难以入眠。
为什么没有心的他会只想看她、将她拥得紧紧地聆听她的心跳声,仿佛自己的胸口也发出怦怦的跳动声与她呼应。
莫名地,他想找回那颗丢弃的心。
“说得好像我是万恶魔君似的,别忘了你才是闇皇,受万民敬畏的可怕君主。”紫愿笑著点点他胸口,没当他是高高至上的黑暗之主。
“我很可怕?”自从她来了之后,他的臣民变得越来越不怕他了。
因为有她在背后撑腰,出尽主意的算计他,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正在消失中,甚至不时有窃笑声会在他身后响起。
明知道她背地里散播有辱他威风的不实流言,可是她狡黠得让他捉不到把柄,即使她当著他的面以玩笑话带过,他也只能生闷气地拿她没辙。
否则一旦发怒即中了她的诡计,承认她所言一切属实,绝非恶意中伤。
“不然呢?你要听我称赞你可爱?”她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女人,你知不知道我的双手沾染多少鲜血?”深幽的黑眸燃起两簇黯火,隐隐闪动。
她体贴的替他扳扳手指头。“紫愿,我的名字,别老忘记这美丽的文字。”
“我没忘记……”他嘟嚷地想著,她和名字一样美得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那叫一次来听听,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容易忘东忘西……呃,我忘了个性暴躁也是孤僻老人的特性……”他又变脸了,这次是青白交错。
“紫、愿——”他一边发出轻得令人胆寒的喉音,一边贴近她的细颈。
好像不小心踩到地雷了,她虚笑地以掌挡住他的靠近。“请别用仇人的语气低唤,我的胆子最近变小了。”
“你还想出宫?”这点他绝不允许。
是。但她的眼中是纯然的否认。“我不想,不过城里的垃圾多,该去收一收了。”
“你?!”
“当然不是我,你太瞧得起我了。”她对尸体没兴趣:“这是你的责任,”
她又算计到他头上。
只要他不在宫里,她便能尽情为所欲为,没什么地方去不了。
虽然闇宫看起来不大,但是随便一个巴掌大的水池都能藏住一只鬼,她必须地毯式搜寻,一寸一寸地翻过来找。
尤其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张扬,纵使施了法的宫阙亮如白昼,可光是破解结界就耗去她大半精力,更别提闪躲宫中巡逻的侍卫。
不过最大的麻烦还是他,总是赖著不走,不肯去巡视他的王国,害她每每铩羽而归,刚跨出闇居两步就被逮回,始终没能顺利的勘察到附近地形。
“然后放你大肆破坏我的规矩,抽湖毁溪地找鬼?”他不能有一刻松懈,她随时在谋算著。
他对她的了若指掌让她有片刻的错愕,轻恼的神色浮上娇容。“我以为你急著找寻太阳之钥。”微微泛热的额心为她所轻忽,她没想过进入宝库的钥匙会在她身上。
前世的记忆模模糊糊,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
怔了一下,他懊恼地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太阳之钥的拥有者?”
不敢相信自己会忘了这回事的黑阎低咒不已。当初掳她来不就是为了夺取太阳帝国的庞大能量,他怎么会为她所惑地忘却原意?!
她简直比魔鬼还可怕,不费吹灰之力地打乱他的步调,改变他早巳安排好的计划,沉迷于肉体的欢愉。
或许他该离开她一阵子让自己清醒清醒,她的魔力已渗透到他的骨子里,不加以清除迟早她会将他连皮带骨的吞了。
但是才这么一想他已先受不了,怀中少了她的温暖他会睡不安稳,空荡荡得比少颗心还难受。
“这可就难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太阳之钥,只有炎鬼才晓得它真正的去处。”
她说的是实话,可是黑阎完全不相信。
“不要找借口要我放出那只鬼,你一天不带我进入黄金城,他就在水牢里多待一天。”他才不会受她蒙骗。
紫愿难得生气的低吼,“你牛呀!这么难沟通,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些天你有在我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吗?”
说不定他比她更清楚身体上的暗疤和小痣,他的唇与手几乎数遍了她所有的毛细孔。
他邪笑地在她腰间摸索。“也许我摸得不够彻底,有些细微的小处得再检查检查。”
“黑阎你……你真是非常可耻。”忍,微笑,她不能自乱阵脚。“堂堂一个闇皇居然吃只小鬼的醋,传出去可不怎么光荣。”
一掌击向她身侧的枕头,他神情阴沉地怒视著她。“你还不够格让我吃醋。”
一个自以为是的人类女子支配不了他的情绪。
“证明给我瞧瞧呀!看你对我这个你所瞧不起的人类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话让她有些受伤,但她恢复得极快,绝不让他的言语击倒。
反正他说过更恶劣的,她早习惯了。
可是心里还是有难掩的落寞,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投下不少感情,纵使口头上不说,她仍在意他所说的每一句伤害。
她不相信他对她完全无意,他的眼神和表情已告诉她他并非毫无动心,只是他固执地抗拒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一口咬定是欲不是情。
这局棋她已下了赌注,不走到最后一步她誓不放弃,她有绝对的耐心看完结局,即使她的心可能从此留下难以抹灭的伤痕。
“不要激我……”黑阎的胸口涨满愤怒,十指嵌入她的肩肉。
她不流露痛楚地浅笑问:“你怕被炎鬼比下去吗?你对自己有没有信心?你敢不敢问我我爱的是谁?”
“你……”肌肉偾张,他黑眼里跳动著杀人欲望,迟迟没有回答。
他不敢问吗?他自问。
话到嘴边却出不了口,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懦弱地不愿质问她心里装的是谁的身影。
占有她的身体,却看不透她的心,她像团谜一样的错综复杂,当他掀开她一层面纱时,赫然发现她还戴有一张面具。
闇暗世界没有爱,他何需在乎她爱的是谁。
可是他却非常不舒服,犹如一把火在胸腔烧灼,翻搅不已的容不下这口酸液,恨不得摧毁她心中藏著的影儿,除了他谁也不能置入。
明明无心为什么要在意她,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满足他的欲望,并非非她不可。
一道讽刺的声音由胸口扬起,越来越大声地强迫他倾听,不让他捂耳地直接传到脑海之中,吸附在他纷乱的思绪下肯离去。
“王,有萨奇的消息传来。”
一道宏亮的男声在闇居外响起,让他从一团凌乱中抽身,回复冷厉的神情。
黑阎若有所思的低视紫愿,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跃入眼中的淤红指痕让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抚向她的手又缩回。
这是她的诡计吗?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乖乖的等我回来,别妄想救出那只鬼。”
哼!乖乖的。
她紫愿长得像宜室宜家的乖乖女吗?拍拍头哄个两句就端庄贤淑地当个听话人偶,守著一道沉重的巨门等著男人凯旋归来的身影。
作他的春秋大梦,她要是有那么好商量,就不是四分院侦探所的龙头,否则怎能以一人之力镇压四匹桀骜难驯的野马。
不让她妄想她偏要付诸行动,有谁规定“人”要遵守闇境的规矩,她不属于闇暗世界的一员,反闇的举止理所当然,每一个囚犯都想逃脱四方牢狱。
虽然她身处的闇居已做了些许调整,不再是清一色的黑沉,还增添许多人类使用的生活用品,可是它仍是囚禁地,毫无自由可言。
人之所以快乐是因为心有无限大,不受控制的任意飞行,海阔天空尽是无穷的希望,只要肯伸出手便能采撷,它为每个人展开无限的包容。
“黑阎的确用了心,就为要把我困在里面,他实在是让人发火。”
被结界力量弹了回去的紫愿伤著左肘,她不死心地沿著透明光墙摸索,一步一步地谨慎推敲,计算著力量最弱的位置在何处。
就像饺子皮有厚有薄,他匆忙离去难免有疏忽的地方,先前的结界在她破坏后虽有修补,但是裂痕仍在,承受力会比其他地方差一些……
啊!找到了,这条缝隙修得歪歪斜斜,可见他走得多急迫,没注意到它薄了许多。
手心贴著微光催动灵力,一股热源由她腹内提起直聚胸口,缓缓推出不让它逆流,将黄金般光芒投射出个可供人形进出的范围。
烧焦的气味随著一阵轻烟飘向外头,看来无形体的墙在熔化,如遇火熔成一团的胶膜扩散出一个缺口,大小足以容纳一人通行。
嘴角扬起淡然笑意,她抬手抹去额角的汗为自己喝采,她又成功的突破他的禁锢,怎能不得意——
“等一等,你又要开溜了?”
一只脚刚跨了过去,八趾怪哭丧的声音由远处飘近,啪啪的足音响亮得足以吵一醒死人。
“嘘!小声点,你想让人家知道你又未尽责,窝在墙边打盹吗?”真是的,明明只有八根脚指头,怎么老爱跟路。
喔!对哦!要小声点。八趾怪连忙捂住嘴巴放轻声量。“你要去哪里?”
“跳河跟不跟?包管你沉下去绝浮不起来。”她会在它身上绑石块,让它没法再跟前跟后。
上回就是因为它,才会在赌场里被一群不怀好意的赌鬼堵住,他们假意要买它当宠物,实则是打她的主意,试探狎玩她的可能性。
强龙不压地头蛇,她挺识时务的不去理会他们的挑衅,即使自信能应付,但她选择保留实力漠视那一双双淫邪之眼。
是黑阎一脸恶狠狠的闯入,挥手扫掉她身边几只恶狼,不然除了除灵石她还有不少宝贝没亮相,她一直觉得可惜未物尽其用,自动送上前的实验品又遭挥退,不然他们将亲身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八趾怪纳闷地搔搔光头。“我们宫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