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蜜诚心道:“恭喜,要嫁人了。”
杜若彤笑眯眯地说:“我们现在跟夫妻也没什么差别,就是补个手续,不过想到婚礼宴客就觉得很累。”她话题一转。“你呢,还在等魏子杰?”
“我没在等他。”
“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她取笑。
“我是说真的。”姜淮蜜一脸平静。
杜若彤凝视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是真的,我会为你高兴。”虽然还想再问,但她先转了话题,谈着这几年的生活。
姜淮蜜慢慢放松下来,原本担心两人这么多年没见,恐怕难以拾回往日情谊,但十几分钟谈下来,那分默契还是在的。
以前她们无话不谈,对魏子杰的事她也很清楚,进调查局的事若彤并不赞成,但她一意孤行,最后若彤长叹跟她说:我真的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美国的这几年,两人偶尔通电话,但很少触碰魏子杰的话题。
昨天通电话时,她告诉若彤自己已离职,若彤赞同地说:你早该这么做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后天有空吗?陪我去试婚纱。”
姜淮蜜喝口咖啡,颔首道:“没问题。”
两人漫聊了半个钟头,她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接起电话。“喂?”
“我是简安桦,你还记得吗?那天跟龙哥还有……”
“记得,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顿了一下才道:“对不起,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不知道你有空吗?我本来想打给龙哥,但我想他一定会很生气,小马的手机没开,所以……”
“没关系,你说。”姜淮蜜沉稳道,那天临走前,想到简安桦与男友的口角,她不放心地给了她一张名片。
虽说只是情侣间口角,但对方似乎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这行待久了,对人性难免悲观,顾及到马星龙是个男人,有时女人某些事不好对男人开口,她才会给简安桦名片。
“我现在在医院,你可不可以过来接我?”
简安桦吵着要分手,男方太激动打了她一巴掌,她不甘心也回了手,结果打成一团,但打架这事,女孩子总是吃亏,没一会儿就鼻青脸肿,等男方回过神来,她已经倒在地上,急忙带着她送医。
她不想招来警察,所以谎称自己摔倒,在医院休息了一天,伤势没有大碍,就是沭目惊心,瘀血瘀青,身上有,漂亮的脸蛋更不用说,眼睛肿了一边,嘴角也破了,两颊又红又肿。
男方在医院陪了她一天,又哭又忏悔,她想出院,却不愿回他那儿,这样子更不可能回家,朋友那里也去不得,弄成这样,她不想让人看笑话,最后只好拜托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姜淮蜜一进病房,见她肿得不成人样的五官,整个火烧了上来,如果不是男方正巧不在,她肯定当场揍得他住院,如果马星龙见到这情形,那男的可能被大卸八块,沉到海里去了。
“没事吧,还能走吗?”她收起第一眼见到的错愕,自然地问。
简安桦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
姜淮蜜坐到床边,抽张面纸,冷静道:“他在哪儿?”
“我……骗他说肚子饿,叫他去买……还有其他日用品,你帮我办出院好不好,我想离开这里,也不想再见到他。”
姜淮蜜瞄了眼床头娇艳欲滴的大把花束,想来是男方送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办妥,你想去哪儿……”
“我不知……”
“去我那儿吧。”她拉开床单,扶她下床。
“对不起,我不应该麻烦你的,但我找不到人帮忙,我不想让朋友看到我这样……”
“我知道,别想太多。”她轻柔地擦掉她的泪。“我没扶你,你能走吗?”
她点头。“可以,只是不快。”
姜淮蜜皱着眉头,看她微弯着腰前行。“你有要收拾的东西吗……”
“没有。”
“那就走吧!”她再次搀扶着她。
才走到门口,一个男的走了进来。“安桦……你要去哪?”
简安桦一见到他,脸色大变,但仍坚决地说:“我要出院。”
“医生说最好再住一天……”
见他伸手过来,姜淮蜜下客气地挥开。“让开。”见他一副斯文样,下手却如此不留情。
“你是谁?”曲昌其皱着眉头,他穿着青色羽绒衣和牛仔裤,体格修长,金边眼镜让他更添几分斯文气息。
“你想叫警察来吗?”她不客气地反问。
曲昌其的脸闪过一阵红,还来不及说什么,姜淮蜜已带着简安桦走到门口。
“安桦,把粥吃了再走。”他的声音带着急切与忧心。“你喜欢吃的,我买回来了。”
简安桦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安桦。”他激动地拉她的手臂。
“你别碰我。”简安桦也激动起来。
曲昌其直说着对不起,一遍一遍地骂着自己,两人拉拉扯扯地,姜淮蜜颇感不耐,真想一脚踢开这男的,勉强压下自己的冲动,带着啜泣的简安桦走到服务台。
“怎么了?”一名护士走过来,眼神在哭泣的曲昌其与简安桦身上打转。
“我们要办出院。”姜淮蜜说道。
“医生说……”
“我要出院。”简安桦哽声说。
护士这回没再坚持,其实简安桦送进来时,他们早猜到是男的打的,在医院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虽然两人说是跌伤的,但他们都老经验了,一瞧就知道。
姜淮蜜瞄了曲昌其一眼,他显得焦急难受,不停扯着简安桦的衣裳,小声跟她说话,看来他还是要面子的,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大声嚷嚷,而简安桦只是低着头不回应。
十五分钟后,姜淮蜜将简安桦扶上车,饬昌其也想坐进来,她一把揪住他将他往外拖,简安桦惊异地看着她,她打个手势,示意她在车内安坐,不要下车。
曲昌奇想甩开她,没想到这女人力气还挺大的,姜淮蜜将他带到另一辆车的背面,右拳往他肚子招呼过去。
曲昌其痛叫出声,反射地回击,姜淮蜜闪开他的拳头,给他一个左勾拳,将他打跌在地。
“你给我离远点,再不识相我会狠狠修理你一顿。”她冷声道。
曲吕其狼狈地起身。“我要告你伤害……”
她再给他一拳,怒道:“还知道什么叫伤害,那怎么不去警局说你伤害简安桦。”
他痛得说不出话来,姜淮蜜继续道:“她已经跟你分手,再来纠缠,我会让你吃官司……”
“我没答应!”他咬牙地捂着肚子。
“那又怎么样,男未婚女未嫁,她要分随时能分,不需要你的同意。”姜淮蜜冷淡地扫他一眼。“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离她远远的,还是你想等有一天把她打死了再来忏侮?”
“我没……我不是……”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再说一次,为她好就不要再来找她,还有给你另一个忠告,去看心理医生,搞清楚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说完这句,她便转身离开。
曲昌其想冲上去,但肚子到现在还在痛,连腰都挺不直,只能愤恨地看着她离去。
这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他靠着车,握紧拳头,双眸隐着暴怒,他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
第5章(2)
安顿好简安桦后,姜淮蜜思考着要不要给马星龙拨个电话,简安桦希望她不要打,担心马星龙一发火,私自去找曲昌其,事情会愈闹愈大。
“有一次我跟着姐姐还有龙哥去约会……”她微微一笑。“是我硬要跟去的,我忘记我们去了哪里,只记得我跟姐姐在公园等龙哥买饮料给我们,那是夏天,我们走了一段路,热得一直流汗,结果有一个奇怪的男生跑来跟姐姐搭讪,姐姐不理他,他就转来跟我讲话,还要摸我的头。姐姐很不高兴,把他的手挥开,然后那个男的也生气了,就跟姐姐吵起来,那时候我还小也不仅那男的为什么生气,明明我们又不认识他,他跑来跟姐姐讲话,姐姐不想理他,他就生气了……
“后来拉拉扯扯的时候,男的突然打了姐姐一巴掌,我吓到了,尖叫地要推开那个男的,大概是听到我的尖叫声,龙哥跑了过来,没两下就把那男的打趴在地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龙哥那么生气。姐姐去拉他,叫他别打了,说把我吓坏了,那时我一直在哭,后来躺在地上的男的被送到医院去,肋骨都断了,我在医院很害怕,警察一直问我们问题,这件事之后我有一段时间很怕龙哥。”
她好笑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他,明明他对我很好,而且也不是对我发脾气,爸爸跟妈妈对这件事也很生气,说那男的虽然不对,但龙哥也做得太过分了,把人家的肋骨都打断了,说他这么暴力,姐姐跟他在一起不好……我好像说太远了,我不想让龙哥知道这件事就是怕他去找。”
姜淮蜜应了简安桦之意,但只答应暂时不说,若曲昌其仍不死心纠缠,或是她决定回到曲昌其身边,自己便会将此事告知马星龙。
“我不会回他身边。”简安桦斩钉截铁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种例子层出不穷,很多受到暴力相向的女人最后又回到施暴者身边。”
简安桦摇头。“我一直就想跟他分手,他在很多方面其实都很好,就是控制欲太强,分分秒秒都要知道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都快不能呼吸了,这半年来我提过两次分手,每次他都大发脾气,我不想起冲突,后来就不说了,谁晓得这次……”
见她眼泪又掉下,姜淮蜜迟疑了下,才拍拍她的肩。“有话晚点儿再说,先休息吧。”
在曲昌其的“看顾”下,她在医院一定无法放松,姜淮蜜为她盖好棉被,才离开房间,走到阳台吹风醒脑,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马星龙那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阵子他似乎把她这儿当成了休憩中心,疲累的时候便会过来坐坐。
简安桦待在她这儿实在不安全,得想办法把她送到别的地方才行,否则要是让马星龙撞见简安桦这副凄惨模样,不只曲昌其会有麻烦,她知情不报铁定也会被波及,马星龙生气她倒不怕,毕竟易地而处她也会发火,考量的其实是不想夹在简安桦与马星龙之间。
说到底她只是个外人,与简安桦也才见过一次面,若她与马星龙只是一般朋友就算了,偏偏她是马星龙深爱之人的妹妹,马星龙自然对她会有一分多照顾的心情,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夹在中间实在不大好。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拿出手机,打算找人帮忙接应,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起。
“采茵,我是淮蜜。”
“你时间还抓得真刚好,我两分钟前刚表演完。”
她微笑。“你又去育幼院表演魔术?”采茵是个魔术师,常到育幼院、幼稚园表演,很受小朋友欢迎。
“对,找我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现在有点麻烦,想借你的地方住一下。”
姚采茵也没多问,爽快道:“没问题,不过艾琳也在,她最近在躲她老哥,所以借住在我那儿。”
“艾琳在无所谓,晚一点我带人过去,还有这件事别告诉赤蛇。”
“你放心,我现在得去跟小朋友握手,等一下我再打给你。”
收线之后,姜淮蜜沉思地望着街景,采茵是几个月前透过学弟赤蛇认识的,不想让赤蛇知道是因为他跟马星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