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蒙帕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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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蒙帕拿斯-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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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话才刚说完,竟看到颜咏青躺在地板上好像昏了过去。
  “天呀,她刚才到底吃了什么?”蓝婕希冲过去拍打颜咏青的脸,拍了好几下仍不见她清醒。
  “我的天呀,她到底怎么了?”徐玲蓁捡起地上的药罐。“是止痛药。她吞了几颗?不会是好几十颗吧?我们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不用啦,我刚看到她吞了三四颗,应该是喝醉了。”施晴婉蹲下来查看颜咏青,她的鼻息还算正常。
  “好吧,我们送她回家吧。今晚这样还不算太糟,上次她喝醉才可怕,竟然到处乱抱人乱吻人,害我们在酒吧里尴尬死了。”徐玲蓁边说边帮蓝婕希把颜咏青扶起来。
  忽然想到什么,蓝婕希一手扶着颜咏青,一手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叫关楠星过来。”
  “他会来吗?”施晴婉很讶异地看着蓝婕希。
  “他说出事就通知他一声。”蓝婕希说。
  “不好吧?咏青不想和他联络,她想离婚,你忘了吗?”徐玲蓁提醒她一声。
  “可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不要再陪颜咏青出来喝酒了,每次都要这样闹,迟早会出事的。”蓝婕希管不了这么多,她总觉得颜咏青会变这样,关楠星要负很大的责任,怎么说他都应该要出面处理才对。
  “好吧,我赞成打电话。”施晴婉也同意。
  两票对一票。于是蓝婕希打了一通电话叫关楠星过来。
  将沉睡的颜咏青抱上休旅车的前座,关楠星低头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关上车门,正准备要绕到驾驶座,发现颜咏青的大学同学们站在他背后,以怪异的眼神紧盯着他。
  “你是关楠星的朋友吗?”蓝婕希好奇地问。她三年前曾采访过关楠星,这个男的不可能是他。
  就连徐玲蓁和施晴婉没亲眼见过关楠星,她曾在时尚杂志看过他的照片,绝对和眼前这个男的长和不一样。
  “他不能亲自过来吗?”徐玲蓁脸上出现鄙夷的表情。“我没遇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不会是他拜托你来的吧?”
  关楠星这才知道颜咏青什么也没对她们说,要向她们解释清楚对他来说非常困难,他只好简短地说:“我是关楠星,我出过车祸毁容之后,接受整形。”
  “啊?”
  “少来了,你骗谁呀!”
  “这怎么可能!”
  她们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反应,一直瞪着他猛瞧,好像他是什么怪物。关楠星无奈地摊手,嘴角扬起自嘲的笑意。
  “信不信随便你们,我先失陪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们不用太担心。”他绕到驾驶座,随即把车子开走,留下三个女人站在街道旁严肃地低头窃窃私语。
  秋季的天气开始转凉了,窗外的霓虹拖成长条的线形,在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全部晕开。颜咏青醒了过来,咒骂了好几声shit,急着要打开车门,但车门被锁上了,关楠星用一只手拉住她,不让她乱动。
  “我想吐,我要吐了。”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颜咏青手捂着嘴难过地说。
  第8章(2)
  关楠星把车开到路边,迅速帮她解开安全带,她拉开车门跌冲向路边,狼狈地吐出一堆酸水和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药丸。头还是痛得快炸开了,她真想用头撞路边的电线杆,妄想这样能减轻疼痛。可是她连站都站不起来,她握着拳头用力打在柏油路上,手的痛感袭来,还是没有转移任何痛楚。
  关楠星拉她站起来,拿手帕擦掉她嘴边的酸液,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粗鲁推着他的胸膛,大叫:“走开!”然后到处找她的皮包。
  关楠星推她回车里,她回头对他咆哮:“把该死的止痛药拿给我!”
  关楠星不理她,回到车里之后,看见她在翻找皮包,,他一把抢过来,把皮包里的药全丢到窗外,她急着要抢,他拉住她,帮她系好安全带,她想把安全带解开,可是连按钮在哪里都找不到。不久,关楠星便把车开回家里。
  整个晚上,颜咏青只要醒过来就一直喊痛。
  她身上穿着一袭无袖的亮灰色连身洋装,胸口的地方被她吐得又脏又湿。关楠星帮她脱衣服,甚至还帮她解开胸罩,拿湿毛巾擦她的身体,整个过程她都没挣扎,身上只穿薄薄的丝质内裤就裹在薄棉被里睡着了。
  她睡得不太安稳,断断续续梦呓不完整的句字。关楠星大概猜到她梦到了过去宫外孕的画面,她一直喊着自己流了很多血,很痛很痛。
  关楠星抱她的时候,她泪流满面,拉着他的手摸她的头。
  “我快受不了了。”她说。
  他只能温柔地安抚她,紧紧地拥着她说:“没事了。”
  她把他的手按在胸口,不停地说:“我这里好痛。”
  关楠星忽然想到颜咏青在巴黎揭穿他的时候一直说她要报复,她要把受到的痛苦全部加诸在他的身上。可是她根本不擅长做那些伤害他的中,她能做的只是自我伤害和自我毁灭而已。
  关楠星眼眸深处浮现痛苦,温热的肌肤紧紧贴着她,仿佛想给她一些力量,然后他把唇印在她被泪沾湿的太阳穴上。“我会陪着你,别哭。”
  她把脸贴在他的颈窝,她根本醉得不知道他是谁,只感觉有他抱着很温暖,他的声音也很好听,然后她几乎是眼泪还没干就睡着了。
  早晨,颜咏青被不断地敲门声吵醒。她头痛欲裂,第一个念头是母亲在叫她起床吃早点,她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不能让母亲发现她又跑到夜店喝酒了。
  第二个念头是她到底被什么东西压住,动弹不得?直到她感觉男的人气息均匀吐在她的耳际,她整个人附卧在订单上,双腿还被压住动弹不得,而这男人的手正不客气地放在她的臀部上。
  天呀,她竟然笨到带男人回家过夜!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母亲面前犯错了。
  敲门声不断,颜咏青勉强睁开双眼,挣扎要坐起来,却怎么努力都动不了。她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记得锁门,她真怕她妈闯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于是低吼道:“起来!你可不可以躲一下,从阳台跳下去。”
  “跳下去?”关楠星揉着惺忪的眼睛,纳闷地说:“你要我从二十楼跳下去?”
  颜咏青认出他的声音,听到他说的话,这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家里。她懊恼地看着连内衣都没穿的身体,用力推他一下。“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不要压着我,我根本动不了。”
  话才刚说完,关楠星的母亲就推开门,走进卧室里说:“楠星,起来吃早餐了。”
  “妈,你可以给我们一点隐私吗?”关楠星几乎是跳起来,赶紧扯住薄棉被匆促地盖在他们半祼的身上,而颜咏青简直想就此死去,脸硬是埋在床单里不敢抬头看他母亲。
  “噢,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关楠星的母亲尴尬地瞪着床上的黑长卷发的女人,也搞不清楚她是谁,急忙退了出去。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颜咏青安静地翻身,缓缓移动疼痛的头颅瞪着关楠星看,有些生气地说:“怎么会是你?”她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
  “你喝醉了。”关楠星简短地说,然后用手肘撑起脸,侧躺和她面对面。
  “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她扬起一道细致的眉看著他,想着至少自己还穿着内裤,应该没发生脱轨的事吧。
  “发生了很多事,但我们没有做爱,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的话。”关楠星嘴角扬起揶揄的笑意。
  颜咏青松了一口气,跳下床要找她的衣服……关楠星也跟着离开床铺,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T恤和海滩抽绳短裤,丢给她。
  “你的衣服脏了,穿我的吧。”他伸着懒腰,语气悠闲。
  她的洋装又酸又臭,颜咏青闻了一下又把它丢在地上,穿起T恤和短裤。走进卧房的浴室,洗脸台镜子里的她没卸妆,看起来狼狈且恐怖,她找不到浴室里有任何女性保养品的迹象,只好用关楠星的洗面乳尽量洗掉脸上的残妆。隔了一会儿,关楠星敲门进来,拿一支新的牙刷给她,她沉默接了过去,挤上牙膏刷牙。
  关楠星站在她的背后洗脸刷牙,不时会挤到她旁边用水龙头,每次他挤上来,她就没好气地瞪着他,而他却只是凝视镜子里满嘴牙膏泡沫、脸庞清丽的她,温柔微笑,仿佛他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很久,每天早晨都共用浴室一般。
  无法否认,在憎恨他的同时,他们之间的吸引力还是强烈得令颜咏青受不了。
  “你不能等我用完再进来吗?”颜咏青吐掉嘴里的牙膏,漱口之后说。
  “我没有和你一起洗澡就算不错了,你昨天根本非要我抱你才肯睡着。”关楠星眼眸出现揶揄的笑意。“看来你还是喝醉了比较可爱。”
  颜咏青眼眸浮现困惑,接着却因为什么也想不起来而懊恼。她白他一眼走出浴室,暗暗发誓她再也不喝酒了。
  把洋装和内衣丢进她的皮制编织包里,想起什么,翻找皮包里的东西,回过头叫说:“你真的把我的药丢了?”
  “全丢了。”关楠星梳洗完之后,站在浴室门外,对她说:“你总有一天会因为吃太多药而被害死。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颜咏青没好气地说:“除非你同意离婚,否则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同意离婚,你就会好过一点吗?”关楠星直视她的双眼,无法抑制感情地说:“你我都明白,除了对方我们没办法爱上别人。”
  “你是想嘲笑我爱过你两次吗?”颜咏青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声音饱含痛苦地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是怎样一个人。关楠星,你的温柔非常残忍,你一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就会选择逃避,你不知道这样做会伤害我吗?”
  “对不起,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告诉你真相,可是当你对着我说恨我,我真的很难开口。”
  听起来就是蹩脚的借口,偏偏他说得又太诚恳,颜咏青快原谅他的同时发觉这是一个陷阱,大而明亮的双眼瞪着他说:“好吧,也许你真的说不出口,那八年前不告而别怎么说?不要告诉我你是被逼,不得不离开。”
  关楠星垂下眼,有一度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脚趾,然后他把手摆在短裤的口袋里,以清澈的眼眸看着颜咏青,模样似悠闲,但表情却含着说不出的痛苦。
  “那是我的错,不管压力多大我都不应该离开你,但我那时希望你能回学校,我不想要你休学,我应该好好跟你说的。我早知道你母亲劝不动你,我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去面对,让你宫外孕大量出血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我一直活在悔恨中,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配说爱你,可是我……”
  愧疚、怨叹、自责、悔恨……太多情感无法抑止,他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停止一秒不去爱你。”
  颜咏青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们撑下去会变成怎样。她可能已经有两个小学的孩子,趁他们上学,她可能继续在社区大学修业,或者变成一个业余的街头画家。总之,她会放弃变成名设计师的理想,不过其实她现在也已经放弃这个理想了。
  至于关楠星的部分,她就不敢替他想了。可能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像小朋友的英文老师吗?总之,他不可能变成一名画家,那会让他们一家人饿死。
  婚姻生活多年后,他们会觉得为对方牺牲太多,变得相互怨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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