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蒙帕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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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蒙帕拿斯-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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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书葳听得愣住,还反应不过来。等回神过来,颜咏青已经愈走愈远,周书葳发现叫不住她,只好赶紧回头钻进人群里找侯歇,看见他被一群朋友缠住了,他们正兴高采烈聊着二十世纪初巴黎画派风光的历史,周书葳扯了一下侯歇的手说:“咏青说她不能去意大利,她母亲生病了。”
  “什么?”侯歇表情震惊,转而严肃。“她人呢?”
  “她刚来了,但是走了。她告诉我说后天的班机要回台湾——”
  话才说到这里,周书葳还有一堆细节没说,侯歇整个脸色都变了,阴郁地瞪着她。“她人呢?她现在在哪里?”似在责怪周书葳没能拦住她。
  “她刚走,说要回去收拾行李。”周书葳脸色微黯,却依然指着门外。“应该还没走远。”
  侯歇快速拨开人群往外冲去,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心焦,可能两者都有,但更多的是某种强烈的愧疚和受罚的痛苦。似乎自从他抛弃二十岁的她之后,他就注定得一直追着她跑,每次等到他一有快追上她的感觉,她就这样迅速地变换地址,到另一个国家、另一座城市。
  在人群和车辆快速流动的街道,侯歇盲目地奔跑,生怕一停下脚步,就再也来不及了。
  第6章(1)
  巴黎似被蒙上一层淡色薄雾,在眼前逐渐晕开。
  颜咏青走在前往公车亭的路上,一开始没注意到是怎么回事,等发觉世界笼罩着迷离的雾气,才恍然明白,是她的双眼正湿热着。
  她比自己想像的更有感情。她非常舍不得离开——巴黎。
  还有侯歇。
  她对侯歇动情了,即使速度很缓慢,但也不能就此忽视。
  时光如排列整齐的队伍逐渐消失,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你以为是你抓住爱情,其实是爱情忽然过来敲你的门。
  然后又走了。如此缓慢,却又不着痕迹。
  走过梧桐树,来到十字路口,颜咏青胡乱想着。虽然不好受,可是至少体会到她的心不是死的。
  巴士开过来停在对街的公车亭,路口的灯号正在由绿转红,颜咏青回过神,认出那是她要搭的那班公车,眼看即将开走,她毫不犹豫地急步冲向前,号志灯却在瞬息间转换,左右两旁的车辆呼啸而过,刺耳喧嚣的喇叭声冲着她而来,让她完全愣在原地。
  差一点她就成为货车下的亡魂,如果不是猛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搂住——侯歇的左手像铁链紧箍着她的腰,右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刚跑过好几条街,他胸膛上下起伏不断喘气。
  被他突然从后面抱住,颜咏青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原本提的手提袋掉落地上,她回过头看他,他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下一秒,侯歇表情阴郁,什么话也没说就拉着颜咏青往回走。
  先不说公车早就开走了,她的东西还掉在地上,她急着想挣脱却硬是被他拖着走,她只好叫道:“我的袋子掉在地上了。”
  侯歇脚步没停,又拉着颜咏青回去,看着她把东西捡起来,然后继续拖着她往回走。
  颜咏青不知道侯歇到底要去哪里,他脚步快得不可思议,好几次她都快踉跄跌倒,而侯歇总会适时扶她一把,但脚步始终没有慢下来。
  侯歇住的那栋建筑物在眼前出现,颜咏青这才知道他要回去,他拿出钥匙迅速打开大门,然后脸色铁青沉默地推颜咏青进去。
  他像个快爆发的火山闷不吭声,脸上素来温柔的线条变得紧绷冷硬,颜咏青回头瞄了他一眼,他火气很大,动作很粗鲁地推着她上楼梯。
  走到侯歇的公寓门外,他把颜咏青整个人压在门上,气急败坏地拿出钥匙要打开门。颜咏青回头看着他阴郁的表情,和缓地说:“我不能待太久,我要——”
  “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侯歇硬生生截断她的话,打开门之后,粗鲁地把她推进去。
  整个过程,颜咏青都没有反对的余地,她被侯歇拉进卧室,手提袋也在挣扎时掉在地上,里面的巧克力、香精蜡烛礼盒都掉出来,还有笔记本、铅笔盒和勾到一半的披肩和毛线团也在地上。
  颜咏青不知道侯歇为什么这么愤怒,她以为他应该只会感到有些遗憾。她回过头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却撞进他的胸膛。卧室没有开灯,唯一的亮度是巷角的路灯透过杏绿色薄纱窗帘照射进屋,他的脸埋在一团阴影中,但她还是看得出他所拥有的温柔特质全消失了,那冷硬的双眼中透着浓重的悲伤。
  直到这一刻,颜咏青恍然发现侯歇对她的感情下得很重,但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不可能半个夏天就让他爱她爱到痴狂的地步?!
  侯歇狠狠把颜咏青甩到床上,她的长发在床单上披散开来,身上穿的吊带裙裙摆也掀了起来。
  “我可以问一下,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颜咏青只感到疑惑,对他粗暴的举动并不感到害怕。
  “让你快乐。”侯歇半压在她身上,俯瞰着她,眼神充满怒火与悲伤。“你不是说我经验丰富可以让你快乐?”
  原来他一直在生她的气,怒火却直到此时她决定不告而别才爆发。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他对她非常温柔,像把她当一只猫顺着摸她身上的毛,难得显示半点怒气。
  现在,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温柔,简直粗鲁无礼到极点。她很用力要推开他,手脚狂踢狂抓,一心想挣脱,但他双腿强压在她身上,不顾她的反抗,一只手握紧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箝制在头的上方,狠狠地吻她。
  那股狠劲夹着疯狂的怒意,不停蹂躏啃咬她红润的唇瓣,舌尖狂妄地撩拨她嘴中的气息,好像企图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那一瞬间,颜咏青放弃挣扎,呆滞空洞地任由他狂吻她。
  感觉颜咏青的柔顺,他忽然停下来放开她,抬起亮黑的双眸凝视着她。他眼眸散发哪烈的痛苦使她非常困惑,她跪坐起身,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柔声问:“你怎么了?”
  侯歇猛然坐起身,背对着她,懊恼痛苦地用力捶了捶床。她安抚地碰了碰他绷紧的身体。“是我让你想起伤心的往事了吗?”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她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颜咏青困惑地问:“还是你也有深爱的人,是我让你想到她了吗?”
  侯歇回过身紧紧抱住颜咏青,悲伤低哑地恳求:“不要走,让我爱你。”
  不知道是什么强烈撼动了她的心,可能是他哀求的模样像一头受了重伤的动物,她跪坐在床上抱紧他,他温热的泪滴蓦然滴到她赤裸的肩膀,她愣住了。
  没有考虑太多,下一秒,颜咏青亲吻他的嘴角,把他整个人转过来,在黑暗中凝看着他。他非常哀伤地闭起双眼,她跪直身体,轮流吻了他两边的眼睑,尝到温热微咸的泪。
  她深情款款地吻着他的唇,举止非常温柔,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心地吻一个男人。他的回吻又深又重,带着强烈毁灭的力量,仿佛想推倒她内心筑起的高墙。他的舌尖如疯狂跳动的火焰燃烧着,挑逗着她,尽情地吸吮,要求她回以相同的热情。
  她眼神迷蒙困惑地握紧他的手臂,他疯狂地吻着她,持续蹂躏她温润的双唇,然后把她整个人按倒在床上。不久,他们赤裸的身体在床上交缠,黑暗中,他似曾相识的气味使她内心深感迷惑,他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不是那个二十一岁的男生,然而他坚实有力的肌肉,却无端勾起她的记忆,那惊人的相似,使她眼眶湿润,缓缓闭上双眼,眼泪滑落。
  他们的身体紧密地交缠结合,他给她的爱、他给予的力量,强烈深重,又细腻愉悦,在原始激情的节奏中,她被痛苦和喜悦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所折磨。
  激情结束,颜咏青背对着他,心像是猛地涨满又猛然被抽干。她凝视着窗户因风飞舞的杏绿色轻纱,眼泪不停流下来。
  侯歇从背后紧紧拥抱着她,拨开她披在肩上微湿的卷发,亲吻着她肩胛骨。他的手指和她的紧紧交缠,然后他把她轻轻转过来,面对着他。
  “你在哭吗?”凝视她脸上的泪痕,他问。
  “对不起。”颜咏青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无奈地笑着说:“下次我们应该开灯的。”说得好像他们还有下次似的,她想到这里忽然感到强烈的失落。
  侯歇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想当然她又把他想成是关楠星了。他从来不想让她遭受这样的痛苦,却始终没有办法,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颜咏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关楠星个性乐观爽朗,长相帅气有型,侯歇深沉忧郁,长相干净斯文,明明是外表和内心完全不相像的两个男生,她为何会一再把他们搞混?
  她一点也不想利用侯歇回味和关楠星相处的时光,这样不正常,而且很变态,对侯歇一点好处也没有。颜咏青一手将被单裹在身上,迅速从床上跳下来,回头睨他一眼。“我要回去了。”说着胡乱收拾床上的衣物。
  “你很没礼貌,逃得这么快。”侯歇起身,讥诮嘲弄。
  颜咏青愣了一下,停下动作看着他,他眼眸中的忿怒和悲伤已经完全消失,又回复到常有的温柔。他突然把她揽进怀里,嘴在她耳边轻声说:“还没结束,我还没要够你。”
  低沉的嗓音,拥懒迷醉的法语在她耳边响起,他热情地吻着她,扯开她身上的床单,把她推向双人床……
  她作了一个梦。
  那个梦漫长延伸像一道宽广笔直的机场跑道。梦里的情景使她感到异常地真实,即使清醒之后,她都还不明白那如梦似真的画面是否真的存在。
  她梦到清晨的光线均匀地洒进画室的整个空间,她和侯歇坐在高脚椅上吃早餐。
  正确的说,早餐时间已经接近尾声,侯歇刚打电话给美国作家的邻居向他借车要送她回蒙马特收拾行李。在等待邻居把钥匙送来的空档,侯歇倒了第二杯咖啡牛奶,颜咏青则跷着腿优闲地勾毛线。
  经过一整夜狂野温柔交错的欢爱,她整个人像满足慵懒的猫,虽然全身酸痛,但在沐浴过后已放松很多。
  她不知道侯歇是几点起床,她醒来的时候,他头发微湿显示已冲过澡了,咖啡也煮好了,法式吐司也煎妥摆在吧台上。她被他吻醒,他穿着休闲短裤,没穿上衣,她靠在他肌肉坚实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有橄榄香皂的气味。
  然后,侯歇把还没完全清醒的她推进浴室泡澡,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浴缸边帮她洗头,还帮她冲掉头发上的泡沫。她用一条毛巾把湿长卷发包起来,他则走到餐厅为她倒了一杯咖啡加了牛奶。她慵懒地坐在浴缸里,喝一口咖啡,柔媚笑着对他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女皇,而你是我的男奴。”
  “嗯,我确实是。”侯歇淡淡笑着,拿着浴巾站在一旁,自嘲说:“女皇还有其它的吩咐吗?再不起来法式吐司就冷掉了。”
  颜咏青拉过浴巾,站起身包在身上,睨着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好,还是只对我?”她内心没有任何猜忌,有的只是好奇。
  “只对你。”他说。
  “最好是这样。”颜咏青想起什么,好奇地问:“你要不要告诉我那个‘她’的故事,我长得很像‘她’吗?”
  侯歇没有回答,梦的场景忽然从浴缸快速转到餐厅的高脚椅上。她穿着他淡蓝色衬衫,光着两条腿坐在高脚椅上勾毛线,决定要为侯歇勾一条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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