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其三……”蒋孔明突然住口不言。
“是什么?”许海风凝神问道。
“她们出面,将无外戚之虑。”
许海风顿时明白过来,林婉娴早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至于刘婷么,估计只有等到刘政启和刘政廷二人相距而亡之后,才会轮到她出面协助收拾残局。
“军师大人,若是盈英和柔儿也想参予其中呢?”
“坚拒之。”
许海风苦笑一声,道:“柔儿生性与世无争,自然不会对此持有异议。但盈英性子倔强,只怕未必就会心甘情愿呢。”
蒋孔明坚定的声音不容置疑:“无论如何,此事绝无商量。”
许海风瞪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六月债倒是还得快,这小子也给自己来了个绝无商量。
至于最后一女夏雅君,他们则都不曾有一句提及。毕竟这位亦是一位宗师级数的超级高手,想要让她参予政事,那是决无可能之事。
过了片刻,蒋孔明的语气缓了下来:“方主母为人豁达,颇有男儿之风,对于那些个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断然不会兴起染指之心,唯一所虑者,就是有人在背后怂恿。”
许海风连连点头,对于他这句话是深有同感,若说方盈英突然对政治发生了兴趣,那么除非是红日西出了。
想想也是奇怪,为何方老太太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她的孙女却是如此迥然不同。
“好,就这么决定了吧。”既然有了决断,许海风也就不再迟疑。
蒋孔明应了一声,又道:“主公,卧龙城还有消息传来。”
看着他的眼色,许海风立时知道,肯定是无甚好事了,问道:“何事?”
“许海棠。”从蒋孔明的嘴中缓缓的吐出了一个人名。
“他?难道又在惹事生非了不成?”许海风皱眉问道。
“自从方主母将那些世家子弟中的出头鸟打了一遍之后,全都是有所收敛。只是,您这位堂兄却是心有不甘,他先是跑到令尊面前哭诉一番,博得老爷子的同情。随后又趁着几位主母远离卧龙城之际,故态复萌,甚至是变本加厉,扰得百姓不安,百官棘手啊。”
许海风怒道:“怎么可能,葛豪剑呢?他不是担任卧龙城监察使一职么?难道他就放任不管,如此要他何用。”
蒋孔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葛豪剑么,他如今已是自顾不暇,好在他生性坚韧,没有弃职潜逃,已是难得之极了。”
许海风一惊,看向他的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您的义兄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对于许海棠的行为视若无睹,任他横行乡里,不闻不问。日子久了,他愈发胆大,行事更是无所顾忌。葛豪剑先前碍于主公颜面,不好过于苛责,后来看他闹得太不像话,生怕如此下去,会败坏您的名誉,于是下令将他擒拿。”
许海风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轻易结束,果然听到蒋孔明继续说道:“他毕竟不是方家大小姐,一旦拿了人,老爷子就立刻登门拜访,指名道姓的要他放人。”
“放了么?”
“放了。”
许海风眉头大皱,心底起了一丝不满之心。
蒋孔明察言观色,解释道:“不过,并非葛豪剑下令。”
“是谁?”
蒋孔明微微一笑,道:“令尊并非单身一人,而是将一族老少近百人同时带进了葛府,他们一哄而上,嘿嘿……除非葛豪剑想要将您的家族彻底得罪,并且冒着打死打伤几人的危险,否则他又怎敢出手相拦。”
许海风一怔,道:“老爷子?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蛮不讲理的事情?”
许父本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那可是苦了一辈子的小人物,虽说如今条件大有改善,但是如此行为,绝非他那点胆量能够承受得起的。
耸了耸肩膀,蒋孔明笑道:“学生不在现场,又如何得知。”
沉吟片刻,许海风问道:“葛豪剑绝非无能之辈,他后来怎么做?”
“葛豪剑见势不妙,也就避其锋锐,没有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不过,当天夜里,他就亲率人手,想要将那许海棠重新缉拿归案。”
许海风默默点头,这个葛豪剑真不简单,他这么做绝对是当时情况之下的最佳选择。许海棠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抓的,否则日后何以服众。
“只是,还没等他出手,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眼中杀机一闪,许海风冷冷的问道:“谁?”
“他的老朋友。”
“嗯?”
“还记得被他所杀的那个纨绔子弟么?”
许海风一怔,问道:“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葛豪剑年轻之时,因为毁家之仇,在南方刺杀了一位为非作歹的世家子弟。从此隐姓埋名,择地隐居,直到遇见许海风,这才重出江湖。
这段辛密所知者寥寥无几,又怎会如此之巧被人发觉。
蒋孔明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许海风脸色凝重,长叹一声,不再追问。
虽说世上确有无巧不成书之说,但是巧合的到了这个地步,也的确难以令人相信。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一张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
卧龙城中,有这等能量者,也是屈指可数。而其中最大的嫌疑,则是以方家为首的三大世家。
如果许海风身在卧龙城,那么此事就绝对不会发生,只是,这段日子,许海风到处奔波,甚至于连黑旗军的二号人物蒋孔明也远赴北疆,使得卧龙城中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权力真空期,也使得各种阴谋诡计可以有了施展的机会。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一个不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局面的失控,已经接近许海风所能忍受的底线了。
“军师大人,那些难民可曾安置妥当?”许海风轻声问道。
“主公宽心,有尔栋杰和童一封二位在此主持大局,这些仅是小事而已。”蒋孔明朗声回答。
看了眼四周,许海风心有不甘地道:“唉……我们才来了几天,又要回去了。”
“主公既然决定亲自出马,那些个跳梁小丑再不足为虑了。”蒋孔明宽慰地道:“何况,有些事情还是早些有个了断的好。”
第二百四十九章 深谈
卧龙城,一处幽雅安静的民舍之中,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淡淡的檀香味道弥漫在室内,使人心旷神怡。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轻轻的在香头上吹了口气,叹道:“你们这些个大世家啊,就是富足,这么好的东西,也能被你们找到,怎么我老道遍寻天下,就是一无所获呢。”
他的这番话中虽然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其中却也颇有几分羡慕。
在他身后的一位老妇人笑道:“这几根龙涎檀香也是晚辈不经意间得来的。”
老道人回首,好一副鹤发童颜,正是被汉人誉为天下第一的太乙真人。而他身边的老妇人则是方家老祖宗,方老太太方钰芯。
指尖沿着檀香的边缘,轻轻的摩挲着,太乙真人一脸的陶醉:“这东西本就是珍贵无比,又岂是黄金所能够求得到,这——是福份啊。”
“您老以前用过这龙涎檀香么?”方钰芯问道。
微微点头,太乙真人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缅怀之色:“老道小时候随侍在师长们的身边,曾经闻过一次。嗯,真是难以忘却啊。听师长们说过,[WWW。Zei8。]这种龙涎檀香的主料是从深海之中漂浮而来,运气好的渔民只要找到一块,就足以保证一生的衣食无忧了。”
方钰芯微微一笑,道:“这点晚辈倒是知晓,听说飘来的龙涎香有数种颜色,而其中最为难得的就是白色的龙涎香。幸好这几块的主料正是由白色的龙涎香所制,是以特别珍贵,否则晚辈也不敢拿出手来孝敬您老了。”
太乙真人满脸惊讶,连连叹道:“老道可真是生受了,惭愧啊惭愧。”
方钰芯深深一福,道:“您老数十年如此照拂方家,晚辈这点小小心意又何足挂齿。”
太乙真人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捻着下颚的长须,问道:“钰芯啊,你可知道这龙涎香是从何而来?”
方钰芯一怔,好生思量了一番,道:“听老一辈说,东海某处,栖息着大大小小的数十条远古巨龙,当它们上岸睡觉之时,嘴巴会大大的张开。当它们的唾液滴下去掉入海中,被海水浸泡之后,变硬漂浮,直到偶然被人发觉。是以被称为龙涎香,而能够有幸找到的,也是被神龙所选中的幸运儿。”
太乙真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微微摇头,道:“这些纯属无稽之谈。”
方钰芯大奇,问道:“莫非您老知道龙涎香的来历?”
太乙真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深海之中,有没有龙,老道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种体形庞大的巨型生物,它的名字叫抹香鲸。其性凶猛,食量极大,一旦被其咬住,便难以脱身。而龙涎香正是这种巨兽的排泄物经过海水,风和阳光多年的洗涤,而变成坚硬芳香的厚块。”
方钰芯满脸惊讶,这等奇事她八十年来尚是首次得闻,如果说话的不是太乙真人,她绝对不信。
“您老见闻广博,令晚辈汗颜。”
太乙真人豁然大笑起来。
方钰芯不知所谓地看着他。
“钰芯啊,你可知道此事是何人告诉老道的么?”太乙真人笑了一会,收住了笑容,正色问道。
“晚辈不知,还请您老指点迷津。”
“嘿嘿……”太乙真人冷然一笑,道:“告诉老道这些事情的,正是那黑旗军中的首席军师蒋孔明。”
方钰芯心中一凛,惊问道:“他又如何能够知道?”
微微摇头,太乙真人叹道:“此人之奇,仿佛无所不知,老道读书万卷,行脚数万里,但若论见多识广,比起他来,却是远有不如,真是奇哉怪也。”
方钰芯低下头,默不作声。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在此时找你么?”老道士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也许你已经猜到了,但老道还是不得不说一句。”
“请您老指点。”方钰芯恭恭敬敬地道。
“老道这数十年来,尚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灭了匈奴,为我大汉绝此后患。”老道人的语气渐趋严厉:“纵观皇室,四大家族,皆是有心而无力。老道一生观人无数,然而真有希望能够做到的,就仅有一人了。”
方钰芯脸色再变,她的嘴里缓慢地迸出了一个人名:“蒋孔明。”
太乙真人沉声道:“只要想想蒋孔明连匈奴人也不放在眼中,又如何会惧于尔等。此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方钰芯身子一震,道:“真人,晚辈并无意与他为敌啊。”
太乙真人摇头道:“你识得大体,但是你们那几家的小辈却未必就识得大体了。”他的音量逐渐放低:“你们方家,世代忠义,老道实在不忍,看着你们一步步的走上董家的后尘啊。”
方钰芯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只是她老人家的脸色却是煞白无比。
“告诉那些小子们,此时乃是要紧关头,我老道是保定了蒋孔明,谁要对他不利,就先过我老道这一关吧。”
淡淡的声音仿佛毫无威慑之力,但是方钰芯却不敢有丝毫的轻慢之心,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正是有着天下第一名头的太乙真人。
北方,沙尘滚滚之中,数十骑飞驰而过,他们之中,大都伤痕累累,衣襟之上,更是血迹斑斑。然而,他们的目光坚定如铁,面向前方,永不言退。
“扑通……”
疾驰之中,一骑突然跌倒,马上的骑士重重地跌落在沙土之上,一动不动。
当头之人,一勒马缰,马队顿时停了下来。整个队伍竟无半声喧哗,可见平日里训练有素,无愧于精兵二字。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