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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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情贝勒-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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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毓沉默了会儿,道:“我似乎说得不够清楚。”
  “什么?”楚约和玉瑾同感不解。
  祥毓缓缓道:“这一次,是我误会了也好,不是也罢,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所以我才说不用解释没关系的。我会前来赴约,不是为了谈这件事,只是想请大贝勒收回向皇上的请命。”她抬眼望向玉瑾,“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答应?”
  “祥毓?”玉瑾错愕道:“为什么?楚约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你应该了解我对你的心意才是啊!”
  楚约却瞧着她的神情,陡然间想到“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她抽了口气,急道:“二格格,也许因为这次的事情让您不敢再轻易相信感情,生怕付出换来的只是遍体鳞伤,可请您务必明白,并不是只有您有这样的心情,您何苦一意孤行,让两人都置身地狱?”
  祥毓一愣,没想到她竟能看穿她的想法。“……你不懂的。”
  “我懂!我也曾经……同您这般,可如今若我能有一点点时间,我……我……”说至此处,她语音转为哽咽。
  祥毓无心理会他人的情伤,只是执意向玉瑾要一个答案。“你的回答呢?”
  玉瑾惶急不安地道:“祥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这次的事情非我之过,你不能就这样定我死罪!别忘了你曾说过要再给我一次机会的!”
  他倒是把她的话记得牢牢的。“看来你是不肯答应了。”她转身欲走。
  他拦住了她,眼神和表情都变了。“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
  她一顿。“我不要。”随即步下台阶离去。
  玉瑾失魂的呆站原地。
  楚约已回复情绪,见了他的样子,担忧地上前。“玉瑾……”
  他茫然地道:“她究竟想做什么,究竟想做什么呢?难道我当真再也无法挽回她了吗……”
  楚约叹息。“这位二格格,心也太狠了呀。”
  “楚约,你说。”他声音低低的,有着几乎不可闻的凄然。“我不肯答应她的要求,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犹疑半晌。“真要我说吗?”
  他转头看向她。“你说。”
  “我只是猜测,你听听便罢,别当真。”她小心翼翼地说:“圣旨不可违,她顾及亲人,断不可能走得远远的,也不会自寻短见,你可放心。”话至此处,她顿了许久,接着才难以启齿地吞吐道:“我猜,她唯一的法子,便是在圣旨下达之前……削发为尼,从此长伴青灯……”
  玉瑾骤变的表情让她无法再把话说下去,那是一种她前所未见,心如死灰的绝然,也像充满豁出一切的狠劲。
  “原来她当真这么恨我。”
  “她不是恨你,只是对付出感情后的痛楚却步了。”
  “所以她想借此逃开我?”他捏紧双拳,力道大得几乎使掌心泛出血丝。“她似乎忘了我曾说过的话。”既然她如此决绝,他还跟她客气什么?
  “玉瑾……”他面似修罗的怒颜,令楚约不由自主的越退越远。
  他缓缓开了口,语气如冰寒,仿佛要将她的心冻结。“我,也有我的做法。”他转而望着祥毓离去的方向,冷声低喃:“你等着,只有这件事,不达目的,我誓不罢休!”
  夜已深,祥毓一整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身掀开床帷,房里守夜的宫女立即惊醒迎了上来。
  “点灯。”她低声吩咐宫女,径自下床披了件外衣。
  房里整个明亮起来,当宫女收妥遮灯罩回来准备伺候她的时候,只见祥毓忽地脸色骤变,宫女还不明所以,整个人已不省人事。
  祥毓一讶之后随即镇定,她拢紧外衣、冷眼望着那个如鬼魅般的不速之客。
  “你好大胆子,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吗?”她凛然问。
  “我是不要了。”玉瑾发狠地道。
  他不寻常的神色让祥毓警戒起来。“你出去,不然我要叫人了。”
  “何必费事?”他冷笑。“那些不中用的废物全给我点倒了,没人帮得了你。”
  她气息一窒。“你……究竟意欲为何?”
  他瞥了眼她完好如初的如云秀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眉头微蹙。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心思?一旦被他知晓,他肯定千方百计地阻挠。
  他会给她出什么样的难题?
  她防备的表情让玉瑾面色更为阴沉,陡地捏紧垂在身侧的双拳。“为了回避圣旨,你想落发遁人空门,是吗?”
  她沉默了会儿,道:“你既已知晓,又何必来问我。”
  他心一抽。旁人猜测是一回事,听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你……是心意已决,不肯改变了?”他犹抱着一丝希望问。
  她低低地道:“我也曾经问过你,请你收回向皇上的请求,你不也心意已决?”
  “好,很好。”他咬牙怒道。“我可以告诉你,没那么便宜!”他冷冷哼笑。“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服从圣旨嫁给我;二,你要去尼姑庵,行!尽管去,只是从此休想再见你儿子一面。”
  额尔真……他果然是用额尔真来要胁她,他手上也就只这一个筹码,可光这个筹码,也足以压死她。
  她闭了闭眼,强忍心慌。“你无权阻止我们见面。”
  他哼道:“你既人了空门,还管得了红尘俗事吗?而他,一旦入我荣王府,想上哪儿还由得了他自个儿吗?”
  “你……”她真不敢相信,他想幽禁额尔真?
  他邪邪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大可试试看,瞧我做不做得到。”
  “你怎么能……你真狠心,他是你的儿子啊!”她低叫。
  “他是我儿子,但他也可以用来牵制你。”他不带感情地道,仿佛额尔真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拿来利用的工具。
  祥毓听得心痛已极。“你……”
  “如何?这样你还想走?”
  “你……为什么……”她再支撑不住,浑身虚软的坐倒床榻,拼了命不让眼泪流下,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掩面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你难道真非逼死我不可……”哭到哀痛处,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待她稍稍转醒,发现自己竟彼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她一哽咽,接着再度痛哭失声。
  “祥毓……”他把头埋在她颈间,语气已不复之前的冷厉,甚至有着淡淡的哀伤。“祥毓……”
  “走开……”
  他却更加拥紧她。“你一向宽宏大量,为何对感情、对我就如此严苛?说不想逼你,半点也不想,可你……是你把我逼至绝境啊!”他痛苦地道。“我对你的心从没变过,为什么你要因为一点误会就拒绝相信我?我……如果没有了你,我……祥毓,真正狠心的人不是我,是你呀!”
  她摇头哭道:“不!你才狠心!我不想见你,你硬是逼着我出面;我想永远离开你,你又拿皇上来压迫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额尔真,你也要从我身边把他夺走!”她哭叫着,几近崩溃。
  她输了,彻彻底底输了,为什么她就是逃不出他手掌心?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她一马?
  “你不是没有选择!祥毓,只要你愿意,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过幸福的生活。如果你害怕会出现第二、第三个楚约,我可以发誓,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祥毓,你就别再折磨我了。”他哑声道。
  她只是不断地摇头垂泪。“如果……如果我们从不相识,该有多好……”
  玉瑾听了这句话,心全凉了,他都已拿出最后的王牌,仍无法将她挽回,甚至让她后悔?
  这是报应吗?错过了当真再也寻不回?从前他一直以为。找不回的只有时间,可如今却连她也……这教他情何以堪!或许,他们俩真已走到了尽头。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还能不收手吗?真要等她恨入骨髓,他才会死心吗?
  “我明白了,我不再逼你。”
  他的态度突然大幅转变,让祥毓一时忘了流泪,怔怔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皇上那边,我提出的是正式的请求,此刻已无法追回,你若真想出家,就去吧!我不会阻止额尔真去看你。”他淡淡地道,面容沉静,仿佛一切都看破了。“只是当你落发的那一天……”他一顿,接着不再言语。
  “……什么?”
  他深深地望着她,忽然在她唇上热切一吻,久久不舍得放,直到她挣开了他。
  祥毓红着脸转过身,不知是因恼怒还是娇羞,总之是不再看他。“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他淡笑。这最后一吻,他已足够了。“你歇息吧,我不打扰了。”说完,他留恋的再望她一眼,转身推开房门走出去。
  祥毓茫然的望着他远走,心里头忽然涌上不知如何形容的,淡淡的情绪……
  那天玉瑾不清不楚的态度着实迷惑了祥毓,这两天她的心情一直处于摇摆状态,于是始终定不下心决意落发。
  她厌恶自己竟如此容易受他的话所影响,几次拿起了剪子想铰发,但一想到他尚未说完的话,手又不争气的垂了下来。闪着银光的剪子就搁在梳妆台上,她已不知多少次望着它,却怎么也伸不出手去拿。
  她不能再放任自己这样下去了!皇上的旨意不知何时会下,倘若她再不尽快做个了断,一切都要来不及了。
  正苦恼之际,一名宫女忽然来报,“格格,荣王府送来一张帖子。”
  她微讶,接过来打开一瞧,竟是那个名叫楚约的汉人女子所写,她用语虽然恭谨,但看得出似有急事,想邀她出来一叙。
  她会有什么急事想见她?
  其实她心里头赴约的意愿并不大,不过跟她见上一面也无妨。
  她收妥帖子向宫女道:“你传我话,未时三刻,千秋亭见。”
  结果楚约极早就到了,仿佛早一刻见到她早一刻好。
  祥毓听闻此事,也就提早赴约。
  当她来到亭子见着楚约,楚约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让她百思不解。
  “民女见过二格格。”本来她是不抱任何期望的,没想到这位二格格肯不计身份答应她的邀约,使她感激莫名。
  祥毓淡应一声,坐了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民女先向二格格请罪,凭民女的身份,本来不该……”
  “得。”祥毓打断她的话。“这事儿不谈,说说你的来意吧。”
  “是。”她很快地道:“民女斗胆请问二格格一句,那天咱们三人在这儿谈过一回,您和大贝勒后来是否又说了些什么?”
  “怎么?”她不承认也不否认,没有任何表情。
  楚约怕继续问下去会惹她气怒,忙道:“因为大贝勒这几日很不对劲,不管是珍藏的古玩、豢养的骏马……凡是他身边有点价值的东西,他全都一件不留的分送出去;朝廷的事、一些生活中琐碎的杂事,平日摆着懒得管的,这会儿全都一件件处理得井井有条,这简直就像……”惊觉自己差点说出什么,她霎时住口,“总之,他这些不寻常的举动让民女深感不安。”
  她话中之意,祥毓不会听不出来,但她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张冷凝的娇颜看起来苍白了些许。
  可她自己明白,桌子底下摆在膝上的双手不住颤抖,紧握得有多么用力,尖尖的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她总算明白了他那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待她一落发,他也不活了!他竟是如此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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