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站起,头发有些散乱,眼圈红了。
风雪新有些不忍,扭过头。
罗敏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和大家站到一起来呢?”说着,委屈地流下泪来:“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郭建平终于站了起来,他转过身,面色依旧很温和地看着风雪新:“好了,今天小敏请我们唱歌,我们应该开开心心地唱歌,这个话题不要再谈了。”
他走近风雪新:“要搁平时,你这么跟我说话,我一定会把你开除的,……现在是娱乐时间,看在小敏的面子上,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风雪新又来劲了:“嘁!……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
郭建平点点头:“没错,风雪新,你迟早会感激我的。”
风雪新直视着他:“那我问你,明天,你会让我上场吗?”
郭建平:“对不起,你的伤还打不了比赛。”
风雪新:“既然这样,明天我就不去了。”说完扭身走了。
罗敏敏:“风雪新!”
风雪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高飞手拿个小盒子,在罗敏敏家门口紧张地走来走去。他看看小盒子,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一块红绸子,尝试着怎么用绸子把盒子包起来更好看,包了半天都不满意,最后干脆用绸子在上面胡乱系了个扣了事。
他左右瞧瞧,见墙角有一棵白色的小野花,过去摘下来,放到了盒子上。
罗敏敏骑车回来了,高飞慌了,赶紧又把花拿下来,放到背后。
罗敏敏骑过来,诧异地看着他:“高飞?”
高飞忙朝她笑笑。
罗敏敏看着高飞手中那红绸子包的盒子:“你抱着个骨灰盒干什么?”
高飞听了差点没晕过去,他慌忙去解红绸子上的扣,结果露出了手里的野花,他更窘了,顺手把野花扔了,蹲在地上继续解扣。
罗敏敏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
高飞解开扣,满头是汗地站起来,把盒子递过去:“收下吧。”
罗敏敏接过,打开,里面是四样精致可爱的小蛋糕,她抬起头:“你做的?”
高飞把绸子胡乱地塞进兜里:“啊。”
罗敏敏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高飞头都不敢抬了,语无伦次地:“没意思……不,那个,没有,别的意思。”
罗敏敏:“你想……追我是吗?”
高飞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回答。
“对不起。”罗敏敏把礼盒还给他,“不说清楚了我不能收。”
高飞握着盒子尴尬到了极点,想了想:“我想,叔叔……也许……爱吃。”
罗敏敏立刻变得冷若冰霜:“噢,你是来找他的啊,他那个今天开会,晚上不一定回来了,你可以去市委找他。”说着打开门推车就往院里冲。
高飞见罗敏敏要把院门带上,赶紧跟过去:“哎!”门却已经关上了。
心如乱麻的高飞给了自己脑门一拳,半晌,他伸出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罗敏敏冷漠的脸探了出来:“有事啊?”
高飞吞吞吐吐地:“要不,我下次再……给叔叔……做一份儿?”
罗敏敏:“那你干嘛跟我说?”
高飞端起盒子:“这个……,这个……”
罗敏敏突然莞尔一笑,吱溜从门里钻了出来,她接过盒子,打开拿起一个蛋糕,又放下,看着高飞:“一起吃,好不好?”
高飞很意外:“嗯?”
罗敏敏过去把地上那朵野花捡起来,回头看着高飞:“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月光下,两人坐在露天篮球场的阶梯水泥座位上。罗敏敏打开盒子,拿出蛋糕咬了一口,声音囫囵不清:“嗯,好香。”
“对了!”她想起什么,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纸袋来。
高飞:“什么啊?”
罗敏敏从袋子里拿出个精美的礼盒,里面是一瓶葡萄酒,还附有两个晶莹的水晶玻璃杯。罗敏敏拿出葡萄酒:“我爸爸出国买的,咱们把它喝掉吧。”
高飞接过酒:“法国的。”
罗敏敏:“你看得出来?”
借着路灯光,高飞指给她看酒瓶背面的标签:“3字打头的,法国国际码是3。”
罗敏敏:“是吗?”
高飞:“这是城堡AOC,是最顶级的波尔多葡萄酒。”
罗敏敏:“哪儿写着呢?我瞧瞧。”
高飞:“这儿,法国葡萄酒有4个等级,最高等级是AOC级,AOC又分好多级别,有大产区、次产区、村庄、城堡几个级别,其中表明城堡的是最顶级的葡萄酒了。瞧,这个CHATEAU,就是法文城堡的意思。”
罗敏敏被高飞的侃侃而谈的解释惊呆了,愕然地看着他。
高飞:“是1990年的,这是波尔多葡萄酒最好的年份。”
罗敏敏:“什么意思?”
高飞:“葡萄的质量与冬春气候和日照有关,如果雨水过多葡萄酒酿出来就会偏淡。1990年是公认的葡萄顶好大年,出产的葡萄酒有特别的搜藏价值。”
罗敏敏:“你好厉害。”
高飞:“在酒吧工作,当然要知道一点常识。”
罗敏敏:“快点打开尝尝吧。”
高飞:“好……瓶启在哪里?”
罗敏敏:“哎呀忘了拿了。”
两人无奈地互望着。
罗敏敏:“好可惜啊,听完你介绍,真的想尝一尝。”
高飞突然站起来:“嗨,简单,砸开不就是了。”
他走到电线杆子旁,拿着酒瓶的瓶口在电线杆子前比划着,跃跃欲试。
罗敏敏赶紧把两个高脚酒杯放在手里,准备盛酒,笑盈盈地看着高飞。
咵!酒瓶碎了,高飞缓缓转过身来,一脸沮丧。
罗敏敏握着酒杯望过去,呆住了。
高飞手里的酒瓶整个碎掉了,他手里拿着个瓶子底,里面还有一点残存的酒液,大部分酒液都染洒到了他的衣服上。
罗敏敏扑哧乐了,继而笑得前仰后合,想忍都忍不住。
训练馆里,队员们排成一排。
郭建平:“怎么只剩下6个人了?蔡英雄呢?”
罗敏敏:“我给蔡英雄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郭建平皱皱眉:“去他家里找找。”
罗敏敏:“我……不知道他住哪儿。”
郭建平:“嗯?你这个领队怎么当的?……”
罗敏敏一脸委屈。
郭建平又来到那个收藏品市场,笑容可掬地冲着老板:“上次金牌的事要多谢您,您说得对,金牌是无价的。其实我早就应该来登门道谢的。”
老板一脸懵懂,讪笑着:“噢,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郭建平:“蔡师傅,蔡英雄为什么今天没来训练啊?我只能找到您这儿了,他到底怎么了?”
老板:“你说什么?什么英雄?”
郭建平:“您不是蔡英雄的父亲吗?”
老板:“父亲?拜托,我还打着光棍呢……”
郭建平:“不对啊?蔡英雄说他父亲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老板:“不可能,我才是老板,我们这儿根本没有姓蔡的。”
郭建平恍然大悟:“那、那两块金牌呢?”
老板:“早就出手了啊。”
餐厅里拥挤不堪,壁虎坐在一位女士的对面,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口香糖在嘴里像鞭炮一样,啪!啪!几秒钟就是一下。
女士脸色铁青,厌烦地扭过头去,继续吃面。
壁虎开始哼歌:“就这样被你……嘿嘿……征服,喝下你藏好……嘿嘿……的毒……”她每唱几个字就加一个“嘿嘿”,好好的一首歌就这么给彻底糟蹋了。
女士终于受不了了,想吐却吐不出来,用餐巾纸飞快地擦擦嘴,一碗面没吃完就匆匆起身离去,壁虎还没等她完全转身就伸着手高喊:“阿飞,过来吧!”
正守在附近端着餐盘的高飞见状走过来,坐到她对面:“这么快?”
壁虎:“这算慢了的,上次我只用5秒就气走了一位。”
壁虎打着手机:“……对,他叫蔡英雄,19岁,但长得很像40岁,1米……”
坐在对面的高飞小声提示着:“1米91,82公斤,……”
壁虎:“1米91,82公斤。最好3个小时之内就把他找到,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给他安排……嗯,找到了就回这个电话。”
壁虎把手机还给高飞,高飞惊讶地看着她:“3个小时?你在给谁打电话?”
东方集团的大厦门口,七八辆面包车和轿车同时起动起来,还有一些人陆续从大堂里飞跑出来。邓知春大声交代着所有人:“记住!对方实际年龄只有19岁,可是不能按着19岁的长相去找,限你们2个小时之内必须给我找到!”
餐厅里,高飞和壁虎正准备起身离开,手机响了,壁虎意识到什么,抢过手机接过来:“喂?……找到了?”
高飞:“找到了?!”
“找到了?!”罗敏敏在街上接起手机:“好的,我这就过去!”
这时,电话又响起来,罗敏敏接过:“喂,老郭!好消息,蔡英雄家找到了……”
罗敏敏高飞壁虎来到一个筒子楼的住户门口,罗敏敏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头发灰白的中年人站在门口一脸诧异。罗敏敏等人走进陈设简陋的房间,看到蔡英雄正冲墙低头跪在地上。
当得知罗敏敏的来意,蔡父指着儿子:“这小混蛋偷了家里的存折,已经离半个多月没着家了,昨天才让我逮着……当着你的朋友,说吧,钱呢?”
罗敏敏:“您的存折上一共有多少钱?”
蔡母:“6万,那是我们家攒了10年的钱啊,结果他只给拿回来3万5……”
蔡父踹了儿子一脚:“那2万5呢?说啊?去哪儿了?”
蔡母忙过来劝丈夫,而蔡英雄就是不吱声。
谁知这时壁虎说话了:“钱在我这儿。”
所有人都纷纷扭过头,吃惊地望着她。
一辆奔驰疾驶而来,在蔡英雄家楼下停住,邓知春拄着拐杖下了车。一直等在那里的壁虎看到他,没好气地:“送个钱也值当的亲自跑过来吗?”
邓知春不好意思地笑笑:“外公也想见见你啊。”
壁虎从他手里拿过信封:“好了,已经见到了,你走吧。”
邓知春:“你刚刚恢复又跑出来,多危险啊?走,跟外公回医院去。”
壁虎:“我还有事,你先走吧。”说着噔噔噔上了楼。
邓知春紧张地在后面叫:“不要跑!”
蔡英雄家里,壁虎拉着蔡英雄的袖子就往外走:“走。”
蔡父蔡母点着信封里的几沓人民币,抬起头来:“你们……又要去打篮球?”
罗敏敏:“对。”
蔡父:“他笨头笨脑的哪里是打篮球的料啊?”
壁虎:“看不起自己的孩子,就是看不起您自己。”
蔡父:“哎,小姑娘你这是怎么说话?”
罗敏敏忙拉开壁虎:“再见了叔叔,我们要去训练了。”
她又拽着蔡英雄和高飞出了门。
4个人刚走到楼梯拐角,楼上传来了蔡父不依不饶的骂声:“小混蛋你给我听着,就算让你上了场也决不能说是我的儿子,我丢不起这个人——”
罗敏敏拉着蔡英雄的手默默地下楼,父亲的话显然让蔡英雄很受打击,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壁虎站住,仰头瞪着上面,被高飞硬往楼下拽着。
病房里,壁虎把一个信封交给邓知春,邓知春见是刚刚给她的2万5千块钱。
壁虎:“人家已经把钱还上了,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