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动着睫毛,她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了。“什么事?”
他用一种很深沉很深沉的眼光看着她,缓缓的说:“昨天,我不是为了加恩而去运动会。”
心猛然一跳,她不由自主的看着他,彷佛被他的话给催眠了,忘了要借电话的事。
“因为很想见你,所以才会去。”他凝视她,眼光专注而热烈。“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你一直在吸引我。”
盼釉脸红心跳地看着他,她生命中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说的话而悸动。
这样的男人,是上帝造来陷害女人的,如果不逃开,就会被他网住,如果逃开,又会非常、非常可惜……
“如果早知道加恩有你这样的老师,我想,我会‘热烈’的参加他的所有活动。”他柔声说道。
盼釉脸上发热,呼吸很不平稳。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这下她确定了……他,昨天真的是在拍她!蓦然间,一声爆烈巨响传来,她惊慌的看着尉衡。“是什么声音?”
广播器随即响了。“A 楝大楼的贵宾,三楼客房发生意外气爆,请您尽速离开您的房间,按照走廊的指标疏散,请勿惊慌,本馆员工会协助您到安全的地方!”
“看来,我们也要‘逃生’了。”他说。
在盼釉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就忽然被他从沙发里抱了起来。
她迷乱又昏沉的贴在他男性的胸怀里,生平第一次躺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闻着他身上那股成熟男性的气息,她的面孔在发热,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似乎是……
呃、好想一直这样靠在他身上,怎么会呢?
她悄悄地把脸颊偎在他胸膛上,随着他的心跳而呼吸……
尉衡把她紧紧的拥在胸前,她只知道他们下了好几层阶梯,穿过接待大厅,许多杂杳的脚步声在她耳旁掠过,尽管一路上有慌乱的游客不停在尖叫,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尉衡的笃定沉稳给了她安全感,她觉得自己被保护着,根本不像在逃生,有哪个人逃生逃得像她这样小鹿乱撞、心神荡漾的?
“盼釉!”
有人在喊她,她张眼望去,饭店外的草皮上有一大群惊吓过度的游客,人群里的小姑姑和晶釉一脸惶恐的跑向她。
“你姑姑跟妹妹?”尉衡看着冲过来的两个女人。
“嗯,穿饭店纸拖鞋的是我姑姑,另一个是我妹。”盼釉简短的介绍道。
尉衡打量着梁家两名娘子军,她姑姑是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女人,而她妹妹,五官神似她,姐妹两人都很出色。
“你没事吧?盼釉?”梁海儿紧张地摸摸侄女的头发,再摸摸衣袖,似乎想藉由这两个动作确认盼釉没事。
“你怎么了啊?腿怎么包着纱布?”梁晶釉虽然在关心姐姐,眼睛却一直不客气的盯着抱她姐姐的俊男,好像是家长在打量勾引女儿的臭男人。
“我在散步时被树枝刮伤,又扭伤了脚,幸好有这位尉先生路过,他是我班上小朋友的叔叔,找不到你们,没房卡又不能回房间,只好先到尉先生的房间擦药。”
“幸会了,两位,我叫尉衡。”尉衡沉稳地自我介绍。
“盼釉,好样的,你真幸运……”梁海儿灵秀的水眸蓦地闪过一丝亮光,眼神赞叹着尉衡的绝顶男色,用一种彷佛盼釉不是受了伤,而是有艳遇的语气说话,听得盼釉实在很想直接昏倒。
“不过,你们到底去哪里了?”盼釉忍不住问道。
晶釉奇怪的看了姐姐一眼。“不是跟你讲过了,我们在包厢唱歌啊!”
“我去找过你们,可是包厢里的是别人。”想到尉衡出现时,那些人慌乱的样子,她就想笑。
他是一个会让下属皮皮挫的上司吗?那些人对他的敬畏不言而喻,一个一个都有夺门而出的倾向。
“怎么可能?”梁海儿扬了扬眉毛。“我跟小晶一直都在那里……呃,对了,你去几号包厢?”
“七号包厢啊。”她困惑的看着自己姑姑。“小姑姑,你不是跟我说七号包厢吗?还跟我说记着海角七号就对了,难道你又……”
一个拍额,梁海儿吐吐粉舌,尴尬的说:“对不起哦,我讲错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盼釉无奈的看着姑姑,事情都已经过去,说什么都没用了。
“尉先生,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久,你可以把我姐放下来了,我们慢慢扶她走回房就可以了。”晶釉强势地对尉衡说道。
“好。”他不再坚持抱着她,放下了她,她姑姑和妹妹立即一人一边的扶住了她。
“谢谢你。”盼釉垂下眼睫,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啊,到底在想些什么?
“觉得不舒服的话,要去看医生。”他叮嘱。
“好。”她的双颊酣红,心境已经跟今晚遇到他之前全然不同了。
她是如此羞涩的不敢直视他俊挺的面孔,对她而言,他不再是学生的监护人,她再也没办法泰然自若的面对他了。
“谢谢你了,尉先生,我们走。”晶釉拚命暗示姑姑快跟她一起把姐姐扶回房,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危险,她们要赶快离开才是上策!盼釉有点像被她们架着走似的,直到进入饭店大厅,她还感觉得到后面有道目光紧紧看着她。是尉衡吗?
她再度察觉自己的心跳在失控,一种深受异性吸引而沦陷的失控。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一层羞涩的红晕,浑身又燥热了起来。
第4章
“俊威把教室的灯打开,其它的人把自己的功课做好,没事的人帮忙发语文簿!”说完,盼釉转身在黑板写下联络簿的待抄事项。
尉衡会陪加恩进来教室吗?他会再度因为想见她而陪加恩进来吗?
在他对她说了那种近似表白的话之后,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他那双如深海般难以捉摸的眸子,一直在她眼前跳出来。
如果没有那场气爆,待在房里的他们会怎么样呢?如果后来小姑姑她们没及时出现,他们又会怎么样?
总之,自从他对她说了那番话之后,她就一直芳心大乱,他不是第一个对她表白的男人,却是唯一令她心动的一个。她想到昨晚跟小姑姑的对话。“小姑姑,你会介意离婚的男人吗?”她问。
“当然不会啊,我就是离婚的女人,凭什么介意人家有没有离婚啊?况且现代人离婚率很高啦,碰到离婚男人根本不算什么。”
显然,这类的问题问她小姑姑这种离婚女性是不准的,所以,她泡了两杯花茶,到晶釉房里聊天。
“晶釉,你会介意跟离婚的男人交往吗?”
“离婚的男人?”晶釉立即从计算机前转身瞪视着她。“你在跟离婚男人交往吗?是不是在度假村对你英雄救美的那个轮廓鲜明、面貌出众又酷又冷的祸水男?”
听到如此直接的问话,她一下子就脸红了。“不是啦,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假设……而已,而且他!不是!祸水男,你不要这样说他。”
“不要骗我了。”晶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高中以前还用同一个房间,你的眼神骗不了我,你恋爱了,爱上那个男人了,一定是这样没错。”
“真的不是那样,没有到那种地步……”她莫名其妙的结巴起来。
晶釉才不理会她的解释,咄咄逼人的问:“你敢说你对他没感觉?”
瞬间,她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对尉衡不只是有感觉而已,而是太有感觉了,所以她说不出口是心非的话。
“他长得太好看了,对吧?”晶釉了然于心地说:“气质也太出众了,那种男人是恶魔的化身,没有女人会对他不心动,可是,如果他离过婚就另当别论,不管他再怎么吸引你,你们都是不可能的,他不适合你,一副不懂得爱人的酷样,还有,别忘了爸妈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跟一个离婚男人交往的!”
听到晶釉斩钉截铁的结论,她顿时芳心大乱。
没错,她爸妈绝不可能接受女儿跟一个离婚男人交往。
当年小姑姑离婚时,爸爸就愤怒伤心得无以复加,一直吼着要杀了那个对她小姑姑始乱终弃的男人,从那时开始,他就对“离婚男人”贴上了不良的标签。如果他知道女儿爱上一个离婚男人,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到时一定会引起家庭风暴,如果她坚持要跟他在一起,那么就会有场家庭革命了……
想到这里,她失笑了。
梁盼釉,你在干么?人家有说要娶你吗?他根本连追求都没有呵,她却已经想到要为爱革命去了。
她果然像晶釉说的,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只要爱上了,就算他是人人喊打的罪犯,她也会爱到底……
“老师!”
有个小朋友在叫她,她回身,刚好看到加恩低着头走进来,只有他一个人,尉衡没陪他来。
蓦然间,一股失望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心,接下来的课,她都上得无精打采。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是梁盼釉。”
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我是尉衡。”
她心脏“咚”地一跳。他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加恩的联络簿里有你的手机号码。”像是知道她的疑问,他解开了她的疑惑。
是呵,她在每个小朋友的联络簿里都贴了她的手机,以及家里的电话,方便家长有事联络她。
她居然还意外他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加恩的老师了,显然她也已经完全不把他当加恩的监护人。
“我昨天临时到上海出差,下午两点会到台湾,回公司还要开个会,大概五点过去学校门口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多专制啊,多霸道啊,完全没有问她好不好,要不要跟他出去。
不过,自己唇畔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她在微笑,她忍不住。
“好。”她坐着不动,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听到自己沉醉的声音在答应他的要求。挂掉电话,她感到昏昏沉沉的,满脑子都是尉衡,整个胸怀都涨满了他,脑中想的也全都是他。上课钟响了,她神采奕奕的走上讲台,笑容在唇边荡漾,整个人跟没接到尉衡电话之前判若两人,她喜悦又悸动的体会着那崭新的感受!爱人以及被爱!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见加恩在咳嗽,她还“爱屋及乌”的特地过去关心他。
“怎么了,加恩,身体不舒服吗?”
加恩摇了摇头,不说话。
她关心地说:“不舒服的话,记得叫叔叔带你去看医生,要老师写在联络簿里吗?”讲到叔叔两字时,她脸上浮现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好矫情啊,梁盼釉,你大可吃晚餐时告诉尉衡啊,在个小孩子面前演戏,你真的……啧,要命的糟糕。
“老师,不必写了。”加恩又咳了两声,抬眼看着她。“叔叔不在台湾,他去上海看女朋友了,今天不会回来。”
“看!女朋友?”她愣愣的看着加恩,霎时间脑子里纷纷乱乱的,一时理不清思绪。
“嗯,今天是孟珍阿姨的生日,叔叔昨天就去陪她了。”加恩清楚的说。
她闭上眼睛,觉得脑子里所有的血液顿时都往下沉。
她觉得自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被自己的幻想打了一巴掌,想到自己接到他电话后那喜孜孜的模样……
她醒过来,深吸了口气。
傻瓜,她真是傻瓜,像他那种有钱的企业家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