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清。冷某多有得罪,请多包涵。”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人也转瞬离去。只有银票随风而落,静静地躺在地上。要不是身上的伤传来阵阵疼痛,楚儿还真以为是一场梦。
第1章(2)
“冷寒尘,谁稀罕你的钱。我肖楚儿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你永远只能属于肖楚儿!”楚儿气得差点泪都掉了下来,她好歹也是黄花闺女,放下身段到那样,他还不领情!看见那张银票,一股怒气袭上心头,她抓过银票,边撕边信誓旦旦地保证。一旦她下定决心,十匹马也拉不回头。这次冷寒尘准认栽!
肖楚儿气嘟嘟的鼓着嘴巴,还不时的踢着脚下的石子来泄愤。自从家丁在后山找到伤痕累累的她后,家人就不准她出家门半步,不等于变相的虐待吗?那点小伤,她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严重的。何必劳师动众,用三哥压她也就算了,爹还连夜从洛阳赶回来,揭穿了她的恶作剧。三哥可好!揪住她的小尾巴不放,借机报仇,真是小人!但好在她只字未提冷寒尘,只说在后山玩耍,不小心被石头砸伤了。她才不理三哥的严刑逼供呢?
咦?今天怎么静悄悄的?楚儿只顾埋怨,现在才发现府中不同寻常的安静。难道爹和三哥出门谈生意了?
肖楚儿装模作样地站在狗洞边左瞅右看,观察了好一阵,确定没人发现,便趴下来慢慢地爬出去。
哎呀!就差一点点了,外面的世界真美丽!
“小姐,你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看你脏兮兮的,像一只小狗!”杏儿双手叉腰。
楚儿一听见杏儿那高分贝的声音,慌忙又缩了回来,用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笨,怎么忘了杏儿这个跟屁虫今天没道理不跟着她。
“杏儿,有时候我真怀疑谁才是主子?”楚儿摇摇头,“好啦!有福同享,今天我带你去逛逛!”
“这才对嘛!小姐,你看,我连衣服都换好了,”果然杏儿一副书僮打扮,配着肖楚儿的书生打扮,还真像一回事。
主仆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楚儿才总算舒了口气。好久没去春风楼吃糕点了,真想那甜津津的豆沙糕,满口余香的狗不理包子……
“小二哥,给我上一盘龙凤荔枝球、川荪双珠、兰花鸡塔、鲜荷鸭方……哦!还有极好的豆沙糕!”楚儿点兵点将,点了一大串菜名。
“小……少爷,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杏儿虽然对自己家的小姐的饭量颇为自豪,但仍难已置信,张口结舌地看着。
“当然,你又不知爹禁足这几天,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些美食!”肖楚儿才不管吃相多么难看,左一盘,右一盘开始进攻。
“小二哥,给我一壶汾酒和一盘熟牛肉!”和楚儿琳琅满目的菜肴形成鲜明对比。
楚儿一听那人的话音,扭头向后一瞧。凭直觉认定他一定是冷寒尘,真是寻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嘿嘿一笑,一副钓鱼儿上钩的表情。
“小二哥,帮那位兄台多上点菜,今天我请客,”楚儿指着冷寒尘吩咐道。
她大摇大摆坐到了冷寒尘的身旁。众人可替她捏了把汗,那个男人一身杀气,可不好惹!
“寒哥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楚儿抱拳,施礼,一套江湖礼数被她用得非常得体,笑嘻嘻地称兄道弟。
冷寒尘对这个称呼,眉头皱了皱。虽然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但何时与她这么熟了?
“寒哥哥,上次夜黑,而且你又带面纱,我没看清你的长相,能否把面纱扯下,让我见识见识!”话音刚落,便要动手去扯。冷寒尘使劲捏住她的手腕,“你放手啦!好痛!”肖楚儿痛得实在忍不住,失声尖叫,这才挽回自己快要折断的手腕。
冷寒尘看着楚儿发红的肌肤,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苦涩,对自己更加自责。两人才见面两次,他就对她多了几分莫名的心动,难道因为她的微笑和勇气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他冰冷的心?但红尘中惟有情字最为伤人,他就更不能拥有七情与六欲,反之则会更加伤害她。
“肖楚儿,你给我出来!”外面大吵大喊地叫嚷着,这才把楚儿从自哀自怨中拉了出来。大事不妙,是三哥找来了。跑为上策!不行,他们一定堵住出口了!毕竟前几次都是这样被捉回去的。
怎么办?怎么办?被抓回去又要禁足!楚儿心慌意乱的抓住冷寒尘的手,不停地跺脚。呀!三哥进来了!肖楚儿想也不想坐到了冷寒尘的腿上,拉下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樱桃小嘴凑了上去。哇!好棒!原来他的唇这么柔软,比最好吃的豆沙糕还要甜!不解人事的她顽皮的乱吮了一遍。冷寒尘被她的大胆行径给惊呆了,这个不知羞的小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杏儿也被小姐这样不寻常的举动给吓呆了,小姐怎么没有分寸到这地步,名节对于一个女人可比性命还重要呀!她……她怎么轻薄起男人来了,要是传出去,以后怎么嫁人呀?
“杏儿,楚儿呢?”肖无极一把拉住准备开溜的杏儿。
“小姐,她……她……”原来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倒支支吾吾了,一定大有文章。难道楚儿藏在这里。肖无极暗暗打量了楼内的各个角落,不由眉头一皱。现在民风开放到这个程度了,有人具然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演起这么养眼的春宫戏。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怎么有些眼熟?
肖无极准备再上前去看个仔细。楚儿吓得埋在冷寒尘怀里气都不敢喘,暗自庆幸有黑纱遮住,不然脸往哪儿搁呀?
“哦,三少爷,小姐……小姐刚才回家去了,”杏儿怕无极继续查下去,慌忙替主子作了掩护,其实心中可是乱得很。
无极危险地眯起眼睛,逼问杏儿:“那你在这干什么?”
杏儿对于他的突然转身措手不及,顿时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等子宜大哥。”
“那你先等吧!我先回去了!”他肖无极也是知趣之人,怎会妨碍人家与心上人约会吗?
好险!楚儿抚了抚胸口。“谢谢你,寒哥哥,冷寒尘心中立刻布满了寒霜,感到一阵心浮气躁,难道她对男人都这么随便吗?想到这个答案,用力把楚儿揽到怀里。”楚儿,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占据了我的心房?“他喃喃自语,冷冽的黑眸里掠过一丝柔情。
楚儿心中可乐死了,她感打赌,只在那一霎间,寒哥哥脸上出现了一丝丝柔情,柔情耶!但她又大煞风景,提出了他的禁忌。
“寒哥哥,你为什么是鬼煞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他是天煞星转世,何德何能拥有自己的幸福?他猛然推开楚儿,楚儿因猝不及防,额头撞在了桌角上。顿时,鲜血直流,顺着脸颊滴在白衣上,更显得格外吓人。
“小姐,”杏儿尖叫起来。楼里的人闻声,都惊呆了,翩翩公子传眼变成俏佳人,刚才还以为那位公子有断袖之癖,原来另有隐情。
楚儿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冷寒尘。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酸涩煎熬着她那颗乱如麻的心。
冷寒尘心一横,硬是把头扭到一边,不发一言的走出了酒楼。难道是他愿意伤害她吗?如果再这样看下去,迟早妥协的会是他。但他心存顾虑,一个连亲生父亲都嫌弃的不祥之人,何苦把她推进性爱陷阱?
对这种状况,杏儿不知如何处理。“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呀!”她边手忙脚乱地推着沉浸在哀痛思绪中的主子,边掏出手帕包扎伤口。楚儿实在难忍,眼前一黑苛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耳边残留的杏儿焦急的呼叫声也越来越远了……
三日后,楚儿在大家的祈求声中悠然醒来了,看着娘亲那双哭红的眼睛,爹在焦急地踱来踱去,三位兄长难得碰到了一起。她心生愧疚,好在家人对酒楼事件只字未提。但现在她静下心来想想,也许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明了他的冷傲就是一种伪装,也许在他的面具下早已伤痕累累?不要被他的寒意所影响,再接再厉。肖楚儿替自己暗暗鼓劲。
第2章(1)
不知从何时起,关于肖楚儿的一些闲言碎语在城里的各个角落广为流传。
“你知道,前几天在春风楼里不知廉耻的抱着男人猛亲的那个女人是谁?”一个三十几岁的长舌妇神神秘秘的散布着消息,为了引起众人注意,故意设下了悬令。
“谁?”众人一致发出疑问。
“唉哟!就是肖家大小姐,我那当家的,可是亲眼所见!”那个女人一脸嫌弃,好像一副见不了光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那是肖楚儿?谁不知她只闻其人,可见过真面目的少之又少,她据说擅长易容!”站在她旁边的人替楚儿鸣不平。
“可明明肖家人就在春风楼带走一个女人,看那宝贝程度,可不是她吗?要是这样,她可怎么嫁得出去喔?”一个老姑婆倒替别人担起心来了。
这种传闻在苏州城虽属司空见惯,可在肖家可刮起了一场风暴。
“肖楚儿,你给我出来!”肖远山得知自己的女儿做的事如此不堪,着实震撼不已,刚到家门,就大发雷霆。
楚儿不明所以,难道她做的事,爹又发现了,不然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连名带姓地叫她?她越想越害怕,连忙赶到了正厅。
“楚儿,平日爹对你的胡作非为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谁知……谁知你倒是越来越过分,做出有损名节的事!”肖远山痛心疾首的指责他一向最为疼爱的女儿。
“嗳,爹你别伤身呀,我给你倒杯茶!”她转身倒了杯茶恭敬地端给她爹。有损名节?难不成与春风楼有关?肖楚儿心中一沉。
“你——你——你气死我了,春风楼,你作何解释?”肖远山对这个女儿头疼得很,直接说出问题所在。
“春风楼?”楚儿闻言,往杏儿瞪了一眼。死丫头,不够义气,出卖我!
杏儿见主子生气,知道她误会她了,慌忙摆手解释:“小姐,我可什么也没说!”
肖远山一听更火大,刚开始还有一些希望,认为市井流言不应全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说,那个男人是谁?”他粗声逼问女儿。
“什么男人?我不知道,”楚儿心想他们又没抓住把柄,索性她至死不承认。
“你不承认,是吧?”肖远山沉下脸,问楚儿。
“当然,”她就不信最疼她的爹能拿她怎么样。
“好,按家规论处,关在思过堂,反省三天。不准任何人帮助她!否则,和她一样,我决不留情!”肖远山无情的宣布。
思过堂在肖家最偏僻的地方,偶尔除了仆人来打扫一下,几乎没人会愿意来这阴森、恐怖的地方,看来这次爹痛下决心了。
楚儿很开心地绕着思过堂看了一圈,要有三天时间在这打发,好好挖掘这里的优点,才使自己不无聊啊!
一天的时间很快地打发了。夜幕降临在这个地方,只有堂外的晚香玉在微微颤动,宛如一个美丽的姑娘,羞涩的立在房外;许许多多的花在夜香中悄悄绽蕾,远处的灯光也悄悄熄灭。肖楚儿才觉得天地间仅剩她一人,非常孤独无依,开始有点怀念杏儿的唠叨声,三哥的吼叫声……
又饿又冷!为什么他们不送食物给她吃?才过了一天,楚儿就觉到饥肠辘辘了。这以后两天怎么过呀?她打了个呵欠,开始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