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这样下去,试问,若是你始终不恢复女儿身,我该上哪儿去找一个公孙夫人呢?”
楚非愣住,她一脸惊讶又无辜地看着公孙凛。
没错!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以这种女扮男装的样子来爱着公孙凛,那对他很不公平的,想着想着,眼眶慢慢蓄满了雾气,她瞧着他认真的表情,眨眨眼,晶莹的眼泪便滚落而下。
看见她哭了,公孙凛心中的苦闷全消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疼她。
“别哭、别哭。”他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
埋在他怀里,她嘟喽道:“我以前没那么爱哭的。”
“我知道。”她自小女扮男装,承受着传承家业的压力,所以必须假装自己像个男孩子一样坚强。
他心疼她所受的束缚,她的苦,他想替她终结。
他看着楚非梨花带雨的脸庞,心里好生不舍,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想让她开心些。
“别哭,乖乖的,晚上我去找你,有好东西给你。”
呃?楚非闻言,傻住。
别哭?乖乖的?有好东西给你?怎么好像在哄小婴孩似的。
她莞尔,破涕为笑。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现在给不行吗?”
见她笑了,公孙凛的心情也跟着放松。
“不行!”公孙凛摇摇头,他一脸兴味,盯着她,脑海里想像着当她收到他所送的东西,穿戴上时的模样,不由得心猿意马了起来。
当晚。
楚非边等着公孙凛,边思索着白天与公孙凛在马车里的对话。
她从没这么认真地想过要如何恢复女儿身的问题,在碰上公孙凛之前,她总觉得就这样过一生也无妨,至少她可以陪着家人、可以守护住爷爷辛苦创立的楚家医堂,但是,在遇见公孙凛之后,她动了心、动了情,不再安于这样的身分,只是,该怎么做呢?她该怎么抛弃跟了她十几年的身分呢?
当她正在烦心思考时,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窜入房里。
来人是公孙凛。
他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脸上尽是期待的笑意,他将布包放到桌上,以眼神示意楚非打开看看。
“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被他的好心情感染,楚非也对那包东西感到好奇。
“嗯!看看喜不喜欢?”
楚非打开了布包,取出里头的东西,惊讶极了。
是一套样式华丽、布料柔软轻飘的姑娘家衣裳,另外还有精美的珠宝头饰。公孙凛没有放入那条金链子,他想等她正大光明恢复女儿身时再送给她,就当作是庆祝她人生重新开始的贺礼。
“这是?”她瞪眼瞧着他,一脸不解。
她还以为这是要送给公孙敏的生辰贺礼。
公孙凛笑着牵起了她的手。“送你的,穿给我看好吗?”
楚非嗔他,但是心里头却是甜蜜蜜的,搞了半天,原来他在绸布庄和金子铺里头忙碌穿梭着就是为了这个啊!
“喔……”她乖乖地应允,神情变得扭捏。“那你先去外头候着,等我换好后再让你进来。”
“不要!”公孙凛坐在椅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在这儿等你。”
“不行!”她的房里没有屏风,要她躲哪儿去换呢?
四目对峙着,公孙凛眼神坚定,楚非则是犹豫不决。过了半晌,楚非气势输人,只好酡红着脸,尴尬地拿着衣服背过身去。
转身前还不忘警告一句。“你不准偷看、不准乱来,只准闭眼。”
“好~~”公孙凛答应得很敷衍,他在心底暗笑她的警告太不具恫吓效果了。况且,该看的,他也全都看过了啊!
楚非背对着公孙凛,她心颤手抖地脱去外袍,公孙凛则是着迷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有种醺然欲醉的感觉,而当楚非正要卸下缠绕在胸前的束胸布条时,公孙凛眼底的眸色加深了些,他起身,缓步靠近她的背后。
楚非感觉到他的靠近,于是停下动作,气息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起来。
“我帮你。”公孙凛哑声开口,他的手从她的腋下绕至胸前,接过她手里的束胸布条。
他的手指画过她光裸的肩膀,楚非紧绷地颤动了一下,她急喘着,转头想叫他回去安分地坐好。
孰料,她的头一偏,才正要开口,整个人便被公孙凛给转正,他与她的身躯正面碰触着,他的手扣紧她的腰,他的额抵着她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
楚非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心跳如擂鼓。
公孙凛低头封吻住她的唇,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甜蜜。
结果,楚非身上的衣物是脱了没错,但是却没有机会穿上公孙凛送的女装,人就被拐带到床上去了。
公孙凛卸下彼此的衣物,他搂着她柔嫩如水的身躯,吻着她粉嫩细致的肌肤,竭尽所能地引导她、挑逗她,促使她与他一起沈沦疯狂。
不同于昨晚一心一意想帮她解媚香之苦的心境,这一次,他刻意让她体会甜如蜜的男欢女爱,他一直撩拨着她身体敏感的地方,打定主意要让她恋上他的温存。
因为爱他,所以楚非很快地便沈溺了,与他一起享受这份身体相拥、彼此交融的美好。
在激情来临的那一刻,楚非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遵守承诺。”她轻声埋怨着,但是语气听起来不带责备,反倒比较像是在撒娇。
事后。
楚非疲累地躺在床上,公孙凛则是倚坐在床柱旁,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佣懒地休息着。
气氛原本很甜蜜祥和,但是楚非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温馨的氛围。
“公孙凛,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白天说的话。”
“喔?”公孙凛挑眉,不懂她想说什么?
“我决定了,让皇后娘娘怀胎的事得早点完成,一旦完成后,我想离开皇宫。”
“你要离开皇宫?”公孙凛心惊,难以置信他所听到的,因为若是楚非离开皇宫,那就等同于离开他身边。
“嗯!唯有离开皇宫我才有机会恢复女儿身,公孙凛,对于女扮男装这件事我有点累了,我……”她忽地神色局促尴尬,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说:“我很爱你,所以不想用这种面貌与你相处,我想要名正言顺地爱你。”
楚非的话熨烫在公孙凛的心扉上,他很激动,整颗心牵扯在楚非身上。
他明白她是真的下了决定,他心疼她愿意为了爱他而做改变。
“这事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不过,离开皇宫后你要上哪去?就算是回楚家医堂也不能恢复女儿身不是吗?”
“这我当然知道,也许……”楚非感到心烦意乱。“也许我可以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也或许……啊!我真的想不出来了,其实我很矛盾,思前想后的,根本厘不清头绪。”
见她急得发慌,公孙凛的手轻抚着楚非的发丝,藉此安抚她的烦躁。“没关系,我会想出办法来的。”
楚非闭上眼,往公孙凛的怀里头钻,她的心很慌,依偎着公孙凛,让她暂时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
公孙凛的安慰虽然让楚非感到踏实许多,但是她心里其实很明白,这事没那么好解决的。
御书房内。
当今圣上端坐在太师椅上,一旁放着棋盘,对面坐着公孙凛,皇上的右手边夹着白棋与公孙凛对奕,边与他商讨一些事。
“前些日子温州的河道又决堤淹水了,朕想派一队负责疏洪的人马过去,公孙爱卿心中可有适合的人选?”
公孙凛说了几个人名,然后又听见皇上说道:“可以,就这几个吧!另外,因为河水泛滥的关系,那儿百病丛生,医疗物资缺乏,我打算派几个御医过去那儿义诊。”
一听到这儿,公孙凛心头一震。“御药坊里头的御医们医术皆是上乘,派哪位去,对温州的百姓都极有帮助,不过若是楚大夫就免了,她只专精在妇道人家的疾病上,况且,皇后娘娘的身子还得靠她调理。”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故意不在皇上面前推荐楚非,他想起来她曾说过,她除了专精于妇道人家的疾病之外,对于其他疑难杂症也均有钻研,只是楚家医馆在她祖父那一代所流传下来的生男秘方太过闻名,以至于她被这盛名所累,只能局限于这方面的发展。她还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要在其他病症上一展长才,实现真正济世救人的医术,而非只是帮助妇女怀上男胎。
她一个小女人却有这样的抱负,当时,他听了很激赏,但是现在,他只想留她在身边。
不过,他又想到前些日子楚非说想要离开皇宫的事。
公孙凛心慌了,因为他明白楚非不像一般的女人那般娇柔,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下定决心就会去做,所以,他必须隐瞒住这件事,否则,要是让楚非知道温州的情况,她极有可能毛遂自荐的,他得催促皇上快点敲定人选并且下旨。
皇上听了公孙凛的建议,点了点头。“这倒是,那便从御药坊里挑选几个尚无家累妻小的御医前去吧!这一趟去恐怕得在那儿耗上不少时日,朕比较属意没有家室的人选,省得他们心里边两头牵挂。”
“皇上顾虑得极对,目前御药坊里头是有几个没有家室的御医,不知皇上属意哪几个人选?”公孙凛表示认同,并且要皇上快点决定人选。
“朕想选沈御医、陈御医、林御医,还有张御医他们四人。”
公孙凛附和地说道:“皇上选得极好,这四人的医术都相当值得称赞,不知皇上准备何时传旨到御药坊?这救难之事可不能缓。”
“你说得对,朕现在就下旨。”
因为明白皇上一旦下旨,变数就不大了,所以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负责宣达皇上旨意的公公来到御药坊点名。“沈御医、陈御医、林御医、张御医,皇上有令,因为温州河水泛滥的关系,那儿百病丛生,所以特派四位御医前往温州义诊。”
宣读完旨意的公公一走,沈御医、陈御医、林御医和张御医四人聚首,面色凝重地讨论着前去温州之事。
楚非刚踏进御药坊,便听见里头有一阵骚动。
楚非觉得气氛有点奇怪,于是凑上前,竖耳凝听着。
“你们都听说了温州的情况吧?”
“听说了,好像挺糟糕的。”
“嗯!河水长年泛滥不说,疾病也不断发生。”
“是啊!所以才要派我们这些人过去支援救助啊!”
“只是……那儿那么乱,咱们去了怕也是很难自保,真希望可以好好地待在皇宫里当御医就好。”
“这可由不得咱们,圣旨都下来了,不去也不行。”
楚非愈听愈奇怪,忍不住发问。“什么圣旨?你们要上哪儿去吗?”
“咦?楚大夫你没听说吗?温州那儿因为水患的关系,导致疾病丛生,皇上下令了,要派疏洪的工程人员和一些御医过去帮忙,沈御医、陈御医、张御医还有我都被选上了。唉!还是你比较好,只要负责照顾皇后娘娘一人便行,不必被派去那儿。”
楚非听了,陷入沈思当中。
去温州义诊,这不就是她一直想做的事吗?
有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逐渐成形,她的心,蠢蠢欲动着。
第七章
十天后
芍仪宫。
楚非边帮皇后娘娘把脉,边听她说着。“楚大夫,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本宫想撮合玉宁公主和公孙大人之事?”
楚非一愣,心里讶异着皇后怎么会突然提起此事。
“微臣记得。”她掩饰情绪,假装回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