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一个女人,没直接把她绑回台湾结婚,就很给她面子了,还要他半夜偷偷的来、偷偷的去?
“你应该知道这是这里的规矩,不是你说了算。”舅舅的表情也不好看。“盈盈成为我们家的女儿之后,未曾接受过任何阿夏的追求,你一来就想破坏规矩,未免太不尊重我们。”
韦睿看了盈盈一眼,脸色缓和些,舅舅的话成功的安抚他,让他心情大好。
至少,在她的心里,他是特别的。
“好,我会到街上的民宿去住,不过我还是想问,要怎么样您才肯把盈盈嫁给我?”韦睿单刀直入间道。
“盈盈不嫁!”舅舅回答的更直接。
“你!”要不是敬他是阮盈盈的舅舅,韦睿真想打他一举。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阮盈盈赶忙制止两人,就算做不成亲家,也不该成了冤家。
“韦睿,你先回去……”阮盈盈站起身,将一脸火气的韦睿推出门去。
“你不跟我走,我就不回去!”韦睿气烧到头顶上,这家人摆明不把盈盈嫁给他,他还客气什么。
“别再生气了,我会跟他们说,你晚上再来找我,可以吗?”要是在平常,这话她肯定说不出口,但这是特殊情形,她只能这样安抚他。
韦睿的脸色和缓,终于勉为其难的点头,甘心离去。
日子又过了几天,韦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天才刚亮,阮盈盈推了推他的肩膀,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该走了,天亮了。”她轻声催促着。
韦睿睁开眼,将她压在身下,俊脸凑在她脸前。
“今天,你别想再赶我走,我已经受够了。”夜半来、天明去的日子,已经将他的耐性磨光。“你马上跟我回台湾去。”
“还不是时候,你有耐心点。”阮盈盈仍是带笑说着,真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倒也不是不想嫁他,只是身为女儿国的女儿,她有这个责任与义务,不去辜负养母对她的期望。
“耐心?”这一向是他的优点,但是这个优点在遇到她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要等到齿摇发白,你才肯跟我回去?”他觉得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
“韦睿……”阮盈盈有些无奈。
韦睿起身,因为不想看到她无奈而叹气,但是他喜欢在她的身边心满意足的醒来,而不是天明就被赶出门。
“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认为我只是想知道陶俑的下落?”韦睿神色肃然。
“当然不是。”阮盈盈摇头。
经过那次的危险,她哪还有怀疑他的必要。
更何况他眼里的真诚,那么显而易见。
她跟养母谈起他时,养母也极为夸赞他的真诚。
“那为什么还不嫁?”韦睿环起手臂看着她。
经过这些天,韦睿对于“走婚”愈了解,心里就愈慌,知道走婚的习俗由来已久,男不娶女不嫁已是铁律,他想成功带走她的机会微乎其微。
阮盈盈叹了一口气,这事还真是难以解决。
“先回去吧,妈妈要起来了。”目前也只能用缓兵之计。
韦睿摇摇头,只能再度翻墙离开……天啊,这是为什么呢?
回到市中心,囫囵的吃了早餐,在东问西问之下,终于找到国际电话拨回家里。
电话才响了两声,韦百阳随即接起电话,语气十分急迫。
“找到了没?”
“爸,你在急什么?”韦睿心细的察觉,韦百阳鲜少如此心急。
“还不是灵儿!”韦百阳是又急又气。“真是拿她没办法。”
“究竟发生什么事?”也难怪韦百阳会紧张,因为韦灵是全家的心肝宝贝。
“灵儿昨天趁着韦亚启程到新疆去,我正忙着在处理韦亚的事的时候,她把我准备好的资料全带走,偷偷跑到希腊去了。”韦百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教他骨子里全是寻宝的细胞,莫怪乎韦灵也会心痒痒的。
“她一个人到希腊去?”这可是一件大事,韦灵从小被细心呵护着,此行竟单独到希腊?!“这实在太危险了。”
“我也知道危险,所以我已经请人联络武术界的知名人物——钟孟翰,我请他马上出发,到希腊去把那个不孝女给绑回来。”韦百阳在第一时间内就做出决定,没有耽搁。
“那就没有问题,小钟我很熟,他挺有本事。”韦睿松了一口气,对于钟孟翰这个人的评价很高。
“最好是这样。”在发现韦灵不见时,他差点被吓出心脏病。“你呢?陶俑有消息了吗?”
韦睿沉默半晌,话筒里只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
“这次的任务失败了。”韦睿艰难的说,要他承认失败,真是比登天还难,偏偏阮盈盈就是有这能力,让他愿意低头认裁。
“又失败?韦浪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他为了一个女人,把神秘金字塔放弃了,我把希望放在你身上,结果你也说失败?”韦百阳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韦睿挑起眉头,这个脾气暴躁到无人能忍受的大哥,竟然也谈恋爱了?
“基本上……我也是为了一个女人。”韦睿清了清喉咙,决定先告知实情,让韦百阳有心理准备。
韦百阳一阵怔愣,半晌没有声音。
“爸……”韦睿关心的叫一声,只听到韦百阳长长的叹一口气。
“我之前还担心你们两个大的没有娶老婆的意愿,但是也没有必要在出任务的时候……唉,算了算了。”韦百阳虽然心痛,但是看在未来孙子的份上,他认了。
“看样子,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岱岚身上。”韦百阳摇头。
“既然这样,爸,其他的事过几天再跟你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才挂上电话。
遥远的湖上传来女孩清亮的歌声,回荡在清澈的湖面上,过一会儿传来男人求爱的歌声,这么一来一往,湖面上顿时热闹起来。
不远处的木楞房主屋里,阮盈盈跟养母正聊着天,谈的正是韦睿,这样的谈话内容已经持续几天。
“妈妈,我真的很爱他,希望您能支持。”阮盈盈说得很直接,女儿国里的女儿,要与不要都是分分明明。
“我观察他几天,跟你舅舅也谈了几次,你舅舅虽然不喜欢他的跋扈,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一定能让你幸福。”养母面露笑容。
“真的?”阮盈盈讶异道,她以为舅舅会投反对票。
“这些年来,泸沽湖的儿女逐渐出外打拚,回来之后对传统的看法都已然改变,更何况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不会对你有过高的要求。”养母虽然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认,母系社会正面临极大的冲击。
“谢谢妈妈。”阮盈盈抱住养母,这些年来,她在这里受到最大的关爱,她是真心喜欢着养母。
“没事的,有空要记得回来,我跟舅舅都会很想念你的……”
长年不熄的火炉前,两母女细细叨絮着。
月色正圆,韦睿牵着阮盈盈的手,在湖边坐着。
今晚的韦睿异常沉默,半天说不到几句话,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阮盈盈这些天慢慢习惯他追问着结不结婚的事,他今天的安静倒让她很不习惯。
“我妹可能有危险,我很担心。”韦睿担忧的模样,引起她的注意。
韦睿将今天对话内容,以“特别严重”的夸张手法说着,她的脸色突然乍白。
“那怎么办?”听起来很危险。
“我要到希腊去找她。”韦睿看着她,黑眸里很是沉重。“事情不能耽搁,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要不要跟我走?因为我离开了就不会回来。”
阮盈盈顿时哑口。
韦睿的心痛了一下,这孤注一掷的做法,还是得不到她的同意吗?
“我……”她无法点头,只因为他说……离开就不回来了。
她的挣扎落入他的眼中,是一种残酷的折磨,他的心直往下落。
“你真的不跟我走?”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还有心碎的声音。
“韦睿……”她愿意跟他走,只是……为什么不回来?
她声音里的凄凉撕扯着他的心,他好沮丧、好伤心,第一次感受到这样陌生的情绪。
他又气又急,气得想转身走人,只是……人走得了,心呢?
一想到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他的理智丧失了。
“你必须跟我走,我就算用绑的也要把你绑回台湾去!你如果拒绝,我就把陶俑搬回台湾去!看你跟不跟我走?!”他怒吼,箍紧她。
他的话吼完,阮盈盈感觉到围困着自己的身体瞬间热烫。
他突然抚住她的后脑,薄唇覆上她,强势的吻住她的唇,并搅乱她的呼吸。
她瞬间迷乱,残余的思绪只惦着一件事,他提到了陶俑……
只是,残余的思绪只停留了数秒随即被丢弃,她回吻着他。
热吻稍歇,韦睿瞪着她迷惘的眼,还有她那因亲吻而红润的唇。
心里好痛,胸膛剧烈起伏着。
“你刚刚说,要把陶俑搬回台湾是什么意思?”阮盈盈捉住理智的尾巴问道。
韦睿的脸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她的话瞬间让他心冷。
他的心因她而撕扯,她却只担心陶俩。
他受到严重的打击,原来在她心里,陶俑重于一切。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韦睿目光一黯、神色一凛,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竟不若陶俑重要,他心碎神伤。
她还是担心他对陶俑仍有企图吗?他的心受伤了,传来尖锐的疼痛。
“陶俑就在这里的后山,在回去救你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神色落寞,因为即将说出的决定而难过。
“你都知道了……”阮盈盈捂住唇,因这个事实而惊讶,心里翻滚着感动。
他都已经知道陶俑的下落,却没有直接跑去取宝,竟然还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救她,这是为什么?
“在我的心里,拥有你远比拥有陶俑还要来得重要。”韦睿望着远方,忍受着心里的撕扯,第一次把心交出去,没想到输得这么彻底。
而且还是输给一个没有生命的千年古物,他真想把陶俑找出来砸个粉碎……
阮盈盈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红唇浮现一抹笑,温和而美丽。
知道她的价值远超过陶俑,她心中浮现满满的欣喜,原来他们已经被彼此紧紧的牵绊住了,他对她的爱恋,不亚于她对他的。
“韦睿,我……”她正欲开口,韦睿突兀的打断。
“放心吧,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当作马耳东风,对于陶俑我不再有其他企图,如果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诚信,就请你相信我,陶俑的一切会在我这里封口。”他像交代什么似的,把话说得严重,她带笑等待,看看他还想说些什么。
韦睿的眸光向前,没发现她唇边的笑容,他的脸色仍旧沉重。
“你既然对我无心,我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来打扰你。”他决定让她自由,让自己什么也没有的离开……
知道在她的心里,陶俑远胜过一切,他不愿夺去她的所爱,那价值连城的千年陶俑,就让祂安稳的留在这里,守护着泸沽湖的人民,也替他守护着她吧!
他沉重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想看她、不敢看她,怕看了、想了,就走不了了。
“韦睿……”她急忙喊着,却见他脚步未停,持续向前走去。
看他转身离开,她蓦地觉得好冷、好空,心里好不舍。
风雨都过去了,不论他来到她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