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的一举一动全被其他客人看见了,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但碍于娇媚女子狂邪的神情,没有人敢上前帮忙。
刘叔端着菜肴上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大喝一声,“住手!你这是做什么!”接着连忙将托盘往旁边的人怀里一摆,冲上前阻止。
“啊!你、你不是刚才在街上被我撞到的那位姑娘吗?”刘叔看到掐着痕苹儿脖子的人愣了下,而后上前想扯开她,“姑娘,就算我不小心撞着了你,你也用不着这样子吧!”使劲的扯了几下却扯不开,只见痕苹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红嫩的唇色也渐渐染上青紫,刘叔慌忙的说着,希望她能赶紧松手。
娇媚女子没有理会刘叔,非常执着的要得到答案,“认不认识凤甫?”再使劲,手臂上的青筋都微微浮起来了,就不信她这么嘴硬!
吸不到新鲜空气,痕苹儿整个脑袋开始变得混沌,连周遭的声音都听不太清楚了,更别说是回答她的话。
刘叔一听,“你说凤大夫?认识认识,你快放手啊!”着急的大吼,再下去,只怕痕姑娘就让她活活给掐死了,到时候他要怎么向凤大夫交代?
听到答案,娇媚女子这才松手。
痕苹儿无力的从椅子上滑落,跌坐在地,刘叔赶紧走过去撑起她的身子。“痕姑娘、痕姑娘?”他轻拍痕苹儿的脸,希望能让她回过神来。
颈间的桎梏一松开,痕苹儿便贪婪的大口吸气,轻咳几声圆亮的大眼布满血丝,“刘、刘叔……”嘶哑的嗓音几近无声。
“带我去找凤甫。”女子冷冷的命令。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信不信我找官差来!”刘叔看痕苹儿脖子上浮起青紫的淤痕,气愤的大吼。
“锵!”金属的摩擦声响起,一把剑突然架在刘叔的脖子上,女子冷冷的睨视两人,“我与凤甫有一年之约,带我去找他。”
她这么一说,刘叔惊愕的看着她,“一年之约?可是往年来的人不是你啊!”前几年都是那男人自己本人来的,怎么今年变成个女的了?
女子眼一眯,恨恨地咬牙,“他已经没有办法自己来取药了。”握剑的手紧了紧。
逐渐恢复神智的痕苹儿听见两人的对话,总觉得刘叔好像知道这个女人是了为什么来找凤大哥的,忍不住开口问道:“刘叔,你认识她?”
刘叔一边瞄着那女人,一边将痕苹儿扶起,想了会儿,“痕姑娘,这……也不是我认识她,反正你带她去大宅好了,凤大夫会跟你解释的。”这事,还是交给凤大夫自己去解释好了。
唉,真是越不想遇上的事,越会撞上,凤大夫安排痕姑娘到这住,就是不想让她蹚浑水,没想到阴错阳差还是让她给碰上了,眼下这情况,要是痕姑娘再不带路,只怕这位凶狠的姑娘真会把人给杀了。
“但是……”痕苹儿的目光移向女子,就这样带她去,不会给凤大哥惹来麻烦吗?
刘叔安抚的拍拍她的手,“痕姑娘,你别担心,到了大宅,凤大夫自然会处理。”他想,这女人是要向凤大夫拿药,应该会让痕姑娘安全的跟到大宅去,只要到了那里,凤大夫自然有办法治她。
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刘叔一副要她安心的模样痕苹儿也只好点头答应,“嗯,我知道了。”
背后让人用剑抵着的滋味,还真是挺不好受的,痕苹儿走在路上,颈间一直传来炽热的痛感,不舒服的转动一下,脚步有些不稳。
这女人也很聪明,专挑些冷僻安静地巷道走,不过凤甫的宅子正好坐落在城北比较安静地地方,一路上才没有引来官差。
痕苹儿领着她走进大宅里,可能因为今天是重阳节吧,下人们都在忙,也没看到凤大哥的人,想了下,痕苹儿只好硬着头皮,带那个女人走凤大哥之前告诉她的小路,往山上的木屋走去,那是凤甫最常待的地方,
走了好段时间,身后那把剑地主人失了耐心,冷声问道:“到了吗?”
痕苹儿疑惑的四处张望一下,“你觉得这里像有人住吗?”是快到了没错,但四周都还是林立的树木,没看见半栋屋子,怎么这女人觉得凤大哥会住在这种地方吗?
“哼。”冷哼一声,伸手推了一下,“走快点!”
痕苹儿脚步有些踉跄,“知道了。”虽然两腿已经很酸疼了,但她也很识相的不敢吵着要休息,毕竟身后那个女人的脾气感觉不是很好。
穿过小径,两人又走了好一会儿,痕苹儿一看见熟悉的木屋映入眼底,不自觉加快脚步,想冲过去。
怎料衣服突地一紧,她硬生生被扯退几步,脖子上也多出一条手臂,站在她身后的女人看也知道到了,架着痕苹儿慢慢往屋子走去。
两人走到屋前,等待了一会儿,“人呢?”拿着剑的女人收拢手臂,靠到她耳边问道。
痕苹儿看了看天色,“应该在后院。”这个时候,凤大哥多半在后院的药圃中整理。
温热的手臂抽回,抵上她颈间的换成冰冷的长剑,这次不用她说什么,痕苹儿很自动自发的迈开两条腿往屋后走去。
第7章(2)
到了屋后,痕苹儿一眼就看到蹲在药圃中的人,“凤大哥。”扬声轻唤。
埋首在药草之中的凤甫顿了下,缓缓站直身体,循声望去,“苹儿?”那丫头不是应该要在客栈吗?
这一回头,他就知道痕苹儿为什么会出现了,浓眉挑起,对上痕苹儿无奈及无辜的眼神,“你朋友?”他不慌不忙的问道。
痕苹儿很想摇头,但是碍于脖子上的那把剑,还是算了,“不是,人家是来找你的。”他的态度沉稳,连带的让她原本慌乱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凤甫,快交出恨天的解药!”一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凤甫之后,女人立刻大声喊道。
“江恨天今年来不了吗?你是谁?”凤甫像是一点也不担心痕苹儿,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聊天一样,闲散自得。
女子赤红着眼,狠瞪着凤甫,“恨天是我丈夫,快交出解药,不然我就让你的心上人死在我手上!”
凤甫总怀中拿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白色小包巾,手掌轻弹、右掌挥出,小包巾飞过蓝天,朝女子而去。
女子并没有用空出来的手将小包巾接下,反而一掌拍落!“我不要这种药!我要你交出真正的解药!这种药只会加深他的痛苦,年复一年,他今年居然连床都下不了了!”就是因为如此,今年才由她替丈夫跑这一趟。
凤甫眸光转寒,“这是他应得的,要解药?没有!地上那包药,要吃不吃随你们!”脸色转沉,傲然说道。
女子一怔,不懂他怎么一点也不在乎被她挟持的女人?“你不怕我杀了她?”
凤甫不语的看着女子好一会儿,然后笑了,醇厚的笑声缓缓从他唇中逸出。
女子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警戒地怒问道:“你笑什么?”凤甫没理会她,转而看向痕苹儿,“过来。”语气轻柔带点不舍,他瞧见她皓白的纤颈上多出几道触目惊心的青紫。
凤大哥这么说也就是解禁了?痕苹儿安心的吁了口气,终于可以展现她的天赋。
她一手抬起架在颈间的长剑,女子冷笑地看着她自不量力的动作,这丫头根本就不懂武艺,怎么可能摆脱她的掌控!
想是这么想啦,但令她错愕的事情发生了——手中的长剑完全不听使唤,缓慢往外移动,惊人的力量从长剑传到她的手上。
痕苹儿根本没出到什么力,纤纤秀指微微一顶,“啪”一声,长剑就这么断成两半。
女子瞪凸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断剑,“这、这是……”是她看错了吗?一点内力都没有的人,居然可以硬生生将长剑折断?!
凤甫到时很镇定,因为看过太多次,他已经慢慢习惯了,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痕苹儿趁女子还没回过神来,举步冲向凤甫,女子愣了一下,抛下断剑追上去,痕苹儿一回头,随便挥出一拳。
女子自然马上出拳与她对上,怎知突如其来的剧痛从手腕迸裂而出,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往后飞跌,腾空了好一会儿,才撞上木墙摔倒在地。
胸口气血翻腾,喉头一阵腥甜,张嘴吐出口血,“你……你怎么?!”右手就像废了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这一拳,不光是吓到了那名女子,连凤甫都暗暗吃惊,一拳就把人给打飞出去,还吐血了,厉害、厉害!
“凤大哥。”痕苹儿走到他身边,双眼饱含歉意,“我有控制了,大概只出了两成力。”要不是那个女人突然出手吓到她,她也不会……幸好看起来只是伤得稍微重一点。
两成力?!女子心惊,她蹒跚的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无力的垂着,嘴角挂着血丝,模样狼狈,“凤甫,原来你是扮猪吃老虎!今日你废了我的右手,我一定要你后悔!”怒不可遏地低吼,弯腰拾起凤甫先前丢给她的白色包巾,再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我不是故意的。”痕苹儿非常无辜,对方真是不懂,要是她没控制力量,只怕刚刚那一拳,伤的绝对不只是那只右手。
凤甫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你脖子上的青紫……”应该是江恨天的妻子弄的,只是两人怎么会碰面?
“她掐的,凤大哥,我有听话,没在人前面展露力量。”虽然脖子疼得紧,痕苹儿还是很着急的想跟他表示她有乖乖听他的话。
“傻瓜,我不让你在别人面前施展力气,是怕他们害怕,又惹得你伤心,但我没要你碰到危险不保护自己。”凤甫探手摸摸她的瘀伤,半是责备半是不舍。
“嗯,下次知道了。”他说的话,像蜂蜜一样甜入心底,原来之前是她会错意了,痕苹儿露出满足的娇憨笑容。
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还有下次?进屋去吧,我帮你擦药。”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回屋子里去。自从这丫头来了之后,他的伤药用的还挺凶的,还好他的药好,没让她留下大大小小的疤。
“嗯。”垂眸看着两人的手,虽然自己的手掌没握住他的,但看着他黑黝的大掌覆住她的小手,贝齿咬着下唇,脸上的神情复杂,有开心也有感动。
要是他能一直牵着她的手都不放开,那该有多好?
“凤大哥,江恨天是谁?为什么要来找你啊?”痕苹儿趁他替她上药的同时追问着她心底的疑问。
凤甫看她一眼,在她的对面坐下,“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什么要住这儿吗?”
痕苹儿点点头,她当然记得,他那时候好像故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嗯,可是善扬有告诉我为什么了。”昨天晚上吃饭时风善扬说来逗她笑的,她还很佩服他,将自己那么惨痛的经历当成笑话说。
“善扬说的,只是我为什么来这座山的原因,几年前,除了善扬之外,我还出手救过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江恨天。”
“喔,那江恨天的妻子一直跟你要的解药,那又是什么东西?”
凤甫喟叹,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救了风善扬的同一年,凤甫在山上又遇到一个受伤甚重,只剩半条命的男人,那男子身染一种奇特的毒,他基于想要多加研究,便出手救了他。
凤甫起初并不知道江恨天是什么样的人物,后来才晓得这人外表看起来斯文,实则却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坏书生,不但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