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明叶问。
“我这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吃过米饭了……”
“什么?!”又是一阵惊雷之响。不吃饭怎么会有能量供应给身体各处啊,这个小笨蛋!
“我、我都是……吃水果的……”
众人齐齐翻白眼。
我连忙走到厨房去,煮了一杯热牛奶给她。
“来,喝下这杯牛奶。”我把杯子放到她嘴边,“你啊,一定是没有能量了。”
芫花乖乖地喝了半杯牛奶下去,然后说很难受,再也喝不下去了。
我们扶她到我的房间里休息,然后大家就继续到外面聊天。
“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你和罗辑在一起耶。”明叶仍然有点抗拒我们这样的组合。
“为什么啊?”我都要哭了。罗辑很好啊,我也很好啊,我们两个应该是不错的一对啊!
“正如文芬所说的,你将毁了一个大好青年啊。”明叶一本正经地说。
“谢明叶!”我佯装生气地大叫,却开心地笑了出来。
明叶格格地笑着逃离我的魔掌范围,继续去研究我的音响。
文芬也是一脸笑意,“其实我们也是认为,只要你们互相喜欢,我们会无限支持你们的恋情。”
“谢谢。”我满足地笑了。有这样的朋友此生足矣!
“杨妈妈知道你们的事情吗?”明叶头也不回地问,那音响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不知道啊!”我说,“如果她知道了那我就完了。”
“你妈妈那么严格吗?”文芬觉得很奇怪,“上了大学应该允许你谈恋爱啊。”
“她不是不允许,事实上她都不知道多么希望我谈恋爱。”我无奈地说,“事实上如果她知道我和罗辑的事情,她肯定会非常兴奋!而且还会成天帮我打电话约会罗辑,甚至教导罗辑应该怎么去追求我——你说恐怖不?”
文芬连忙点点头。
这时候,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雷声——
“起来!不愿做——”
原来是明叶在唱歌!
天啊,她、她、她什么时候把插头插上电的?
我的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我和文芬连忙赶过去,发现芫花摔倒在地上,她迷迷糊糊地说:“我梦到雷公叫我起床,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结果,就摔倒了——”
我和文芬无奈地对望。
大厅里还在回荡着:“前进!前进!前进进!”
明叶她们问我还会不会对龙飞扬有感觉,我说现在没有。
我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说出一些矫情的话出来,但是我确确实实是对他没有感觉了。甚至很少有主动去想起这个人的时候。有时候经过一些地方,曾经留下两人足迹的地方,也许会偶尔迷惑一下。
她们说我真是一个绝情的女人。
是吗?
我其实很想大声地反驳我不是!
但是我的声音还没有离开喉头就没有力量说出来了。
很可笑,我竟然连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一个绝情的女人。只是我忍不住会想,当初是龙飞扬提出的分手,为什么最后我会被自己的好友灌上“绝情”的罪名?
难道被抛弃的女人连寻找自己的幸福都是一种错?
呵呵,说得自己好像很惨的样子。
我甩甩头,抛开这些烦人的思绪。
晚上七点在长安七路的第七棵榕树下,我静静地站着,等着我的王子前来赴约。
罗辑会不会是我命中注定的王子呢?
公主在找到王子之前是不是都要历尽磨难?是不是都要经受一定的感情挫折?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两个人是不是在没有找到对方之前,总要在别人那里撞得头破血流?
或许用头破血流来形容我有点夸张,但是对于很多很多人来说,或许都有这样的经历。
我看到罗辑高大的身影远远地向我走来,不自觉地对着他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到?”罗辑不满意地嘟哝,“男生等女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你连这个权利都要剥夺?”
“那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意啊?”我侧着头,好笑地看着他。
“哪里敢啊。”罗辑牵起了我的手,“美丽的小姐,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呢?”
我轻轻挣脱他的手,做了一个拉起假想的裙子的姿势,“英俊的先生,一切听你的安排。”
他朝我伸出右手,我把我的左手放进他温暖的掌心。
他的手很大,骨架突出,而且可能由于经常打篮球的关系,手上长满了茧。握着这样的手我反而觉得很舒服,很安心,有一种完全的信赖感。
我不禁想起了龙飞扬的手,也是一样的修长,粗糙却温暖。
一瞬间,我忽然有点迷惑——现在握着我的,是谁的手?
糖水店里。
“是不是每一对情侣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说废话和吃喝呢?”我吞掉最后一颗汤圆,满足叹一声。
“你问的这句话很没有营养。”罗辑老实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难道你认为现在我们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吗?”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恋爱真是一种浪费。”我故意装成一副懂得很多的样子,“浪费时间,浪费钱,浪费体能——”
“好像学经济的人是我吧?”罗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浪费?恋爱怎么可能是浪费?恋爱是一种投资,我们投入时间,金钱,体能,最后你可以换到一个提供五十年以上服务的宽厚肩膀,一张五十年不变的长期饭票和一个五十年的知心伴侣!你说这种投资亏不亏?”
“——”
“所以谈恋爱的人才是聪明人呢!”他得意洋洋地说。
“我们都是聪明人?”我好笑地睨着他,对他的理论不置可否。
“当然!”罗辑直接抛给我一个肯定的词。他伸手进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四方的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一个被做成钥匙扣的魔方。一共有六个面,每个面上有九个颜色相同的小方块。
我以前见过别人玩过,可是他们都是把那六个面的颜色弄乱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弄回来。所以我一直认为那是天才才能弄好的玩意。
“会玩这个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他未免太高估我的智慧了吧?以我这种连弄一幅简单的拼图都弄不好的人,怎么会玩这种超级考验智力的东西?
罗辑拿起那个小小的魔方,放到我的手心,“弄乱它。”
我知道他要表演了,听话地把魔方尽量弄到我认为很乱的状态。我觉得要把它转回原来的样子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我把它放回他的手心。只见他非常熟练地摆弄起来,不出三分钟,一个各面九个小方块的颜色统一的魔方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天!我惊呆了!
“哇!”我简直不能相信!真的好神奇哦!世界第九大奇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秘密。”他故弄玄虚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不要!”我拼命地摇摇头,双眼闪闪发亮,“你教我嘛。”
“我是不会因为你是我心爱的人,就对你道破天机哦!”他伸出一根手指,非常讨厌地在我面前摆了摆,“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个臭罗辑,学什么经济专业,整个人开始会斤斤计较起来,任何事情都要求回报了!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我就知道他会算计我!明知道人家对新奇的东西都抗拒不了的!
我狠下心来,作了一个决定:“一个吻!”这样的牺牲够大了吧。
“成交!”罗辑奸计得逞,心中偷笑。
我也忍不住偷笑了,想到献出一个吻可以让我学会魔方的玄妙,以后可以在同学们那里博得无数双赞美的眼光,我就兴奋不已。这个交易可是双赢啊,反正各得所需,嘿嘿。
啊!多么美妙的人生。
“首先是要弄好第一层——”罗辑和我坐在安禹大桥下的石阶上。我们的脚下是九龙江滚滚东逝去的流水,如同无法留住的昨日一般。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我曾经和龙飞扬来过这里呢!
桥墩旁还环绕着那些水浮莲的叶子,一如两年前的那样青翠欲滴。只是坐在石阶上的人儿已经另有相伴而行的人。
爱情是多么的缥缈不定,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人是谁。
我看着罗辑,心里却充满了迷惑:这个人,会是我的最后一个吗?
耷拉下脑袋,我又叹息了一声。爱情有时候是那么的烦人呢。
“那么难吗?”
我抬起头,罗辑那有点阳光,清爽的样子凑到我的面前来。吓了我好大一跳!我立即条件反射地身子往后倾斜。
“你吓到我了!”我不满地指控,却又有点心虚自己的心不在焉。
“那么胆小。”罗辑有点委屈地转过头去,“大不了以后不靠近你了嘛。”
“对啊对啊,以后你不需要靠我那么近啊。”我顺着他的气话说下去。
“什么!”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杨笑眉!”
他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玩,我最喜欢看到他被我气得着急的模样,就好像他喜欢逗弄我一样,我们都有捉弄另一半的不良嗜好。
我撒娇地挽住他的手臂,“因为我会主动挨着你嘛!”
“那还差不多。”
看着罗辑得意地笑的样子,我知道,灌米汤计划成功!
“赶快再给我说说,这魔方怎么弄来着?”我兴致勃勃地问。
“好!先是——”
欲醉的微风,袅袅的花香,两颗靠在一起的头颅和一整个上午淡淡的阳光,这一切永远在我青春的相册上定格。
“耶!”我兴奋地大叫,“我已经可以完成第二层了!”
“啦啦啦——”我兴奋地大声歌唱,反正在桥底下,又没有人看到。
罗辑忽然把他的脸凑过来,双目紧闭,一副要接吻的样子。
“你、你、你干吗啊?”我紧张地嗫嚅道。
“接受你感激的吻啊。”他说得可是理所当然。
我一把把他的猪头推开,“我说的是等我全部学会了之后啊,哪有现在提前兑现承诺的?”
“反正你迟早都一定会学会的嘛!”他嘟起了嘴巴,“早一点兑现让我有点动力继续教下去啊。”
“不行!”我努力坚持原则,“继续教我!”
他只好无奈地长叹一声,睁开眼睛用手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小气鬼!”他宠溺地说。
我嘿嘿嘿地奸笑几下,继续努力向魔方大师学习。
“这一颗怎么转到这里来啊?我——”
“是这样嘛……”罗辑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道。
十五分钟过去。
“不行啦!”我气馁地把魔方塞回他的手中,“我不玩了,第三层简直不是人弄的!”
“别这样嘛,我们继续来,耐心点。”罗辑继续给我重新表演一次他是怎么弄的。
又过去十五分钟。
“天啊,我要疯了。”我大声地朝河面上大喊,“啊——”
“冷静、冷静!”罗辑抓住激动的我,真担心我会跳下去,“有事好好商量嘛。我们不要学了,好不好?”
“好。”我立即回复正常。
“那你想干什么呢?”罗辑问道。
我把头斜靠在他的肩膀上,百无聊赖地玩弄手指。
“说说你的爱情故事给我听听。”我建议,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我?我就只有一个调皮捣蛋迷糊搞笑的女朋友啊,哪有什么爱情故事可以说。”
他摆明了就是在暗中骂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