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她毫不客气的将咸猪手拍离。
他吃痛的缩回手。这女人还真凶!“谈谈嘛……”摸不着,耍赖总行。
“没什么好谈的!”她撇过脸去,不理。
这女人铁了心不成?!“玉露,你明知我绝不是因为娃儿才退那王小姐的婚改娶你的,那王小姐昨晚已经与情郎私奔了,我没骗你。”他把握机会,据实以告。
“我不听,你的话不值得听!”她对他的话干脆来个充耳不闻。
咦?她何时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玉露,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后管你去娶谁,都跟我没关系!”
“我——”
“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肚里的孩子也跟你没有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这娃儿是我的——”
“外头的人都以为是宋连祈的,跟你扯不上!”
“你这女人!”他终于发火了。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受不了就滚!”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滚!”
这次之后,他又在老头的帮助下,顺利潜进香闺三次,得到的结果如下——
“滚!”
“滚滚滚!”
“滚滚滚滚滚滚!”
“没用的东西,居然都登堂入室了还占不了便宜,我真看错你了,没用!”颜家厅上,衣荣雄敲着不争气的未来半子的头怒骂。
颜敏申抱头,不敢吭气喊疼。“是玉露她太不讲理了,一见面就赶人,我连多说句话都被绣花鞋伺候,能怎么办?”
“孕妇都是情绪不稳的,你没听人家说过吗?”衣荣雄数落。
“那该怎么办?”
“又问我怎么办?我是你爹啊?!”
“你是我未来的丈人啊!”
闻言,他嘿嘿笑开,黑洞洞的牙门缺口还是很吓人。“……嗯,你还挺知礼数的,没从前那么浑球了!”
“呵呵……”
“瞧来她是不愿意跟你沟通,恨上你了。”
“恨?”颜敏申冒出慌张的冷汗。
“女人可是很小心眼的,我那死去的娘子年轻时,脾气也倔得很,这点玉露很像她。”
“那你都怎么对付你死去的女人……娘子,我未来岳母的?”
“还能怎样,就是——欸?我干嘛教你对付我自己的女儿?”衣荣雄眉一挑。
他急忙改口,“不是对付,是安抚。别忘了,不能让你孙子父不详,嗯?”
“嗯,唉,一切都是为了我那未出世的宝贝孙,好吧,瞧在你挺有诚意想娶玉露的份上,我就教教你。”
“多谢老丈人了。”
“叫得太快了吧?”
“怎会!爹,这是今年的冬茶,刚采收的西湖龙井,正新鲜,您尝尝。”颜敏申双手奉上珍品,表情之狗腿,也可称上一绝。
“西湖龙井是吧,好好好!”衣荣雄眉开眼笑的收下,转身却差点让经过的小厮撞倒。
颜敏申一个箭步,身手矫健的将人给扶住,免了老丈人可能的狗吃屎。
免于丢脸,衣荣雄喘了一口气。“你练过武艺?”讶异他的身手竟如此俐落。
“小婿跟高人师父学过几年功夫。”
“是吗?身强体壮,不错!”老眼往他胸膛瞄了一眼。结实!堪依靠!
“多谢爹夸奖,可是你还没传授我驭妻之术?”颜敏申一脸的期待。
“真心急!知道了,你听好,要攻其弱点……”
“小姐?”晴雨捂着受尽摧残的耳瞧着窗外。
衣玉露清冷的脸上也是写满烦躁。“吵死了!”
“是啊,该怎么办?”
“把那将筝当扫把弹的家伙撵出衣府大门!”
“可是他说他是应老爷之邀来的,是老爷的客人。”
“那又如何?照赶!”
“是……”小丫头去了又回。“小姐,他不走耶,他说他在练筝,以后想跟您‘妻唱夫随’。”
“哼!赶不走用轰的!”
“可是老爷站在他身旁护着,没人敢动他!”
“敢情他连爹都收买了?”她一愕。
“好像是。”
“是吗……”
“啊,老爷好像又翻脸,指着他骂了。”
“骂什么?”
“好像是骂他害他缺牙,唱诗漏风难听!”
“嗯。”
过了一会——
吱~
吱吱~~
“要命啊!小姐,这哪是弹筝,这是杀猪!”晴雨哇哇大叫。
衣玉露也火了。“混帐东西!去,去砸了他的筝!”
“是……”小丫头再去又回。“小姐,对不起,我抢不过那把筝,他说要用他的爪子练到会为止,而且要我告诉您一声,他用的那把筝名唤‘冬梅’——”
“什么?!他用‘冬梅’练习?该死,那可是当代名筝师的作品,大师去年刚逝世,这把冬梅已是遗作,他竟敢用他的虎爪残害?!”她神色丕变。
晴雨看向外头。“啊,原来那把筝这么有来头——我的天啊,小姐,他似乎嫌十三根弦太多,拿剪子要剪去一根。”
“什么?!”她愀然变色。
“小姐,您要亲自出去阻止吗?”
“我……这……”
“小姐?”
“唉!”几经挣扎后,“随他了!我不见他!”
“爹,这招好像没有用耶?”
“怎会没用?她最宝贝的就是这些古筝了,你这样恶整她的宝贝,她怎可能忍得住?”
颜敏申苦着脸说:“可是她没出现啊!”
衣荣雄蹙起眉,下了结论,“这个嘛……只能说她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想跟你彻底了断了。”
“这可不行,她想断可我断不了啊!”他急得大嚷。
“这也没办法,这是女儿的心意,我这做爹的——”
“孙子,别忘了孙子!孩子没爹总是不好的,您不能这么残忍要拆散咱们一家吧。”这老头又退缩了,他赶紧再提醒。
对厚!人老了,记性就差了。“也是啦,孩子出生后要有爹教才行。”
“对啊对啊,而且我身家丰厚,以后孩子得到的遗产铁定不少,够他吃香喝辣的三辈子。”
“是这样的吗?”
“颜家不只在杭州称霸茶庄龙头,在全国各地也都有铺子,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查。”
“查是不用了,你颜府家大业大,这我早就知晓,只是你玩世不恭的大少爷一个,懂得经营吗?等你爹死,也许不出三个月就将家产败光了。”衣荣雄鄙夷的看着眼前人。不是他要嫌弃,而是这小子除了身强力壮外,其他地方实在靠不住吧?
排除个人恩怨,女儿嫁这小子真的好吗?他对颜敏申打量再打量。
颜敏申的脸登时黑了一半。居然质疑他无能?“这……爹也许有所不知,现下整个茶庄真正的主事者是我,我爹早不管事的去享清福了。”这样老头总该知道你女婿我的经商能力了吧?
“你管事?!”
“是的,打从我十九岁起,就接下爹的经营担子了。”
“十九岁?!”他讶异的眨了眼。
若这小子没吹牛,那还挺了得的,少年英才!
“还有,你该有听说连祈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少主中兴事件吧?他的绸庄要不是我出面帮他斡旋,私下处理产业,他也无法顺利中兴,夺回宋家的一切。”
“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听闻你私下帮了宋连祈不少忙,人人都说你的能力、财力都堪称一流。”衣荣雄点点头。
“爹,玉露跟着我不会吃苦的,你相信我。”
他评估的瞧着人。这段时间相处,瞧着这小子为女儿忙录,为女儿郁卒,用尽心机,焦头烂额的想要将人娶回家的模样……唉,还真有点不忍心。
说实在的,这小子样样都好,堪称人中之龙,几乎是万中选一、完美无瑕的半子人选,若硬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先前与他的恩怨。
可这恩怨严格讲起来,好像也不全是这小子的错,自己也有错,得理不饶人,动手动脚,这才自己摔断了门牙,其实……这小子也挺无辜的……
坦白说,一开始要帮这小子,他还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这会——“好了,小子,我再传你最后一招,这招铁定有效!”
第十章
衣府国内凉亭中传来古筝音曲,曲音时而华丽灿烂,时而沉思吟咏,随着拨筝之人精湛的琴艺,在弦筝之上按、滑、揉、颠,音律繁响,波澜起伏不断。
这银筝果真是筝中之母,搭配上珍贵古谱,简直是天作之合,完美无瑕,堪称天籁之音。
衣玉露沉醉的抚着弦。太完美了,真是太完美了——
当筝鸣发挥到极致之际,音律却倏然中断,抚筝之手软绵绵的垂下,双眸灰蒙之后,人已失去意识。
再醒来,“啊——”她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漆黑之中,忍不住惊愕的尖叫。
“玉露,别慌,我在这儿。”
这熟悉的声音让她更加吃惊。“敏申,你也在?”
一道黑影迅速准确的移至她身旁,他醒来得较快,已能适应黑暗,乍闻惊叫声即辨认出是她的声音,这才愕然的循声移至。
“嗯,你还好吧?”他知道黑暗中还有另一个气息,但讶异这人竟是她。
听到他的声音,她稳住了惊慌。“我没事……不过,这是哪?”奇怪了,她记得前一刻自己还在园里抚筝,怎么醒来后会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地?
“我也不清楚。”
“难道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颜敏申苦笑。“是的,我正在帐房里翻阅帐册,突然眼前一黑,再次睁目,人已在此。”
“莫非咱们双双被掳来了?”她愕然不已。
“好像是。”
“是谁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他迟疑着。
“小子,这事交给我,你只要配合演出就成,事成后,咱们翁婿俩到城中最大的饭馆‘饕食馆’办上一桌,喝酒庆祝。”
“爹,你说了算,事成后,咱们不醉不归!”
“哈哈哈——”
“不过,爹,您要我演什么,怎么演?不先告诉我一声,让我准备准备吗?”
“不用。到时候,你收到我的暗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回万无一失,女人心嘛,好解决得很……”
想来这是老头的安排喽?颜敏申眼睛贼溜的转了圈。
是时候该他上场了!
“我说玉露——”既然老头费心安排他们俩独处,那他当然得好好把握,这回漆黑一片,又无旁人打搅,就算一言不合她想拂袖也无处可去,非逼得她与他面对不可。
他打定主意,就算在这黑不溜丢的鬼地方得耗上七天七夜,他也在所不惜,非要让这女人点头下嫁不可。
“这里好像是处洞穴?”衣玉露哪有闲工夫管这黏腻腻叫唤人的家伙,迳自摸索着四周的环境。
“是啊,在你醒过来前我就简单勘查过了,这里是个洞穴没错。”老头还真费了心,居然能在杭州找得到这么个好地方。“玉露——”他挪挪挪,他挤挤挤,他蹭蹭蹭。
“喂,你这是做什么?”两人几乎要黏在一块了。她蹙眉将人推离,但他百折不挠的又贴回来。
拉不开这黏皮糖,她不禁气结的问:“喂,咱们被困在这里,你不赶快寻找逃生之路,这样黏着我做什么?!”
逃什么,他还巴不得两人被绑在这里一生一世呢!“喔,我刚也查过了,这洞穴的唯一出口被人用碎石封住,咱们无路可逃。”嘿嘿,老头安排得好啊!
“那怎么办?”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