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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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恋人-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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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午夜时间一到,就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做起来,却不像说的那般潇洒容易。
  不知她想法如何,他却是难以割舍,更难将再见说出口啊!本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向她提出心中的念头,谁知时光匆匆而过,他始终找不到脱口的机会。
  他不想“分手”,那她呢?
  “瞧你不舍的样子,该不会爱上我了吧?”前面就是永井家了,她本来想和他就此分手。看见他犹豫的脸色,闪烁着眼神的她忍不住取笑他一番。
  愣了一下,彷佛被说中不为人知的心事,他微微红了俊脸。
  她怎能说得毫无忌讳,如此漫不经心?
  “怎么?”嘿,他干嘛那么心虚的表情?永井惠暗自思忖,倏地露出贼贼的眼光。
  “该不会——我神通广大,一次就猜中了吧?”当是别人的事,与自个儿无关般,她说得好开心。
  “我……”他的脸更红了。
  还好隐在夜色里,她应该看不清楚他涨红的表情吧!
  她是存心逗他,还是拿着他当好玩?相处了一整天,对她思考逻辑的方向,他还是拿捏不准,总觉得她像云雾一般捉摸不住,脑中的思索方向时而简单、时而复杂,令人好奇又难以深窥其心哪!
  “说好的,记得吗?”不再使坏心眼,她淡淡地提醒。
  “记得,可是……”可是他不甘愿、也不想放她走;遵守约定,他们就没有了未来,他将永远不能知道,有她的日子该是如何过。
  “该舍就要舍,别留太多依恋了。”本来就该这样,她对着他、也对自己说。骨子里叛逆的血里,藏着顺从认命的天性,她知道自己无法狠下心来辜负爷爷的期待。
  纵使被爷爷卖出的,是她的终身大事。
  “你当真甘心为你爷爷的赌债而允人婚事吗?”凯文没有先提出为她解决债务的决定,绿绿的眸光却变得好深沉。相识不算深,他却有足够的把握,认为她不是个凡事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她应该是那种勇于为幸福争取的女人才对呀!
  停顿许久,她的眼神流转了几圈,仅是言轻意重地道:“不甘心又如何?很多事明明不合理,却不是我可以为自己作决定的。”可以的话,谁甘愿嫁给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用自己的后半生赌个好签呢?只有成长在封建家庭的人,才能体会活在那种环境里的悲哀。
  “如果……有其他方法可以解决呢?”
  “你不懂。”摇了摇头,她能感受到他话里的急切和关心,却也只能告诉他:“有些事我们得说它叫宿命,早已改不了。”不能否认地,她有面对宿命进而挑战的习惯。或许,是骨子里的执拗性子作祟,所以她不愿意向命运低头。只是她和别人用的方法,可能有点不同罢了。
  有句话说得好,每一次的危机都是转机。
  爷爷要她嫁——好,她嫁。
  全部的人,都当她是个乖乖女,她偏要嫁了再来作乱。
  “改不了也得改!”乍听她的话,他突然有点激动地猛摇着她的肩膀。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但他很肯定,不愿意她去嫁给别人,从此远离他的生活。
  心中能确定的答案是,他渴望着能拥有她的心和一切。
  因为毫无心理准备,身体反射性地一震,永井惠被吓了一小跳。
  想要吓死她啊?这死家伙……
  “对不起……”发现她受惊的模样,凯文收歛了冲动的举止,略显担心地道歉。他当然不是存心要吓她,只是为她的话而气恼。
  “没关系啦!什么交情了,我怎么会为这小事和你生气。”安抚好自个儿被他吓快的心跳,她才笑靥如花地道:“就算『分手』了,以后没有机会再相见,好歹我们也是交往过的恋人,往日情分也还有几分在啊!”
  “我不能再见到你了吗?”她那副从此分道扬镳的口吻,让凯文挣扎的心不好受。真的结束了吗?她竟能如此认命……对他也毫不留恋?
  老天无眼哪!他的生命之光,竟只昙花一现便将骤闪而逝。
  “如果有缘,说不定哪日会在街头重逢;但愿你那时还记得我,现在何必这么依依不舍的样子呢?你也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了。”对于他的眷恋,她多少是有所感觉,却依旧狠心割舍。
  “我知道,你有地方可以回去、也必须回去,别再逃避了。”凯文受到莫大的冲击,心底的决心却未曾动摇、反更坚定。
  她很特别啊……特别得让他百般不舍,恐于失去了她。一旦和她错身而过,今生是否能再找到如她知心聪敏、让他轻松敞开心防的女子?他怎么也无法确定。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她走!
  “我可以替你解决你爷爷的债务,如果你对我也有感觉……”顷刻间,他已做了绝不更改的决定,对她无比认真地道:“后天,在我们初识的地方等我。”赌上了彼此的感觉该是相同的频率,他不要她当个宿命的女子。给他一天时间,他会回去面对现实再也不躲,解决掉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只要给他一天的时间就好……
  早知道会走到这地步、演变成此刻的局面,她不该恶性不改地逗着他玩的。从来没想过要收拾残局,残局教她从何收拾起?根本就不是赌债的问题呀!
  望着他清朗如玉的俊颜,永井惠很轻地叹了口气。
  解释不了,干脆省下力气别解释了。
  回应他一抹又甜又柔的微笑,永井惠如白葱般纤细的十指,捧上了凯文错愕的脸,轻轻将红唇印上他的,含着心意索取了深深一吻,才又眷恋不已地放开。
  “再见了。”把他的身子旋身一转,永井惠从背后将他往前一推。
  低下眼,她不敢看,怕一看就会舍不得。酸甜苦涩,懂了爱情该有的滋味,她不打算恋栈;短促的时光里,她尝遍了爱情的甜美,真的已经够了。
  没有人会懂,这是她结束一段感情的仪式。
  纵使是段昙花一现的恋情。
  告别的时候到了。
  当凯文再回头,寂静沉黑的街道已空无一人,她的芳踪倩影杳杳,彷佛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端,再也寻不着任何曾经驻留的痕迹。
  夜凉如水,阒静的景物迎合着夜虫低吟,荡漾着萧索的阴凉味,格外地引人诡谲颤寒。
  她……不见了。
  第5章(1)
  “解除婚约?”在狠狠给了泽渡凉一拳后,泽渡幽并才火气全消地肯听泽渡凉说话。可是他万万想不到,泽渡凉会要求解除和永井惠的婚约,酷凝的表情自然显得怪异。
  “嗯。”从地上爬起来,泽渡凉无视嘴角的伤口,态度仍旧毅然决然。
  自幼及长,他当个受人摆布的傀儡娃娃,已经当得够久了;纵使他欠下再大的恩情,也已该尽数还清。这回,他要为自己的心作主,为自己活一次。
  “理由呢?”转着深沉的心思,与泽渡凉四目交接许久,泽渡幽并才又问。本以为凉永远不会反抗那些死老头子,看来他错得彻底。
  害他受到无辜的牵连,若是换来凉的自我觉醒,或许是值得的。
  还用问吗?没将人找回来,他今晚又被爷爷训斥了一顿。
  在凌晨两点,凉竟然回来了。二话不说,满肚子闷气还没入睡的他,才会见了人先揍再讲。谁知揍完之后,凉说了一件更教他震惊的事。本来还想拽着该死的凉,直接向爷爷交差了事,现在泽渡幽并却肯定这不是明智之举。
  听见凉要解除和永井惠的婚事,难保爷爷不会气得当场中风。
  到时,他肯定逃不了责任又被陷入浑水。
  “有个人,我舍不下。”面对幽并,泽渡凉从不说谎。
  “你以为爷爷会肯吗?”爷爷喜欢永井惠,就没人能抢走她的身分。
  泽渡幽并在脑里快速拼凑着所有前前后后的诡异情况,只得到了一个结论。在一起整天,一对男女又亲又搂又抱——竟然不知道彼此的身分。
  老天,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不肯,我也不管了。”绿眸闪过森冷的光芒,泽渡凉无比决然。
  沉吟着,瞥见凉嘴角的血痕,泽渡幽并皱起了酷眉,伸手替他抹去血渍,语气平平冷冷的道:“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管他谁爱谁、乱七八糟的事,他都不想管了。
  僵直而立,泽渡凉直视着幽并点了头,没有半点犹豫。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怎么也不想失去”的东西,他绝不放弃。
  望着凉前所未有的稳重,泽渡幽并显得若有所思之后,在凉的错愕中,说出了令人不敢置信的话:“你若是不愿意,永井惠就由我来娶。”
  来到泽渡家,永井惠被领了去见泽渡老爷子。
  随着蜿蜒的踏石小径,走过花池草坪、飞石、座凳、蹲踞、松竹栏架等景物,以山水构图模拟的和式庭院,永井惠穿着奶奶为她准备的典雅和服,跟在泽渡家的老管家身后,毫无差池地表现出大家闺秀的教养,始终都是心静如水地轻移莲步。
  泽渡这所日式豪宅,正树立了富贾之家的最佳范例,大手笔地营造出日式的纯朴风格。
  出自名设计与庭院造景家之手,泽渡家混合了天然与人造之美;然而,永井惠成长富贵于斯,再美的景色也见惯了,倒是没有将目光留恋在景色之上。
  “小姐,那间就是老爷子的睡处,就在前头几步路了。”说是几步路,也还有二、三十步路。殷勤领路的老管家,想到隔好几个庭院的泽渡家过大,她又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便回头对她道:“小姐累不累?累的话,我们停下来休息会儿。”
  “谢谢你,我不累。”永井惠往前轻瞥了眼,对老管家回以温柔的微笑。
  天佑日本天皇,终于到那臭老头的地盘了。
  她是不累——只嫌走得太慢。若不是穿了和服绑手绑脚的,这些路凭她的脚程,十几分钟就可以解决了,哪还得在这儿像老牛拖车晃呀晃的。
  看不穿永井惠心里的碎碎念和与端庄外表不符的粗鲁念头,见着她那让人心神荡漾的美丽笑容,泽渡家的老管家失神震了一下。
  永井家的老爷子,果然依照约定地将孙女教养得非常完美。
  老管家一直感叹时下女子愈来愈没个端庄样,本来还很怕永井惠也是如此。
  初见永井惠时,泽渡家的老管家便感到喜欢得紧,也认定了只有这般美丽绝色、内外气质格调兼具的大家闺秀,才匹配得上他们泽渡家的凉少爷。
  以往那些觊觎少爷的乌鸦,早该自惭形秽地避远些,免得弄脏了少爷的眼。
  太好了,相信老爷子也会很满意这个孙媳妇。
  一如老管家猜想——泽渡家的老爷子见了永井惠,病气彷佛消退大半,眸底全是满满的赞赏,不断地喃喃低语:“好好、好、太好了……”看到老爷子欢喜,泽渡家的长媳也露出笑容,对永井惠很是友善。
  “泽渡爷爷,爷爷和奶奶要我代为问候您。”任房内的人评量,没有任何压力感,永井惠从容地微笑问候。
  “奶奶说了,惠才知道泽渡爷爷急着见我,请泽渡爷爷原谅我贪恋樱花美景,昨日先和朋友约了去上野赏樱。”先声夺人的道歉,出自她温婉的口为自己脱罪,不失为替奶奶顾全颜面的好方法。
  “没关系、没关系……你走近些,让泽渡爷爷好好瞧瞧。”听她这么一说,泽渡老爷子的神态里,哪还有昨日的暴怒。心情显得极好,他甚至笑开一张严肃的老脸,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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