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后,他便与正常人没两样了,可医生却一再地坚持,说他那样的病人应该半年才能出院的,所以必须再留院观察一阵。
对此我也有同感,怕他有什么隐伏的症状。
可那当事人听了,却暴跳如雷,大吼道: “该死的,他到底会不会治病,我的身体像有病的人吗?”
确实不像,瞧他生龙活虎的样子。
“你别骂人家了,你这条命还是他救回来的呢。”
“哼!不管他!明天就走——”他看了看窗外,也许是觉得天色已晚了,要不然,他肯定会说今晚就走。
我低垂着头,整理着东西,不再理他。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回去。那日以后,他就不曾碰过我了。我警告过他,如果他再在医院里乱来,我就再也不理他了。他果然乖乖地不敢再来冒犯我。
“洁衣——”他无聊地躺回床上,拉住我的手,放在嘴边啃着。这样的他,活像多日没沾血腥的野兽。
我抽回手,怒瞪着他。 “别耍花样,在医院就是不行!”
见我毫无商量余地,他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地道: “哼!好吧!等回到家,准保你三天下不了床。”
我瞪了他一眼,做了个鬼脸,他又马上换了副嘴脸,哀求着: “洁衣——”
“不——行——”我大声说,说完便端着水,走了出去。
等我再进来时,他站在窗前,看到我便说: “洁衣,我的车呢?”
“在车库里,你的同事帮你开来的。”我没有留心他眼里的诡异。
“陪我去看一下!”
“有什么可看的?”我一愣,奇怪他今日怎么关心起车来了。
“走!”他拉着我的手,往楼下奔去。
那辆车好好地停在那,我不快地说: “瞧!谁会偷你的车——要偷也要看看这是谁的车。”
他没有理我,一用力,把我塞了进去,我还没回神,他庞大的身躯也挤了进来。
“你——”我正想问他干什么,他的吻早已像狂风暴雨般袭来。我晕眩着,用残存的理智挣扎着。
“清扬,你干什么?”
“医院里不能做,这里总可以吧——”他气喘如牛,热切地吻着我。
“不行!这里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他一把拉起我,摇开车窗,“你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十步之遥也停着一辆车,车窗开了一条缝,却仍能看到里边相拥的一对男女。更令我吃惊的是那女孩子竟是韩娇。我张着嘴想惊呼,那呼声被清扬一口吞没了。
“别人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你对我苛刻!”他指责着我,迅速地开始解我的衣物,我害羞地阻止他。
“能不能不脱衣服?”他见我妥协了,便大方地点头,可下一刻他浑身蓦地僵硬住,迅速地拉下我的裙子,替我扣好衣服。把我拉离他的身上,安置在旁边的座位里。
这一举动无疑有如一盘冷水浇透了我,我一愣,不解地看着他,他飞快地拉起拉裢,系好皮带。眼神正清澈、精锐地看着前方,双手沉稳地紧握住方向盘,嘴里却愤怒地诅咒着: “该死的——不想活了。”
我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前头并排停着五辆车,车里的人都已下来,个个手提着机关枪,朝着我们走来。
那浑然就是电影里的镜头,黑色的一排训练有素的劲装男子,危险、神秘、诡异的气息,简直可以让所有少女深深地迷醉。我愣愣地看着,一时忘了害怕。
“哗——帅呆了!”
“你胡说什么?系好安全带。”见他皱着眉,我一愣,这才惊觉自己不是在看电影,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在此丧命。
“他们来杀你的?”系好安全带,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竟如此平静。我应该害怕才对啊。
“不是!”他指了指那辆十步之遥的车道, “应该是来杀他的!”
“那我们得先把韩娇叫下来!”我大惊地想去开车门,他一手拉住我。
“你一下去,绝对会变成马蜂窝!我可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看着我焦急的神情,他淡淡地道:
“放心!那个王八蛋的骨折早好了。我们只需提醒他一下就好了。”他拍了拍我的头,把我的身子尽量地压低。
然后,紧握方向盘,猛踩油门,车子有如离弦的箭般飞向那群人。那些人似乎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个厉害角色,都怔了怔。
高手相争不能有丝毫的分神,这是武侠小说里的,却是句非常经典的名言,至少就现在所发生的事而言。
他们只怔了几秒而已,清扬的手中早多了一柄长枪,向他们扫射着,顷刻间便有几人受了伤。其余的人也不含糊,纷纷就地滚去,滚到了柱子后或是车后。我们的车顿时就变成了他们的射靶。
我尽量地压低身子,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生任何声音。我知道此时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让清扬分心——分心的下场我已经看到了。
清扬转动方向盘,让开出过远的车子转了个身,又冲向战火。此时,我看到我们有战友了,另一辆车也以惊人的速度与我们汇合,至少我们不是孤军作战的,我乐观地想着。
高手也许都很习惯与对自己有利的战友默契配合,两辆车子穿梭着,以最完美的战略方式攻击着对手、并且彼此相互保护着。
我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在枪林弹雨中以最快的速度躲避或是冲刺。无法形容那种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感受,我怕子弹穿透我,更怕清扬再度受伤,我想我已无力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恐惧。
车子的速度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清扬把油门踩到了极点,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当腰间陡然一松,意识到安全带松开了,我发出了尖叫。清扬的声音马上在我耳边响起。
“洁衣——别害怕,我们离开这里。”
我惊恐地睁开眼,他的手臂揽住了我,一脚踢开车门,我感觉自己像皮球一般在他怀中滚了好几滚,终于停了下来,自始至终我的身体似乎都未曾碰到过地。
“轰——”车子发出一声巨响,在我们身后爆炸了。他紧紧地揽着我,不断地在我耳边低呼: “洁衣别怕,洁衣没事的!”
我们在一个巨柱后停了下来,他放开我,迅速、熟练地卸了弹壳又重新装上子弹。把枪举在胸口,他静静地等着。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停车场上此时静了下来,安静得出奇。
在远处我看到了韩娇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那男人做了个手势,清扬马上点点头,接着便霍地站起身,抬高枪疯狂地扫射着。同一刻,对面的那个男人陡然起身,拉住韩娇向我们奔来。
我还未回神,韩娇就已蹲在我身旁了。她看来是吓傻了,苍白的脸,看到我哆嗦着嘴唇道:
“洁衣——我以后再也不用看恐怖片了。”
清扬此时也迅速地蹲下,再次忙着除弹壳装子弹,还不停地冲那男人诅咒着: “王八蛋,要玩女人也不挑个好地方。”
那男人并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着邪邪的笑意,轻松地道: “没看到你的车子,不然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免得再让你捏断骨头,又得住一个月医院。”
“该死的混蛋,你搅了我的好事。”清扬暴怒地吼着。
“看来你也没挑好地方啊!你的女人不错——”那人依旧诡异地笑着,眯起眼睛打量着我,我一愣,他的脸出乎意料的俊朗、帅气,眼睛更是乌黑、闪亮。可他的全身上下却带着股奇怪的邪气,那股邪气像一张网把他全身严密地保护着。怪不得韩娇会为他惆怅,原来他真的带着面具让人分不清真假。
这句话无疑惹怒了清扬,尤其是我对他的久久注视更令他怒不可遏。他转动着手中的枪,下一秒就顶住了那人的头, “王八蛋,信不信我让你脑袋开花。”
“清扬!”我惊呼,外面的敌人还没解决,他们竟窝里反了。幸好此时对方好像已耐不住寂静,开始频频向这里扫射。
那男人轻轻地推开头顶的枪,笑道: “枪口应该先对准那里才对,旧账我们慢慢再算,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别让我们的女人受惊才是!”
清扬一甩头,更紧地揽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呆在这里,我出去一下解决掉马上就回来。”
我点点头,他说得如此轻松,像是只不过出去踩死个蚂蚁而已。
他以最快的速度滚了出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冷冷地、湿湿地带着颤抖,“洁衣,你的手好冷,都湿透了!”我一转头,就见韩娇依附着我,眼里惊恐万分,那个男人想是也冲入战圈了。 “洁衣,你是不是很害怕,全身都在颤抖。”她抖着声音不停地说,乌黑的头发早被汗水浸湿了,零乱地粘在了一起,我想我也差不多,在她的大眼睛里,我看了自己狼狈的影子。
枪声很快就停了。
两个身影同时站了起来,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他们仍举着枪,大声地吼道: “还有一个!出来!”
那人出来了,就在我们的身后,一左一右地拎起我们。
“啊——”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也听到了韩娇的声音。同时也看到了举着枪的那两个男人急速变色的脸。
“放下枪!”身后有个声音冷冷地道,“风清扬——碰到你,算我们倒霉!”那双手臂把我扼得几近窒息,此刻,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受制,在清扬的眼瞳里我清楚地看到了妥协。他平举的手臂缓缓地松弛了下来。
这一刻,放下枪就等于选择了死。我浑身一振,张口就向扼着我的手臂咬去,牙齿马上就沾到了血腥,那人惨叫一声。挥着手臂想把我甩开,我拼命地咬着死不松口,他没甩掉我,却甩掉了韩娇,我的眼角撇见一个身影向飞出去的韩娇冲去。
清扬的手指扣动了扳机,而我突觉一股大力抓住了我的肩,住后猛地一抛,有如抛一只花瓶,当我惊觉那只花瓶就是我时,砰!一辆早已面目全非的车子,挡住了我的身体。我惨叫一声,顺着车身软软地倒在地上。腰部刺痛着,怎么也支不起身子。
清扬奔了过来,惊恐地蹲在我面前,颤着手不敢碰我。
“伤哪了?伤哪了?能不能说话?”
“啊!旧伤旧伤,伤到旧伤了!”我哀号着,
“腰断了!”
他一把捞起我,眼睛里明显带着轻松,捏了捏我的腰笑道: “没断,在你身上呢。”
韩娇奔了过来,见到痛得泪水直流的我,她急急地问: “洁衣——怎么了?”
我转过头,见到完好如初的她,松了口气。
“还好!你没伤到吧!”
“没有没有,你呢?”她拉着我的手,审视着我。
“我的腰断了!我是不是下身不遂了?”她听了我的话,伸手在我的腰部摸了一下,然后又用力捏了捏我的腿。
“啊!”我惨叫一声, “你这是落井下石嘛!”
她笑道: “洁衣——没什么事的,你只是特别怕痛而已。”
“好了!我们回家!”清扬抱着我站起身。
“喂!”那男人叫住了他, “谢了!”
清扬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道: “不用,我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走吧!”
“去哪?”他一愣。
“我去哪你就去哪!我负责保护你一个月。”
“不用吧!我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