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秘书在一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女孩该不会是真的在躲总经理吧?
打完卡溜下楼的悦芬这才想到,由于这几天都是钟远接送她上下班,所以她根本没骑机车来。“唉!真是猪脑袋。”她拎著背包暗骂自己。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今天算是赚到了,就慢慢地散步回家吧!悦芬高高兴兴地踩著轻盈步伐过马路,心中因为这小小的胜利而雀跃不已。
或许是因为太得意了,她完全忘了“马路如虎口”这句话,在过十字路口时,没注意到转角一辆汽车正急速地冲过黄灯。
钟远开车穿过路口要回到公司时,正好看见这怵目惊心的一幕——
悦芬走避不及,被那辆违规闯关的汽车当冲撞上。
她小小的身子在一瞬间弹离地上十几尺远,软软地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血慢慢地从她身下渗出来……
“不!”钟远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面色惨白的跳下车,直直冲向躺在地上的那具熟悉的身躯。
交通乱成一团,他紧紧抱著不省人事的她,伤痛地大喊:“快!快叫救护车!”
在这一刹那间,钟远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不能失去她,他已经爱上了这个鲁莽淘气的女子!
他英俊的脸庞扭曲著,裒痛地叫唤:“悦芬,我爱你呀!你绝对不能死!”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自远而近地传来。
钟远和医护人员急急地推著悦芬进了医院急诊室,忧心慌乱的他一直随侍在侧,直到医院的护士将他劝离,他才黯然地步出急诊室外。
钟远颓然地坐在门外塑胶椅上。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不断地往下沉,担心可能会失去悦芬的念头让他整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他闭上眼睑,觉得浑身无力。
“先生,你是那位小姐的家人吗?”一个温柔的声音惊动了他,钟远的眼睛猛地睁开。
“护士小姐,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喉咙像梗住了似的,几乎不能出声。
“她的外伤比较严重,而且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现在正在帮她处理伤口。请问你是患者的丈夫吗?”
“我是她的未婚夫。”钟远想也不想地回答。
“好,那麻烦你到柜台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好的。”他答应过后,又像想到什么似地拉著那位护士问道:“护士小姐,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你放心,她会没事的,稍后医生会亲自向你说明情况的。”护士看著他俊朗的面孔,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钟远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脸庞稍稍有了些血色,“好,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哪里。”待那名护士离开后,钟远动作快速的先通知了董家夫妇,然后再办理了住院手续。
在忙完了一切之后,钟远斜靠在长廊的墙边,闭上眼感谢老天。
感谢老天没有把悦芬从他身边带走,让他有机会对她说出自己不知何时已深植的爱
悦芬觉得全身像被卡车辗过了似的,骨头也好像散成了好几百块。
她张开沉重的眼睑,想看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怎么浑身痛得发麻呢?
她首先感觉到右手被一个温热的物体紧紧地包裹住了。
费力地转过头去看,悦芬却看到了一脸憔悴的钟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舔舔乾燥的嘴唇,困难地吐出话来。
钟远见她醒了,眼睛一亮,狂喜激动地抱住她,“你终于醒了!”
“我在哪里?”悦芬环顾四周。
“医院的病房,你还记得吗?你出了车祸。”钟远颤抖地抚过她依旧苍白的脸颊,轻声回道。仿佛怕太大声会震碎了她似的。
所有的记忆瞬间回到了悦芬的脑子里,她惊惧地望著他的双眼,“我被一辆汽车撞了,那个人该不会逃走了吧?”
“你想我有可能让伤了你的人逃走吗?”他脸上的神色剽悍森冷,悦芬用头发想也知道那个人一定跑不掉的。
她轻蹙起眉头,“好好的敲那个人一笔,让他捐钱出来给警察当汽油钱。”
虽然人还躺在病床上,不过脑袋瓜子又开始算计人了。
看著她柔弱苍白的脸蛋上绽放的那抹慧黠,钟远刹那间觉得自己好爱好爱她!
“咦?你怎度不说话?对了,有没有通知我爸妈?”
“通知了,他们刚刚来看过你,不过那时候你还没清醒。”钟远瞅著她,眼中有著止不住的温柔与笑意。
悦芬被他脸上那抹奇特的光彩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她还是决定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说。
“他们怎么没有看顾我,反倒让你陪著呢?实在太不应该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好久没有休息了。
钟远连忙解释,“情况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爸爸回去帮你炖鸡汤和什么滋补元气汤,你妈妈则回警局亲自侦讯那个开车撞倒你的小子。”
“什么?我妈亲自侦讯?”悦芬哈哈大笑起来,却抽动了伤口,笑声变成了呻吟,“哎哟!”钟远又好气、又好笑、又是舍不得地扶著她,“慢点,不要笑得那么夸张,你别忘了自己现在一身是伤。”
“没有啦!我是一想到那个小子得面对我妈的魔鬼侦讯,就忍不住替他可怜起来。”虽然说他可怜,其实悦芬是在幸灾乐祸。
“你呀!”钟远摇头,“我都差点被你吓死了,你还有心情笑得这么开心。”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出车祸了呢?”悦芬好奇地问道。
“我就在现场,刚好目击整个车祸的发生,而且是我把你送到医院来的。”一回想起那情景,钟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还是没办法遗忘那种害怕、差点失去她的痛苦。
“那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悦芬抬起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臂!轻轻地碰触了他的手。
她心里充满了感激与温暖,然而最主要的心绪是深深的感动。
钟远一颤,黑幽的眼眸紧紧地盯著她,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悦芬,我差点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他咬著唇喑哑地说。
“我……你……”悦芬被他眼中的担忧与痛楚所撼动,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望进他的眼底不忍离开。
“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觉,怎么会让我如此的心神不宁,每天脑子里都充满了你的模样和笑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著紧张继续表白: “念念不忘的也是令我又痴、又迷、又开心、又甜蜜的你。”
面对他的告白,悦芬吓呆了,但是在凝望他的眼眸时,心底却隐隐泛出丝丝甜如蜂蜜的滋味来。而且心狂喜地跳动著,跳得她脸都红起来了。难道她内心深处早就在等这一刻的来临?“我想,我爱上你了。”他认真诚挚地说。
“轰”的一声,悦芬只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炸开来了,所有喜悦、欢欣、羞怯等等美妙情绪全一古脑儿地淹没了她。
难道自己也是喜欢他的?要不然怎么自己的心正在大声的唱歌?深夜的窗外也好像在转眼间变成了阳光灿烂,一道道的阳光暖暖的洒落了她一身。
望著她呆住的脸,钟远紧张得都快痉挛了,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地等著她回答。
“我……我被你吓到了。”悦芬拍著胸口眨著眼。
钟远的心猛地一沉,脸色苍白起来,“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
“如果你觉得讨厌我的话,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
“说了以后你就会打退堂鼓了吗?”她试探著。
“当然不,我会坚持到底,务必把不喜欢变成喜欢。”他口气极为坚定,态度也毫不妥协。“好!”悦芬喝了一声采,由衷地赞道:“不愧是我们敬佩的总经理,果然好气魄。”
钟远啼笑皆非,他叹了口气,“悦芬,我现在需要的不是替我的身分打广告,我需要的是你的回答。”
“回答什么?”他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了,她还需要回答什么?
他再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对这个爱情白痴解释清楚,“你听了我的告白,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悦芬羞涩起来,“我该有什么感觉?我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你呀!”
“真的?”钟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求证。
“当然是真的。”悦芬说到最后,脸都不敢抬起来了。
钟远忘形地握住了她的手,欢呼著,“太好了,太好了!悦芬,你放心的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一定要让你从不排斥到喜欢上我。”
悦芬又是开心又是好笑,她连忙“嘘”了一声,比比手势说道:“小声点,现在是半夜了,别吵到邻床的病人。”
“你放心,你住的是头等病房,就只有你一个人往而已。”
“哗!钟公子真是大手笔。”
“我不是想展现特权,而是希望你能够有个舒适的环境畚伤,也好快点好起来。” 他深情地凝望著地,声音轻柔无比。
“哦。”在这一刹那间,悦芬觉得被呵护的感觉真好!
第九章
悦芬一住院,不但公司里的工作得搁置,就连广播电台的节目也得临时找人代班。
如果是往常,悦芬一定对无所事事的日子感到不耐烦,可是现在每天都有深情款款、柔情似水的体贴郎君来陪她,悦芬反倒有那种希望多住几天的念头。
当然,想想罢了,真教她没事躺在病床上,依她这种活泼的性子一定会大喊救命,并且抓起狂来的。
所以,悦芬还是希望全身上下的轻重伤快快地好起来,让她能够早日回到工作岗位上。
在她住院的这几天,公司的同事都来看她,就连广播电台的同仁也都捧著花过来探望。其中若梅来得最勤,这也让悦芬有机会可以向她坦白自己主持广播节目的事。
“若梅,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可是你听了以后一定要原谅我。”悦芬在若梅为她削苹果时,郑重地提出。
“什么事情那么严重?”若梅笑她的大惊小怪,“有事你就直说,别那么紧张兮兮的。”
“你听了以后可能没那么冷静,搞不好会一脚把我踢到墙上去。”悦芬先声明清楚。
“有那‘摸’严重吗?”若梅装出阿扁市长的声音取笑道。
悦芬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她笑完了以后,顿时认真地指著若梅手上的水果刀, “我怕你不止会把我踢到墙上去,而且还有可能用这把水果刀把我当场解决了。”
“这么严重?那你说吧!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了。”若梅笑道。
“其实……”悦芬往后缩了缩,吐吐舌头,“我就是芬芳。”
“我知道。”若梅笑吟吟地迸出这么一句。
“什么?”悦芬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几天我遇到一些来探望你的人,其中有人叫你芬芳,而且又聊到广播节目的事,我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你就是芬芳,芬芳就是你。”
“你不生气?”
“我气你做什么?我还高兴有这么一个知名的朋友呢!”若梅切了块苹果送入她口中。
“我以为你一定会很生气,以为我耍你,还有小李的事情……”悦芬嘴里塞著苹果,口齿不清地说。
“我的器量有那么小吗?再说你无论是在广播节目上或者是在公司里都非常尽心尽力的帮助我,这一点我还要特别感激你呢,怎么可能因此生你的气?”若梅微笑,温柔地切著水果。
哇!悦芬差点感动得痛哭流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