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怕引起玉面神魔的误会。重蹈覆辙那就糟了。这两天大家都松弛下来,她抓住机会离开返回京师。
上清溪村距府城只有十里地,沿上清溪北行,不久便会合由太朴山流来的下清溪,小径也在此折向,溪流东北,小径北行。沿途茂林星罗棋布,翠竹成林。以西一带田连阡陌。树落疏落。
一名大汉领先而行,岳琪在中,另一名大汉断后。距城约有六里左右,进入一座树林。岳琪将天蓝色的大衣拉紧,向前面的大汉叫:“于叔,你们可以回去了,快到了,不会有危险啦!谢谢你们相送。”
于叔扭头笑道:“小姐,我们必须遵命送你入墟。在小姐未登船发航之前,谁知道那玉面神魔会不会捣鬼。”
“哼!在府城附近,他敢撒野?”岳琪气冲冲地说。
“他号称神魔,怕过谁来,小小池州不在他的眼下,在南京他同样敢闹事杀人。那艾小狗比神魔强多了。居然敢在京师行刺江督府呢?”
“怪事,你们这么多人,全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名宿,却查不出一个小辈的下落,你们确实也应该惭愧,恐怕他早就在前途等候你们呢。”
谈说间,已到了树林中段。小径窄小,两侧都是大树,枝头上片叶皆无,枯叶几乎已将小径盖满,不易认路径,脚踏在枯叶上,发出沙沙怪响。
“咦!大冷天怎么有人在路上睡大头觉?”于叔指着前面叫。
前面十余丈路旁一株树干下,侧卧着一个穿青棉袄的人,身材高大,头在树干旁。脚伸到路中,侧卧在地,以一顶破风帽盖住头侧,看不见本来面目。
“恐怕是喝醉了的村夫。”
岳琪信口答。于叔先一步到达,轻踢对方小腿,叫道:“起来起来,好狗不挡路。”
“嗯……”村夫用浓重的鼻音回答,似乎又睡着了。
“你这厮是不是灌足了黄汤找打?快滚起来。”于叔用打雷似的嗓门怪叫。
村夫并未睁眼,伸伸手怪腔怪调地喝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树林冬足睡,径上人迟迟。”
“你还喝喝?呸!滚开!”于叔怪叫,照对方的臀部就是一脚。
村夫掀掉风帽,一蹦而起,手中抱着一个长卷布,腹前系吊着一个长方形布包,哈哈一笑,向三人挤眉弄眼道:“咦!你们才来呀?”
于叔以为村夫济眉弄眼调戏姑娘,勃然大怒,踏出一步扬掌便拍出,突见眼角有物移动,转眸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手举起却掴不出去啦!”
岳琪如见鬼魅,脸色泛灰,一步步向后退,张口结舌,状极恐怖。
“小姐,你怎么啦?”另一名大汉愕然问。
“他……他他……”岳琪语不成声指着村夫叫。
于叔见多识广,看出不对,挡住村夫戒备地问:“阁下,你怎么啦?”
村夫淡淡一笑,也向姑娘一指,说:“她认识我。”
“你……你阁下高姓大名?”
“你怎么不问她?”
“他是艾文慈。”姑娘惊惶地大叫。
于叔大骇,本能地一掌拍出,猛拍艾文慈的胸坎,仓猝间只能用上七成劲,但潜劲如山,已经够凶猛够沉重。
艾文慈上盘手一挥,借力卸力拨开击胸的一掌,大笑道:“等了你们好几天,今天总算等到你们三个妙人儿了,哈哈……”
于叔被拔得斜撞出八尺外,脸色大变,拔剑叫:“小姐快走!”
“于叔住手!”岳琪尖叫。
可是已叫晚了,于叔已疯子似的挺剑进攻,指出“指天划地”,再变“织女投梭”,但见剑虹急剧地吞吐。剑鸣声震耳。
艾文慈从布卷中拔出长剑,剑尖轻灵地闪动,“叮叮叮叮”声脆响,轻灵潇洒地点开对方攻来的长剑,身形开始踏进,剑尖突然冲破于叔剑网,直攻于叔的胸口。
于叔大骇,急急后撤,连封了六剑退了八步。可是,艾文慈始终与他保持距离,剑从他对招的空隙中,可怕地钻入,接二连三快速绝伦,剑尖只在他的胸部弄影,险象横生,把他迫得连招架也力不从心,手上发僵,脚下不灵,一退再退,他的眼中出现了死亡的阴影。
艾文慈信手挥剑,脚下如行云流水,紧楔不舍,一面出剑,一面叫:“你们谁也休想脱身,我勾魂白无常已替你们勾了名。阁下,小心了,冲刺,冲刺,再冲刺,你怎么不会闪避?”
于叔怎来得及闪避?剑尖连三接二光临胸口,锋尖触衣,已留下了五个剑孔,只是未曾伤肌而已,除了一退再退之外,不可能向侧闪避争取空门。三冲刺过后,已千险万险地退出三丈外,绝望的神色,爬上了他的脸面。
另一名大汉火速拔剑,向岳琪低喝:“你还不快去,更待何时?我与于兄联手,你快走。”声落,向艾文慈的背影纵去,剑化长虹,猛袭艾文慈的后心。
艾文慈像是背后长了眼,大旋身“铮”一声崩开来剑,剑虹再吐。接着转正身形,大喝道:“你也躺下!”喝声出口,剑已送至于叔的喉下。
大汉丢掉剑,以手掩胸,在原地屈身打旋。最后发出一声可怕呻吟,砰然栽倒,起不来了。
于叔扬着剑僵立,呼吸像是停住了,瞪大着失去光彩的怪眼,惊恐地死瞪着点在喉下剑身,激灵灵地直打冷战。
“丢剑!”艾文慈低叱。
于叔乖乖丢剑,脸色灰败,嘶声叫:“你……你下手吧,于某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我不杀你,我要皮你,让你在世间活现世,这就够了。”艾文慈冷冷地说。
“且慢动手!艾文慈,冲我来。”岳琪奔到急叫。
“小姐,快……逃!”于叔狂叫。
剑虹疾闪,“啪”一声脆响,于叔的右耳门被剑拍中,立即昏倒。
艾文慈向岳琪冷笑一声,说:“两年前你已不是在下的敌手,今天你更不堪一击,你信不信?”
岳琪解剑丢下,冷然地说:“我不想与你动手。你是专为我而来的?”
艾文慈收剑入鞘,走近笑道:“当然不是为你,上清溪村已在艾某包围之下,从今天开始,你们出来一个我捉一个,开张大吉,没想到第一个人就是你。”
“你……”
“岳姑娘,久违了,两年了吧?你该是第二次落在艾某手中,对不对?”
“你想怎样?”
“在下不得不委屈你一些时日。”
‘你……”岳琪往后退。
“在下要看看你岳家的人,是不是比沈家的人值钱些。姑娘,千万不可打算逃走,免得大家脸上难看,来,拾起你的剑,我带一个,你带一个。”
“好吧,你是胜家,依你。”
两天两夜,距上清溪村两里地的一丛竹林内,先后送到十二名黑白道俘虏,由混江龙派人接收。前往接收的人,始终不曾遇上艾文慈,只从俘虏身上所带致混江龙的书信中,知道艾文慈正在紧缩包围圈而已。
这期间,艾文慈神出鬼没,不但混江龙无法亲自见到他,连以精明机警见称,轻功神奇的崔家兄妹,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崔瑜已请混江龙派人至九江,催请乃祖一群老一辈名宿赶快前来共除玉面神魔,但至今仍不见他们到来,天天担心艾文慈前往村中生事,万一碰上玉面神魔,岂不凶多吉少。
混江龙传出信息,希望艾文慈前来一会。可是,艾文慈始终不与混江龙的人照面,他已完全控制了岳琳那些人的行踪,用不着混江龙供给消息了。
其实,艾文慈已发现了崔瑜兄妹,有意回避。
上清溪村有数百个村民,动起手来,难免会波及无辜。他在等候机会,打算迫他们离开村镇去,至无人地带决一死战。
这天晚间,他在镇东西岸竹林附近的田垄间,匍匐而行,徐徐移动,越过二十余丈空旷地带,悄然进入镇中。
同一期间,镇中高手齐出,出了村西,悄然接近了混江龙落脚的小村,四面合围,截断了所有的出入口。
八名蒙面大汉,跟着戴太极黑头罩,身穿云龙大氅的玉面神魔,大踏步入村,向混江龙的住处走去。
怪,村中鬼影俱无,杳无人迹,像是荒村。
一名蒙面大汉上前拍门,喝道:“开门,快!”
久久,没有任何声息。大汉后退一步,猛地急冲而上,“嘭”一声大震,两扇门轰隆隆倒了下来。
屋内无声无息,黑黝黝空空无人。两名大汉抢身闪入,亮起火折于,点燃神案上的长明灯,亮声叫:“滚两个人出来答话,快!”
没有人回答,两大汉一怔。进人屋堂的玉面神魔也感到奇异,沉声道:“按,怎么会没有人?派人去找负责监视的郑、阮两位香主来一趟。”
四名大汉进入内院搜寻,一名大汉出村而去。
不久,一名大汉拖了一名老妇出堂,禀道:“禀庄主,只发现这两个留在窗下的老女人,其他一无所获。”
老村妇不但耳背,而且说话如蚊鸣,字音难辨,与又聋又哑并无不同,一问三不知,白费唇舌。
小村确是小,只有十余户人家,不消片刻,便已彻底搜遍每一角落,共捕获十二名老弱男女来,其中有四名小娃儿。
由副庄主多臂熊亲自盘问,追讯其他村民的下落。据村民供称,数日前确有不少陌生人在村中出入,夜来早去,神秘莫测。约二更初正之间,村主突然下令村民至村西南的土地庙集会,规定男妇老幼全部到齐,却从此一去不返,由村主连夜带走。留在这里的村民,都是走不动也不愿走的人。
派去找郑、阮两位香主的人回来了,报称两位香主并不在监视村庄的山坡,失踪下落不明了,难怪村民全部跑光了,却无人禀报。
玉面神魔一怒之下,下令焚村,把十二个老弱村民全部投入火中,方恨恨地撤走。刚聚众撤离,四里外的上清溪村警锣声传到。
等他们赶返上清溪村,已经晚了一步。入侵的人已经撤走了。岳琳兄弟已带人追赶入侵的人去,村中死了八名高手,谁也不知入侵的人是谁,只知是一个幽灵似的白影。来去如电如入无人之境,如不是百步神拳与黑池血魔联手以绝学阻击,恐怕连看清白影的人也以为真是鬼魅出现哩。
闹了一夜,村中人人自危。
最心焦的是岳琳兄弟,派了两名高手护送乃妹赴府城,已经过了三天,护送的人一直不见返回,音讯全无,恐怕凶多吉少。府城的人传来信息,不但坚决表示了岳姑娘不曾抵达,而且请问这几天为何不见信差前来府城通信息的缘故。
这说明了一件可怕的事实,三天来,村中先后派出传讯的十二名信差中,没有一人到抵府城的,在途中失了踪。岳姑娘不曾到达府城,定然在途中发生了意外。
五更初,两批人先后悄悄出镇,隐没在夜色茫茫中。黎明时分,警哨各就各位,严密监视村镇五里以内可能藏人的地方。镇东镇北,由岳琳兄弟率领白道群雄负责搜寻。镇南镇西,则由玉面神魔偕黑道人物负责。
搜至巳牌左右,大部分地区已搜查完毕,依然毫无发现,并未发生事故。
岳琳兄弟的人共分为四组,分区搜寻。他这一组共有十二人,其中有黑池血魔、妙峰山三剑客崔家兄弟崔仁、崔义、崔信,实力极为雄厚。
接近了北面至府城的小径,这一带是荒野,树林茂密,翠竹成阴。
黎明前派在此地的一组监视哨有四个人,两名伏在小径旁,两名潜身林中,每人带一具双音芦哨,哨音可传至三里外。
十二个人一字排开,越野而进,每人相距三四丈,以广大的行列搜进。
将接近小径,黑池血魔惑然地向岳琳道:“岳大人,这儿负责监视的人,为何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