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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主却不如此认为!其有云‘吕奉先仅为曹公一时之敌,而平生大敌则另有其人!’,彧以为此言属实。 不知曹公想法若何?”
荀彧言语间尽抬出刘晔来,时刻显示着他自己是代表刘晔说法身份。 不知不觉间使话语份量和说服力增大了几分。
“吕奉先有飞将之名,战神之号,却仅为一时之敌?操愿闻高见。 ”
此时并未取得决定性胜利,掌握兖州主动权的曹操不知是真不知,亦或故意让荀彧来讲好有些退路,反正却是看似疑惑满面的询问道。
“不知曹公为何战事吃紧,不向袁冀州求援。 却舍近而赴幽州?”
一味被对方反问,只是被动的充当老实的解惑角色,这不是荀彧地作派,他却又是借机要曹操自己来收拢话题,这才是真正的高明谈判手断!
“嗯……袁冀州却是忙于应付黑山,白波两股黄巾巨孽,且需严防吕布之偷袭,自然是未有余力前来支援。 ”
虽然曹操这话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却也只能如此回答方能顾全些面子,不至于太过尴尬。
“哦?蒝来如此,只是吾主却好似接得情报,言袁冀州早在吕奉先攻伐兖州时便派出大批军队屯驻于邺城,想邺城与濮阳不过五百里之地,原本这军队要行动而去却是太难了些。 彧不懂军事。 倒令曹公见笑了。 ”
荀彧并非不会装傻,在合适地时机来这么一下,有时却能起到极为奇妙的作用。
“咳……只怕是吕奉先留有重兵于濮阳一带,其属下有西凉铁骑三千余人,若是顺机发动,却可令袁冀州疲于奔命,只怕其是顾忌于此,故而作这般安排罢!”
这妄语之辞,既然被对方点出,自然是需要圆谎的。 曹操也是颇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说道。
“原来如此。 难怪袁冀州与曹公有少时友谊私情,又有属从之义却只能困守待机。 果然坐拥三州,有十五万兵卒却是依旧不够,近日听闻其又在大招兵员,看来却是很快能到二十万之数,到时也许便会出兵兖州罢!”
荀彧的这句话,听得曹操一众人又是齐齐变了脸色,他们现时并未有足够地情报编制,故而不知此事,但从荀彧再次的故作不知而透露出的消息,自然会使他们联想到许多。
“好了,吾已知子扬全部意思,承他吉言,使吾能坚定击破吕布信心,但正如文若先时转述所语,所谓盟议需有共同利益,将来……这利益又在何处?”
话已经不知不觉中说到明处,所有意思都已点得分明,曹操当然也就直接捅破窗户纸,问起关系到这个重大地盟议能否成事的关键点上。
“彧闻并州,关中,豫州,南阳皆为民风悍勇之地,又各有战马,良田,兵力空虚之利,而紧临幽,徐二州之冀,青两地却是多遭战乱,百姓逃离,相加不过只有不足一百六十万人众,如若袁本初遭逢败绩,只怕二州百姓难足八十万矣!”
荀彧又是顾左右而言它,看似不着边际,实际却是点明利益划分的话语立时让众人再次表情各异。
洛阳一带的原河南尹领地,早被刘晔委任的田畴和赵明两个控制在手中,而听其意思,间然甘愿让出,可使并州,兖州,关中之中连成一片!
明白这个意思后,郭嘉、程昱、荀攸、满宠先后点头,而曹操也是朗声大笑道:“子扬是洒脱之人,操亦不想落了俗套,在此者尽为吾之心腹,可立时决定:同此时起,到击败大患,分得便利之时,此盟约有效!”
“曹公英明!”
荀彧起身施过一礼,而在他低头后眼中也闪过了一丝亮芒——
刘晔会作吃力不讨好的事么?当然不会!
曹操明白直说了盟约只到击败袁绍之后,这也是极为正常的,因为在此之前,他与刘晔算是有共同地敌手,也有共同地利益。 如若真能顺利打败袁绍,平分其地,那个时候究竟是敌是友,却又得视情况而定。
“敌人”,亦或是“朋友”,对于乱世中的诸侯们来说,决定此项地,永远只可能是一样东西——还是利益!
在能否满足自己势力利益面前,无论个人好恶还是有否仇怨,都是会摆在一旁的。
……
“公达,还记得前次洛阳场景么?”
当夜宴罢,荀彧同曹操派来领路的荀攸一道回到了驿馆之中,见得周围已尽是自己所带来的亲卫,荀彧直接便在室内问道。
“侄自然记得清楚,惜未能成功,亦未能成仁,羞见于族中父老!”
曹操如此安排,究竟是何意思,荀彧不想去多想,同样荀攸也有着自己地坚持,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敢于直话直说。
“看来你却依旧未能通过那次事情醒悟过来,曹孟德是位难得英主,但刘幽州却更胜数筹,兴扶汉室之能,无论身份才能皆应居首,公达可否听我一劝,便趁此机离曹归北如何?”
荀彧从知道荀攸这位才学出众的侄子就在曹操手下时,就已经有了劝其来归心思,但人多口杂,何况他又深知荀攸那倔强的脾气,若不亲口相劝,只怕全无成功机会,故而此次亲自请命来此,也有顺道为刘晔招纳一位于谋略上并不差于他的人才意思。
“叔父厚意,侄儿心领了!刘幽州确实年轻有为,但吾却认为曹公终会更胜一筹,兴扶汉室,并不需要非借助于宗亲之手,有另一位雷厉风行之主来进行一场变革,洗尽陈年旧疾,岂非更妙?”
荀攸丝毫不为所动,他并非是负气之语,却是真正有这个想法。
“真正了解一个人只从传言去分辨,终究是落了下乘,公达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多个正确选择?大汉已够经磨难,何必再多经波折,舍易求难?要知依此情况下去,终究刘幽州会与曹兖州成为两位极强势之局,两虎再来相争,岂非又会使天下百姓遭劫?”
荀彧只从今日亲见曹操应答之事,便已知其之雄才大略还在估测之上,当然知道现今盟誓以成,若以此局面发展下去,只怕真正会出现刘晔与曹操两雄相争局面出现!
而这个时候北方大片地区全部分割完毕,留给他们的就必定是利益的冲突,想避免交战实在是不可能的!
“叔父所言有理,但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清楚地知道所有后事,同样,也没有一成不变之人,事实究竟如何,还是留待时间来证明罢!毕竟现在曹公与刘幽州确属同道之人,现在我等只需全力辅佐他们击败强敌即可,多考虑其它,却也没有必要!”
涉及到理念问题,很难会有谁说服谁,荀攸与荀彧这等聪明之人更是如此!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公达之意坚决,吾再多言也是无用,请回吧!”
再作一次无用功,荀彧有的只是深深的叹息,面对未知的将来,他地确不能说保证他地选择必然就是对的。
二荀地再次谈话,终究还是不欢而散……
卷七:跃马徐州 卷八:刘曹联盟 第五章 兖荆曹刘
卷八:刘曹联盟 第五章 兖荆曹刘
虽然,在实际情况下盟议多数确实只为废纸一张,想反悔、或者屡行都是视情况而定。 但是牵涉到具体的利益分配等项,正式的明文约定还是必须的。
荀彧与曹操仅是在三日之内就已完成了所有议定,在这个过程中也许是从荀攸处知道了荀彧脾性,曹操并未透出招揽之意,而荀彧作完正事后也是立即告辞开始返回,依然是取道徐、青,冀州路线回返幽州。
途经徐州时,他依着刘晔先前交待,见过张昭与赵云将刘晔离开这两月间徐州所发生大事全数记下,只待返回后详加禀报。
……
“刘幽州仅是客气相待,却无约以盟好、帮吾进攻曹操意思?”
正在与曹操争战于许县一带的吕布,将大营现时设在了陈留,与张邈常常共商大事,他听闻侯成的回报后,顿时惊讶地询问道。
“正是!刘幽州见末将三次,皆是顾左右而言它,只在最后透露出……”
侯成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为难神色,显然不知道应否直言。
“无需存着顾忌,汝直说便是!”
侯成跟随吕布时日并不短,他这般表情是何意思,吕布自然是清楚的。 他倒是开始好奇起来,刘晔究竟讲了什么。
“其言若兖州难以久留,则无论幽、徐皆是好去处……”
虽然话比较难听,但却也很重要。 侯成当然不会知情不报。
“哈哈,某跃马纵横天下,现今虽然遇上少许胶着阻碍之势,又岂会长久如此?吾所虑者,惟有与曹操皆有交情之袁本初,和他刘子扬会突然增援陷吾于两面受敌困境也!今两者皆明示不会干涉之意,吾尚有何忌?”
吕布面上却无半分恼怒之意。 反而大笑说道。
此时是于大堂之上,其之心腹众将皆在。 听闻吕布所语,高顺面色平静,看不出真实想法;但却有两人神情微变,终是想到什么而未曾出言,正是陈宫与张辽。
……
“秀儿,为夫与你那兄长却是交会数次,代送你之书信于他。 也并非存有想得其支援意思,你却不必自责。 这等干系重大之事,并非亲疏关系便能决定……”
吕布转告了刘晔意思,看着貂蝉面上有些黯然之色,以为她是因为未能达到先前期望的,为自己分忧意思故而郁郁,赶忙温声劝道。
“夫君多虑了,妾是为思及兄长前时之事而有些感慨罢了!想兄长是七岁被师父带到幽州方城。 直到十六岁被许离开,九年时日只回过淮南家中一次,并且是为处理其母之遗命……他地脸上也从未有过笑容,终日只是苦读研学,我被恩师收留时仅有九岁,因为女儿身份。 又有所学《魅惑》之术肖于倡伎,多遭其余弟子之贬视,却只有他会不动声色地关护于我,数年若一日……”
貂蝉轻轻摇头,却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再说道:“兄长先前已吃过够多苦楚,妾闻他失忆,忘却十年旦夕苦修所学,又不知自己家居何处,若非有刘司马之遇,只怕终会平白遭难!他现今是为二州之主。 又是尽心为民本色未改。 岂非更劳累于身?夫君对于军政大事自有主张,妾不知具体。 亦不好多作劝说,但陈军师、高、张二位将军皆是精明为主之人,夫君遇事应多与其商议,太过坚持已见,多数时候却未必是好事!只望将来若真有不测……夫君需得放下坚持,投奔兄长,则妾之担心不存也!”
“能劝一时,却难改本性”,专学于《魅惑》的貂蝉又岂会不知吕布心理以及脾性?只在紧要大事上表述一番自己意思即可,但若时时担醒,只怕终会招来“妇人干政”非议,反招人之忌。 故而貂蝉也是只在此时先提点,让吕布心中有个思考过程,将来若真遇上败阵之事,再来重提意思即可。
“为夫省得,秀儿莫要担心!”
于其它方面对貂蝉,以及正妻严氏可算言听计从的吕布,在涉及到这种关乎自身命运的大事上,却显得极为固执己见,特别是他在尝过自己作为称雄一方之后……
而他的这种性格,也决定了他最终的命运并非是能长久作为争霸一方,问鼎天下之雄主!
……
志得意满的吕布,很快就尝到了苦果。
兴平元年十月二十日,曹操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将吕布主力引出正面依营据守,却使夏侯渊领一千轻骑奇袭许县。
而将主力骑兵部曲留于濮阳防备袁绍地吕布,正面战场之上实际也只有不到一千骑兵,久攻之下,亦无法将曹操亲领的大军营盘打破。
在得到许县被夺消息后,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