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又没有问,干嘛向她解释!还有,领上沾的明明是胭脂,哪是什么污痕!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人,不用猜也知道胭脂是谁沾染上的。而且若是他对关燕燕无意,又何必去玉春楼见她?想到此,心里又是阵阵抽痛。
好像他愈解释她愈不信的样子,该怎么做她才会消气?
想了想,正打算将他去玉春楼的目的跟她说明,此时突然有人大声呼救:“有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听见呼救声,两人暂且忘了尚在气恼及待解的误会,同时往发出求救声的地方奔去,只见一名男童掉落河里载浮载沉,情况甚是危急,随时有灭顶的可能,而河边站了一堆围观的人,却没有人敢下水救人。
铁福英见状,一跃入水。她水性本就极佳,一下子就游至男童身旁,一手抱住了男童想往回游,但水中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竟阻住了她的行动,一时之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加上男童害怕,紧抓着她不放,眼看连她也要沉入河里。
不谙水性的卫子商站在河旁看得胆战心惊,逡巡了一下四周有无可用的绳索,刚好有人拿了一捆绳索赶至河边,卫子商接过绳索打了个活结,使力抛至河中。
铁福英抓过绳索,将它套在男童身上,河边的卫子商再使力将男童拉上河岸,一上岸,男童吓得直发抖,抱着双亲大哭出声。
卫子商不再理会男童,看向仍在河中的她。
见男童已平安上岸,铁福英闭气往河底潜下,发现原来她的脚被强韧的水草给紧缠住,拉了许久都拉不开,突然想起了腰上的短刀,抽出短刀将水草给割除,脚一松,整个人往河面浮起。
见她潜下河底许久一直未浮出水面,卫子商心急如焚,不谙水性的他竟想冒险下水救人,才刚如此想时,就见一头青丝先飘上水面,接着她的脸浮了出来,大口地呼吸着,岸上的人都大声鼓掌叫好。
她往岸边游去,尚未触及河岸,已有人将她捞出水面,紧拥在怀里,拥着她的人心跳如雷。她知道是他。
刚憋气憋得太久,胸口仍有些疼痛,她不适地大口吸着气。
有人拿了披风披在她身上,卫子商请人雇了轿子护着她回到客栈。
小喜见她一身狼狈,惊呼:“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皆未回答她,卫子商吩咐店小二帮忙准备热水。
坐在木桶内的铁福英舒了口气,闭眼享受着小喜的按摩。
“小姐怎会出去一会就全身湿透回来?”不是说出去走走吗?是走到哪里去了?
铁福英将刚刚救人的情况跟她提了一下。
小喜边听她描述,心脏跟着惊跳好几下。真是太惊险了!若是绳索再晚些抛到小姐手上,岂不是要没命了吗?
她只是听着小姐的描述便已吓成这样,卫公子人在现场,心里一定更不好受,难怪他刚刚脸色看起来有些糟。
“卫公子好像很担心小姐,一直守在门口。”
她不想谈他,整个身子往下滑,脸没入水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小姐?”小喜惊呼,才刚从水里活命回来,干嘛又将自己埋进水里?
门口的卫子商听到小喜的惊呼,本想推门而入,但想起她正在沐浴,又停住了手。
他惊跳如雷的心已平复,但仍忘不了她久潜水底一直未浮出水面时心里不安的感受。她还好吗?从上岸后她就一直捣着胸口大口吸着气,不知是否伤到了肺?
门内的铁福英起身擦干了身子,换上了小喜为她准备的衣衫,不自觉地又盯着镜内的自己。
关燕燕不但生得倾国倾城,且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讲起话来更是娇嗲媚人,若她是男子,应也会为她倾倒;既然如此,卫公子为她所迷倒也是情有可原,她有什么好气的?叹了口气,又抚上脸上的胎记。
小姐又怎么了?怎么跟她出门前的样子一模一样!她跑去问大胡子到底他跟小姐说了什么,让她的心情变得如此低落,但大胡子死不肯对她说,气得她用力狠踩了他一脚,他痛得龇牙咧嘴瞪了她一眼,她趁着他痛得不及追上,扮个鬼脸就逃走了。打不赢当然就逃喽,她可是用脑袋不靠蛮力的。
“小姐,卫公子还在门口等着,要不要我跟他说一声你已经没事了?”
他应该只是道义上觉得应该照料她吧?既然是道义,可就不好让他太费心了,无不可的让小喜出房门告知他,她已无大碍,也让他早些回去歇息。
小喜才一开房门,卫子商马上迎了上去。
“她还好吗?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语气中毫不掩饰心里的担忧。
“已无大碍。她要我转达卫公子别再为她担心,还说若是让你太过费心,她心里会感到不安。”她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要这么说,只能照实转达。
她还在气他吗?
“让我见她。”他不想让她因误解而疏离。
小喜转头看了眼房内仍在发呆的小姐,掩上门又走回房内。
“小姐,卫公子说他想见你。你要见他吗?”
“跟他说我累了,想歇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小姐看起来不像很累的样子。她与卫公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的小喜不明所以地进房又出房。
“小姐……”才出口就又停住了嘴,想了想应该没关系吧,卫公子应该早就知道小姐不是男儿身。
“小姐说她有些累了,想休息,如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确实是累了,就先让她休息吧,于是交代了小喜:“你家小姐若有任何不适请告知卫某一声。”
得到小喜的应允后,他才放心地回房去。
卫公子明明就很担心小姐,小姐为什么好像不领情的样子?真是令人搞不懂。
第9章(1)
小喜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正在翻阅书册,却不知究竟有没有将书内容看进的小姐。真的不大对劲耶,一整个早上没说几句话,也没有出门的兴致,书翻了半天,却老是在同一页。
“小姐,觉不觉得无聊?要不要小喜陪你去苏府找苏少爷?”
还是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小喜一眼,摇了摇头,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到底是怎么了?才想开口问她,房门无预警地被用力推开,几名捕快进到房内,什么话也说,捕头一声令下:“捜!”
铁福英诧异地看着他们,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敢问诸位有何事?怎能未经同意擅自闯入住房内?”有些不悦地看着他们将房内的物品扫落一地。
小喜吓得躲在铁福英身后,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想干嘛?
“我们接获密报,通报内容写着铁公子似乎藏了一些不属于你的物品,假使通报有虚假,搜查完后自然会还你清白。”
铁福英眼神闪了闪。她被诬告了吗?没想到对手竟是如此凶狠的角色,要不回东西,干脆全赖在她身上。
“找到了!”一名捕快手中拿着一个包袱,递给了捕头。
小喜看了眼那个包袱。那不是她们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房里?
捕头打开一看,全是一些名贵的玉石、玛瑙跟珠宝。
“带走!”
“官爷,那不是我们的东西!”小喜急忙解释。
“是不是你们的,到了大人面前再辩解也不迟,全带走!”
一群捕快押着他们主仆二人准备回到官衙。客栈内的人早就被这场大捜索给惊动,全站在房外张望着。
冉德申见他们两人被押出了房,有些讶异上前询问:“李捕头,这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李捕头的男子拿起手上的包袱。“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奉大人命令前来捜索,没想到真的在房内搜到这包物品,现在正准备押人回县衙。”
说完后不多作停留,押着人离开。
冉德申见状,有些心急,为何头儿老是在紧要关头不在客栈!不行!他得赶紧去通报头儿才行,出大事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县太爷坐在堂上,往下看着堂下跪着的主仆二人。
“这些东西不是草民所有,草民是被诬陷的。”铁福英很冷静地回覆县太爷的质问。
“你说是被诬陷的,可有证据?”
铁福英暗自叹了口气。没有人可以证明她的清白。没想到爹提醒她的事真的发生了,都怪她太大意,行事不够谨慎,才会连累到小喜。
“大人,证人都带到了。”一名捕快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堂内。
苏玺善与薛蓉襄才踏入县府衙内,见到跪在堂下的人竟是铁福英,心里惊讶到无法形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是夜枭?是不是抓错人了?
刚刚县府的人上门告知,寻回了疑似被夜枭窃走的失物,要他们上衙门一趟,确认找到的是不是他们遗失的物品,没想到竟会在此见到铁福英。
铁福英发现他们的身影夹杂在来到县府的人群中,在此情况之下她实在无法跟他们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请各位看一下地上的东西是不是府上遗失的物品。”县太爷指着地上打开的包袱。
一群人走向前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一致点头表示确实是家中被窃走的物品,唯独薛蓉襄没有点头确认。
县太爷问道:“夫人,里头无贵府遗失的物品吗?”
“回大人,府内遗失的物品不在其中。”薛蓉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铁福英,又道:“大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位年轻人我识得,他不像是会盗取他人物品的贼人,请大人要明查。”
“是不是他盗取的本府自有公断。”
圣上下令捉拿夜枭,今日有此斩获,可谓大功一件,必能得到圣上的重赏;至于这名年轻人是不是夜枭又有何妨?东西既然是在他房内找到的,就算他指说他是夜枭,也没有人能证明他不是。
“搜他的身,说不定苏府遗失的物品就在他身上。”
怎么可以!小姐是女子,怎能让人随意捜身,小喜护住了自家主子,向堂上求饶:“大人,是我偷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家少爷完全不知情!”情急之下只好胡乱承认是自己做的。
“小喜!”怎么会这样呢?事情怎会走到这个地步?一切都要怪她。
“多说无益,捜身!”县太爷完全不理会小喜,示意搜铁福英的身。
小喜挣扎着想护住她家小姐,却被人推至一旁,眼看小姐就要被捜身,小喜急得哭了出来。
“且慢!”卫子商匆忙赶至衙门,看着跪在地上、眼神有些惊慌的她,心里十分庆幸自己及时赶上,用眼神安抚了下她。
“卫神捕是想干扰本府办案吗?”人可是他捉回来的,难道他想抢功劳?
“大人,在下并无此意,请大人听我一言。”
好吧,反正人证物证俱在,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说吧。”
“多谢大人。大人应该知道夜枭乃是圣上亲下御令务必缉捕归案的重犯,可见圣上有多重视此事,若是不经查明,错抓了人犯,恐怕对大人有害无益。”
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堂上的县太爷,县太爷因为被看穿了心思,有些心虚地拂了拂须,轻咳一声才道:“说下去。”
“大人应该知道卫某捉拿夜枭已有很长的一段时日,卫某敢说没人比我更了解夜枭。大人认为以夜枭如此聪颖狡搰之辈,会随意将自己盗来的东西放在身边吗?”
言之有理。堂内的人听了都点头称是。哪有人会笨到明知官府的人正在捉拿自己,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