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放在身边吗?”
言之有理。堂内的人听了都点头称是。哪有人会笨到明知官府的人正在捉拿自己,还将盗来的物品随意放在客栈住房内,一定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才是。
县太爷见所有人都同意卫子商的话,无法刁难他,只好听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卫某已掌握了有关夜枭行踪的可靠线索,请大人再稍待一会,人证马上就会到来。”
好吧。他倒要看看他的人证是什么人,当真能捉到夜枭,要是他有半点虚言,必不轻饶他。
小喜自一旁跪爬着回到铁福英身旁,抱着她一直哭,铁福英安慰地拍拍她。
“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受到如此的惊吓。”
“我没事,只要小……少爷平安就好。”
过了一会,冉德申也来到了县衙,身边竟然跟了一个大美人——关燕燕。
进到县衙的关燕燕眼神有些闪烁,开始不安了起来。不是说卫公子找她吗?为何带她来县衙?
众人见卫子商所谓的证人竟是关燕燕,都吃了一惊。玉春楼的花魁跟夜枭有什么关系?
“为何带我来此?”关燕燕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关姑娘,是我要他带你过来的。”卫子商眼神锐利地看着她,回身向堂上说道:“大人,玉春楼的关姑娘正是卫某所说有关夜枭的关键证人。”
听到夜枭的名号,关燕燕缩了一下,有些惊慌地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说道:“大人,民女不清楚夜枭究竟是何人,不明白卫神捕为何要民女来此。”
所有的男子眼带责备地看向卫子商。像关燕燕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跟夜枭有所牵扯?一定是卫子商搞错了。
卫子商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转身向薛蓉襄问道:“苏夫人,请问你是否在搜出的包袱中找到贵府遗失的翡翠玉石?”
薛蓉襄虽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再次清楚明白地当众回覆:“未在包袱内找到遗失的裴翠玉石。”
卫子商似乎很笃定包袱内并无此物,闻言笑着又对薛蓉襄道:“可否劳烦夫人一事?”
“卫神捕请说。”
“请夫人看一下放在关姑娘腰带内的东西是否就是贵府遗失的翡翠玉石?”
卫子商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转向娇弱、有些畏怕的关燕燕身上。
薛蓉襄走向关燕燕,才想伸手拿取她腰带内的东西,关燕燕突然自己将玉石取了出来,还哭着抱住薛蓉襄喊道:“娘,我是你的女儿啊!”
铁福英与小喜被关燕燕哭喊娘的话给弄傻了,互看了一眼。
薛蓉襄听到关燕燕喊她娘也愣住了。她看着眼前哭到不能自已的关燕燕。她是她的女儿吗?当真是她的女儿?
她与善儿年龄确实相仿,长相却完全不同。虽然双生子确实有可能长得完全不相像,再加上她身上有着她家传的翡翠玉石,她真是她的女儿吗?薛蓉襄一时之间也完全无法辨认真伪。
“娘,我真的是你的女儿!你知道我在万佛寺见到你时心里有多么开心吗?但我不敢认你啊,我现今是玉春楼的花魁,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需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根本无颜认你。”说完后又哭着紧抱着薛蓉襄。
卫子商在铁福英耳旁轻声说道:“你身上应该也有一块翡翠玉石,该是说明你身分的时候了。”
他竟连她的身世都猜到了!铁福英好讶异。只是她是苏家的女儿没错,但她身上并没有翡翠玉石。
“卫神捕,现下这是什么状况?你不是说关姑娘是关键证人,怎会变成认亲大会昵?”县太爷有些幸灾乐祸地等着他解释。
卫子商见铁福英一直未有动静,不禁望向她,见她只是摇了摇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尚有他未料到的事吗?
县太爷见状责问:“你说关姑娘是捉拿夜枭的关键证人,但至目前为止却无法证明此事,该当何罪!”
铁福英见县太爷竟想加罪无辜的卫子商,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大人,请听草民一言。”
还想辩解吗?好吧!就听听他还有什么可说的。“说吧。”
“谢大人,其实草民并非男子,而是女儿身。苏家送走的女儿并不是玉春楼的花魁关燕燕,而是民女,为了证明此事,请大人准许民女的婢女回客栈取来一物。”
此话又让堂内的人大吃一惊,没想到铁福英竟然不是男子,还自称是苏家送走的女儿,今日之事还真是复杂啊。
原还在犹豫该不该认关燕燕这个女儿的薛蓉襄因铁福英的话而望向了她,她也正看着她。不知为何,薛蓉襄反而相信铁福英的话,因为她一直对她有着一种难以解释的情感。如果她当真不是男儿,有可能是她的女儿吗?
知道铁福英其实是女子之后,苏玺善也选择相信她。他心里的感觉告诉他,一定是她!否则自己不会莫名地想与她亲近。
“大人,请答应她的请求,让她的婢女回客栈一趟。”苏玺善代为请求。
县太爷拂须想了想,驳回了此要求:“我怎知这不是她的脱罪之词,想趁机让自己的婢女先行逃走再想办法援救她——”
卫子商闻言,正想出言保证绝无此事,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
“竟敢诬赖我女儿是贼!”一名妇人随声步入了县衙。
“娘!”
“夫人!”
铁福英与小喜同声喊道,语带惊喜。
这名妇人又是谁?所有的人已被眼前的复杂关系搞得头昏脑胀,已经搞不清谁是谁的女儿,谁又是谁的娘。
“大人,请端来一盆清水,事情必能水落石出。”妇人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一盆清水就能水落石出?好吧,他倒要看看这场闹剧要如何收场,于是命人端来了一盆清水。
接过水,妇人在水中滴了几滴不明液体,此不明液体正是铁福英要小喜回客栈取来的东西。液体溶入水中之后,妇人抽出了手绢,沾了些盆中的水,开始擦拭铁福英的脸。
众人聚精会神又带着好奇地看着眼前这对母女,只见手绢擦拭后的铁福英脸上的胎记竟慢慢消失不见,一张不带胎记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实在太令人惊讶了!根本就是另一个苏玺善!两人简直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苏玺善长得较为斯文,带了些阳刚气息;而跪在地上的铁福英则长相柔美可人,究竟谁才是苏家真正的女儿已无需多言。
薛蓉襄看着铁福英的脸,激动得几乎要昏死过去,苏玺善急忙扶住她。
真是她的女儿!她二十年未见的女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但活着,还平安地长大,且生得如此亭亭玉立。没想到她一直近在身边,自己竟全无所觉。她真是个糊涂母亲,竟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含着泪水激动爱怜地抚着她的脸,紧抱住她,口中不停说道:“真的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没有错,她是我的女儿……”
苏玺善走至两人身旁,双手揽住她们,眼中也闪着些许泪光。原来她是他的姐姐,难怪在街上初遇那一日他们会同时伸手想取同一幅画,并不是偶然,而是他们心灵相通。
面对如此激动的两人,铁福英有些慌了手脚,竟不知该怎么回应他们。
“大人,请容许我请教关姑娘几个疑问。”卫子商提出了请求。
县太爷也因眼前的变化而失了主意,挥了挥手要他想问什么就问吧。
关燕燕早已停止哭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第9章(2)
“卫某有几个疑问感到非常不解,还请关姑娘务必解释清楚以免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误解。”并非咄咄逼人的口吻,但仍令人感到他即将问出的问题必定不容她有任何不实的回覆。
关燕燕仍是低头不语。
“既然已证实关姑娘并非苏夫人的亲生女儿,还请关姑娘解释何以手中竟有一块苏家遗失的翡翠玉石。”
关燕燕缓缓抬起已无笑意也无泪痕的脸,冷静回道:“我捡来的。刚刚因为突然被质问,心里感到害怕,慌乱之下才会假装是苏夫人的女儿。”
“那么再请教关姑娘是在何处拾得此块玉石?又是怎么得知苏夫人送走的女儿身上也有一块相同玉石?”每个问题都切中了要点,若是答得不够真切,一听就能得知是不是谎言。
“我忘了是在哪里拾得的。至于为何会知道苏夫人的女儿身上也有一块相同的玉石,是因为有一回苏老爷在玉春楼喝醉了酒无意间说出来的。”仍是有条不紊地一一回答卫子商的疑问,让人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但,卫子商却笑了。“只是听苏老爷说过,却未曾见过玉石,何以能如此笃定身上的玉石就是苏夫人家传的翡翠玉石?关姑娘当真是天赋异禀啊。”
众人也已听出了卫子商话中的意思。好个请君入瓮的妙招!这一问一答,竟拐出了破绽,真不愧是神捕。
关燕燕也明白自己已被卫子商问出了破绽,赶忙改口道:“玉石是上回铁姑娘上玉春楼时掉在玉春楼被我拾得的,至于为何会知道这块玉石就是苏夫人家传的翡翠玉石,是有一回上街时听到街坊的人在谈论此事,好奇心驱使下询问了玉石的样子,才知道原来拾得的玉石竟是苏夫人遭窃的玉石,都怪我一时起了贪念,才会将它留在身边,请大人饶恕。”
好个狡猾的女子!竟能将黑说成白,还将盗窃之罪嫁祸他人身上。
卫子商自放置地上的包袱内拿出一只发簪。
“关姑娘可识得此物?”
关燕燕连看都没看就道:“不识得。”
“既然关姑娘不识得,那么即使卫某将它毁损应该也无所谓吧?”
语毕,作势要将手中的发簪折断,没想到关燕燕竟忍不住起了身,迅速欺近他,想一把将发簪抢过。
卫子商早有防备,轻易就闪过了她的抢夺,并将她压跪回地面。
众人因这转折而看傻了眼,没想到玉春楼的花魁关燕燕看似柔弱实则深藏不露,从她欺近卫子商的身手,不难看出她功夫底子颇深。
“终于露出了马脚。关姑娘,不,应该称你为夜枭才对。”
众人又是一惊!关燕燕就是恶名昭彰的夜枭?这教人怎么相信?!如此我见犹怜、娇艳欲滴、国色天香的女子竟然就是夜枭?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众人实在是难以置信。
关燕燕露出了冷笑,用不同于以往的冷然声调回道:“真不愧是神捕卫子商,竟能看穿我的身分,今日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她说的话等同证实了她就是夜枭,县衙内除了卫子商外,所有人都因此话震惊不已,整个厅堂无人发出一语。
县太爷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再次向卫子商求证道:“玉春楼的花魁关燕燕就是夜枭?你确定吗?”
“正是。大人不也亲耳听她承认了?”
不复以往娇媚的神态,关燕燕冷眼环视了府衙里尚呆愣未回神的一群人,语带讽刺道:“毕竟大部分的男人只要见了色就忘了带脑,卫神捕是如何猜出夜枭其实是女子而非男儿?”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既然她已承认自己是夜枭,那么告诉她也无妨,于是将在苏府寻得的疑点告诉了她。
“哈哈……”关燕燕仰头大笑,笑自己谨慎一世,却因一个小小的红渍露了馅。
“这发簪是你的订情之物?”所以她才会不舍地想抢夺回去。
“你究竟打探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