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下午都比较安全的原因。所以我主张走地图上的标明路线,这条路线看上去远,但是花费的时间将要比看起来近的少得多。”
葛啸鸣说:“营长说得也对,那就按你选择的路径走。向前进我可不支持你了!你别怪。”
向前进低声说:“你这叫墙头草,呵呵。这里营长是最高指挥官,我们当然得听他的。我刚才的不过是个建议,供首长参考,没事儿。”营长说:“向前进你莫来这一套,老子第一天带你走的时候就告诉你了,首长是大官,我还只是个营长,深入第一线带兵打仗的,哪里是首长了?这只是手掌,你看到了没?以后再也莫这样叫老子了,听着不自在。”
葛啸鸣有点幸灾乐祸地低声笑着,向前进被营长几大句话,搞得脸上很不自在,只得说:“那,营长,你把手电筒照地图北边,我们看看敌人可能临时加强布置的兵力会分派到些什么地方。我觉得我们先前的估计不足,敌人在这个山地的东、北、西三个方向都加强了巡逻,看来是有备而战,极力防着我们的。”
营长说:“嗯,说得没错。你现在才觉得是这样?我早估计是先期潜入的其他兄弟分队的人员给暴露了,要不然敌人不会针对这片地方临时加强那么多的人手,在我们选择的僻静地方也遇得到他们的特工及其他武装军人。他妈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敌人一定会改道,或者是继续延期,那老子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可就白费劲了,不好耍。”
向前进说:“好耍的。我估计改道没这个可能,视察点都是定好了的。”
营长说:“好耍个喘喘,定好的东西可以改,他们又不是死脑筋,不要命了也要照着原计划?你把他们想得太笨了点。现在只能看运气,走一步是一步。我敢打赌,那家伙一定不会准时到达的,你们信不信?”
向前进跟葛啸鸣都说:“信!”
营长低声说:“都信嗦?信就好,心里早有个准备。现在还是来研判地形,莫瞎扯谈,耽搁时间。看这里,溪流方向。。。。。。刚才能听得到流水声,估计最近的地方离我们也就二三十米,我们还得要打包抄,离山口远一点。”
由于之前曾经推演过实地模型,应该说所有人都非常地熟悉这里地形,只是还没法子确定现在的位置。向前进虽然坚信是在附34号高地,但是营长相信的是眼见为实,对于他的判断不予采信。经过再三推定比较,向前进对自己先前坚信的东西也有点狐疑起来,最后大家只能估计这是在捕俘地域南边的五号地区,具体的山头是哪一个暂时还没法弄清。不过这不要紧,等会顺着溪流往前摸索一阵,找到公路就好办了。
哗啦一声,有人几乎是从缓斜坡上滚动下来,顺坡滑行的速度相当快。营长等三人还没掀开雨衣露出头,只听到有人紧张地低声说道:“不好了,有敌人!大家赶快散开!”三人在里边听得很清楚,几乎是同时抓住雨衣一扯,但是各自的力量方向不同,一时间没法扯开,探出头来倒是滚做了一团。刚才营长用力过猛,一瞬间便将雨衣全扯往他的方向,向前进被带着往前一扑,入到营长怀里。营长也往后翻,雨衣将两人都盖住了,真是欲速则不达。
还亮着的手电筒滚落在了雨衣覆盖处外。旁边的张力生往前一探,飞快地用手去地上按住那电筒的头部光。大家都吓坏了,紧张地看着四周,只怕刚才那一道亮光,大家给暴露了位置所在。
雨衣里看地图的三人只有葛啸鸣往旁边一倒,身子露出了外面,看到下来的人是熊国庆,急忙立起来,一手去地上捞枪,捞了好几下都没有捞到。熊国庆挤进外围,向着他比划着敌情,怕他看不清楚,又一边低声说道:“山那边,过来了五个。那边,五个。”说完,转身上去了。等营长一脚将向前进蹬出老远,翻身过来看时,只见下来报告敌情的熊国庆已经上去了两米,只剩下屁股朝天,继续飞快地爬着。
向前进肚子被营长猛力一脚,承受不住,几乎要闭过了气去。只见雨衣在他前面蒙着,整个人像只弯腰虾米,往侧边翻到下去,幸好被几个战友接住了,才没有往下滚。
他三两下扯开还捂住头脸的雨衣,顾不得疼痛,张头四望。
营长那一脚蹬得实在不轻,让他吃够了苦头。四周暂时安全!这时候喉咙里嚯嚯着,连声喘息不过来,他痛苦地半跪在了地上。几个战友架着他,不让他倒下,一个赶忙着给他揉胸摩背。
葛啸鸣在向营长报告着敌情:“有五个巡逻队员,刚从高地那边穿过了开阔地,估计正在往东北方向去。熊国庆下来报告的,叫我们小心。”
营长急忙下令大家撤离这里,顺着缓斜坡往西南方过去。大家弯腰走了没多远,看到一个凹陷地,于是全窝在里面躲藏着。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必得要天黑尽了好一阵才能继续走。
躺在凹地草丛中作休息的时候,吹起来一阵风,隔着背包靠在缓斜坡上,向前进将枪抱在胸前,除了冷,他还感觉到肚子仍在隐隐作痛。
营长已经问过他了,知道没什么事才放了心,又向他道了谦,说是当时心里慌,用力过猛了一点对不住。
大家窝在一起,都没有过多的说话。好一阵过后,向前进才对身边的张文书轻声说:“他妈的,张文书,我感觉到有点冷,你呢?看样子,估计这雾得要好几天才能消散,够我们受的。我里边的衣服也已经湿透,再呆下去可能会着凉。”
张文书说:“你可还真别说,我肚子里好像拉稀之前的预兆,咕噜噜响。我只要拉肚子,都是这个预兆。。。。。。”
营长就在张文书旁边,听到这个话,倒是有些替他着急起来,于是转过了身来低声问道:“张文书,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是真的唆,是真的就要吃药!别到时减弱了战斗力,老子现在命令你吃药,你听到了没?向前进呢?情况怎么样?”他问的情况怎么样,无非是刚才两人在雨衣底下手忙脚乱倒做一堆时猛力蹬他的那一脚。
向前进转过身去:“没事了,营长!你那一脚,可着实有力。”他一转动身子,只听到草丛在哗啦啦响。
张文书笑起来,服下预防痢疾拉肚子的药后,不说话了,跟着大家拿了干粮出来接着吃。
在这个缓斜坡上,吃过了东西,大家接着又休息了一阵,恢复了相当多的体力元气。周围寂静,这里的安宁也表明了此处暂时是个没有危险的地方,不过不能在这里呆得过长,得要继续动身,尽早离开。
天完全黑下来了好一阵,要开拔了。营长下令叫大家起来,按照他刚才的行动部署行进。
缓斜坡上的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拿起枪,行动起来。
4。
下了缓斜坡后,大家将按着原定方向,接着往流水声响动的地方去。营长刚才说得很清楚:打包抄到了前面溪流边,然后再顺着溪流逆行进山,并寻找到在一处山间狭窄地带横穿过溪流的公路。
还有一个夜晚的时间,又因为地方隔得很近,大家心里并不太着急。现在首要的是注重安全,安全第一,每一个人都要能顺利地撤离回去而不是在中途牺牲。
向前进心底明白,接下来的路如果顺利,按照正常的步行速度,到达预定潜伏地带的点上也只要三、四十分钟左右。既然要确保安全,那么就用一两个小时来完成潜入好了。一两个小时,即可以充分地保障到安全,何况还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可以走上百里路的时间。
有时候,时间是个宝贵的东西,尤其是在战场上,一分一秒都不能延误。但大家这一刻真的不用为这个操心,大人物要明天才到,说不定还会推迟到达。
前面的人下去了一阵,上面小高地顶上的警戒队员还没有下来,这可不能耽搁,等会在黑夜里走失了的话很难汇合。今次的任务靠的是大家,必须得大家全部的力量来完成才行。向前进跟张文书还留在原地等,刚才他们发的出发讯号上面的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
怎么搞的?营长带着的人都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分多钟了,上面还是没动静,看来得要上去叫他们。
“张文书,你在这里等,我上去看看。”
“向班长,你留下来,我上去!”
说着张文书已经沿着凹地左边往上爬了。
张文书上去了后,他又等了大约一分钟。
四周静悄悄!营长带着的人已经下去走得远了,再也听不到了脚步声,但是上面的人却还没有下来。这一下他心里想到的不是着急而是不满了: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个张文书,平日做事不是那么没效率的。
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难道是上面。。。。。
四周黑沉沉地,风高月黑夜,用营长的话来说是“不好耍”。他赶忙迈过右边,爬上去几步,突然听到草丛哗啦一声,上面有人下来了,他赶紧打住,低俯下身子往上低声叫道:“闪电!”
“雷声!”
对上号了,他吁了口气,站直身将枪倒提起来,枪带挂在了肩上。上面的人哗啦啦往下来,到了凹地边沿,等着他给指示。向前进说:“动身了!我们走。”
草丛里控制组的人扛着步兵重火力,跟着向前进和张文书两人,几乎是小跑着下山。
营长带领的人马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不赶快跑动很难追赶得上。
黑暗中几人向着前部人马大致的去向一阵紧赶,脚步声急促杂乱,向前进在跑动中,突然听到一声草丛里的低沉断喝:“闪电!”
这一声喊,吓得他手中枪条件反射般端起来,左手瞬间接管住枪管下护木部位。随之他人往下蹲着了不动,赶紧回答:“雷声!”
“是你们!怎么那么久?营长叫我留下来等你们,大家快一点!”这是田亮的声音。“跟着我,往这边!”
大家没来得及歇气,跟着他一阵紧跑,没多远,突然又听到一声低沉的喝喊:“闪电!”
“雷声!”
大家都呼呼喘气了才追赶上前面的人。
随着哗啦啦的声音,散开的人群全从草丛里出来了。暗夜里,前面好像是山,坡度很高。营长问怎么搞的在后面拖了那么久?是不是走冤枉路了?而后下令清点人数,看有没有失踪的。
“葛啸鸣!”
“到!”
“武安邦!”
“到!”
。。。。。。
“张文书!”
“到!”
向前进喘息着,轻轻念着自己最为熟悉的这些战友的名字,每念到一个,他们都低低地答应一声。当他最后念到张文书时,营长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句含含糊糊的“好”,就又下令出发。这样的一队人马,在营长的带领下,直像是黑色的幽灵,在旷野里慢慢寻游,移动着身子。
现在的速度变得很慢了,除了在草丛中的缓慢的脚步声,这里的寂静真的有点可怕。
向前进伸出手去,触不到前面的人的后背,只能辨识着轻微的脚步声,大家一个一个跟着走。黑暗中人的思想好像是特别自由奔放,在担心踩上地雷和遭受伏击的紧张惊惧中,脑袋里还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胡思乱想着。
不知这里在七九年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血战?发生过的话,有多少人在这里血染疆场,壮烈捐躯?
如果当年曾在这里进行过生死较量,那么这地方应当是个可怕的地狱,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了年轻的亡魂后,在异域他国,也许时至今日都还在四处游荡,找不到回乡的路。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