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时间探究这些人的眼光,马上专心埋首于工作中,连午餐都省略了。就因为凡事要求完美的态度,她的职位才会飞快晋升。
做好万全准备后,模特儿甄选也热闹展开。
此番参与甄选的清一色都是男士,最后胜出者,可以成为“大铨纺织”的明星产品—男性内衣裤的专属代言人。
凡代言过的男模特儿,都在演艺圈中闯出一片天。
毕竟最后能脱颖而出,击败众多竞争者的人,其不论外貌或身材,都具有一定的条件,皆是一时之选。
既然有好条件,便能吸引经纪公司或演艺圈制作人、唱片老板的注意,让他们愿意砸钱投资。
所以,即便要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但仍是有上百人趋之若В耸孪缺猓刻於伎盼甯雒罟┫殖”
报名人数实在太多,导致选拔会需要分两、三天方能完成。而去年担任第一关审核工作的,就是宣推部经理—沈书嫂,对她而言,那仅是工作的一部分,并不会尴尬或不自在,也因为如此,汰选的重责大任,才会再度落到她身上。
一个个身材健美、或自认条件够妤的参选者,全都不可避免的在她面前脱掉外衣,只著一条大铨纺织新出品的男性内裤。
她时而蹙眉、时而摇头,显然没有人达到标准。
“四十六号。”很快地,甄选已进入今日最后阶段,轮到现场报名的参选者。
甄选的场地设在公司的展示问,评选的过程都会录下来,也乘机考验与会者的反应和台风。
五十五位报名者都评选完毕,摄影机的电源也关闭,工作人员纷纷离开,只剩沈书熳还待在里头,认真的做纪录。
过度投入的结果,是连展示间里还有别人进来,她也丝毫没察觉。
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道顺长的身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我是五十六号。”男人站在办公桌前,沉稳的报上他的号码,静待指示。
沈书嫚点点头,随口应了声。“把上衣和长裤脱掉。”她头也不抬的命令。
五十六号参赛者闷声一笑,然后顺从的动手脱掉手工西服外套、领带,逐一解开衬衫钮扣……
她翻了翻资料,发出困惑的声音。“咦?”她把资料翻过来又翻回去,却遍寻不著五十六号参赛者的资料。
“请问……呃……”她抬首,狐疑的表情瞬间转换为惊愕,瞠大的水眸似要掉出来。
呆滞了几秒,她才结结巴巴的启齿,惶惑道:“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见到他的瞬间,心中掀起一阵狂喜,然后被莫名的酸楚淹没。
他俏无声息的失踪,又突然现身,任意在她的世界来去,左右她的心绪。几天不见,他依旧神采飞扬,唇边的浅笑一样带著戏谵的意味。
是她梦中熟悉的,他的模样……这时她才赫然发现,对他的思念早已超乎自己的想像。
“把上衣和长裤脱掉。”楼耘绅学她的口气,照本宣科道。接著慢慢著手解开皮带、裤头……
沈书嫚盯著他精瘦的上伞身,无法栘开视线,内心翻腾不已。
“还满意吗?”他讪笑,薄唇扬成轻佻的弧度。
经他一虧,她连忙别开眼,却瞄见他可怕的举动,不禁提高音量惊呼:“你在干什么?”
“脱裤子。”他答的倒理所当然。
“干什么脱……”她面红耳赤,低垂著头,下颚快抵到胸前了。
“不是接受现场报名?我是五十六号,沈、经、理。”他气定神闲的回道,缓缓拉下拉链……
“你……”她索性闭上眼,羞窘的无地自容。
明明才看完五十五个男人,穿著内裤在面前“搔首弄姿”,她都面无表情、也下觉得有何下妥。唯独面对他时,她没来由的感到恐慌。
“你别乱来。”她扬声制止。
“乱来?!”楼耘绅哂然、嗤笑。
沈书嫚的眼皮掀开一条缝,瞄见他把裤子拉链拉上去,以为他打算鸣金收兵,紧绷的神经才稍微缓和。
他噙著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踱到她身边,毫无预警的摘下她的眼镜。
眼前突然一片迷蒙。“你……干什么?!”她嘟嚷著,企图夺回眼镜。
楼耘绅抬高手臂,害她扑了个空,她像个孩子挤眉嘟唇,模样煞是逗趣。
“我说过了,别把你美丽的眼睛给遮住了。”他又毫不留情的,把脆弱的银框镜架折断,眼镜顿时丧失作用。
出国处理私事的这几天,她那因为生气而盈盈动人、波光闪烁的星眸,常不经意闯进他的脑海,占据他的思绪,即便有外国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他却怀念起她细如凝脂的滑溜肤触,扰得他整夜难眠。
沈书嫚噘著红唇,敢怒不敢言,瞪了他一眼,发泄心中强烈不满。
这个男人,和她的眼镜有仇吗?老是弄坏她的眼镜!
只要他一靠近,她的心跳就失序,她不喜欢脱序的感觉,也不喜欢意外和所谓的惊喜。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他的唇微微上扬,眼神却是冷冽的,声音里有浓浓的不悦。
他习惯掌控一切,当事情出乎意料发展而有些失控,他势必要力挽狂澜,重新夺回主控权。而她,一直在他的控制之外,总是想尽办法从他身边逃脱,明明心中对他有感觉,却偏偏不肯承认。哼!倔强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沈书嫚垂下颈子,显得心虚,却还是嘴硬。“楼……先生。”这回她学乖了,不再喊他议员。“我还要工作,如果没事……”
话还没讲完,就被他朗声打断。“当然有事。”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是来报名代言人的,我也是你的工作范围之一。”
她想逃,他就偏偏不顺她的意,她先前不告而别的帐,今天务必要讨回来。
况且,他岂能辜负她那句“男人都是混蛋”的至理名言,他可不喜欢被冤枉、也不想让“雇主”失望。
她的心思在看到他光裸的上半身时,已紊乱不堪,现下,他好闻的气息又在她鼻端萦绕,顿时只觉得口乾舌燥,呼吸困难,压根无法思考。
才想著要反驳他,他却已拉下西裤拉链,她羞赧的侧过头,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
“楼、楼议……楼先生。”她紧张的语无伦次、气恼自己不够镇定。“请你把衣服穿上……”她提高的音调,微颤著。
“之前,我看了你的身体,所以换你看我的,谁都不吃亏。”他慢条斯理的驳回她的请求。
明明是强诃夺理,他却说的理所当然。
“不必了!”她惊慌失措,身体往后倾斜,躲避他的触碰,红潮一路从头皮蔓延至脚底。
“这样对你太下公平了。”他暗下眸,说著与冷峻表情完全不搭调的话,继续捉弄著她。
她拼命摇头,一口否定。“不会。”她不断向后仰,与他保持距离,好似他是什么吓人的鬼怪,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沈书嫚,你为什么……”楼耘绅故意的挨近她,斟酌用字。“那么怕我?”
他的视线凝聚在她泛著红霞的粉颊上,突然想起之前在她颈上烙下的吻痕,不知是否已经消褪?她姣美的身体曲线,也蓦地跃入脑海……
黝黑的瞳仁更加深浓,平静的心湖微波荡漾。但他选择刻意忽略。
在他恶意的挑逗下,她光滑的雪肤冒起小疙瘩,体内窜过一道电流,令她一阵酥麻、轻颤。
“我没有。”她矢门否认,但不停住后缩的身躯、以及急促的呼吸,早已出卖她单纯的心事。
“真的?”他微眯的眼,闪烁著不安分的光芒,一步步诱她上钩。
那猫捉耗子似的乐趣,他竟越玩越上瘾。甚至,特意推掉了可有可无的邀请,把那些时间用来进行他的计画,而逗弄她所获得的乐趣,远比无意义的交际应酬多上许多,亦是他在异乡时格外想念的特别滋味。
她迟疑了下,总觉得他温柔的语气中,似乎藏著未知的陷阱……
他温热的呼息喷拂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幽幽的男性香水钻进她的鼻腔,干扰她的心跳和思绪,她怀疑若再继续下去,她会缺氧而亡,于是连忙颔首。
得到她的应允,楼耘绅咧嘴一笑。“那你是打算『审核』我,还是……”他想到更恶劣的捉弄。
沈书嫚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忙不迭推翻。“不……”
他嗤笑出声。“那就是选择后者罗?”
她傻愣愣的“嗄”了声,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听你的话把衣服脱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帮我穿上?”他极尽挑逗之能事,煽情道。
他是故意的!沈书嫚慢半拍的恍然大悟。“请你别这样!”她板著脸娇斥。
而后,她气呼呼的起身,蹲下去捡起他的上衣,塞到他怀中,下逐客令。“穿好衣服后,请你离开。”
她打开门,却被外头的阵仗吓了一大跳,一脸愕然。
第九章
办公室外一群手持录音笔、照相机,疑似记者的男男女女争先恐后的涌向她,闪光灯闪了几次,沈书嫚才从震惊中回神。
她仓皇的欲关上门,但来势汹汹的八卦报社记者,却一窝蜂的闯入办公室,恰巧目睹绋闻主角之一的楼耘绅,正在一旁整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有人衣衫不整,怎么看都觉得暧昧。
记者见机不可失,拿起相机猛拍,有一种捉奸在床的痛快与兴奋感。
“请问楼议员和沈小姐交往多久了?”
“楼议员跟沈小姐同居多久了?”
“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
一大堆接踵而来的问题,每个都让沈书嫚听得目瞪口呆。
楼耘绅攒起眉,脸色凝重,冷声质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问话的同时,他已从容不迫的打好领带,恢复贯有的潇洒形象。
甫从国外归来,就要应付这些烦人的家伙,令他十分不耐,但表面上仍维持著好风度,倘若记者们聪明点,就不难发现他眼中的怒火。
“楼议员,关于芭乐日报报导您『金屋藏娇』一事,并有照片为证,您有什么意见?”
闻言,沈书嫚杏眼圆睁,一头雾水。
那笨女人,还愣在那干什么?等记者将她生吞活剥吗?!楼耘绅觑了她一眼,示意她先行离开。
孰料,她像个凑热闹的旁观者,怔愣在原地,企图搞清楚前因后果。
“什么报导?”忍不住,她终于开口打岔。
她追根究柢的态度,在这时候发作,不啻是自找麻烦。
记者一方面震慑于楼耘绅凌厉的眼神和冶漠的表情,另一方面也明白从他口中无法得到只字片语,于是纷纷转栘目标,改访问事件女主角。
“呆子。”楼耘绅低咒,赏了她一记白眼。
前后下到三秒钟的光景,沈书嫚已被团团包围,身陷重围,记者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一递,期望能从她这挖到最新内幕。
她的眉头紧蹙,似要沁出苦汁,像摇头娃娃般只能频频摇头。
“我跟他没关系……你们误会了。”但她的极力澄清,对前来挖八卦的记者而言仅仅是推诿之诃。
太多太多名人在桃色新闻爆发后,都会一概否认,但最后事实证明,他们都在撒谎。
“根据可靠消息指出,某晚你曾经到楼议员住所,两人十分亲密的进到屋内,你怎么说?报纸上还有照片为证。”
他再不伸出援手,恐怕他们两人耳根子都没法清静了。
于是楼耘绅介入人群,语调沉稳道:“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