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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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魂归三国(修改)
东方这两天感觉万分烦恼,来深圳已经数年了,至今成就有限。看到一些朋友顺风顺水,看到周围很多朋友由于敢于冒险,敢于冲撞,成为所谓的成功人士,看到他们在竞争如此激烈的深圳有房有车,心中甚不是滋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于是,心中那份隐晦多年的蠢蠢欲动再次占据了大脑,自信、拼搏的理念再次充塞东方的身心。在深夜中不断的扪心自问,凭借自己的能力,凭借多年奋斗经历,难道不能实现早年自己发出的誓言,不能在深圳实现自己理想,打出一片天空,难道要终日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吗?
于是在前年五月份,将自己沉思多日的想法告诉相交多年的女友宝珠,一听说准备到外面拼搏,平日温柔可人的宝珠更是雀跃了几天。一边帮东方构想发展方向与方法,一边每天在下班后炖补品,说将来用脑挺多,要好好补补。想到往日每天吃公司食堂,一准备到外面发展,生活水平有如此质的飞跃,让人感叹万千,有女友如此,真是三生有幸啊。
年轻人说干就干,当即在宝珠陪同下,向所在公司提出辞呈。这让上司感觉非常不理解,要说他已经对东方足够的重视了,为了发挥专长,对其工作全力支持,所提出的方案没有不赞成的,别的部门经理虽多次反馈在实际运作上有这样那样的偏差,但还是始终如一完全放权。士为知己死,上级如此支持,不努力不行。如此,东方在公司名义上职位是一个部门经理,但早已负担起更高职责了,现在正春风得意,怎么能轻易离职呢?
但是理想主义已经充塞了大脑,东方一直用所谓的个人理想来说服自己的老板,终于耗了一周,批准了离职。
在这之后,经过多方打听与运作,加入一家顾问公司,有幸成为一名让人羡慕的管理顾问。想到往日在公司中看到那些顾问老师,不但收入不菲,并且任何人一见面就称呼他们为老师,心中早就发出了男子汉,理当如此的感叹,这才是在工厂里面的打工仔的目标。
如此与宝珠两个人在外面吃了一周的西餐,以示庆祝身心的解脱,不再为公司那些琐事所烦恼了。这对于这些在工厂里面干了数年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解脱,不在工厂里面干的人是不明白的。
东方是做企业体系认证的,但是入行后三个月问题就显现出来了。虽然东方早已经集审核员、注册质量工程师、6sigma黑带于一身,按理说应该在顾问行业轻车熟路,大有作为大。
但鬼知道,由于中国现在是关系社会,是弄虚作假的社会,整个顾问、认证行业从头到脚已经烂得一塌糊涂,全部都是程序化工作,根本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也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很多顾问竟然难标准都不能说出一个子丑,竟然也能做得风风火火。
如此下来,东方不但感觉困惑与疲倦,而且因为这些只知道修改公司名字,部门名字顾问的影响,收入奇低,领到手的工资竟然比公司一个普工高不了多少,那份委屈与无奈,只差点没有憋出:长期以往,全国一大抄,与晚清洋务运动何异?
但顾问本是东方一生梦想,怎能如此轻易地退出。前几个月,东方只有将往日节损的私房钱拿出来,作为工资以堵塞宝珠那热切的眼光。
但每每看到日渐减少的私房钱,想到男女之间,本应相互宽宥,推演数次,终于鼓起十二分勇气,将自己的不幸告诉女友宝珠。
本以为如此不幸的诉说,能够获得女友那温柔的环抱,但越发展越感觉不对劲,眼角偷偷观察,宝珠已经胸脯起伏,转念一想,可怕是宝珠爱自己深切,大概是埋怨为何不将如此大事早告诉于她,于是心中微微感觉一丝暖意。
但是,东方又感觉不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式半会不能给出答案,就在这恍忽之中,宝珠发出让人惊讶的语句,诉说着东方的不是。
看到宝珠那气愤的表情,听到一句一句的质问,才联想到凤凰咨询中看到的新闻,一些台湾男子在失业后为了不引起家人的不快,每天朝九晚五的跑到公园去蹲点,假装现在仍正常上班,以避免将自己窮景显现在家人千面。
人世界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男人不能提供家庭开支。但是现实如此,实在没有办法啊,要知道过去东方可是大而化之之人,收入绝大多数早就交宝珠存着,这几个月没有金钱收入,总不能向别人借钱来说这是自己工资所得啊?
自从将低薪的事实向宝珠坦白后,生活就慢慢发生了变化。先是宝珠生活态度彻底改变,不再对东方百依百顺,而是每天没事找事,专挑毛病,不给任何解释机会,毫无理由的要求立即改正。紧接着夺去所有的话语权,往日温柔可人的宝珠现在可是说一不二的人,以一个大家长的姿态来处理所面临的所有事情。
期间东方稍稍反对,宝珠立马抛出谁补贴家用,就听谁的。好像完全淡忘了东方往日慷慨将工资的大部交给她打理的事实。没办法,谁让现在流行AA制,谁让自己现在无薪工作几个月了。
但最让困境中的东方受不了的是宝珠的态度,如今态度除了用恶劣来形容外,根本找不到其他贴切的词汇了。其态度有时难流水拉上杂工也不能容忍拉长如此恶劣态度,人格尊严早已是昨日美好回忆,如今只要能圆满完成我们尊贵的宝珠小姐的一件任务,不被批评就是好的,最好的一次也仅仅没有说无用,不是一个废物。
对这种屈辱的生活,东方有时在想,心爱的人一天当到晚给自己难堪,给自己脸色,或者是这也属于恋人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吧,在如今状况,总不会让宝珠每天给自己赔笑脸,没有闹着分手就算好的,谁让现在的女生特别现实呢?
但是,今天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往日忍气吞声的作法已经不能保全那卑微的自尊,保全恋人最后那点情意,一切都即将撕毁,而东方则要在人世界最美好亲情撕毁后,走向毁灭。虽然是那样不愿意,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并不因不愿意而嘎然而止,而是彻底将东方排除在二十一世纪美好生活的大门,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宝珠一回到出租屋,就三句不对五句的故意找茬,好象如今的东方除了能够承担出气包这一神圣的职责外,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处让人舒服的地方。没有办法,东方只好虔诚的默默的祈祷,谁让咱这几个月无法提供生活补给,无法请可爱的宝珠小姐吃比萨呢,无钱带宝珠小姐出去游玩。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二十一世纪男生必须承担的义务,若这最基本的义务就不能提供,男生还有脸面在女生面前要求权利吗,渴望获得尊严吗?哥们,除了你遇到傻子,那绝对是一朵美丽的鲜花了。
这也难怪,在江苏卫视无耻的挑动下,什么宁愿坐在宝马里面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如此无耻的言语,什么非豪宅男不嫁的无耻言论,竟然在共产帝国的电视台上大行其道。
在如此物资女生带动下,只要稍稍有点姿色的,不是要房就是要车,整个中国全部沦陷于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狗屁逻辑中。在如此环境下,怎么能要求宝珠不对东方不敬亦?
鲜花不常有,因此必须忍受这些无理的要求与责难。
无理要求,想到这里东方内心发出自嘲的笑容,这或者就象鲁迅先生的路,世界上本来没有道理,当实行的人多了,这便成为公理,道德规范。因此,当代女生任何无理的要求,要求的人多了,就成为男生应该承担的义务,就成为社会公义了,对这点东方有时认为自己还算是先知呢。
在这种自觉服务心态的趋势下,东方采取自认为最安全的方式,低着头,去学着作饭,虽然做饭非常难吃,但是米卢不是说态度决定一切吗?何况这可是全心全意为宝珠呈上感激之意的饭菜,男人做到这一步,东方在过去是不敢想象的。
但是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宝珠的唠叨居然还没有停止,反而越说越有劲,看到东方整天一声不响,居然冲进厨房,用她那小巧的手指指着东方鼻梁,痛斥没有本事,没有认真对待她的说教。这可是大开眼界了,现在难选择不听的自由就没有了。只听她悲戚的哭诉,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一个作出纳的老婆养,每天在家里成为吃闲饭,想闲事,作闲事的三闲闲人,人怎么能堕落到这个地步啊。
看着气氛膨胀的小房间,东方感觉迷茫,眼睛痴痴的看着宝珠,努力寻找往日那温柔淑婉的小家碧玉的痕迹,但是宝珠那尖锐的声音将东方从往日幻想中唤回来,现在只能看到一个双手叉着腰,口中飞沫横生,满脸因愤怒而变形的村妇,是盛气凌人的欧巴桑。人怎么能变得如此之快,仅仅几月没有供给,就出现这个样子,现代男人真是命苦啊,东方呆呆的站在房间里面。
“不服气,不服气又能怎么样?你看你,什么样子,整天闹着去干什么顾问,现在好了,一个月仅仅一千块钱,除了房租,还能干什么?”宝珠再次冲过来,指责道。
这就是往日心目中的天使,现在与泼妇何异?在得意的时候,每天小鸟依人,温柔可人。现在一时困境,就狠命给脸色看。想到这里,东方万般无奈,连连摇摇头,放下厨具,闪进临时规划出来的小房间,来整理为一家小工厂规划的顾问方案。
本想此事就这样了结了,但刚坐下没有两分钟,宝珠就闯了进来,扯住耳朵蛮横的说:“还没有结婚你就这样,给我脸色了,不但不做饭,还躲在这里,干什么?这个样子,结婚后行吗?说你两句居然不耐烦,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东方无力的说:“阿珠,你让我清静清静两分钟,可以不?要知道我心里不好受啊!”
但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惹火了平时温柔的宝珠,竟然狠狠的拍了东方后脑袋几下,边拍边放声哭闹:“这日子我没法过了,竟然给我脸色,还没有结婚居然敢给我脸色,分手算了”。
东方感觉疑惑,你现在还在打我啊,怎么又招惹你了,是不是人倒霉,喝口水就被咽住了?这时宝珠拿着她那个小包包,打开门就准备离开。
东方简直吓坏了,今天可没有犯任何错误啊,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结果呢?赶快抛弃任何杂念,从后面抱住她,居然满眼含着泪水,说道:“阿珠,让我再干下去吧,我已经努力六年了!拼命追求六年了”
宝珠喊道:“这是给你最后的通牒,听好了,若干顾问就没有我,有我就不能干顾问,枕头垫高点好好想想吧,下周六我等你答案”。
此时,东方整个心灵已经寸断了,整个人竟然怔怔的站在房中。
看见宝珠拿起包包,准备开门远去时,气血上涌,从后面一把环抱住,泪流满面道:“阿珠,不要不理我,不要阻挡我的梦想”。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宝珠火气特别大,竟然一把扯下傍边的水壶,猛然转身,毫不留情的砸在东方的头上,口中还恶狠狠地说道:“想得美,去死吧”。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野之外。
东方艰难的从地板上爬起,感觉额头很痛,双目眩晕,轻轻地用手一摸,血,居然头皮被打破了,竟然被心爱的人儿打得头破血流,看到手心的鲜血,东方竟然没有感觉后怕,喉咙反而发出一阵阵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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