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顾及他的身份地位……屁话连篇!
只露手臂,浑身包得像颗肉粽就叫有教养、有高级品味了?
她本来就是个交际花,干嘛要将她扮成名媛淑女呢?无聊!
“我倒觉得大嫂挑的礼服既前卫又大胆,虽然那些保守的街道人士可能无法接受,但是干嘛去管他们的感受呢?毕竟这是你们自己的婚礼,自己开心最重要嘛!”霍澄恩发表意见。
“弟弟,你说的话好动听哟!我最喜欢你了。”兴冲冲地奔上前来,何彩芹不由分说的在他脸上印下一个热情的吻。
“你那放荡的举止再不收敛一点的话,到时候在婚礼上,有得你受了。”
别说他没警告过她,他真不敢想像若在婚礼上让她撞见了她昔日的“金主”的话,那场面将会是如何尴尬难堪。
她的脑袋好像只是个装饰品罢了,否则她的举动为何总像没经过大脑思考般的直接放肆。要不是为了若茵,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要和这样的女人结为连理。
没错,他所费心布下这一切的安排,全是为了他那年幼娇弱的妹妹。为了保护她,他什么都肯做;即使要他付出庞大的代价,即使要他和一个完全不爱的女人结婚,他都愿意。
他用心良苦,只求若茵平安无事。
将目光越过窗棂,他望见庭园另一端白纱帘幕的落地窗,房里透出微亮的灯光。
看来病体微恙的若茵还未入睡,她一向任性地拿自己的健康来和他赌气。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霍靖亚起身步出大厅,往那盏微弱灯火的来源处而去,撂下何彩芹和霍澄恩两人仍兴致盎然地讨论着关于礼服的事。
少女的房间隐隐飘散着淡雅的清香,霍靖亚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虽知一向日夜颠倒的若茵肯定还未入睡,但他仍尽量将动作放轻缓,不愿冒任何可能吵醒她的风险。
霍靖亚才刚进房里,原本趴在主人腿上半合着睡眼的黑猫立刻竖直了背,咧嘴露出尖锐的白牙,一对不怀好意的眼紧紧地盯在来者。
与那只阴森的黑猫相比,它的主人显得格外纯洁无害,然而当她温柔地轻抚过隆起的猫背,凶狠的猫儿立刻乖乖地闭上嘴,不敢再对来者抱着任何一丝想伸出猫爪的坏念头。
其实,若要论凶狠的话,它还输它主人一大截呢!
“这么晚了,还没睡?”霍靖亚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霍若茵面前。
她穿着缀有蕾丝的纯白睡袍,轻柔的布料衬出她单薄的少女曲线,身上透出一抹馨香,如同她的微笑一般淡淡浅浅的。
霍若茵百无聊赖地卷着发丝玩弄着。“心情差,睡不着。”
她说话的语调,像飘在半空中的棉花糖般的轻柔温和,却又有着一抹甜腻。
听她说话,像在品尝着细致可口的甜点,唇边总在不自觉间绽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还在生气?”
“为了大哥的幸福,我不该生气,也没有权利生气……”
淡淡的哀伤由她低垂的眉间透出,教霍靖亚的心不禁拧紧了些。
“若茵……”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她好,他必须说谎,他必须建造一个婚姻的假象,只为了——让她对他死心。
天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年幼的妹妹对他所怀抱的好感,仅只是单纯的依赖罢了。
直到一个月前,某个寂静的夜里,她因为身体不适而高烧不退,他不辞辛劳地坚持守在她的床畔时,听到她总是意识不清地喊着他的名字。
当她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即被她紧紧地抱住;她娇弱冰冷的身子不断颤抖,却怎样也不肯松开手。
“你该一直都明白我的……”当时她只是这么说。
而当下,他也完全明白了。
是的,她对于他并不仅仅只是兄妹一般的孺慕之情,她爱他,如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般的爱他啊!
“你该明白这是行不通的……”当时他只能这么说。
而她澄澈无瑕的眼中含着泪光,随着她眼泪的堕落,他的心也跟着跌破。
从那一日起,他一心一意地想要将迷途的妹妹导回人生正道。
而他唯一想得到的方法,便是去架构一个婚姻的空壳子,好让她对他完全的死心。
但他并不是真的想结婚,所以他买下何彩芹充当他虚构婚姻中的一颗棋子。何彩芹唯一的优点是认钱不认人,他不怕到时候她会恋栈霍太太的头衔而赖着不走,他有信心只要价码谈得拢,他随时都能取回他单身的自由。
“我会害怕,我甚至不认识她……”天地良心,她根本不想去认识那个低俗没品的女人。
“别害怕,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天晓得,他根本跟她处不来。她的一切举止都令他反感。
“可是……”
“我知道你一向怕生。对不起,因为前阵子我出差去了,原本交代澄恩先带她来家里小住一番,让你们先熟悉一下,没想到澄恩却办事不力……”
“我实在是太惊讶了,否则我不会晕倒。你放心,我没生气也没不开心,只是太惊讶了。”开玩笑,她简直气翻了,不敢相信大哥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抢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蒙在鼓里,她真的不敢相信哪!
“对不起,把你吓到了。”
“不要紧的,只是……”
“只是什么?”
“能不能先请未来大嫂来家里小住?我不希望亘到她进门后,我才开始学着去习惯她、认识她,你晓得我有多么的……”
“怕生吗?我明白。”他爱怜地轻抚她的发际。“过两天我让她搬进来,好让你们早点认识彼此,好吗?”
霍若茵顺势将脸埋进霍靖亚温暖宽阔的肩窝里。“好,我希望自己的怪异脾气不会把大嫂吓到才好。”哼!吓死她最好,最好让她明白别妄想染指她亲爱的大哥,看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她不配!
虽然讶异若茵异常的柔顺态度,但霍靖亚不愿多想,他只希望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不致于让妹妹脆弱的心灵蒙上阴影才好。
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到真正适合她的男人。他由衷地想道。
免费供应三餐,再加上景观绝美的套房,还有优渥的酬劳可拿。这种种诱人的条件,要何彩芹提前搬进霍家居住,实在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为什么我一个人住套房?我还以为我会和我未来的丈夫同居一室,好培养培养我们生疏的感情咧。”
一入门的何彩芹像个首次进游乐园的小孩,难掩兴奋之情的东摸西瞧。
“今晚若茵会跟我们一起用餐,她很怕生,我希望你能够收敛一点自己的行为。”刻意忽略她言语中的挑衅,他只交代他所挂心的事。
他一向如此,除了他所关心的事情以外,其余的一概冷淡相待。
而他目前所关心的,只有他那娇美脆弱的么妹。
他像呵护旱漠中仅存的一朵蔷薇似的呵护着她,深怕她遭逢一丝细微的折损。
莫名地,何彩芹感觉到心里泛起一抹酸楚,一抹说不清的情绪。
“怕我吓到你的宝贝妹妹?”呵,她可不以为那个外表楚楚可怜的霍若茵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她骨子里的顽劣因子绝对不逊于她。
“我说过她很怕生,家里忽然来了一个新面孔,在短期之内,她恐怕很难适应。”
“而这个新面孔不单单只是个萍水相逢的客人罢了,还是她挚爱的大哥即将迎娶入门的女人,所以她若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算是正常的,是吗?”
等着瞧好了,那个霍若茵铁定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打从听说要提前搬进霍家那一刻起,何彩芹老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霍靖亚不悦地眯起眼来。
他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暗示着他与霍若茵之间有什么暧昧。这女人管的未免也太多了吧?她真以为她是他的妻子吗?
别开玩笑了,就凭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没什么意思。”何彩芹耸耸肩,旋身踏进宽阔的阳台,望向窗外一大片盛开缤纷的玫瑰田。“如果我一直都乖乖的,可以每天都给我一朵玫瑰花吗?”
“除了若茵之外,谁也不许碰那些花,即使你也不例外。”他断然拒绝道。
那片玫瑰田是他热衷于园艺的亡母所遗留下来的。他不愿看见它就此荒废,特地请了园丁专职照顾这偌大的花田。
“你既然那么喜欢宠爱她,干嘛还要娶我?娶了我,难道不怕她受不了打击而一命归天吗?”
初次见面那天,她只不过听到她大哥要结婚的消息,就立刻两眼一闭地昏厥了过去。所以何彩芹真不明白,既然如此的话,霍靖亚干嘛要和她假结婚,除了吓死自己亲爱的妹妹之外,她实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理由非要办这场虚构的婚礼不可?
“拿了钱就该乖乖闭嘴,轻轻松松就能赚到这个价码,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有这等行情吧?”无论他娶她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她都该识相地闭上大嘴。
“这太诡异了嘛!你明明那么讨厌我,干嘛非要跟我结婚不可?”
如果说他是欣赏她,甘心砸大把银子包养她,那她自然会拿钱闭嘴乖乖地伺候他,可是今天的情况偏偏不是这样,所以她才搞不清楚,一脸的糊涂呀!
她非得知道原因不可,否则她实在很难接受要和他上礼堂的事实。
她的话,让他刚毅脸庞的线条稍稍柔和了些。“谁说我讨厌你?”
“嗄?”
未及反应,她已被他霍然伸出的双臂紧紧搂住,下一秒,他们即双双倒卧在华丽的金色大床上。她被压在他身下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喂,你也太随兴了吧?”真是的,男人怎么全是同一个德性,一副既然花了钱,如果不上床似乎很划不来的心态。
从前那些包养过她的男人,刚开始都说会等她动心再和她发生亲密关系,可是天晓得,没一个臭男人遵守过他们的誓言,他们口头上说爱她,其实骨子里不过将她当作泄欲的充气娃娃罢了。
而从来不对爱情抱有任何憧憬的她,在面对这些不堪的遭遇时,她并没有对爱情产生任何失望的情绪,因为不怀希望,又哪来的失望可言?
毕竟这是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而一切不堪的境遇只是令她更加笃定——自己的幸福要由自己创造自己保护,若要冀望在薄情花心的男人身上,那她还不如冀望一条狗咧!
她原以为霍靖亚会和以往那些思客有些微不同,起码他从未动过她一根寒毛,她当他是一名可敬的男子,既然对她没有好感,自然不会对她的身体感到兴趣。
只是没想到,他也和那些可憎的男人一样,敌不过动物般的本能诱惑。
任由他亲吻着她冰凉的双唇,她唇边含着冷笑。
“需要我热情一点吗!毕竟你付了这么多钱,我有义务尽责地回报……”她主动解开胸前的钮扣,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细致的浑圆上。
只见他嫌恶地紧了一下眉头,旋即移开了手,虽然仍压着她柔软的身体,但他的脸上毫无一丝欲念的神情,一如往常,他的面容覆着千年冰雪,只冷冷地命令道:
“闭嘴,有人在外面。”
“谁?”
笨死了,不用问她也该知道,除了他那对她怀着莫大敌意的妹妹之外,谁会这样关心他与她两人单独在房里所可能发生的事呢?
她眼神一转,主动勾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