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你爸爸知道不太好吧?”我说。
“管他呢,他上海那边这段时间会很忙,哪有闲情来管我?”贾怡说:“再说了,只是和朋友出去逛逛,他能说什么?”
晕,上次在北京路不也是逛逛,怎么他就来火气了?
“你到底来不来嘛?”她催道,“快点答复我,我这电话是在房里偷偷打的。”
“好吧,那我去。”我说。
“他是明早十点的飞机,你十点钟在机场等我电话。”
“嗯,好的。”
放下电话后我忍不住笑了,这个姑娘真是有个性,常常能有些令人意料不到的想法。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我站在白云机场的大厅里,贾怡果然打来电话,叫我马上去大厅出口等她。
我在出口处站了好一会,眼前的人流来往不息,却始终看不到贾怡的身影。
俺左脚和右脚轮着去蹬踏华丽的地板,,眼睛四处乱扫,越来越不耐烦。
忽然,我看到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前有个熟悉的身影。
一头曼妙的长发,一袭米黄色的连衣裙,一个天蓝色的手提包——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冲上去叫道:“梅老师!”
“啊,你怎么在这里?”梅雅转头看到是我,有些吃惊地说。
“今天……贾怡叫我过来的。”我说。
“啊?她怎么叫你来机场这里呢?”梅雅疑惑地说。
“今天她爸爸要去上海,所以她来机场送行,叫我过来……。”
晕,一紧张之下,这个解释好像有点让人误会了。
果然,梅雅很听了以后很愕然,隔了一会笑道:“呵呵,你们进展挺快啊,你都来送她爸爸登机了。”
“不……不是这么回事,”我慌忙解释道,“她爸爸不知道我过来的,她只是叫我过来等她送机后一起回去。”
天啊,怎么越扯越不清楚了。
“那也差不多性质了,”梅雅笑道,“这么下去你迟早是要见她爸爸的。”
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其实我很想说:“俺想迟早能去见的是你爸爸啊……”
可是这种话断然时不能说出口的,我只能引开话题,反问道:“老师,你怎么会来这呢?”
“冯扬今天也是坐飞机走,所以我过来送他。”
我听后不觉又惊又喜,原来情敌不知不觉间刚才已经走了。
“你笑什么?”梅雅忽然问。
“没有……”我慌乱地说,“他回北京了?”
“不,他先去上海那边的研究所办点事,然后才回北京。”梅雅说。
“啊,这么巧,也是去上海,”我笑道,“和贾怡的爸爸一样。”
“估计他们都是搭同一班吧,”梅雅说,“应该都是十点钟那班,唉,国庆订机票不容易啊。”
“嗯。”我随口应道。
不知怎的,俺现在心中又燃起了一种希望——梅雅和冯扬虽然正打得火热,可千里相隔,这种感情未必真的能够持续很久。
“唉,冯兄,你就不要回广州了吧。”我暗暗祈祷道,“北京也好,上海也好,都是美女如云的地方,你何必又回来羊城煞风景呢?因为你的到来,国庆期间广州报纸上刊登的空气污染指数都明显上升了……”
“那你现在在这里等小贾吗?”梅雅问道。
我正要回答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贾怡发过来的短信:“惨了,我爸爸突然临时有事,刚才又改变主意不走了,怎么办?”
晕,居然有这种事……
“贾怡爸爸不走了。”我说道。
“啊?”梅雅愕然道,“又不走了?”
“所以我不能等贾怡了。”我说:“老师,你现在是回大学城吗?”
“是。”梅雅答道。
“坐机场的公车?”
“难道还能打的啊。”梅雅笑道。
“那我们一起走吧?”我试探地说。
“好,坐车要坐很久的,有个伴也好。”梅雅说。
我给贾怡复了条短信说自己先回去了,就和梅雅走出了机场。
我们坐上了车,乘客很多,好不容易在后面找到了两个位置坐下。
我坐在梅雅的身旁,感觉真的很奇妙,如在梦中。
命运真是爱开玩笑,本以为现在该和贾怡在轿车上的,没想到身旁坐的却是梅雅。
车上很嘈杂,我们都不怎么说话,她静静地望着窗外。
我斜眼望过去,又见到那张我朝思暮想的脸庞,此刻俏眉微颦,似乎还沉醉在刚才的离愁别绪中。
我不禁想到那次帮她搬书,两人第一次一起坐公车的时候。
记得那时候,我们在车上轻松地开着玩笑,气氛显得很融洽。
然而现在,大家却各有各的心事,这一段旅程也只得用沉默来消磨。
也许,梅雅是知道我对她的感觉的,只是……
我不由心中一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梅雅转头问道。
“没什么。”我勉强笑道。
两人又重新被沉默继续煎熬着……
我们就这样,汽车忽然熄火了,停了下来。
全车人哇的一声惊呼,我和梅雅都从冥想中惊起。
“车坏了。”过了一会,司机无奈地宣布道。
车上的乘客顿时乱了起来,各种咒骂声、惊叫声和抱怨声交织成一片。
“天啊,现在在市郊呢,这可不好办呢。”梅雅说道。
由于汽车中途抛锚,全车人只得唉声叹气地走下车。
“大家冷静下来,耐心点,下一趟班车很快就来的。”司机大声叫道。
“唉,这话等于是放屁。”一个年青人愤愤地说:“每一趟车都是载得那么满的,就算下一班车来了,我们又能怎么样?还能挤上去吗?”
众人纷纷附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我们走远一点吧。”梅雅皱着眉头说。
“嗯,这些脏话听者确实烦。”我说。
“可是,看这情形,后面几趟车都是很难挤上去的。”梅雅有些急地说。
“老师,要不我们往前走走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公交车站,有的话就好办了。”我说。
“可这儿是郊区啊,要走多远才能看到一个站台啊。”梅雅不停地蹬着腿地说。
我不禁有些奇怪,今天的梅雅怎么显得那么焦躁不安,这可不是我平时认识的那个处事从容、遇变不惊的梅雅啊。“
“老师,你一会有急事吗?”我问道。
她红着脸,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怎么了?”我问。
“傻瓜,我内急啊。”她低声道。
晕——我听完后一愣,之后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在这当口居然发生这种事。
“这附近恐怕很难找到公厕啊。”我说。
“那怎么办?总不能憋着吧?很难受啊,就地解决当然更不妥。”梅雅苦笑着说。
我左张右望,想看看有没什么人家可以求助一下,忽然看到公路对面远处有片杨桃林。
“老师,这里四周荒无人烟啊,要不……你到那里边将就一下吧。”我指着那片杨桃林说。
梅雅望了一会,迟疑地说道:“也罢,没有其它办法了,那我们过去吧,你在外头等我一下。”
我们走近才发现,那片杨桃林是有用矮矮的栅栏围起来的。
栅栏一角有个门,里面隐隐可见几间瓦房。
“太好了,里头有人家,”梅雅欣喜道,“可以去向他们借个厕所用用。”
瓦房门前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估计是这里的业主了,见到我们进来,很热情地站起来问道:“你们好,是要买杨桃吗?”
我还没回答,梅雅就抢先说,“是的,我们要买,可是,能否先借个厕所用用?”
“可以啊,你跟我来。”那个女的说。
“怎么很多顾客进来都是先找厕所?”男的苦笑道。
“没办法,这附近找间厕所并不容易。”我笑道。
“年轻人,买多几斤吧,”他殷勤地说,“晚上两个人在房间里边看电视边吃杨桃,那多浪漫啊。”
“不,我们之间并不是……”我红着脸解释道。
“不是吗?”那业主用很夸张的神色说:“可是,我觉得你们很衬啊,就算现在不能在一起,以后也能是对神仙眷侣的。”
“是吗?”我一听不禁有些欣喜,说道:“大叔,承蒙你好话,那我就买多点吧。”
“你放心,我看人一向很准的,”那男的呵呵笑道。
我真的说到做到,当下买了五斤的杨桃。
也罢,讨个吉利也好,也许,那姓冯的不在广州,我和梅雅还有戏呢。
“你疯了?买那么多。”梅雅如厕出来,见到我手中提着一大袋,不由得目瞪口呆。
“一时激动,呵呵。”我笑道,“我们正好一路上吃啊。”
“哪吃得了这么多啊,”梅雅笑道,“不过,我是挺喜欢吃杨桃的,这个倒合我心。”
我听完她这话顿时大乐,这杨桃卖的价钱固然不菲,可合梅雅的心意,那也算值了。
业主夫妇把我们送到门口,才殷勤告别。
我忽然想起自己也要去厕所,把杨桃递给梅雅说:“老师,你等我一会。”
我转身走回瓦房前,他们夫妇两人正背对着我站着,却听他老婆低声问他:“那段口诀你刚刚背出来了没有?”
“什么口诀?”业主问道。
“晚上两个人在房间……”
“肯定有啊,”那业主嘿嘿笑道,“你不说了么,凡有一男一女进来都要说这段话,他们一高兴之下,肯定就买得多。”
晕——
第五十三节
从杨桃林出来,刚好看到有一辆班车经过,上面挤得满满的。
车到了人群前停了一会就走了,似乎地上焦躁的脸并没有少多少。
“看来想搭上班车是很难了。”我叹道。
“要不我们就照你刚才说的,一直往前走,看看有没有汽车站吧。”梅雅说。
我听了这话不禁又惊又喜,能和心目中的女神在这郊区单独走上一段路,当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我们向一个路人打听车站的所在,得到的回答是要走上半小时才到一个公交的总站。
“不过我们要走快点,”梅雅说,“天色怎么看起来比刚才暗了,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她说要走快,这话可不是盖的,一路上她真的迈开大步疾走,我提着杨桃在慌张地配合她的脚步。
晕,这怎么跟俺刚才想象的两人边倘佯边吃杨桃、有说有笑的情景形成那么大反差呢?
老天似乎也被我的这种沮丧的情绪所感染,天色愈发沉了下来。
这样一来,梅雅走得更急了,我要拼命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她。
这种情景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当我们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哗啦啦地从天边卷过瓢泼大雨。
“唉,这拿命!”梅雅叫道:“我们先找处地方避避雨吧。”
“嗯,”我四处顾盼了一下,说道:“不远处有间屋子,我们跑过去吧。”
跑过去一看,那是一间破烂的铁皮房,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原来间没有人居住的废屋。
梅雅抖了抖头发上的雨水,忽然说道:“这地方以前有可能是卖杨梅的,只是现在不种了。”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地问道。
“你去看看外面墙上那块牌子。”梅雅笑道。
我伸出头去,果见墙头挂了块铁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望梅止渴。”
我看着这四个字,又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