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下之三世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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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下之三世娇妻-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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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她的意识飘游得乱了时间感,搞不清楚欢哥哥究竟是何时自边关回府,究竟又已过了几日,但方才听他们的对话……她猜,有些事,欢哥哥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既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幸儿,喝药了。”宇文欢暖声哄著。
  “好苦呢。”小脸皱了起来。
  “良药苦口。”
  “我知道。”所以她一向认命,只是吃这药,真的是吃怕了。
  她发誓,下辈子绝不再吃药,求老天给她一副健康的身子。
  皱著五官喝下了药,忍住欲呕的冲动,她赖在宇文欢的怀里不动。
  “再睡一会吧,若你的身子较好些,我带你游江南可好?”轻柔嗓音恍若是珠玉落毯般裹上磁性。
  “游江南?”水眸突亮,小手揪著他的衣襟。“真的吗?无咎哥哥以前曾告诉我,江南有好多溪河,可以乘舟过湖,而且还有很多寺庙。”
  “寺庙?”他微挑起眉,顺著她的话意说:“是啊,你若是想参佛,我就带你游佛地小西天,那儿寺庙众多,灵隐、韬光、三天竺……还有那儿的胜景也颇多,幸儿,你想去吗?”
  “想想想!”她点头如捣蒜。“欢哥哥,说好的,你一定要带我去。”
  “那你得要赶紧把身子养好啊。”
  “好!”她一口答应,笑得眉儿弯弯眼弯弯。
  “当然好,我也想去呢。”宇文庆可闷透了。
  “庆哥哥一道去啊。”
  “不成,庆儿得留下。”宇文欢话一出口,宇文庆便绝望地低下头。“你乖乖喝药,乖乖睡觉,最迟,十日后,带你下江南。”
  一夜深沉。
  宇文欢的房门被人推开,无咎无声走入,里头不著烛火,伸手不见五指,他却能精准地走到主子的身旁。
  “你确定要这么做?”无咎声清冷,夜里听来犹如风声掠过。
  “我要永绝后患。”宇文欢的声音轻轻的,却透著绝不让步的霸气。
  他要顾及的人事物太多,相对的,也必须有所取舍。
  有失,才有得,能得,怕是失去所有,他也不后悔。
  一眼,换来侯爷府的平和万世,换来幸儿的身强体健……别说一眼,他两眼都能奉上。
  “无咎,这事儿只有你能办。”
  “我吗?”那声音听来像是苦笑。“我跟在你的身旁,可不是为了要伤你的。”
  “我知道,但我伤不了自己,必须请你动手。”他的身体特异,不管是受到多大的伤,最迟在几个时辰内定会复原如初。
  不知为何,他就是笃定地认为,唯有无咎能够伤得了他。两人相处近二十年,许多事尽在不言中,彼此心知肚明而不点破,但在他心里,他是把无咎当兄长看待的,尽管这近二十年来,无咎脚下无影,且身形未曾变过,依旧如当年初见他时的俊秀,没有半点老态,他也不觉有惧。
  也不知道是怎么著,这事儿在府里似乎无人看破,就唯有他看出了这点悬疑,那是一种同类呼引的感觉。
  “你要我如何舍得?”无咎走到他的面前,向来带笑的狭长美目竟透著不舍。
  “有舍才有得。”他勾唇笑著,像是日夜期盼这一日到来,保他未来再无恶魇相逼。
  “你看似无情,实则多情,我怎会到今日才看透你?”他原是多情人,怎可能此世薄情?原以为他这世该要寡情薄义地过一生,岂料啊……自己还是成不了气候,算不出结果。
  “我本无情,若不是幸儿,我岂会知道这情是何番滋味?”喃著,唇角竟漾着连他也没发觉的柔情。“无咎,动手吧,如此一来,明日早朝我才能有说词啊。”
  叹了口气,美目直锁著他,无咎两指掐揉,蓦地弹出火花。
  屋内,无声。
  夜,依旧静寂。
  第三章
  殿上。
  该是封爵赏地的欢喜时刻,然而此时却噤若寒蝉,龙座上的皇上眯起了精戾眸子,瞬也不瞬地瞪著跪在丹墀下的宇文欢。
  约莫一刻钟前,边关大军班师回朝面见,他正龙心大悦,准备在宇文欢屡建奇功之下送他一份大礼,顺便把公主下嫁,岂料他都还没开口加封,他便抢词说要辞官。
  因为,他瞎了一只眼,不能再任武官一职。
  瞎?就不信真是瞎了!
  “宇文欢,抬起头来。”过了半晌,皇上松开咬到发酸的牙,开口了。
  他抬眼,黑色皮制眼罩遮住左眼,两边细绳在脑后系上。
  “来人,拉下眼罩。”
  宇文欢倒也不反抗,任著皇上身旁的太监上前拉掉眼罩,眼罩一落,那向来妖邪夺目的眸竟是一片血肉模糊,殿上立时发出阵阵抽气声。
  皇上见状,再喊,“宣马御医!”
  言下之意,就算真是瞎了,也得要御医在场作证就是了。
  一会儿,马御医从太医馆急忙赶来,遵命查看宇文欢的伤势后,摇头重叹口气,回身道:“皇上,这眼是被穿火箭所伤,箭头有火有毒。能让毒性不蔓延,保住镇远侯的性命已属不易,这一只眼……怕是难见天日了。”
  “真是如此?!”皇上扼腕得要死,却也松了口气。
  宇文欢手上掌军令,兵权集身,麾下将领莫不对他佩服再三,就怕他日他心生造反之意,会将皇宫当瓦刺大营一样铲平!所以他想将公主下嫁,以联姻笼络其心。
  如今释了他兵权,之于自己,不必再烦忧有头猛狮时时虎视眈眈,但失去这战无不胜的大将,他也难舍啊。
  “请皇上准许。”系回眼罩,宇文欢拱拳请托。
  “就算你真瞎了只限,不任官职,可也是侯爷,公主……”
  “皇上,臣欲辞官,侯爷之位可世袭胞弟,且臣在边关时,曾听一名边关大夫提起,江南杭州有个神医叫神机,其医术犹若华佗再世。臣想寻那神医医治臣的眼,也许还有那么一线生机,若迟了……”言下之意,就不必多说了。
  皇上闻言,攒眉沉思了半晌,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允。“宇文欢听封!撤五军总都督兼镇远将军、镇远侯,世袭之位交与胞弟,然其功辉煌,改封护国公,赐府邸一座,黄金万两……”
  哗啦哗啦念了一大串。
  宇文欢闻言,眉头紧蹙,暗恼皇上竟还在打他的主意,替他预留后路……也罢,这趟下江南,他永不回头了。
  早就料想到皇上还有这一步棋,但只要他肯隐居山林,从此断绝音讯,还怕躲不过皇上?
  思及此,唇角不由微勾。
  这下子,他终于可以放下肩上重担和娘的承诺,带著幸儿远离京师,双宿双飞了……
  他的幸儿啊!想起她,他又是心怜又是笑。
  五更天,外头天色微亮,床上的男人又是一夜未眠。
  宇文欢倚在床柱上闭目养神,床内侧躺了个娇软人儿,两人十指交扣,同床同被而睡,无夫妻之名亦无夫妻之实。
  垂眼看著她睡得酣甜的模样,唇角淡淡掀起,然,他却无勇气再向前一步,想起临离开京师之前无咎说过的话,恼意立时浮现在眸——
  “带著。”无咎塞了样东西在他手里。
  天色昏亮,寒风冻骨,京师热闹街衢此时却是萧索,蓄意挑这个时候出发,是想要避开闲杂人等,包括皇上的眼线,所以早早便要庆儿护送幸儿去渡口。
  下江南的阵容看似盛大,但实际上随行的皆是一些卖契终止,准备返乡的下人。
  “什么东西?”他看了眼,身形一震,眸中闪过数种复杂的情绪。“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喉头像是被扣住,声音粗哑得很。
  “还问?”狭长美目很暧昧地眨了两下。“喏,算是临行前哥哥送你的好东西,你就收下吧。”
  “你……混帐!”他难得话不成句,脸色转为暴红,神色飘忽。“谁要带这种东西?你脑袋里头到底是在想什么?!”
  淫书!居然塞淫书给他!而且还是袖珍版,图文并茂的淫书!
  “欸?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吗?”无咎一脸无辜,走近他,拍了拍他说:“哥哥我担心你啊,你这小子对男女情事一知半解,我好担心届时临阵败退下来,会伤了你的自信心。”
  “你又知道我一知半解了?!”吼了声,查觉周遭的下人目光疑惑,他忙压低嗓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书,你自个儿看!”
  “唉,我打你七岁就守在你身边,你干过什么事我会不知道?”无咎摇摇头,又把书塞回给他。“幸丫头的身子不好,要是连你都不上手,洞房花烛夜会很累的,收下吧。”
  “她那破烂身子怎么洞房啊!”声音一开,下人的视线又丢来,他又气又恼又窘。“你给我收、回、去!”
  就算他不谙此事,也还不至于无知到必须借助淫书的地步!
  “她的身子总会转好,届时你等在江南落地生根,可找不到这么棒的珍本喽。”无咎一脸可惜,啧了数声。“况且,江南之行你俩必定要同房,慎防鬼差找上门,而你……可要辛苦了。”
  “不劳你费心。”他哼了声,欲驾马离去。
  “路上小心,若有什么麻烦事,喊我一声便是,哪怕是千里之外,我也会为你飞去。”美目盈亮温润。
  宇文欢瞅了他一眼。“我走了。”谁都知道无咎是他的贴侍,让他留在府里,才不会被皇上的爪牙发现他极有可能不再回京师。
  这一路下江南,其中最最艰辛的事果真被无咎那混帐给料中了。
  投宿客栈,两人必是同房,省得他顾不及她,然而两人共宿一房,对他而言,真是莫大的苦难。
  她檀发如瀑般滑落香腮,衬得那张小脸更加引人心怜,仔细瞧她五官,眉儿弯弯,菱唇弯弯,是张天生带笑的脸,小鼻挺直,却不若他如刀形那般立体,谈不上是美人胚子,但是只要她一笑,整个空间的氛围都会在瞬间改变,那无垢出尘的笑,让人感到舒服且心生向往。
  视线再往下,瞥见她微启的襟口,他立即转开眼,连带扯动了右手。右手教她给扣得死紧,约莫一个时辰前,还是摆在她胸口上的,简直是快要把他给搞疯了!可这丫头睡得舒服,压根不知道他挣扎得有多痛苦。
  瞪著,却见那浓密的卷翘长睫颤了两下后微微掀开,姿态之美,就像是一朵正轻缓绽放的雅莲,乍醒的水眸傻呼呼的。但一瞧见他。立即勾唇笑得又甜又羞涩,娇软嚷了声,“欢哥哥。”
  天,他是被折磨至死也甘心了。
  “欢哥哥?疼吗?疼得无法入睡吗?”她微趄身,伸手轻抚他戴著眼罩的眼,檀发滑落她只著单衣的单薄身躯,宇文欢震了下,目光立即调开,供她取暖的大手也一并退出她软似无骨的小手。
  “快点起身吧,已经到杭州了。”他走到窗外,微推开窗,让窗外冷风灌进他装满邪思的脑袋,却又怕冷著她,赶紧关上说:“我去要小二准备早饭,你赶紧起身打点。”
  “喔。”她呐呐回答,视线落在一晚被烘得极暖的小手,唇角笑意微涩。
  欢哥哥的眼无端端地伤著了,她没瞧见伤口,但听庆哥哥说,那只眼是救不回了。庆哥哥叹气叹得严重,一脸悲伤,而她追问无咎哥哥,却探不出口风。
  她知道他们都在瞒她,瞒她做什么呢?就算他们都不说,她也不难猜到细节,她心里很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她。
  大伙都以为她昏昏沉沉入睡,但她常常是半梦半醒,听见了一些,看见了一些,大抵也拼凑得出一些……心好痛啊,却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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