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石山呵呵笑,连连点头。见张春笑着看着他们,就说:“我已经和先生提亲了,只是霞姑年纪小一点,县政府不让办结婚证呢。”
张春笑道:“我和丽质几岁就在一起,不过结婚还是晚一点好。到时候我当你们的证婚人。”
杨开慧笑道:“别听他说,他现在吃香得很,谁知道到时候和谁结婚呢。”
毛石山也不辩解,只是笑。
也许是被两个人的幸福所感染。有些紧张的张春和丽质也放松下来。
一行人就往镇政府走。
张春就问:“我看见修路的人中,有一些穿着长跑马褂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干活,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些富户家的子弟自己报名参加义务修路的,他们的家长和梁先生提过了,说不占老百姓的伙食和钱粮。毕竟修路是大家走的。梁先生也支持他们,说要和老百姓打成一片,现在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了。”毛占山解释道。
张春摇摇头:“事情你们想的太理想化,应该会有学生慢慢把实际情况调查上来,我建议你们还是多留意一下。因为他们的圈子和老百姓的圈子根本就没有融合到一起,不仅没有融合,反而呈现高人一等和对立的现象。”
“嗯?”毛占山也警觉了起来。
“你别紧张,也许大家都是出于好心做这些事情。就是那些富户子弟也很多都是诚心要做事情,我看他们干活还是很卖力。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是我们在执行中出了问题。我说一下我的想法,要平等,大家就都平等,凭什么老百姓是向政府讨饭吃,而富户们是施舍者?所以凡属参加劳动的人都给工钱,要吃饭就在一起吃饭。不准富户家里的人开小灶。政府的伙食也不差。”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矛盾激化不止是不同的待遇,很多老百姓把这些孩子父母对老百姓的剥削或者压迫算到了他们的头上,这也许是对抗情绪下的产物,但是不能不引起重视。关于对错问题,对就是对,错就错。对的事情就要支持,比如富户们主动要求和老百姓一起劳作。错的事情也一定要反对,比如对长工和雇农、佃户的剥削和压迫,欺男霸女,为富不仁等等。可是那些孩子恐怕是对的要多一些,大多数都抱有一腔报国之心。古时候还知道祸不及子孙,让在一线工作的学生干部要公正,加强宣传和疏导。对立情绪一旦出现,就会蔓延成为社会问题。反过来也是一样,处理好了会消融已经存在的社会问题。”
毛石山一直皱着眉头。虽然这是政府董必武在处理的事情,但是荆门和宜城都还是军管,很多工作组里都有战士们参加,还都是从部队抽调的一些干部,军人们的态度往往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张春说得对立现象未免有些干部在推波助澜。因为军人们每次出动,打击的都是为非作歹的地主富户,就连土匪恶霸大多也是地主富户养起来的。时间长了,战士们对于这样的“敌人”有着天生的敌意。
“部队在这方面负有一定的责任,我们把事情想简单化了。”毛石山显然在急速地思考该怎么办,不过他先承认了自己认识不足的地方。
“这种情绪,部队已经形成了风气,不是一师,其他两个师也有。我想需要找顾师长、刘师长和陈师长商量一下。”
“军队不要脱离政治,也不要脱离群众,不然就不叫人民军队。那样只会成为政客们的工具。军队需要有自己的理想和对社会正确的判断力。”张春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张春和丽质不算矮,一米七二上下,但是在毛石山面前还是一个小个子。(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整顿
董必武赤着胳膊,满头大汗地过来,见到有女士在才把衬衣穿上。
张春正在往柴炉子里添柴,上面的大锅里炖着野猪肉,毛石山用开水泡了粉条,又开始切豆腐和豆皮。几个警卫员用匕首给荸荠削皮,不过好像还没有一帮小孩子吃得快。最小的只有两岁的样子,趴在盆子上玩耍。这些都是周边村民的孩子,警卫员们也不阻止。
董必武把临时办公地设在一个老私塾学堂里,毛石山的临时指挥所也在这里。
不远处,十台火箭发射车停在路边上,一大帮战士围坐在那边吃饭。一台装有无线电台的指挥车里亮着灯,一帮参谋和战士们混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是老兵,喜欢和新兵们在一起的气氛。
这辆指挥车也是实验车,两个电子所的工程师正在给杨开慧一帮女兵讲解着什么。不过杨开慧手里没有碗,而是拿着小本子,边听边记,她是后来自己凑上去的。
丽质和老私塾先生夫妇一边清洗着十多样蔬菜,一边聊天。
张春笑道:“必武兄怎么也跑去干活去了。”
董必武用毛巾擦了一把汗说:“城里的事情我懒得管,放他们一段时间。修路的有十多万人,只要这里不乱,荆门乱不了。这里乱了,荆门也好不了。”
张春哈哈一笑,也就过了。
董必武带过来的干部已经全部撒到工地上去了,是因为听说张春来了才回来的。
毛石山其实也只是在这里暂住。他带的参谋团完成了作战任务。而实验的指挥车听说状况百出,需要返厂。火箭部队也要调回天门,吴佩孚虽然势力大。但是地盘也大,丢了宜城,甚至襄阳也伤不了他的筋骨。但是天门离汉川近,离武汉也近。毛石山与王占元的谈判不顺利,这是毛石山跑到荆门的原因。刘英和顾明都建议再打一下,以打促和,毛石山需要在汉川方向集中更多的兵力和支援火力。
所以几个人决定在各自离开前碰一下。
围着大锅吃饭的人挺多。大人小孩一堆,欢笑声不断。不过张春、毛石山和董必武聊的话题却有些沉重。
“死不悔改者,放弃也就放弃了。可是年轻人不能放弃,不管是多少,都是国家的未来。他们还年轻,就算是有错。也还有改正的机会。我们不能把未来放在我们的对立面。如果一定要有。也要减少到最低程度。所以我认为人群的分类学还应该细化,阶层是存在的,但是应该更加有针对性,能争取的就争取。而划分的原则就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符合民族和国家的利益。不能自私自利。”
张春看着欢快的战士和孩子们说。
“新民大学,从来没有拒绝过哪个阶层的学生,学校就是一个大熔炉,部队也是。所有的集体。包括工厂和机关都应该是。不能以阶级论对错。是非观总是传承的吧,如果是非观都没有了。还谈何教育。”
董必武点头道:“打击报复不能有,批评教育不可少。”
毛石山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在基层少了,工作不够细致。这些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我居然熟视无睹。”
“除了你们自己要多走动,还要叫下面的人多走多想。要知道我们这些人最终也会形成一个阶层,脱离了老百姓,会很快是一个阶层的腐化,蜕变成我们本来要反对的阶层,这就是最大的可悲。历代王朝兴衰几乎都是因此而造成的。”张春笑道:“所以啊,我们这些人要多搞教书育人,自己在位置上也少待一段时间,不断让年轻人上去做事,做回原来的老百姓,才能保证我们的事业成功,理想才能实现。现在是没办法,以后要有一个退休制度,早点退,退下来还有时间把我们的经验传授给年轻人。不要等老了,快要死了,才想到传承,那时候就晚了。”
董必武笑了:“前段时间梁先生就抱怨你还折腾老头子。”
“梁先生年纪也不大,不过四十七岁。詹工五十九岁,徐先生五十六了,蔡先生五十二了。我看到了五十五岁,退下来还能做些事情。比如詹工带学生,徐先生造船都上瘾了。詹工要是再像以前一样干下去,他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就全完蛋了。”
这次谈话过后,董必武宣布所有筑路大军实行统一的薪酬标准,取消自己搞的小食堂。工作组重新进行了施工班组的组建,打散了穷人和富人子弟的小团体。让富人子弟加入工作组,给农民少盲。当然就连工作组也是和农民一起干活,富人子弟自然也免不了。少盲的课本是统一的,除了农民要学,工作组内部也要学。同时还要编一些老百姓喜欢的节目。
应该说老百姓还是宽容的,只要不对立,总是会宽容和接纳。
毛石山跟着董必武跑了几天,觉得收获不小,躲在房间里奋笔疾书了两天,就带着火箭连渡河到天门去了。可以想见部队也要进行一次整顿。
柳慧从那次以后,再次消失。行动组的人说她跟在毛石山后面,柳慧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跟着,柳慧的伪装都是这个男人和柳慧一起弄出来,并且有一个教材。行动组把这个只有行动组才有的教材给了张春一本。
教材很薄,编写人是柳慧和一个叫做散人的人。散人很明显不是真名。
教材上记载了在各种环境下的隐蔽技巧,还包括一种调息的方法,其作用就是让呼吸和心跳与环境频率一致。
这种调息方法与张春和丽质的方法不同。张春和丽质的呼吸方法是尽量深长,稳定和舒缓,以滋养和调节身体平衡为主。它不受外界干扰。这就是目的性不同而产生出来的做法不同。
张春看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张春和丽质开始训练自己对于短距离突变的应变能力。
因为不管你如何伪装,当你决定要采取行动时,你就会表现得环境决然不同。张春知道南方的咏春和武当派系的十三钱的功夫都是在几乎贴身的时候,突然发力打击。这种寸劲的隐蔽性很高,威力巨大,但是仍然有一个蓄力过程,因为力量是需要一定的运动,包括肌肉运动才能够达到最大效果。这种运动常常是在无氧状态,当你蓄积全身气力时,你的呼吸就会提前停止,心跳会骤然加快。
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不能发现敌人的异动,那张春就是傻子。
丽质在服装上继续做手脚。芹姨她们发明了一种复杂的编制工艺,能够缠住锐利的刺入物,然后将力量迅速扩散到整件衣服,同时让刺入物停下来。这已经运用到了士兵们穿着的物料上面。
丽质对其中的一部分进行了强化,将一重变成了多重。敏锐的感知力和灵活得令人发指的手指让她很容易做到这一点。而且这种由丽质亲自完成的物料防护性和透气性均能兼顾。使用的天然纤维和丝线对皮肤还有一些好处。
为此,两个人又在刘集镇停留了几天,就是等行动组从森林里把这些材料送过来。
这种衣服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如果只是穿在身上,并不影响空气的流通,但是在受到骤然打击时,会形成一个气垫,对钝物打击防护也很有效。
张春在织物的中间夹杂了一些药粉,这个气垫会在瞬间把药粉喷到空气中。数量虽然少,但是效果会随着时间的延长慢慢显现。
而这些药粉对于张春和丽质是无效的。两个人早就过了免疫期。
当然除了这些小准备,张春和丽质的锻炼强度也增加了。只是增加不多,因为两个人对于食物和营养需求本身非常高,很多杂质都很快排除了体外,这使张春和丽质整个代谢系统就与常人有了很大的区别,现在只是勉强维持平衡而已。如果再弄下去,两个人就别想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