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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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情果-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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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烫好烫,你想把我舌头烫伤就没人跟你抬杠了是不是!”采漪连忙将口中的菜肴吐在盘子上,不停用手煽着舌头。
  “我帮你端杯冰开水好了!”亭可见到采漪的痛苦也不免自责起来,不该将食物弄得那么烫。
  “不用了,我喝牛奶漱口好了!”端起牛奶又要一口饮尽时,亭可面色大变想抢下,没想到又慢了半拍。
  “妈呀!你这没良心的家伙,连牛奶也泡得这么烫,存心搞谋杀嘛!”采漪烫到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的口腔像是被塞进火红的木炭一样难受。
  亭可一慌,顿时也手足无措了起来,见采漪跟只垂死的蝴蝶猛拍她的翅,只有将冰箱门一开,看有没有可以救火的灭火器。
  幸好冰箱内还有一瓶柳橙汁,亭可不作第二考虑,这下应该没错了吧!他倒了满满一大杯,火速拿到采漪面前。“快,喝下去就没事了。”
  采漪慌得连亭可拿什么给她都不在乎了,就连是冰毒药她也照饮不误。咕噜噜喝了一两口,霎时冰凉入喉,像是北极的冰风徐徐吹来,浇熄了通红的五脏六腑。
  双眼一睁,透过桔橙黄的玻璃杯,采漪瞧见亭可正用一双焦急的目光从杯影中注视着她。那份神情是她认识他以来最温柔的一次,不像是对死对头的感觉。她不明白,为什么透过玻璃杯里头的桔色元素,可以完全缓和两人之间的敌意?变得不那么样针锋相对了。
  “好多了吧!”从采漪不再狂躁的举止来看,应该已经通过危险期了吧!
  “你睁着那么大的眼睛看我干么!”拨开挡在两人中间的玻璃杯,采漪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看你是不是没事了!”亭可仍持观望态度。
  采漪嘴唇一横。“托你的福,死不了的。”
  “没事就好,继续吃你的早餐吧!”好心被雷劈,亭可也不再献什么殷勤了。
  说是没事,可是从女人缜密的心思中推测,亭可对她还是挺关心的。这小子,喔!不,这结过婚的老小子,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这可说不一定,搞不好心灵深处就是想要追求她,只不过碍于之前有过节不好意思说罢了。哼!大沙猪,她李采漪在大学可是炙手可热的校花,现在来到一处没人与他竞争的地方,当然让他可以以静制动,慢慢厮磨,嘿嘿!不消数日,他一定像个殷勤献宝的哈巴狗,对她千依千顺。
  “喂!你在作什么白日梦啊!快吃吧!我要洗碗盘了。真是的,做这种没领薪水的工作还得看人脸色,上辈子欠你的。”
  采漪的幻梦瞬间泯灭,这是她刚刚脑海中所设想的黎亭可吗?这下子又变得跟绑匪一样的粗暴口气,那前一刻从桔色的汁液中看见的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得她眼花缭乱下的海市蜃楼,唉!如果女人心是海底针的话,那男人心不就是空中尘,更加令人难以捉摸?有时对这闷骚多愁的男子确实有些唾弃,但是看在他仍能信守承诺地待下来服侍她,就暂时不与他计较吧!
  拍拍肚皮,享受了这顿丰盛的早餐,采漪心满意足下了餐桌,突然,韩叔神情紧张的从外头跑了进来,有一喘没一喘的说:“小……小姐,老……老爷在‘橙烟轩’监督伐木工人的工程时,被……”
  “被怎样了,你快说行不行!”采漪受不了他那吞吐的慢调子。
  “被倒下来的树干压到了腿,现在正送到医院急救。”“你……你说什么?他们在锯桔子树?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太过分了!”亭可揪住韩叔的衣领,把所有的不满与抗争全出到了他身上。
  “我爸爸腿被树干压到你不关心,就先问那些树的死活,你这算是什么嘛!”她替韩叔解了危,一把将亭可推个老远。
  被推向流理台的亭可扯下了围裙,狠狠往桌上一摔。“他们锯我的桔子树就是他的不对,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什么桔子树不桔子树?难道一棵树比不上我爸爸的腿,你说的是不是人话啊!”
  “我不管那么多,瞒着我锯树我不会饶了他的。”狠话一抛,亭可便冲出了后门,只听见摩托车的呼啸声贯穿采漪的耳膜,瞬间便消失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了。
  黎亭可!你不是人,我不会原谅你的。
  纵使采漪推开后门大嚷着,亭可仍不回头的朝前直去,想不到,才刚刚建立起和平共荣的气氛,在一道轰天消息传来,脆弱的被瓦解消散,除了责难命运的乖舛,也只能说是桔子的介入而坏了一段良缘,说来说去,都是桔子惹的祸。
  “停工停工,别再砍了,全部都给我停下来。”
  一到达“橙烟轩”,只见工人们仍加紧赶工锯掉桔子树,亭可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激怒。他是知道园里的果树要改种香吉士,但没想到会动工的这么快,连点事前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这都是让亭可雷霆大怒的原因。
  “你是谁,在这边在呼小叫什么?”一名黝黑、身穿背心的肥硕男子从工人们中走了出来,看来像是工头的模样。“这些桔子树是我和我太太种的,你们没有权利砍掉它们。”亭可下了摩托车,像是黑帮要搏斗似的朝工人们而去。
  工头朝四周的工人巡上一眼,之后大伙儿竟哗然笑了起来。“先生,你自己看看这片桔子园,还剩下几棵能活,不锯掉它们改种别的,你以为这片土地还有什么经济价值吗?”
  “我不管经济不经济,反正谁要敢再砍下任何一棵树,就先砍死我好了。”亭可找了一棵锯了一半的树下坐,以死铭志的决心让工人看了也摇头不知所措。
  这样的僵局令所有的工人都暂停了目前的工作。他们的脸色全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事,才刚刚有人被压了送走,现在又出现一个搅局的人,这样断断续续的工作,让他们啼笑皆非,麻烦事竟是层出不穷的发生,叫他们也无所适从,只能排排坐,跟着他慢慢干耗了。
  工头见状,只好赶紧拨电话给医院的朱长洛,看他如何作决定了。
  第四章
  被桔子树压伤脚的李振岗在医护人员的抢救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严肃的爸爸虽然让她平常感到压力颇大,但是该疼她的却一分也不减;如今看他坐在轮椅上,少了平常应有的英姿,采漪心不禁一阵阵抽痛。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丰沛?会关心起我来了?怎么,你那男奴没有陪你一块来?”李振岗挤出难得的笑靥。他之所以会想笑,是因为天天听两人斗嘴,才会忍不笑出来。
  一想到那个没良心的杀千刀,采漪就没好气的嘟了嘟嘴。“别谈他了,一肚子火。”
  “又怎样了,唉!不是老爸爱叨念你,有时候还是得给人留点面子,毕竟人家是看在你干爹的分上才愿意任你使唤的。你做错事还要人家来道歉,天底下哪有这种荒谬的事。”李振岗不希望采漪的个性害了她一辈子,要是她这个性持续不变,有谁家的公子敢找上门啊!
  “爸!他不来看你就已经很过分了,你还帮他说话,这算什么嘛!”采漪千金小姐的脾气又起。这分明是他冷血又自私,怎变成来数落她的不是?
  “人家妻子才刚去世没多久,我们应该多帮助人家心理重建,像你,老爱给人惹麻烦,实在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自己女儿的个性他了若指掌,他当然得好好机会教育一下。
  “爸!他是给你多少好处,你老帮他说话。他把那些桔子树看得比你还重要,这种下地狱都不嫌可惜的人,你还看不清吗?”
  李振岗长吁一口气道:“你责怪人家不来看我,那你有去祭拜过他的妻子吗?你老是希望人家对你能尊重些,除了你那只宝贝‘嘟嘟’,我就不见你对谁好过。所以我才会对你今天的举动感到讶异不解。”
  “好嘛!以后我少叫他做事不就结了。”她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两只小手揪着床单,看着面有憔色的父亲。
  忽然之间,看到茶几上摆着几颗桔子,她忽地站了起来,两只手不知要放到什么地方去。李振岗觉得事有异样,马上追问:“怎么了,看你急成这样?”
  “他现在一定在‘橙烟轩’大闹特闹了!唉哟,这么重要的事我一急都忘了告诉你。”采漪大略地将来龙去脉去说了遍,又道:“干爹在哪里?我去找他处理好了!你别着急,这件事让我一个人解决,别说我不体谅你,这回,我一定可以将这件事处理好。”
  李振岗发觉女儿真的懂事了,会替他分忧解惑,也许该感谢亭可这孩子吧!
  “你干爹大概在柜台帮我办入院手续。记得,要用智慧取胜,别动不动又失了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在工人面前相互叫骂,这可会丢我的脸的。”
  “是的,我铁定将他治的服服贴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看到老爸已无大碍,采漪心中像落了一块大石。她一定要拿出点成绩来,不让老爸一直笑她长不大。
  看来,也许要借助亭可这样的刺激,采漪才会强迫自己长大吧!
  待采漪将亭可的事告诉朱长洛的同时,果不其然,工头也在这时候打了行动电话给他。朱长洛毫不犹豫,便连忙赶到现场去。
  “你们这些臭泰劳,自己国家不好好待,为什么要到台湾来搞破坏?砍树是一件不环保的事,你们了解吗?你们这叫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亭可像是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讲道一样,对着一群黑不拉叽的泰劳训起话为了。
  “你以为他们研究所毕业啊!真要懂你说的那些成语,他们还用得着来这里出卖劳力吗?”耳后传来一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亭可转头一看,原来是“女主人”来了。
  “你不是去医院陪你爸了吗?怎么还来这里。”亭可看着采漪及朱长洛一前一后走来,疑虑地问道。
  “托你的福,我爸命大,多谢你的金口。”
  “亭可,你这是做什么?这片果园已经是采漪家的了,这些桔子树也不是属于我的,你快起来,别无理取闹了。”朱长洛微胖的身躯走得慢,但仍中气十足地对他说道。
  “听到没有,这些你看得到的都是我们李家的!快闪开!不然我找警察来了。”采漪像棵大树矗立在亭可的面前,这次她口气不再凶悍,连男奴也不叫了。
  “少在我面前财大气粗,俗毙了你知不知道!好歹我也曾是这果园的半个主人,未经我的允许就擅自砍我的树,我还没找你们算帐,你倒是先凶起我来了。”亭可的脾气采漪早就摸透了,只要是他自认为没错的,那固执起来,任天皇老子来求情都没有用。
  “你这不知廉……”采漪“耻”字在口腔里打了个转,又硬生生吞了进去,她记起答应过李振岗的话——要成熟行事。
  “廉什么?现在我不是在朱家,所以你不要动不动就摆出大小姐的脾气指使人。”显然的,为了捍卫和海若的最后一片怀念的园地,他也顾不得一切,和采漪卯上了。
  “我……我是说莲雾很好吃,你要是离开这里,让工人好好工作,我削一盘莲雾给你吃怎么样?”
  亭可朝天狂笑了起来。“你少找点麻烦事给人家就不错了,我不敢奢望吃你削的莲雾,天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亭可,之前我们在海若的墓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你现在又出尔反尔,这不像是你的作风。”朱长洛虽然很感动亭可对海若仍然这么有情有意,但老是活在回忆之中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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