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没人跟我挤同一张床,让我睡得特别香。”
“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可说!”他根本不该有所期望的,转过身从外套口袋拿出一个盒子丢到床上,“拿去。”
“这什么?”其实不用问,光看那外型就猜得出来,包装纸底下是一个笔盒。
“打开来看看不就得了。”他耸耸肩膀。
雨诗却故意说:“无功不受禄,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礼物?”
“你这女人!”他被她激得没办法,三两下就把包装纸绘拆了,打开那宝蓝色的笔盒,拿出一支黑色银边的钢笔,硬塞在她手里。
名笔赠佳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相信自己的意思非常清楚。
“给我这个做什么?我又不缺笔。”她还是那副意兴阑珊的态度。
“你真懂得怎么让我发火!”他深深呼吸,勉强平静道:“那天我弄丢了你的钢笔,这会儿就赔给你一支,这样你明白了吧?”
“那支钢笔对我的意义是不同的。”她又在老虎头上拔毛了。
果然,程思瀚立刻发作起来,额头青筋几乎爆现,“你最好别再说那些我不想听的话,否则我……”
“你怎样?”她挑眉问,眼角已浮现笑意,“你就要把这支钢笔也丢掉吗?”
“这是我送给你的,永远都不准你丢掉!”
傻瓜!雨诗心中暗笑,拿起桌边的便条纸,用钢笔写了几个字,抱怨道:“这笔又不是很好写,而且拿起来很不顺手耶!”
“别挑剔了,这是我亲自挑选的,意义不同!”
“好,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她摇晃著手中钢笔问。
“你真想把我逼疯是不是?”他冷笑著逼近她!一把用力将她拥紧,牢牢封住了她那可恶的小嘴,再也不让她冷言冷语、射刀射箭的。
好一个发火又发疯的吻呀!雨诗含笑承受著,任他吻了又吻,这惩罚是甜的、是暖的,其实……她并不讨厌。
喘著气,他总算抬起头,“这问题不需再讨论了,反正你好好给我保管这支钢笔,要是敢弄丢了,我一定不饶你!”
“要是……被别的男人丢掉了呢?”尽管呼吸不顺,她还是喜欢跟他斗气。
“我不可能给你那种机会的!”他哼了一声,翻身下床,“走,为了庆祝分公司成立,我们今天好好去玩一玩!”
“我要工作。”她的工作明明已经告一段落,却还是这么倔强著说。
“不准。”他轻轻松松回答。
“请问,我到底有什么自由?什么选择?”她试著平静间。
“你的自由就在我的双臂之中,你的选择就是可以在我左边或右边、前面或后面,这样懂了吗?”他摸摸她的发,当她是个无知幼童般的教导。
雨诗听得目瞪口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当然说得出来,很佩服我是吧?”他扯开了整张床单,露出了她窈窕的娇躯,“我替你准备好衣服了,来,我们来玩洋娃娃!”
“天……”雨诗倒在枕头上,真希望这只是个梦。
程思瀚哈哈大笑,抱起她走进浴室,开始他最喜欢的洗澡、打扮和穿衣游戏,看著她每一种表情、每一种风貌,都让他迷恋不已。
开了车,两人离开台北,回到海风吹拂的基隆,来到中正公园的观音像前,四处都是小吃和游戏摊子,更有许多一起出游的全家福。
两人的冷战到此算是解冻了,虽然他并未正式道歉,她也没说要原谅,但还能手拉手走在一起,也算是一个和解的结局吧!
“昨天那位安琪拉,她对你好像有意思……”她突然想起这件事。
“你在吃醋!”他不让她说完,直接指著她说:“女人就是小心眼,尤其是你!哦!我真罪恶,竟让两个女人为我争风吃醋!”
“我?”拜托,她只是想提醒他安琪拉可能会公私不分而已。
“没错,承认吧!你就是看不惯别的女人垂涎我,对不对?”他没给她回答的机会,直接在她颊上一吻,“放心,我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的。”
这男人自以为是的程度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雨诗根本说不过他,无奈的叹口气,“反正你小心点处理就是了。”
“好了,今天是休假日,不准谈那些无聊的事。”看那些孩子们玩著碰碰车,程思瀚突发奇想,“我也好想玩那个。”
“不会吧?”雨诗皱起眉头,心想他都几岁了?在他这高大的身躯中,说不定藏著一颗才五岁大的心灵呢!
“技术上是有点困难。”他摸摸下巴,又望向别的地方,“有了,就是那个!”
雨诗随著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那是投圈射中玩具的游戏,一整篮的木圈要五十元,圈中了玩偶就可以得到,但多数人都只是白白奉上金钱,连奖品的边都沾不到。
“阿婆,给我来一篮。”程思瀚先付了帐,跃跃欲试的问:“雨诗,你要哪样?我送给你!”
“你真有那么厉害?”她才不信,这游戏很困难的,她就从来没射中目标过。
“你看了就知道!”他跃跃欲试,做好准备动作,“快说你要什么?”
“好,那我要最后一排、最左边那个小叮当闹钟!”她故意选个困难的目标。
“没问题!”他才说完话,使力投出小木圈,雨诗随之望去,只听得“铿锵!”一声,他真的套住了闹钟。
“哇!”她不禁跳起来欢呼,“你好强!”
“现在才知道?仔细看著吧!”他比出胜利手势,随即又连发连中,几乎每个奖品都被他圈中了,附近民众也跟著围观起来。
摆摊子的阿婆吓白了脸,“少年耶!你嘛帮帮忙,不要这么狠啦!”
“阿婆放心啦!”程思瀚哈哈一笑,只拿起那个小叮当闹钟,“我女朋友只要这个就好,剩下的是我爱玩而已,我不会让你难做生意的。”
“真多谢喔!”阿婆一个个拣起小木圈,转向雨诗说:“小姐,你真有福气,你男朋友人又厉害,心地又善良呢!”
“听到了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喔!”程思瀚把闹钟塞到她手里,“这是我送你的,还不快说谢谢?”
“程思瀚,你很嚣张喔!”雨诗只觉哭笑不得。
“那当然,我有嚣张的本钱嘛!”他搂住她的肩膀,继续往下一摊走去,“你看,有小弹珠,还有捞金鱼,我保证把所有的弹珠和金鱼都让你带回家!”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雨诗不能想像那画面。
谁知他突然环住她的腰,让她腾空而起,以他为中心绕著圈圈,大笑道:“不要也不行,因为我是你的无敌铁金刚,我要为你征服全世界!”
别人都在看,但雨诗只看得见他;阳光明亮,但他的笑容让阳光也失色。
女人通常都喜欢成功的男人,但比起昨天那个上台接受掌声的他,说不定眼前这个为她赢得奖品的男人,是更让人心动、让人难以抗拒的。
隐隐约约的,她有一种将被夏日融化的预感。
“冷战时期”既已结束,紧接著便是“和平共存”的阶段。
八月过了便是九月,程思瀚和雨诗仍是纠缠不清,两人之间似乎颇有默契,只要不谈到程思浩的名字,那么一切都可安然度过。
但除此之外,程思瀚可没忽略掉那些原本就对雨诗有意思的男人。
周六的午后,天热得教人什么都吃不下,雨诗在厨房里准备作凉面,程思瀚在客厅一边哼歌一边拖地,他唱的是台语很不标准的“基隆山之恋”。
“基隆山基隆山,台北的爱人啦放舍我……有时星光有时月暗,阮要搁娶有别人……”唱著唱著,他还不时抬起头往厨房里喊:“喂!你这听众也尽点责任,拍拍手吧!”
这种带有美国腔的台语歌,让雨诗听得耳朵都快抽筋了,随便拿铲子拍拍锅炉就算敷衍了事。
“谢谢来宾鼓掌,那么继续我要来唱多情兄!”扯开嗓子,程思瀚又得意唱起,“港边又吹来南风,咱来走著轻松的脚步……你是阮的人……”
雨诗听得又好笑又好气,谁是他的人呀?
“铃铃!”电话声响起,程思瀚随手就接起来,“喂!请问找哪位?”
雨诗停下手边的动作,心想这下不对,怎么会由他来接她的电话呢?万一引起什么误会就糟糕了。
当她冲到客厅,却听到程思瀚对著话筒说:“侯先生,你要找雨诗呀?她在浴室洗澡,等会儿我要进去替她擦背。咦?你问我是谁?我当然是她的亲密爱人罗!”
雨诗全身寒毛站起,伸手想抢过电话,却敌不过他过人的身高,只能任由他继续胡说八道:“我看以后你不用打来了,就等著接我们的结婚喜帖,到时红包可要包多一点,毕竟,你是雨诗的学长嘛!”
“拜托你……”她压低声音喊著,希望他快快结束这场闹剧。
“拜拜,后会无期!”语毕,程思瀚很满意地把电话挂断。
[你到底跟人家说了什么?“雨诗立刻捶上他的胸膛,”他是我的直属学长,对我很好很照顾的,你这样,我的形象都毁了啦!“
“他不过是只猴子,那么在乎他作什么?”程思瀚哼了一声,拉她坐到摇椅上。
“什么猴子?你别拿人家的姓开玩笑,那要是姓王不就叫王子?”
“不,是王八蛋。”他可是很有创意和选择性的。
雨诗笑得差点忘了生气,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孩子气又傻兮兮的?
“别只是在那里笑,你给我老实招来,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到底红杏出墙了多少次?”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可是凌厉得很。
“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那么多?”她有必要向他一一报告吗?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我就是你的亲密爱人呀!要不要我翻开你的毕业纪念册,一个一个打电话去告诉你的同学,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押寨夫人?”
雨诗可不想冒这个险,她承受不了身败名裂的打击,看来只得说之以理,“从二十岁到二十八岁,正是一个女人的黄金时代,你不能要求我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虽然她没有结婚的打算,偶尔还是会有些风花雪月的小小插曲,不过,都是平静生活中的点缀罢了。
“那么说来就是有了?你背叛了我!”他眯著眼睛指控道。
“你别无理取闹了。”她简直拿他没辙,“难道你在美国都没交女朋友、没谈恋爱吗?”她才不信呢!
“当然没有!”他说得正气凛然,“我每个月都等著思蓓寄你的照片过来,放在我的书桌、皮夹和书包里,告诉我自己要好好念书、要力求上进,总有一天,我要成功回来找你。”
真的吗,世上真有这般纯情男儿吗?她实在半信半疑,但他严肃愤恨的表情又不容忽略,让她只能愣愣的回答道:“哦!这……这样呀……”
说到照片,她突然想起,难怪程思蓓每次找她出来玩都带相机,原来这个小侦探早就在出卖她的一切了。
“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才行?”他拉起她的裙摆,邪恶的念头非常清楚。
“我……我去作凉面给你吃……”她的提议显然不受青睐,他一路吻下她的颈子,一手圈住她的细腰,一手探入她柔细的腿间。
呼吸已然不稳,呻吟低低逸出,就在这激情的片刻,“叮当!”不识相的门铃突然尖声大作。
“有……有人在按门铃……”雨诗挣扎著说。
“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