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喔?你自己说你在跟她交往的,现在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想我跟她不是很适合吧?所以……”傅全灿说得很含蓄,反正他也没做什么,顶多只是亲了几次,那应该还不算是败坏她的名誉吧?
“你……你这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古子澜叹了口气,两边都是朋友,他也不好说什么。“我本来还以为你跟她会长久一点,其实玫音人很好,我妈嘴上老是称赞她。”
“她要你来探我口风吗?”
“当然没有!”古子澜赶紧否认。“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们开始交往没告诉我,连火速分手也没通知一声,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之间已经怎么了?”
“那你现在也不用多管啊。”
傅全灿说得倒容易,可是古子澜天性就是八卦,遇上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忍住不问。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古子澜闷闷的说。
两人拿着香槟无声的站了一会儿,这气氛不是古子澜能忍受的,他天生就害怕冷场,只好再找其他话题。
“你知道彩芸已经没有跟玫音住在一起了?”
“我怎么会知道?”基本上,傅全灿不再和何玫音联络后,他就不会再去关心她身边的人事物,而树人虽然是他的朋友,但他也没有过问树人感情生活的习惯,这种事应该只有古子澜才会知道吧?
“树人搞了一间金屋给她,所以彩芸前几天就搬出去了,连工作也不做了,现在玫音一个人住。”
“你也是她的朋友啊,她不会寂寞的,还有鬼大跟阿魁不也对她很有兴趣吗?”傅全灿毫不在乎的说。
他的态度有点惹恼了古子澜。
“你这样说有点狠耶,再怎么说,当初也是你追求她,你说甩就甩,她情何以堪?现在你还表现出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的太过分了。”
“古子,这跟我是否过于绝情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从头到尾都没对她做出什么逾越尺度的事,只是在一开始就发现我们个性不合,所以我决定提早抽身,就这么简单容易,而我知道像她那样从乡下来的女孩子,个性不见得独立,一旦身边有人帮忙,就会很容易养成依赖的习惯,我不希望我什么也没做就成了那根被紧抓不放的浮木,我要避免那种事情的发生,就不能让自己产生太多的妇人之仁,你懂吗?”
“我当然懂,”古子澜讪然的说:“但玫音明明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你怎么会突然决定要甩了她?”
“那很简单,因为我喜欢会乖乖听我的话的女孩子。”
第六章
古子澜是憋不住话的,何玫音没多久就从他口中听到了关于傅全灿的事,他说他喜欢会乖乖听他的话的女孩,而她的确是没有做到……
她那晚像个神经病似的不听他的劝阻,还自以为是的想要保护根本不需要她保护的彩芸,结果呢?彩芸后来连着好几天都没回家,她还不是照样在那边穷紧张,最后彩芸带着幸福、梦幻的神色出现在她眼前,并告诉她树人帮她找了间房子,压根儿就忘了说好要跟自己相依为命的事,只说这里的房租她还是会帮忙负担,不过她必须搬去和树人住在一起。
没错,彩芸用了“必须”两个宇,而且她用幸福洋溢的口吻说:“我没办法过那种没有他的生活,我必须要跟他在一起,要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好了吧!现在人家高高兴兴的去双宿双飞,她却沦落到在小套房里孤独的吃泡面,而最可笑的是,阿魁和鬼大知道她和傅全灿已经玩完了,还纷纷来电想邀她出去……
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除了古子澜以外,她根本就没办法再相信那几个人了,她明白自己不能适应他们所谓的恋爱游戏,她的乡巴佬性格更无法展现出成熟女子该有的气质,她只会像个老妈子做无谓且惹人厌的事,最后再被封杀出局,类似的丢脸事件她可不想重来一次,被傅全灿那种男人嫌弃已经让她羞愧到想自杀了。
不过就算她早知道傅全灿对她的评价从高点跌到最深处这都还算好,至少他不再和自己联络,这就已经是个很客气的拒绝了,何玫音知道自己也不是一直都是那么不识相的小白痴,他的疏远已经让她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从古子澜口中听到傅全灿对自己的想法,这对她又是另一次的伤害,他的直言虽然没有错,听在她耳里仍具有威力。
可是这一切都不及她亲眼看到杂志刊登傅全灿有了新欢的消息时所受到的震撼,当天工作时她还是维持一贯的有效率,可是那晚回到家,她坐在床边无声的流眼泪,她希望自己别小题大作,他们不过是分享了几个吻而已,傅全灿又不是把她给怎么了,再说,的确是她太不上道才变成这样,有什么好哭的?人家总可以选择比较贴近自己理想对象的女子交往吧!
看来她得改掉村姑似的鸡婆性格才行,如果她一开始就独善其身,那现在和傅全灿甜甜蜜蜜相偎依的就是自己了,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总可以从教训当中学习一些经验,让自己别再犯相同的错。
王彩芸失联了许久,谈了恋爱就像是失踪一样,一开始何玫音还是免不了会打几通电话给她,毕竟王彩芸是她在台北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偶尔打电话关心她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好几次打去王彩芸总是和树人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听得出来她语气高昂,心情大好,但总是匆匆和自己聊了两句她就挂断电话,久了何玫音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她。
王彩芸和她越来越疏离是个事实,但是看到好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何玫音还是很为她感到开心,至少王彩芸不见得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圣诞节的时候她要和树人一起去参加派对就算了她一份,只不过何玫音坚持没有空参加,说穿了她就是害怕会在那样的场合遇见傅全灿,还好王彩芸也没强迫她去,只是后来在电话里不停的述说那场派对有多好玩。
何玫音听得出来王彩芸已经融入了台北人的生活圈,她挤进了那扇自己挤不进去的名流大门,有树人撑腰,王彩芸摇身一变成为都会女性,上回见面时何玫音几乎都快认不出她,王彩芸不但全身名牌衣物,连挑餐厅都懂得要找好的,相形之下,她的改变一点都不算什么。
“哎哟,你怎么这样啦!我好不容易才有空找你吃饭,你却得工作,早知道就要你紧抓着傅全灿不放,你现在要是跟他在一起的话,根本就不用工作得这么辛苦,我……”
“彩芸,店里现在真的很忙,过几天等我有空,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好啦……”王彩芸不情不愿的挂断电话。
何玫音则重新投入忙碌的工作。
她的确是不想听王彩芸说那些话,她不是不想紧抓着傅全灿啊!她只是拉不下那个脸皮,尤其是她知道自己在傅全灿的心里已经被扣分了,根本就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她甚至不敢主动打电话给他,只怕被他误以为自己想缠着他不放,宁可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假装两人从来没有来电过,这样她或许会好过一点。
这样不算是她自己放弃吧?是他们已经结束了,这应该是不需要开口谈判分手就可以辨别出来的结果,有必要由她苦苦哀求延续下去吗?
她早就已经从那段早夭的恋情里平复了,再提起又有什么用?现在她在服饰店的工作很上轨道,古子澜的母亲认定她有潜力,所以她把时间都奉献给工作,相对的,薪水的获得也不少,虽然工作累了点,生活却充实许多,也认识了不少在服饰店里工作的新朋友,何玫音认为这已经是她想要的生活了。
下班之后,古妈妈大方的请所有的人去吃消夜,大伙来到了东区半夜仍营业的餐厅,开心的点了一堆菜,虽然大家已经累了,可是有得吃又是一阵欢乐。
“咦?那不是全灿他们吗?”
古妈妈一边招呼大家吃东西,一个回头竟看到傅全灿、鬼大和阿魁三个人走进餐厅。
才刚听到他的名字,何玫音只觉得整颗心震了一下,但是她故作镇定,低着头继续吃。
不过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知道古子澜并没有告诉古妈妈她曾经和傅全灿有过发展的可能,可是就因为没提过,所以古妈妈的反应才令她担心。
古妈妈走过去跟傅全灿三人打招呼,告诉他们她带着公司的同事一块来吃消夜。
傅全灿一回头只见何玫音就坐在众人当中,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同事说话,好像没注意到他。
“啊!古妈妈,我们一块吃好了,玫音也在,我好久没见到她了。”阿魁故意这么说,只想看看傅全灿的反应。
“好啊!”古妈妈一点也不介意,连忙带着他们三个人过来,挪出位子给他们坐。
“好久没见了,最近还好吗?”鬼大的心地比较善良,一见到何玫音就先跟她打招呼,像是怕阿魁会故意说些什么,所以刻意坐在她身边隔开了傅全灿。
“还好。”何玫音对他笑了笑,不过并没有失了风度,还是跟阿魁和傅全灿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不能孩子气的就把傅全灿当空气,她已经给了他一次坏印象,就算没有当情人的可能,她还是可以留下一些可被人记忆的部分。
“本来圣诞节的时候想约你一块出来,不过彩芸说你有事,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某人才不想加入我们。”阿魁虽然坐得远了点,还是故意要聊起这件事。
“不是啦,我那天要上班,下班后再去太累了。”何玫音微笑的说,她不许自己露出任何尴尬的表情,尤其是在他们这几个人的面前。
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没有话题好主动和傅全灿攀谈,他们就在同一家餐厅里,两人只隔着鬼大和阿魁两人,可是他们就像是不熟的朋友,除了几次目光接触时她对着傅全灿微笑,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何玫音很高兴看到自己的转变,她明白换作是以前一定没办法就这么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饭,可是现在她不但可以,而且还可以很自在的和其他人开玩笑,她知道自己确实是成长了不少,而这改变全是为了她自己。
“她变了很多,以前她话没这么多,而且也不会这么好笑。”
阿魁本来以为今晚会让何玫音和傅全灿这对前任恋人非常尴尬,哪知道竟然什么也没发生,倒是话题很快的就被何玫音的“澳客笑话”带过,几个服饰店的员工聊起上班时的甘苦谈可真是爆笑到了极点,他们从来没想过何玫音会这么健谈,更没想到她用的形容词会是这么好笑,阿魁笑得差点连嘴里的食物都喷出来。
“可能以前跟我们还不熟吧?”
“我承认我以前跟她不熟,但全灿跟她总熟了吧?”阿魁望了傅全灿一眼,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何玫音她们那群人离去。
原本阿魁还想提议由傅全灿送何玫音回家,反正这里头也只有他知道何玫音住在哪里,可是何玫音居然是自己骑车来的,她还答应要载另一个同事回家,这借口可酷了,在台北哪个女孩子不是穿着短短的裙子等着男友接送,她却一派豪迈的自己骑机车。
“我想我那时候也不了解她吧。”傅全灿只能这么说。
但他明白这一晚所见到的何玫音已经不再是当时的她了,她变得有自信,也变得容易笑,她脸上一直挂着可人的笑容,一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