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的一家之主倪震首先发言道:“乔皑再一天就得去法国了,趁著今儿个大伙都有空,吃顿饭、聚聚聊聊。”
“对呀!别看他只去个几天,我们家宝儿已经臭著一张脸,我看她简直就离不开你了。”宝儿的父亲倪开口对乔皑说。
“爸,你什么时候吃了爷爷的口水了,怎么两个人老是一个鼻孔出气?”宝儿不依的娇嗔著。
“小孩子怎么说这种话,真不知乔皑怎么敢要你。”倪亦不甘示弱的回道。
“爸……”
“好了,你们父女俩别闹了,也不怕乔爷爷他们看笑话。”倪震适时的制止这场斗嘴。
乔皑会意的一笑,开口道:“没关系,平日只有爷爷和我两个人在家,冷清得很,在这才能感觉到家庭的温暖。爷爷,你说是不是?”
“对对,温暖……家庭的温暖……”乔松宇说著说著已不能自己,老泪纵横。
“爷爷,你这是何苦呢?虽然我们人口单薄,但有倪爷爷一家人的关心,我们过得比任何人都还幸福呀!”乔皑拿出手帕为爷爷拭泪,轻抚他的双手。
“是呀!老乔,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在孩子面前乱了分寸,不怕闹笑话吗?再说等我们宝儿过了门,你们想要人丁有多旺都可以,到时候该哭的人可轮到我罗!”
倪震为了要安慰这孤寂一生的老友,不惜损上自己一张老脸。
“倪爷爷你放心,到时候大家可以住在一块儿,再添几个小萝卜头,保证你们笑逐颜开。”乔皑不忍见两位老人家一时间都变得多愁善感。
“真奇怪,我都还没答应要嫁给谁,你们已经说得跟真的一样,连小孩都蹦出来了。一宝儿噘起小嘴,气他们没将她放在眼。
“哦!是吗?我记得你有位既温柔又漂亮的死党,你不反对我追她吧!”乔皑扬起眉,故意这么说。
“你敢!”她拿起身旁的抱枕丢向他。
“那你是答应嫁给我罗!”乔皑将抱枕抱个正著,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
“不理你们了啦!臭男人!”说罢,宝儿羞红著脸,一个劲儿的跑进了饭厅。
饭厅用餐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凝重。
倪语调饱含歉意的说:“这次巴黎的食品研究会,理当由我这个挂名的总经理前去,但谁也清楚我一介书生,要我教书我怡然自得,叫我去参加那无聊透顶却又十分重要的研究会,只怕砸了倪氏在食品界的名声,所以董事会一致通过由乔皑这孩子代我走这一趟。”
“我也这么认为,除了他不作第二人想,乔皑不仅精通英、日、法、德等语,更是企业方面的长才,在这刀来枪去的商场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倪震亦有感而发的为倪帮腔。
“倪爷爷,你把我说得太好了,反而让我感到压力很大,真怕会辜负大家对我的抬爱及一番期望。”乔皑谦卑的说道。
“爷、爸,人家是来吃饭的,你们老爱提公事。”宝儿咕哝著。
“哟!瞧我们宝儿心疼了。”
“我才没有。”宝儿脸红的反驳道。
这个时候乔松宇自口袋中拿出一只漂亮、很复古的红色锦盒,在宝儿面前边打开边说道:“宝儿,乔爷爷没什么好送你的,只有这个。”
开启后,呈现在宝儿面前的是一对极精致的翠玉手镯,他又说道:“这是我媳妇,也就是乔皑的母亲生前最珍爱的首饰,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
“不,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宝儿不知所措的看著乔皑。
“你就收下吧!我爷爷从不送别人东西的,连我也少有喔!”乔皑笑著说。
接收到乔皑鼓励的眼神,宝儿就在众人的期待中收下那对令人炫目的玉镯,眼眸却不争气的模糊了。
“儍宝儿,收了礼物还掉眼泪,太逊了吧!”乔皑轻拍她的头,见她收下镯子,心中激荡不已。
“好,很好,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呀!等乔皑回国后,得挑个日子让他们先订婚,免得我们两个老头子牵肠挂肚的。”倪震开心的计画著。
“爷爷,我还在念书耶!”宝儿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念书和订婚有啥关系?等毕业后马上就可以结婚。”乔松宇抢先一步表示意见。
“老乔说得没错,就这么决定了,大家快吃饭。”倪震高兴的大口大口吃著。
宝儿瞟了乔皑一眼,见他镇定的吃著饭,嘴角似乎带著一抹看不出的笑意,她知道他默许了,更了解他是她永远的唯一。
第二章
后天乔皑就要离开了,他和宝儿携手走在热闹的西门町,这几天他们几乎将整个台北都逛遍了,尝尽各种美食,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令人称羡的一对。
“宝儿,你再这么吃下去,只怕等我回来会认不出你,我可不愿意娶一只母猪回家。”乔皑想逗逗她。
“嘿!我是母猪,那你是什么?沙文大猪公!”宝儿反驳回去。
“沙文!我什么时候变成沙文?我记得我可是你们女权至上的拥护者,你这么说可伤了我脆弱的幼小心灵。”他滑稽的表情配上痛苦的捧心状,惹得宝儿蹲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你竟然不承认你是只超级大沙猪,那为什么限制我行动?不许我这个,又不许我那个!”
“这不同,我是关心你呀!或许方法不对,但用意绝对是为你好。”他搂住她的双肩正视著她。
宝儿不语,垂下眼睑,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乔皑亲吻她的额头,出其不意的在她颈子上挂上一条坠链。
“这是……”宝儿震惊的瞪著胸前那条金链子,尾端垂著一颗心型坠子,样式简单,却不失其风格,让她爱不释手。
“送给你的。”他拿起心型链坠打开它,面夹著一张他的照片。“更希望你能天天想著我,看著我。”他注视她的眼神盈满柔情。
她抚著他的照片默默说道:“会的,我会的。”
慢慢的四片唇渐渐胶著在一起,由浅转深,由淡转浓,进而变得无法自拔,忘了他们身在繁华嘈杂的西门町,也无视于路人交头接耳的谈论声,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像在传达两人的爱意,彷佛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乔皑喘息著不得不将他俩分开,一时间,两人都陷于屏气凝神的震撼中,他看著宝儿娇喘泛红的双颊,控制不住的将她揽入怀中,恨不得时间就此打住。
此刻的他第一次占有她的唇,并不是他自命清高,而且在美国成长的那些年,为排解压力,他也曾周旋在女人香中,但自从有了宝儿后,其他女人对他来说再也构不成任何诱惑。
她是他心中的天使、公主,他不愿在她求学时期,造成她感情的压力舆遐思,因而给她的吻都是关心、爱怜的友谊之吻。
但今天他再也压抑不住了,多天来的不安及情绪低落,让他恨不得舆宝儿形影不离,更想让她知道他有多在乎她、多爱她。
久久,宝儿才开口道:“皑,你真的愿意和我订婚吗?”
“当然。”乔皑毫不犹豫的说。
“那我可不可以打电话给你?”
“你非但能打电话给我,而且每晚我一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我的近况。”他用唇抚触著她小小的鼻尖。
“你一定要想著我,不可以交别的女朋友。”
“小傻瓜,你认识我这两年,曾几何时看见我多瞧别的女人一眼,别多心了。”他温柔的语调抚慰著她不安的心。“现在还早,走!我们去看场电影。”
“不了。”宝儿拉著他的手说。
“为什么?如果不想看电影,告诉我想做什么,我都奉陪。”他柔声的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有些事想找凯蔷谈谈。你先回去吧!”她有些神色怪异。
“不需要我开车送你去?”她的神情并未逃过他犀利的目光。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家。”
“那好吧!路上小心点,还有,我明早有个临行前的会议,所以晚上才能去看你。”见她无意说出原因,他也不愿意追问。
“好,明晚一定要来哟!”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会的,那我先走了。”他吻了她的眼、鼻,不舍的转身离去。
待乔皑离去后,宝儿随意招了辆计程车,但车子并未开往凯蔷住处的方向。
半个钟头后,车子顺利的在一处庙宇前停了下来,宝儿下车后走了进去,虔诚的跪下,诚心的在菩萨面前许愿,祈求乔皑此去平安无事,更希望一切的不安焦虑都是庸人自扰,若真有不幸,她愿以一切代价来换取乔皑的平安,她磕了头,拿了香符后,想著明天一定要为他戴上。
第二天一早倪氏的会议室,坐著一位美丽性感、身材惹火的女人,她穿了件黑丝绒紧身洋装,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裹露出雪白的大腿,紧身衣裹著的胸部几乎呼之欲出。她就是日本关系企业执行秘书——小泉松子。
三年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裹她遇见了乔皑,便常制造机会来台湾,为的就是一睹他英挺迷人的风采。这次当她得知倪氏派乔皑前往法国,便迫不及待的飞来台湾,想舆他相偕同去,以便有更多时间舆他独处。
只见她挨在乔皑身边,若隐若现卖弄著姿色,像极了惹人厌的橡皮糖,乔皑碍于合作关系,不便拒绝得太明显,却让松子误以为他是欲迎还拒,更过分的施展出一流的嗲功,简直让乔皑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为时四小时的会议,在如坐针毡的情况下终于结束。乔皑逃难式的拿起文件准备离去,却不幸晚了一步,松子用那不太标准的国语拦截他道:“可否尽一下地主之谊,请我吃顿便饭。”
乔皑一本正经的回答她:“那当然,公司已在凯悦订下酒席,特地为你洗尘。”
“是所有人都参加吗?”
“没错。”他简单的说。
“不,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我要的只有你和我,晚上可以吗?”她仍不放弃的要求。
“对不起,晚上我另有约。”
“难道不能推掉?”
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从他紧绷的脸孔看来,傻瓜也知道他的忍耐已到达极限。他非常气自己为何要这般客气,现在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再也不愿与她纠缠下去,旋开门把即要离开。
就在此时,松子却出其不意将他拉转身,搂住他的颈子,在他唇上印上一记热吻……
宝儿兴高采烈的拿著昨天求来的香符,准备给乔皑一个惊喜,她知道他今天有会议要开,但她实在无法捱到晚上才能见他,算准会议结束的时间,走进他的办公室,却发现乔皑并不在位子上。
“不是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出来了吗?他怎么还留在裹面?”宝儿暗忖道。
“对了!乔皑最认真了,一定得将所有结果整理完毕后才会出来。”她高兴的想著,胸有成竹的向会议室走去。
当她开门之际,随即愣住了,一股热情全被浇熄,取而代之的是整颗心不停的冷却。
而另一方的乔皑,在厌恶的推开松子后,突然瞥见站在门边的宝儿,被她脸上的表情吓坏了。他知道这会儿真的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过还是非得对她解释清楚不可。
宝儿欲转身离去之际,他很快的捉住她的手说道:“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她是谁?”她死盯著松子没看他。
“我是他的女朋友。”杵在一旁的小泉松子突然插上一嘴。
“胡说,谁是你男朋友,你给我滚!”乔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