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女朋友。”杵在一旁的小泉松子突然插上一嘴。
“胡说,谁是你男朋友,你给我滚!”乔皑气极败坏的已顾不得形象。
“你叫我滚?你怎么可以……你忘了明天我们还得一道去法国。”松子无法置信,眼前这位暴怒的男子,会是一向彬彬有礼的乔皑。
“我不是小孩,不需要你的陪伴,你这个阴险的女人还不快滚。”他发狂般的对她嘶吼。
“不要演戏了,一切我全看见,我看见你吻了她,好缠绵、好甜蜜,不是吗?”宝儿冰冷无表情的斜瞪著他。
他硬将她整个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不是这样的,这吻根本不代表什么。”
“不代表什么!那我的吻给你的感觉又算什么?敷衍、玩弄、有趣,还是小儿科?要不然是不是非得上了床才能代表什么?那么请问你,你们在床上愉快吗?”她已伤心得语无伦次,不顾四周有多少人在围观。
乔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在他心目中清纯天真的宝儿竟会说出这种话,不经大脑思考下,冷不防掴了她一巴掌。
“宝儿,我……”他这时惊讶的看著自己的手,恨不得将它剁掉。
“很好,你打我,我好心好意的为你求神拜佛是为了什么?只为了这一巴掌,你去死吧!乔皑,带著你的女朋友一起滚到欧洲,滚到天涯海角,滚到我永远看不到的地方。”宝儿将握在手中的香符,愤怒的甩在他脸上,转身逃离了这个伤心地。
“宝儿……”乔皑看著手中的香符,她竟然为了他去求神祈福。老天!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弄到这步田地?他又该如何挽回她呢?
“这种小女孩有什么好的,太单纯了,根本不适合你,我才是你所需要的。”松子扭摆著不盈一握的柳腰、浑圆的丰臀,几乎将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
“你还不滚!”他大声的吼道。
“我不相信你是说真的。”她似乎迟钝的察觉不出他的愤怒。
“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你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这作践自己了。”乔皑整个人紧绷得如钢铁一般,根本对她的搔首弄姿不为所动,只差没用眼神杀了她。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那小鬼吧?”她依旧不愿相信。
他眼中闪著两簇怒火,双手紧握住拳不停的颤动,“松子,你听清楚,我是不打女人的,但若逼不得已,我会的。”
小泉松子从他的眼神中知道自己已了无希望,再留下来也无济于事,还是留著全身而退吧!于是识趣的踩著那六寸高跟鞋,一摇一摆的走了。
办公室内其他人也分别识相的退了出去,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一人,他痛苦的百感交集,跪地掩面呐喊,想将所有的不满、愤恨、失望,全都发泄在空气中。
经过一下午的寻找,始终不见宝儿的踪影,乔皑心急如焚,最后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倪家。
他一进门看见倪震就赶忙问:“倪爷爷,宝儿回来了没有?你可看见过她?”
“我的老天!乔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倪震一见乔皑,差点吓昏了过去,看他一身狼狈相:头发散乱的垂在额前,衬衫随意一扎,大部分都露在外面,只扣上两个扣子,这和平常仪表堂堂的乔皑,简直判若两人。
“倪爷爷,你还没回答我,宝儿呢?”此刻他心中只有宝儿。
“宝儿!我没看见她呀!早上她蹦蹦跳跳跑了出去,问她,她只说要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倪震一脸疑惑的回答。
乔皑爬了爬头发,绝望的坐入沙发内,将脸埋人手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轮到倪震急了起来。
乔皑抬起头一脸茫然的说:“她误会我了。不可能会原谅我了。”随即狂笑出声,冲出了倪家大厅。
倪震感觉到事态严重,打了电话给今早同样有参加会议的副理——林光志。从他的口中得知一切,了解宝儿的单纯及不解世事,也明白乔皑因宝儿的不信任而心灰意冷。
乔皑开著车子像疯了一样四处乱闯,甚至于认错人,但仍未有宝儿的消息。
突然一个念头闪人脑际,“对了,我怎么忘了凯蔷,老天原谅我,我一定是急疯了,连这么重要的人物都给忘了。”他紧急踩了煞车,用力敲了下方向盘,一个大转弯急驶而去。
凯蔷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乔皑,一时目瞪口呆忘了要说什么,在她的脑子裹已经预测到有事情发生了。侧了身,她让他进去。
“怎么了?”凯蔷急于想知道原因。
“宝儿不在?”其实当门一打开,看见凯蔷的表情时,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们闹意见了是吗?从认识你们至今,你们感情一直很好,怎么会这样呢?很严重吗?”她试探性的问道,尽量不去揭开他的伤口。
“我几乎失去她,你说严重吗?”他全身无力的倚在墙边,沮丧极了。
“能告诉我原因吗?如果她来找我,我也可以劝劝她。”她非常不愿见到一对恩恩爱爱的有情人,到最后却是这种局面。
他僵硬地牵动著嘴角,无奈的一笑,“不用了,她要是愿意原谅我,自然会来找我,现在只能说我们之间的爱太脆弱,禁不起些微的风吹草动,我不知道这种感情基础究竟建立在哪?是不信任、不谅解?还是自始至终我们都不了解彼此。”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坐会儿,我去给你泡杯茶。”她走进厨房。
“不用了。”他叫住她。
“不碍事的,马上好,说不定宝儿待会儿就来了呢?你别看她外表活泼阴朗,其实她内心很孤单,感情方面很脆弱却又非常执著,她并没有几个朋友,所以我这儿,应该是她唯一的去处。”说完即端了一杯茶出来。
“你真不愧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他啜了一口热茶。
“其实只要愿意和她做朋友,都会成为她的好朋友。”凯蔷很诚恳的说。
“我在这谢谢你平日对她的照顾及深切的友谊,她有你这位好友真是她的幸运。”
“千万别对宝儿失去信心,她有你这位好男人爱她,更是她的福气。”她非常由衷的希望,他们能尽早和好。
“谢谢你的鼓励。”他苦笑。
看了看表已过了一个小时,仍未见宝儿过来,这么晚了她会上哪呢?
“既然她没来,那我先告辞了,若有她的消息请CALL我。”他从皮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她接过名片点一点头,“早点回去吧!我记得你好像是明天的班机吧!”
乔皑颔首无语,随即踩著黯然的脚步离去。
凯蔷望著他离去的背影,才发觉原来他对宝儿的爱竟是那么深。
宝儿啊宝儿!为何你要将唾手可得的幸福如此践踏?
没想到竟然下起雨来了,是否上天对他的遭遇也感到伤感。乔皑驱车经过一家名为“恋恋红尘”的PUB,他停了下来。
这家PUB的主人叶思远是乔皑幼稚园时的玩伴,直到他赴美国求学后即失去了联络,却在十八岁那年,无意间在唐人街的一家中国餐馆遇到了思远,当时彼此只觉得面熟,有一天他正巧撞上思远,并打翻了他手中的餐盘时,在道歉声中他瞥见了思远胸前的名牌,上面写著清清楚楚的三个字——叶思远,蓦地,所有记忆都回荡在脑海中,他欣喜若狂的拉住思远的手,告诉他,他就是乔皑,只见原本含著怒意的眼顿时眯成一条线,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又叫又跳,兴奋不已,从此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为身在异国的他们,增添了不少温暖。
五年前思远先行回国创业,虽然分隔两地,但两人依然保持书信上的往来,因此乔皑对思远的近况都能了若指掌。他现今在台北市热闹繁华且地价高涨的东区,开设了间PUB,由此看来,他应当“混”得还不错。
“恋恋红尘”内所有的装潢均以原木为主,所有的摆设都著重于自然的搭配,使得在复古与新潮的冲击之下,显现出它独特的格调,令人感受它的另番风味。
乔皑推门而人,走向吧台,坐上高脚椅,便对酒保说:“来杯伏特加。”他不知道他是何时喝起酒来的,更忘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伏特加”,似乎是第一次在倪震家中作客,他们就是用这种酒招待他,更好像是在那一天,他爱上宝儿的同时也爱上了它。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大忙人。”原来酒保就是叶思远。
“烦!”他只简单说出这个字。
“看得出来。”想不到思远竟不问他原因。
乔皑瞟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好奇?”接著将一杯酒灌人喉中,灼热的感觉让他顿觉舒畅。
“我太了解你了,好奇对你没用,除非你想说。”他将擦拭好的高脚杯,倒挂在吧台上方。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乔皑将嘴角勉强牵动一下,让人看不出他是否在笑。
“不过我还是劝你,伏特加虽不是最烈的酒,但也不是这种喝法。”他看了一眼乔皑手中的空酒杯。
“谢谢你的好意,能不能再给一杯,我保证不再是这种喝法。”他流露出祈求的眼神。
思远无奈的将他那空酒杯填满。
“我失恋了。”乔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跟谁?”思远像看怪物似的看他。
“你说我有几个女朋友,还会跟谁。”他有些茫然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宝儿!”思远不敢相信的说出这个名字。
乔皑无奈的点点头。“她误以为我和别的女人有一手。”乔皑感叹的又牛饮了一口。
“被她抓到什么把柄了?”思远一脸幸灾乐祸。
“她看见别的女人吻了我。”
“什么别的女人,又是谁吻了你?”思远认为他在说外星话,为什么他都听不懂。
“那女人叫小泉松子,是我公司在日本关系企业的执行秘书,是她强吻了我。”至今他仍为此事懊恼不已。
“哈!想不到老兄你也有吃鳌的一天。”
“更糟的是,我还打了宝儿一巴掌。”
思远听了,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他举起手摸摸乔皑的额头,“老兄,你没发烧吧!”
“去你的。”乔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挥掉他的手。
“我看你完了,依宝儿的个性,不可能那么容易原谅你罗!”思远就事论事发表他的意见。
“所以我才烦哪!要不然我来你这干嘛?还不是为了借酒浇愁。”只见乔皑手中那杯酒又将见底。
“只怕会愁更愁吧!”思远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对于他自暴自弃的表现,极为不屑,但又不忍见好友为了宝儿变得那么消沉,轻拍他的肩,给他鼓励。
“别再这样了,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你,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一定能化解宝儿心中对你的不满舆恨意,只是这场战争可能有得打了,你一定得有耐心。”
“谢谢你,我会的。”乔皑感激的紧握住思远的手。
乔皑站起身,看著外面的夜色,星光灿烂,如此寂静,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少得可怜,和PUB内喧嚷嘈杂的笑闹声成了强烈的对比。
心想宝儿不知回家没?借了电话拨到倪家,从倪震著急的口气中,得知宝儿至今仍下落不明。
他慌忙的拿起车钥匙,丢下一句话:“下次再算。”随手拎了一瓶XO,即大步跨向门外,用力关上这喧哗的一切。
乔皑凝望那潺潺而下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