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这让我很伤心,也很懊恼,因为好像每个男人要的都是我的人,而不是我的心。只有你,”她回转视线,甜蜜地望向他。“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把我推开,这让我觉得我变回了一个平常的女人,再也不用为了这个可恶的问题而伤脑筋,你要是爱我,绝对不会只因为我的身体。”
她开心地窝在他胸前,轻吻着他结实的胸膛。“我就像一个受了诅咒的公主,被下了魔法,一直等待王子来救我,解除这魔法……现在终于等到了。”
闻愈听愈惊,听到后面却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理由虽然荒诞,却也有趣。只不过——“亲爱的颐颐,我实在不敢肯定你的魔法已经解除了。”
颐颐届一蹙,迅速抬头看他,眼中充满了疑惑。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樱唇,再扫向耳垂,在她的耳边细语:“你是我碰过最令人销魂的女人,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了。我得感谢之前阻碍在我们之间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如果不是那些问题,我就没办法那么压抑地克制自己,你大概也就不会理我了。”
“真的?”颐颐伤脑筋地抬起她皓玉如瓷的手臂看了看。“还是一样?讨厌!都是我爸啦,一定是他从小让我吃了太多的蜂蜜……”
“怎么能怪你爸?得感谢他呢!”他笑道,陡地翻身压住她。“否则我上哪去找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
他找着她甜美的红唇,以更炽热的深情吻她。他的吻一路滑过她的颈脖耳后,狂野而火热的手四处探索。颐颐敏感地颤了一颤,扭着身子想推开他:“喂,不行啦!你快要跟其他男人一样了,只想巴着我的身体不放……”
“你确定?”他的唇在她的嘴上辗转,舌尖传过的热流窜过她全身,她抗拒不了他那股欢愉的浪潮,脑里传出的警告渐渐淹没在此刻的高热当中。
铃——一阵刺耳的闹钟声,破坏了一切的浪漫气氛,他火大地反手将闹钟打翻在地,想延续这甜蜜的激情,但那闹钟还是很尽职地响着,指针指在八点,铃……
颐颐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情绪都没了,她推了推他,他只得懊恼地起身关了闹钟,顺便找衣服。
“今天假日,你不是不用上班?”颐颐用被子把自己缠起来,趴在床上欣赏着他还没被衣服包裹时的迷人身躯。
“可是公司有人加班,我得去看一看。”他随便披了件衣服,反正得先洗个澡。
“你要出去啊?”颐颐阻止不了声音中的浓浓失望。
“我很快就回来,不会太久。”他歉意而深情地在她唇上一吻。“你再睡一下,睡醒我就回来了,中午我一定回来跟你吃饭。”
颐颐只得勉强地点了点头。她虽然很想做一个撒娇的女人,但却不能做一个不懂事的女人,她只得放闻去工作。
然而他前脚才刚出门,颐颐就觉得已经开始想念他了。为了不让自己太思念他,她裹着毯子下床,想找点事做。
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找到自己的衣服,是在烘衣机里洗好烘干了的,这是闻的细心体贴。她穿上衣服,光着脚板踩在原木地板上,绕着整间屋子打转,有种幸福而满足的感觉。
拿起电话,她打给昙霓,分享她的快乐,昙霓调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就这样私定终身啦?”
“你说什么嘛!”颐颐皱眉,但那眉眼却仍是带着笑意的……像个装满了幸福的小女人,一不小心就要溘出来了。
“别高兴得太早,”昙霓又提醒她:“闻还没离婚呢。”
“我知道,但是,”颐颐眉皱得更深,埋怨她。“我现在正高兴,你别说这些来扰乱我好不好?难道你希望我一直愁云惨雾下去?”
“我只是说实话。”昙霓委屈地说。
“我相信这件事他会解决的。”颐颐全然地信任闻。她语气一转,又漾出一个笑靥。“我的爱情好不容易有了结果,你该替我开心吧。”
这话当然有道理。昙霓怎会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幸福,她终于也笑了,“不过我看,最高兴的人应该是闻他姐,她老弟终于从涂莎的阴影中走出来,恢复正常了。”她笑道。“我想我最好赶快跟他姐报告这个好消息,你继续幸福吧。”
得到最好朋友的祝福与谅解,颐颐灿笑有如阳光,她愉快地挂下电话,然而才一站起来,就听到了门铃声。
是闻?这么快?莫非他的行程改了?想到可以在意外的时间见到闻,颐颐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她开心地冲向前去推开门,想也不想就大喊:“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不,不是闻。屋外倚门而立的女子,修长身影,独殊气质,化成灰颐颐都认得,是莎!
她又回来了?颐颐全身血液似乎全往上冲,冲向她的脑门,晕眩的思绪几乎让她站不住,她扶了扶门框。
莎的惊讶也不亚于颐颐,这么一大早,颐颐在他家做什么?但她还是镇定着情绪。“闻不在?”
“不在。”颐颐下意识昂了昂头,自己都不明白这么做为了什么,向莎示威吗?
莎凝视颐颐,像在猜测美丽的颐颐与闻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进来等他。”她侧身越过颐颐,兀自进了门。
这不是颐颐的屋子,她自觉没有资格拒绝让莎进屋,她在莎身后合上门,却忍不住想说:“你跟他不是已经吵架了?”
“吵架算什么呢?”莎一甩头发,无谓笑说。“我们吵架的次数连数都数不清了。”
“可是,”莎现在肯定是颐颐的情敌了。她一担心,脱口而出:“可是如果闻现在有女朋友了呢?”
“女朋友?”莎一笑,平常的脸上没有任何惊奇不悦之色。“我也可能会有男朋友啊。这有什么关系?”
颐颐固执地仍要说:“你有男朋友,他有女朋友,这算什么样的爱情?”
“爱情有很多种,”莎温温笑望颐颐,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个不解世事的小妹妹。“至少我最爱的是他。”
“既然你最爱的是他,”颐颐再管不了自己说的是不是过分,是不是激动。“你就应该知道他要的什么。他怎么会想要那种复杂的爱情游戏?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长久的关系,忠诚的爱情,你连这都不晓得,还敢说爱他?”
莎深深呼吸,头一次,她的笑容隐去,先不回应,只意味深长地直视颐颐。“你倒像是比我还了解闻。”
颐颐让莎锐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不对劲,她冲口而出:“因为我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莎两次在闻家单独见到颐颐,早猜到她与闻的关系一定不单纯,但她仍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是她头一次听说,闻在她之外还有女人。
终究莎历练太足,不至于变了脸色。她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住颐颐,想知道这是否只是闻的短暂桃花?是为了气她用的,还是为了填补她的空白之用?
她不相信闻真能忘得了她。
颐颐坦然地看着莎。明媚的眸子清丽如水,年轻明亮,美得像诗一般,不假修饰的脸庞,自然明爽……这是个跟莎自己天悬地隔的类型,闻何以选择如此?是真的对她彻底失望?还是他真的对颐颐动了真情?
最后那一句,像个炸弹一样令莎的心重重一震!她整个人几乎都晃了晃,难以站立,她寻到一张日影中的椅子坐下,脸色都变了。
一见莎神色黯淡,颐颐立刻心软了。虽然莎是颐颐头号敌人,但同是女人,她并不想为难莎。她很快走进厨房端回来一杯温水,关心道:“你还好吗?先喝口水。”
莎沉默下来,水杯的温度暖着她的手,她细长双眼投射在颐颐身上,带了点惘然,她没想到多年以来的第一个情敌,竟是这样一个好心肠的女人。
她喝了口水,长长一叹,仿佛有些后悔,也有不舍。她幽然道:“我不是不懂闻。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然而我是一个需要很多爱的女人,所以很难满足。但是其他男人总令我失望,我就又想到闻,觉得还是他最好,就又回来找他。但他所要求的忠心,我又一直做不到,于是就如此恶性循环……”
莎轻闭住眼,眼前倾俄浮上闻的影子,静静地,仿佛是永恒凝伫在那,再也离不开。莎没有掉泪的习惯,泪水往口流,心陷落成一个泪湖。
“其实我早该想到会这样吧?”双眸睁开,莎甚至逼出一个淡漠微笑,只是带点凄凉的自嘲。“我还以为我可以永远锁住他呢。”
颐颐默默无言,心情几乎沉溺到跟莎一样难受。虽然莎算是咎由自取,但不管什么原因,离开自己心爱人的痛苦都是一样的。要切断一分情,总需要极大的勇气。
莎也许没有颐颐所想的勇气,但她极潇脱。她放下水杯站了起来,寻回自己的皮包。
“我走了。”她甩甩头,潇洒走向门口,临走前抛下一句:“你不必告诉闻我来过。”她认真地凝向颐颐。“祝你幸福。”
转动门柄,莎走了。
颐颐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那一刻从她心中弥漫上来的,竟然不是松了口气的放心,而是一种同情、难过的情绪。
是谁说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情模式,别人无权评断好坏对错,适合的就是最好的。对莎来说,她要求自己的爱情,何错之有?错只错在,爱给错了对象,闻与莎并不是同类人。
颐颐叹了口气,轻轻合上了门。
第九章
颐颐又要谈恋爱又要写传记,为了方便,许多时候都干脆住在闻家了。昙霓就在附近,也因此更常过来串门子,找完闻他姐,顺便就过来看颐颐。
这天是个假日,颐颐自愿下厨,准备了一桌子菜,打算招待昙霓。颐颐在厨房当大厨,闻当副手,两人在厨房打打闹闹,甜甜蜜蜜的,倒真像是对令人羡慕的情侣。
“好啦,别闹了!”颐颐一声令下,警告着:“我要端汤出去,你再闹,小心等下汤泼了一地。”
汤泼了一地没关系,万一不小心烫到颐颐就完了。闻遂让出了路,关切地盯着颐颐将汤端出去,颐颐把汤放下桌,想着该在锅下放个锅垫,闻家又没有这种东西,于是颐颐随手一抓,拿到了放着闻与莎合照的那个相框,想着相框是木制的,没附玻璃,就拿来当锅垫了。
“拜托,相框怎么当隔热垫?”闻摇了摇头,从书房拿了本书垫在锅下,换出那个相框。
颐颐眼珠一转,噘起嘴来:“干吗?心疼照片上的人啊?”
闻巧妙地道:“照片里的人是我,当然心疼。”
颐颐的嘴噘得更高了。“还有另一个啊。”
“你还不了解我?”闻深刻地凝视着她,声调和语气都是十足地认真。“我不是一个草率的人,既然已经决定跟她分手,就没有复合的可能了。你还担心这些做什么?”
他诚挚的一字一句,合理而令人信服,颐颐想起那天她告诉闻莎来找他的事,他的反应也十分坦然,她是早该放心,早该信任他的,只不过心里总有个疙瘩罢了。
“难免总会吃点醋嘛。”颐颐回复了开朗。
闻失笑:“这有什么意义?”
“我要是一点也不在乎,”颐颐一本正经地说。“那你才真的该伤脑筋了。”
闻摇头。“吃这种没道理的飞醋。”
“谁教你有个‘旧情人’?”颐颐嗔道。“我当然得有危机意识。”
“好个危机意识!”他故意道:“你就没有旧情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