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抱着头失魂落魄的趴卧在地,王大蛮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对!噩梦!他一定是在作梦,而且是作一场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
“喂!起来了,你还要趴在那里趴多久啊?”格格娇笑的脆嗓轻快扬起,皇甫巧儿以足尖戳着熊也似的男人的腰侧,要他接受事实。
嘻嘻,若她连个山贼头头也打不赢,别说外公、无命叔公和无常叔公了,恐怕连娘都要买块豆腐将她砸死,免得丢人现眼。
所以说,她的胜利是可以预知的事实,他干嘛这么颓丧呢?
感受到腰侧不断被人戳着,还没从落败的巨大打击中恢复过来的王大蛮不敢置信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笑意盎然的小丫头良久后,当终于意识到这并非是噩梦时,他发出雷霆一声吼──
“不~~这怎么可能?!”不不不,他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娇声脆语要他认清事实,皇甫巧儿两手往腰上一扠,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喏!愿赌服输,这下我高兴待多久就待多久,你没话说了吧?”
闻言,王大蛮从打击中回过神,想到先前的赌约,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心中想当作没这回事,可却又没脸否认,怕被指控自己堂堂一寨之主说话不算话,当下脸色由红转白又转绿,来回变化好几次,精采至极。
彷佛看出他有赖账之嫌,皇甫巧儿故意哼声,以着鄙视眼神斜睨。“怎么、人家说一言即出,驷马难追?难道你这颗大馒头想食言而肥?”
“什么马、什么追?谁又肥了?”王大蛮从小就是没人教养的粗野孤儿,大字认不了几个,对她说的一些成语用词,自然不是听得很懂;但他并不愚笨,从她眼神、表情也自然猜得出话中浓浓的指控之意,当下跳脚怒吼,“我又没说要违背约定,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有,我叫王大蛮,不是大馒头!”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皇甫巧儿反倒乐了,故意逗人道:“大蛮、大蛮,不就是大馒头吗?我就是要叫你大馒头,怎样?”
嘻嘻,反正他又打不过她。
“你你你你你……”,王大蛮。
“我我我我我……我怎样?”抬起漂亮的小下巴,她娇蛮叫道:“总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赢了,所以我最大,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
格老子的辣块妈妈不开花!
某沦为手下败将的山贼头头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在心中悲愤大骂,想到这小丫头若是真赖着不走,自己也很头大,当下只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
“小丫头,这寨里那有什么好玩的?想玩还是到城里热闹些。不如这样吧!那头大黄牛我也不要了,你赶紧牵着牠下山去吧!”暗暗咬牙,他铁青着脸的“苦劝”。
看出他的意图,皇甫巧儿哧哧的笑了。“是吗?我倒是觉得这里比城里好玩多了。”
啪!
彷佛可以听到自己额头青筋的爆裂声,王大蛮没耐性的声音大了起来。“你不是说你爹说抢劫是不对的吗?这里是山贼窝,专门抢人的,你没事在山贼窝里厮混,难道不听你爹的话了?”
搬出她的“我爹说”,希望能让她打退堂鼓,乖乖滚蛋。
“嘻嘻……虽然我爹说抢劫是不对的,但是我娘说随心所欲,好玩就好。”狡猾的搬出娘亲的“教导”,皇甫巧儿通常是看谁说的话对自己有利,就听谁的。
见过赖皮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赖皮的,王大蛮仅存的一点耐心在瞬间化为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觉得一把火直窜上脑门,当下忍不住又大爆粗话威胁──
“他娘的!你不走是不是?好!我这寨里没婆娘伺候的粗汉一堆,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小丫头就是一块大肥肉,你若是不怕被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话,那就尽管留下来吧!”
噗──怎么又是“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他吓人的词汇实在是少得可怜哪!
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皇甫巧儿满脸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摇着小脑袋乐呵呵道:“没关系,若真有这种事,到时我就可以先杀后埋、再杀再埋,多好玩哪!”
呵呵,光想她就兴奋起来了。
“操!”遇上个看似正常、实则疯的厉害,但他打又打不过的疯丫头,王大蛮彻底输了,只能悲愤的仰天大骂一声,再也受不了的落荒而逃。
眼看他似乎受到很大打击的摇摇晃晃而去,皇甫巧儿心情大好的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得到牠“哞”的一声响应后,她眨着水灿大眼看向小院落另一边的住房,撇着红滟滟小嘴,似有些不满意的喃喃自语──
“看起来不够舒适,但是山贼窝里咱们也不能太挑剔是吧?大黄。”
“哞──”
一人、一牛相视而笑,将大黄系在院子里的柱子上,她一蹦一跳的进了口中“不够舒适”的房间,决定在山贼窝的这段时间就住这里了。
第3章(1)
近日,“天一寨”的气氛不太寻常,人人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窃窃私语,有机会就七嘴八舌的互嚼舌根,展开热烈讨论……
“小姑娘娇滴滴的,听说大王一见钟情,把人抢回来又舍不得使强,只好安排住在对门好培养感情……”
“咦?我怎么听说是小姑娘被大王的英风神武给迷倒,强跟着回来要当押寨夫人的……”
“胡说!是二当家看上了小姑娘,硬把小姑娘掳回来,美其名是要给大王当押寨夫人,其实是他想留着自己用……”
“切!你这话可别让五当家给听去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你们全都说错了!真正的事实是五当家喜欢二当家,可二当家看上的却是小姑娘,小姑娘中意的是大王,大王却对五当家一往情深……”
广场边,在某个幻想力和编故事才能皆属一流的大婶拐拐绕绕下,一群茶余饭后嚼舌根聊着山寨里近来最火热的小道消息的人们顿时全晕了头,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后,其中一个慧根较高的大汉突然顿悟,击掌大叫──
“啊哈──这就是传说中的四角关系啊!”话落,深怕别人不懂意思,直接在黄土地上画了四个圆圈圈来代表四人,然后在圆圈圈之间分别画上箭头形成一个循环,以图解解释给其他人明白。
此图一出,众人纷纷发出了悟的惊叹声,然后纷纷学起酸儒伤春悲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是一个小时家旁住了个穷秀才,曾在半夜听对方在院子里反反复覆叨念这一句诗,直接丢了根木棍过去将他砸昏,以免扰人清梦的老头的缅怀感叹。
唉……活到这把年纪,他也就只记住这么两句诗词。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是一个身边没有婆娘伺候,只能如此酸溜溜安慰自己的单身大汉的豪语。
“去!一堆屁话!等你有了『衣服』,再来看看能不能借你的『手足』穿?照我说,这就是令人身不由己的爱啊……”这是幻想力一流的大婶的赞叹梦呓,并且得到众多情爱派的大小姑娘、三姑六婆的感动推崇。
在场,一干男人们在众多女人们的白眼与感动赞叹中,纷纷识相的闭了嘴──毕竟他们虽然平常下山抢劫时勇猛剽悍得宛如一条龙,可回到寨里,在这些可能是他们的阿娘、老婆的女人面前,他们就只能当条虫。
“嘻嘻……这么热闹,你们在聊些什么?”
蓦地,一道娇甜笑嗓骤然扬起,吓得众人不约而同朝声音来源看去,就见嚼舌根话题的主角之一不知何时挤进了人群中,如今正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笑盈盈的想加入众人的闲聊中。
一见她出现,大伙儿顿时干笑连连,尤其一干男人们不论借口有多蹩脚,纷纷各找理由逃离现场,剩下几个大婶们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套口风──
“巧儿姑娘,听说你如今和大王住对门,是吧?”三姑兴奋探问。
“呵呵……我是和大馒头住对门没错”眼珠子滴溜溜转,皇甫巧儿巧笑倩兮的点头应和,没说的是那颗大馒头在初时得知她就住在他对门时,也曾愤怒反对,不过被她给无视就是了。
她的承认不讳让众大婶们不禁激动起来,尤其她那声“大馒头”更是让六婆的两眼发光,难掩兴奋的小声追问:“大馒头?”
“那是叫你们大王呢!”以为她们不知道,皇甫巧儿笑咪咪解释。
“大王肯让你这样叫?”四嫂震惊低呼,简直不敢相信。
“他不肯也不行!”眨着眼,她笑得很灿烂。
呵呵……手下败将可没有说不的权利。
老天啊!他们威名可吓唬城里孩童止住夜哭的大王,竟然肯让她叫他“大馒头”这种可笑的昵称,这这这……
这若说两人之间没有暧昧不明的关系,谁都不相信!
大婶们热血沸腾了起来,正想问个更详细一点,却见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蹦蹦跳跳的飞快向前方快速行走的魁梧身影奔去──
“大馒头……大馒头……你要上哪里去……”
看着她边跑边叫的欢快而去,不一会儿就与自家大王纠缠不休起来,广场边的众大婶们忍不住激昂得又热烈讨论起来了──
“瞧小姑娘对咱们大王的热情样,肯定是对他有意啊……”
“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得这『押寨夫人』真让她给当上了……”
“瞧大王对她又吼又叫又骂的,难道那四角关系是真的……”
众多舌根又开始忙碌鼓动,大婶们今天的嘴皮子……很忙!
三步并作两步跑,皇甫巧儿在山寨里的这些天来总是到处玩、到处看,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去,别说山寨里的二、三、四、五、六当家,就连那些爱东家长、西家短的三姑六婆、四嫂八婶都混得很熟了。
可偏偏有个跟她住对门的山贼头头却甚少碰到,就算偶尔远远见到,她人都还没过去,他就已不见人影;今天好不容易终于堵到他了,自然要好好的打个招呼。
“大馒头……大馒头……你要上哪里去……大馒头……”
操!他这些天千避万避,就是想避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免得自己被气得呕出血,没料到今天一个不察,没发现她就混在一群大婶中,害他以为安全无虞的大大方方走过去,谁知就这样被抓到了。
耳听着身后不断传来“大馒头”的呼喊,王大蛮只觉得悲愤不已,脚下也愈走愈快,希望能将她甩得远远的。
奈何世上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事实总是与愿望相违,没两下子,那道令他咬牙切齿的娇呼就已经来到身旁──
“大馒头,我在叫你呢!你没听见吗?”蹦蹦跳跳的来到他眼前,皇甫巧儿娇嗔质问,对他的不理不睬很是不满。
“我不叫大馒头!”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王大蛮愤怒大吼。
他奶奶的!他堂堂“天一寨”寨主,却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一口一个大馒头的叫着,传出去能听吗?
操!虽然他是爱吃馒头没错,但如此有失威风的称呼,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要。
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皇甫巧儿不禁噗哧笑了出来。“哎呀!叫大馒头有什么不好?好吃又止饥,实在是居家旅行,出门在外的必备粮食呢!”
啪!
彷佛又听到额头青筋的爆裂声,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忍,谁叫自己技不如人,所以要忍……忍他娘见鬼的屁!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