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子?”
徽宗拿着折扇,轻轻拍手:“你们两个却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这大军草料场来厮混,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
鲁智深听得对方将出官话来,眉毛一拧,便要发作,这边秦风插嘴道:“你这汉子却不晓事。偌大的军料场,只有三五个老兵看守。你们逼得又急,我们不望这里跑,却望哪里跑?”
童贯的脸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也看不出是喜是忧。赵风也大有深意的看了秦风一眼,心中暗道声高明:这一下却把高俅装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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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章双龙会(下)
徽宗不是不知道林冲的冤枉,也不是不知道眼前两人和林冲的关系。饶是如此,听到秦风的话,他心中也不禁一动。他不是马上天子,也不通军事,但他对权谋还是相当精通的。这一点从他当了近二十年的道君皇帝而相安无事就可以看出来。如果是别的皇帝,怕是早被人拉下龙椅了。
徽宗知道,自己就是根树枝,高俅、童贯、蔡京这些人紧紧的依附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刺。如果没有这些人,自己这个树枝肯定容易被被人折断。所以他才会容忍高俅对林冲的陷害。。电子书一个是心腹,一个是普通的武将,哪个重要,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可如果那些刺软了,自然也起不到保护他的作用了。
大军草料场,如此重地,只有三五个老军把守,这未免也太松懈了点。自己这伙人说进就能进来,还好不是什么奸细,要是真有心放火的话……徽宗有点不敢再想下去了。在一瞬间,他已经作出了决定。此事非得好生追究,少不得派一个略通武事的文官来镇守此处。
秦风看着对面的徽宗,见他半天没有什么动静,心中微微盘算,随即向对面抱拳到:“这位官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兄弟两个也就去了。”
徽宗心中微动,看向对面,淡淡的道:“我观二位一身好功夫,何不报效朝廷,日后搏个封妻荫子,岂不美哉?我在朝中也颇有关节,若是二位愿意,我可以帮二位铺一条阳光大道。”
鲁智深眉毛一拧,轻哼了一声,指着徽宗的鼻子道:“你这人好不晓事,倒和宫中的那位相似,什么事情都不晓得。当兵有甚好?出去打仗,没有靠山,铁定被人当枪使。若是立了点功勋,也被别人抢了,弄不好连性命也被人算计了。便做到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又如何,不过因为一点琐事被人算计,弄得关进大牢,你说这当兵做官有什么意思?你这人委实不晓事,和你说话,真真能气杀人了。”
说罢,他也不迟疑,手一伸,拽住了秦风的胳膊,攥得紧紧的,拉了秦风便走,二人托的一声,跳出墙,径自去了。
童贯看着二人的背影,复又看向徽宗,恭谨的道:“陛下,二人无礼,可派人拿下。”
徽宗面色一冷,微微将手摆了一摆,淡淡的道:“军中之事,可像方才那和尚说的那般?”
童贯心中一紧,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勿怒,小民之言,怎做得准……”
徽宗怒喝道:“我要听你说实话!”
周围几人见官家发怒,一个个面皮都变了颜色,眼中满是恐惧之意。纷纷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童贯心中更是惊惧,不住的咒骂秦风喝鲁智深两个,可恨这两人将这等事情挑了出来,却让自己受苦。
他心中忐忑,仔细斟酌着语言,慢慢的道:“回陛下,别的军中可能有这等事情,但边军之中,断然无此等事。我在西北军中,并未发现有人顶替军功。盖因边军多战事,若是赏罚不明,则军心涣散,难以抵挡外敌。”
徽宗轻哼了一声,沉默良久,多少消了点气,看了一眼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童贯,终于发出一声长叹。童贯也精明着呢。他只拿边军说事,却不说禁军的好坏,他的心思慎密着呢。
一时间,徽宗只觉得身心疲惫,他看了一眼左右的近侍,神色黯然,慢悠悠的从大军草料场的大门走了出去。那几个守营的老军见了这几人,知道非富即贵,一个个心惊胆战,哪里敢多说什么。
这边鲁智深拉着秦风,真个是大步流星,待走出老远,鲁智深方才放松了手。
一番急走,秦风也多少有些恼火,直把眼来看鲁智深:“兄长怎地如此急躁,难道我们两人联手,还怕那几个人不成?”
鲁智深气哼哼的道:“兄弟怎地如此不智,那几个人非是等闲。一口东京口音,一听便是本地人,不是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过江龙。更兼行动间自有一番法度,非富即贵。若依着我来看,倒是宫里面的那位面大。”
秦风吃了一惊,面上登时变色:这鲁智深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从蛛丝马迹推断出赵佶的身份。想来是赵佶最后的招揽之意露了马脚。
鲁智深看了一眼左近,低声道:“此处不宜多谈,且到我那菜园子那里去谈。”秦风心中狐疑,也不推辞,跟着去了。
第一卷 第九章捧杀(上)
大宋东京殿帅府,高太尉高俅的府上,高俅正阴沉着脸,愤恨的捏着手上那个玉盏,额头上已经多了层细密的汗珠。
在他身边坐了一人,此人一身宫中的服色,相貌朴实,虽是于高俅平起平坐,却似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有说不出的愚讷谦卑,看上去老实厚道得紧。
不过别人小看此人,高俅可不敢小觑此人。他虽然心中有说不出的紧张,但对身边这人却是恭敬得紧。要知道对方可是当今天子眼中的红人——梁师成。
梁师成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一举一动都十分得体,并没有表现出小人得志的张狂。在朝廷喝宫中诸官员中,他和高俅走的还是很近的。
他一直宣称自己是苏轼小妾的孩子,而高俅又出身苏门,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就近了一层。再者皇帝的另一个红人童贯掌过兵,在西北军中,也算是小有威望。他和自己不和,又暗地里和高俅争夺的军权,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的哲言,他和高俅守望相助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高俅很急躁,很紧张,心拔凉拔凉的。梁师成已经把今天徽宗出巡的事情告诉他了。那该死的小子,东京城这么大,他望哪里跑不好,偏偏望大军草料场跑。那地方是随便能跑的地方吗?
自己虽然是殿帅府太尉,可论及权限,草料场还是归自己管的。守备松弛,军纪涣散,这无论哪一条都是大罪啊!
高俅不怕徽宗发怒,也不怕朝廷中清流的恶语中伤,他怕的是童贯在背后捅刀子。徽宗重用清流,但并不喜欢他们。重用清流,只不过为了平衡朝廷中各方面的势力。真正能影响到徽宗决定的,也只有自己喝蔡京几个。
沉吟了良久,他偷偷看了一眼梁师成,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梁兄,此事可大可小,我在朝中多有宿敌,还请兄长为我指一条明路。”
梁师成摇头轻叹道:“你好生糊涂,你跟随陛下时间最久,难道还不清楚陛下的性子?陛下是个念旧之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高俅眼睛亮了一亮,没有多说什么,面上已多了丝喜色。梁师成也不多说,告辞去了。高俅亲自相送,出了侧门方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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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并不知道朝廷中的小漩涡,他正虎着脸和秦风面对面坐着,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眼中还是有着一丝忧虑。
秦风的面色也不好看,手指不经义的交叉摩挲着。这是他排遣心中忧虑的习惯。虽然他知道,作为一个杀手,不应该有这样或那样明显的习惯,但这次他也知道不是那么简单,他也需要轻轻的放松一下。
鲁智深沉默了许久,终于忍耐不得,起身从旁边的酒坛子中倒了一碗酒,因为有些太激动,酒到了一桌子。这两个人就是这般模样,一旦冷静了下来,自然有些后怕。那可是皇帝啊,一国之君,居然就那么呆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自己还要喝他动手。这两个人便是神经再粗,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
鲁智深喝了一碗酒,出了口长气,多少恢复了过来,又给秦风倒了一碗,秦风的手多少有些抖,接了过来,哆嗦着手腕,将酒一口喝了下去。
做杀手的心里素质终究要好些,一口酒下去,秦风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看着鲁智深,突然笑了出来,鲁智深看着秦风,见他笑的欢畅,气息微微一窒,突然间也大笑了起来。
笑了良久,两人眼中都多了丝恼意,鲁智深大手一挥,那装酒的碗重重的摔到地上,立时粉碎。他自己怒声道:“他奶奶个熊,说来让人恼火,不就是个不成器的天子嘛,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秦风有些尴尬的道:“我们若是一个人,也是不怕的,只是我们两个一道,总是有些心虚,有了一个倚靠,所以总是脆弱点。”
鲁智深恨恨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看这皇帝好端端的来寻我等做甚,难不成这其中有是么变故不成?”
秦风也阴沉着脸,恨声道:“天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劲,不在深宫,居然出来闲逛,不过师兄,你真能确定那人便是宫里那位吗?”
鲁智深看着秦风,重重点头道:“原本我和你说的时候,只是怀疑,可回来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头,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宫里面那位。你没看那边有三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始终若有若无的护着他,那几个定是宫中的高手、”
秦风忽然笑道:“师兄却是好运气。皇帝出行,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眼明手快的公人,可竟无一个看得分明,如此算来,师兄却是洪福齐天。”
鲁智深大笑道:“齐个屁天,还是兄弟运道好,连带着让哥哥我沾了光。”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二人笑罢,鲁智深正容道:“兄弟可知这赵官家此行的虚实?他不在宫中,却似是专门来寻你我一般。你我在江湖上虽然小有威名,但还不至于劳动皇帝老儿亲自前来,这其中……”
秦风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沉声道:“兄长的见识比我广,可连兄长都摸不清其中的虚实,我又怎么能知道得清楚?”
鲁智深突然醒起一事,恨声道:“我们却是糊涂了,方才就应该直刺其非,如此一来,林教头的冤屈也可以昭雪。”
秦风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苦笑道:“哪里有这等好事情?林教头不过是一介禁军教头罢了。大宋重文轻武,高俅又是他的亲信。两者相较,你以为他会帮谁?方才话已点到,若使不成,我们也别无他法。”
鲁智深的眼睛翻了翻,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过是平衡的把戏罢了。兄弟,如今这东京城哥哥我怕是呆不下了。不论那位安的是什么心,哪怕他真是寻觅贤才,哥哥也呆不得了。”
秦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苦笑道:“兄长,你说这叫什么世道。你拳打镇关西,为的是弱女子打抱不平,如今沦落江湖。林教头也算得上一条好汉,又做过甚么恶事,如今落得个在大牢之中等着流放的下场。这日子,没法混了。”
第一卷 第九章捧杀(中)
鲁智深本就是烈性人,听得秦风的诛心之言,心中也不禁多了丝恼怒之意,眼睛一下子鼓了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
秦风点到即止,也不多言,只是看着桌子发呆,过了好一会,方才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