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怨定止,方腊若再想裹挟百姓,也只有强行裹挟了。百姓从贼,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徽宗,见天子面无表情,当下继续道:“贼人失势,则兵力薄弱,不足为害。如今童枢密集二十万大军,欲讨伐辽人,正好派上用场。到时候各路兵马扫荡江南,凡是摩尼教的,一个不留,不是摩尼教的,若是普通的军卒,则既往不咎。若是犯了弥天大罪,则从轻处罚。如此一来,何愁大事不定!”
徽宗听罢,沉思良久,突然起身,大声道:“如此甚好,便依你所言,朱冲、朱父子二人,欺君罔上,有负圣恩,为官一任,却不知道造福一方,以至于江南局势糜烂,使朝廷大计不得行,此等臣子,可为祸国之臣,夺去所有官职,锁拿入京。苏、杭造作局、花石纲二事,即刻撤除。令着童贯为江、淮、荆、浙等路宣抚使,总督各路兵马,克日讨贼,不得有误。”
群臣听罢,齐声大喊:“遵旨”不提。
第二卷 向南!向北! 第五章向北?向南?准备开拔!
朝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童贯自然要给自己的兄弟去信。童贳苦着脸看着兄长给自己的信,一时间不禁踌躇起来。用秦风的话说,攻打辽国,可以掠夺相当多的金银财宝,而且攻下了辽国南京,那他将名垂青史。可如果攻打叛军,非但不能得到好处,还要落下个千古骂名。
古时之人,若是寻常小民也就罢了,若是那些读了书,又或是得了功名之人,最好在史上留下名姓。这也是所谓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想那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恒温,也曾说过:“大丈夫不能名垂千古,也应当遗臭万年。”童贳归根结底,也是一个俗人。他如何不好这名声?故此他看了兄长的书信,又想起秦风之语,一时间踌躇不决。
他思量良久,终是按捺不住,当下拿了书信,去寻秦风。这几年的功夫,他跟着秦风,没少收入金银财宝,当真是富得流油。他是个实在人,也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既然得了实惠,自然对秦风充满感激,两个人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遇上难事,他总是找秦风想办法。这虽然是家书,但他也不防备,拿着去了。
秦风正在卧室中和李师师、赵元奴用餐,他也知道自己不日便要出征,所以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二女身上,每到晚上都陪伴在二女身边。他这一出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二女相见。
他听到童贳求见,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思量了片刻,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这事情有点不太对头。童贳好端端的咋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难不成朝中有了变故不成?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随即又舒缓开来。朝廷若真要对付自己,童贳躲还来不及。哪里会来见自己。想来是出兵的事情。
想到出兵的事情,他的头又疼了起来。丫的,方腊这丫太不干好事了。你说你起义何必这么着急,等几天大军和辽人打上了再造反也不迟啊!你说好端端的。你慌什么啊!
他摇头苦笑,安抚了一下二女,这才苦着脸出去见童贳。童贳倒也直接,一点废话都不说,直接将那封信递给了秦风。
秦风也不见外。拿起来就读,面色却渐渐有点难看了。童贯倒是大手笔,调动京畿地禁军和陕西六路蕃兵。以及各路兵马二十万,又有从自己这里调动三万人马,随军听用的心思。
童贳看了秦风一眼,苦笑道:“江南事起,流贼百万,虽然声势骇人。将南兵打得抱头鼠窜,看上去威风得紧,可北军一到,他们必然土崩瓦解。常年打仗的北军战斗力可不是南军能比得了的。”
他看了一眼秦风,有些迟疑地道:“江南的反贼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但剿灭他们。功劳却是实实在在的。我们若不去,任由这功劳白白从眼前溜走,这也忒可惜了点!”
秦风看了一眼童贳,轻声道:“如果我们以三万人马进攻南京,不知道兄长有没有这个胆量?”
秦风的声音不大,但听在童贳地耳朵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辽国五京。南京之地本有二十万兵马。后辽天祚帝调动全国大半兵马共七十万,与女真决战。使得南京只剩下七万余人。七万余人分布在南京道,未免有些捉襟见肘。可辽人不是江南的草寇,他们毕竟有七万人。秦风率领三万人马攻打南京道,他以为他是霍骠骁不成?
秦风见童贳色变,不禁笑道:“怎么,兄长害怕了?富贵险中求,如今辽国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女真身上,南京道虽然是辽国五京之一,但他们并没有太多会打仗的将领,如今沧州地骑兵达到八千之众,我亲率五千骑兵,一人双骑,突袭南京府,效仿霍去病千里奔袭王庭之事,当可一战而定。”
童贳这几年在边关,也见过不少的战事,听秦风如此说,不禁有些迟疑道:“贤弟,不是我小看你,这辽国可比不得当年的匈奴。先不说辽国寻骑众多,又有高墙深壕,实是不易攻打……”
秦风大笑道:“富贵险中求,功名只在马上取。若是不冒点险,哪里能立下不世奇功?若是枢密给我这个机会,我定然不会让兄长失望!”
童贳微微一怔,随即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他才不确定的道:“我这边倒还好说,可是朝廷那边又怎么会答应?我那兄长,虽然精通军事,却小心得紧。我沧州兵马骁勇善战,但朝廷未必会相信我们有真么强的战斗力!”
秦风听了,轻轻点头,随即笑道:“信上说了,天下共用四路反贼,乃是山东宋江,河北田虎,淮南王庆,江南方腊。朝廷主要目标是方腊,我便为朝廷扫平其他三路反贼,如何?”
童贳吃了一惊,看着秦风,脱口道:“那三路反贼都数次打败朝廷征剿的官兵,我沧州兵马百战百胜,自然能将他们一举剿灭。可时间怕是不等人……”
秦风大笑道:“哪用得了那许多时间!对付这三路反贼,只消两个月时间就足够了。”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又补充道:“当然,只要朝廷给我足够地权利,两个月时间足够了。”
童贳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看了一眼秦风,迟疑道:“你真能保证在两个月内剿灭那三路反贼吗?”
秦风笑道:“只要有足够的权利,我有九成九的把握办到。那三路反贼我还不放在眼里。”
童贳虽然不像高俅那般,是个混混出身,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多多少少也沾染了混混的脾气,本身就带着混混的血性。他见秦风如此说,心中也带了丝赌性。如果这事真能成地话,那自己岂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怕是封侯也不过如此罢!
他心中激动,抬头看向秦风,点头道:“如此甚好,先南后北,我定努力劝说兄长,不会让贤弟失望。功名但在马上取,我等着扬威草原的那一天。”
秦风微微点头,眼中也多了丝灼热。如果真按照自己的计划,南京道的安抚使,舍自己又有何人?
第二卷 向南!向北! 第六章分路出兵
秦风的决定在大宋朝廷中,还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凭借三万人马,在几个月内扫平三路反贼,他好大的口气。那些武将心中也愤恨不平,没别的原因,谁让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几个月内扫荡三路贼人,这似乎不太容易。不过你秦风本事再大,也不能这么炫耀啊,你这不是让俺们这些做武将的难看吗?
高俅对童贯提出的计划十分不满,他甚至可以用义愤填膺来形容。他在朝堂上,扯着脖子喊道:“秦风咋滴如此猖狂,难不成我大宋就他一个了不得的将领不成?”
童贯迟疑良久,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看着徽宗道:“陛下,既然秦风有十分把握,何不让他试上一试!若是他不能成功,我们再动用大军也不迟。沧州兵素以善战著称,便是辽人也畏其如虎,秦风既出大言,想来真可以取胜。”
就在众人犹疑未决的时候,徽宗突然点头道:“罢了,既然秦风由此豪言壮语,朕若不让他试上一试,未免寒了将士之心。今日便依他一次,准他调动沧州兵马,沿途州府负担粮草。”
众大臣听了,心中各有各的打算,口中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头答应。不过有心人已经再盘算如何能在这场大战中捞上一笔了。沧州兵之强,天下闻名。如果能在沧州军中其中谋个位子,未必不能借着大战的功勋拜将封侯。
满头白发的杨恩成低着头,心中盘算着沧州的实力,却也犹疑不定。突然,他心中醒起一件事来,身子却不禁一震,霍骠骁,霍骠骁。中原大地,多年没有出现了,难道大宋也要出一个霍骠骁不成?
接到朝廷圣旨的秦风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随即下令击鼓聚将。沧州兵要打仗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众人地耳朵。众多将领纷纷赶将过来,齐聚一处。
秦风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当下道:“诸位,今日大战将即,又都是自家的兄弟,我也不说那些没有的废话。我沧州整军备甲数年,今日便是见证我等勇武之时。我在朝廷面前已经夸下了海口。三个月内,扫平三路兵马,而后移师辽国南京道。我等能不能扫荡胡虏,全仗各位了。”
众将闻言,齐声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我等敢不从命。但哥哥有所命。万死不辞。”
秦风微微点头,随即让人拿来地图,指点道:“如今三伙强人,宋江我等倒也熟识,借我等旧日之基业,困守水泊梁山,暂且不提。河北田虎。淮南王庆,都是占据州郡之辈。
这河北田虎四州之地,乃是威胜、汾州、隆德、晋宁四州,并石州一部。如今正大军攻打泽州。淮西王庆,占据七座军州,乃是夔州,随州、归州、郢州、寿州、濠州、庐州,正全力攻打毫州。两路贼人,气焰倒是嚣张得紧啊!”
众将听了,尽在心中盘算。却都不说话。秦风既然敢夸下海口,又将他们找将来,显然心中已有成算,他们只管听命行事便是。
秦风看了众人一眼,旋即笑道:“如今这两路反贼,尤以王庆为祸甚中。诸位请看,那毫州毗邻京畿路。一旦毫州有失。必然京畿震动。到时候,我们怕也少不得见责。可若是毫州不失。则可直接威胁王庆之腹心之地…………寿州。王庆也该是贪图享乐之人,他既占据寿州,建宫室,封百官,号楚王,应该不会舍得放弃基业。我们便先拿王庆开刀。”
众将听罢,议论纷纷。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沧州这几年没少和辽人起冲突,虽然都是小规模的,但这些将领还是得到了充分的锻炼。自然都有几分独到的用兵之道。
晁盖迟疑良久,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田虎和王庆虽然嚣张,却也挡不住我沧州大军一击,只是那梁山宋江,又该如何应对?”
秦风看了一眼晁盖,低头沉思片刻,最终叹息一声,缓缓道:“如果他肯受招安的话,便招安罢。若他不肯被招安,阮氏三雄的水军,足以扫平梁山。”
晁盖地身子微微一震,旋即低下头,默不作声。宋江和他是好兄弟,他如何能坐视宋江被剿灭?
秦风见晁盖这般模样,摇头叹道:“不是我容不下宋江。若我所料不错,宋江这厮怕是和高俅有了联系。若非如此,依着高俅的性子,断不会打招安的主意。我等对宋江的招安,若是成了,也便罢了。若是不成,除了剿灭,再无别的法子。你若不忍,可修书一封,劝他降服,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
晁盖听罢,黯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