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几近二百年未曾有过大战。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骑兵…………你们以为我凭什么敢凭借四千骑兵就深入贼人腹地?我难道是傻瓜不成?!”
众将听得秦风如此说,这才恍然大悟。他们久在沧州,一则沧州多骑兵,二则辽人多骑兵,双方大战,不是步兵和骑兵打仗,就是骑兵和骑兵打仗,他们都是合格地骑兵将领。久而久之,他们也忘记了大宋并没有多少骑兵的事实。今天秦风将这事情说出来,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手下的部队竟是如此的强大!
秦风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看着众将,傲然道:“流寇终究是流寇,他们就是人数再多,占的地方再广,也脱不开流寇的身份。如今王庆占据七州,想来只有毫州和庐州是他真正掌握在手中的地盘。其余各州的守将,谁知道他们安了什么样的心思。只要收拾了王庆,不怕他们不各自为政。”
秦明突然插口道:“如果他们各自为政,不互相援助,我们要吃掉他们,也忒容易了点!”
秦风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向众将,沉声道:“我大军一路奔驰,尽掠野谷之资,随军数千牲畜,再加上众多马匹,一路所遗之物甚重,难免有人发觉。所以我们歇息不得,只能一鼓作气,赶到南丰城下,若是稍有迟误,怕是要陷入贼人的包围之中。”
此时众将更无一丝迟疑,齐刷刷的站将起来,顿首道:“请将军放心,我等定不让将军失望。”
秦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士气不可泄,如果手下的将士都胆怯了,这仗也不用打了。
他看了一眼诸将,郑重的道:“都先散了吧,明日我会聚集全军,给他们鼓鼓气,沧州兵面前,没有能站着的敌人。”
听了这话,那几个将领都觉得有些热血沸腾,纷纷起身,郑重点头,看着秦风,大声道:“沧州军面前,没有站着的敌人。”
连日奔波,沧州兵马疲惫已极,众多兵将草草吃了口饭,便沉沉睡去,一夜无话。第二日,众军纷纷被人叫醒,又少不得一番忙碌,这才站到自己的坐骑边,只等着秦风下令,便大军开拔。
秦风缓缓的走到大军前方,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士兵,心中颇为激荡。他的亲兵早就派出去担任斥候的职责,以防有人偷袭。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给手下的士兵鼓劲。
深吸了口气,他大声道:“兄弟们也知道我的出身,我是个粗人,以前闯荡过江湖,也曾落草为寇,后来被朝廷招安,一直在沧州为官。我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我只想问大家一句,为啥当兵!”
沧州兵都微微一怔,一时间都沉默了下去。为啥当兵?他们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有人为了博个功名,有人是犯了罪,还有些人,则是家乡遭了灾,不得不当兵。四千人,只有不到一成的人小声嘟囔:“为了吃饭……”
秦风轻轻点头,大笑道:“没错,是为了吃饭。不吃饭,我们就要饿死,我们当兵,就是为了活着。”四千士兵静静的站着,听秦风讲话。他们想知道,秦风究竟要说些什么。
秦风轻轻的抚摸着腰间的宝剑,语气低沉:“我们当兵是为了活着,或者说当兵为了更好的活着。沧州兵军饷虽然不多,但赏赐却重,伙食也不错,升职也快,只要好好干,用不了多久,兴许就能娶上一房媳妇,好好的过日子。弟兄们想不想娶房媳妇好好的过日子?!”众兵听了这话,倒是轰然应诺:“想!”
秦***气转冷:“我知道大家想。可我们是兵,朝廷让我们来打仗,我们就只能打仗,如果剿灭不了王庆,我们别说娶媳妇,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兄弟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众兵还未曾说话,这边秦明抢先从军中站出,大声吼道:“剿灭王庆……”
秦风立刻应道:“没错,就是剿灭王庆,谁不让我们好好的过日子,我们就不让他过好日子,剿灭王庆!”
沧州兵素来剽悍,被秦风这么一鼓动,立刻鼓噪起来,大声吼道:“剿灭王庆!剿灭王庆!”
秦风满意的点点头,语气愈发低沉:“凡我沧州兵将,手上至少有一条人命,方可为正规军士。凡我沧州骑兵者,必手刃三人以上,可得坐骑。这里有四千人,每个人身上都有几条甚至几十条人命。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怕打仗吗?”
说到打仗,沧州兵倒觉得分外的荣耀。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和资格骄傲。所有人毫不客气的回道:“不怕!”
秦风用手指向远方,大声吼道:“我们离南丰还有几日的路程,只要打下了南丰,我们就胜利了。到时侯朝廷少不了赏赐,足够我们好好的过日子。我们已深入淮西军的腹地,有进无退。望诸君助我,扫荡贼人!”
沧州兵听罢,轰然应诺,尽掣出兵器,在武将的带领下,大声咆哮:“愿追随将军,誓死杀贼。扫平淮西,建功立业。扫平淮西,建功立业!”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当先上马,大声喝道:“全军上马,出发!”
第二卷 向南!向北! 第九章战场之王
寿州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州,但它却拥有其他州府不具备的特点。它居然有四个重镇。一是州府所在地寿州城,二是寿春,三是下蔡,四便是南丰。
寿州为州府所在,自不必说。那寿春、下蔡和南丰三城,尽是军事要地,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大宋虽然武备松弛,但在这几个地方,也屯扎了几只部队。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王庆的势力会如此庞大,以至于三地易手。
安丰毗邻芍陂,城高壕深,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军事重地,宋朝历朝历代,无不细心经营,便称此为铁桶金城也不为过。王庆也正因此地易守难攻,这才选择这里作为都城。
王庆原本也是禁军出身,只不过恶了上官,被刺配远恶军州,后又阴差阳错,总之是落草为寇。他也瞧出了端倪,知道天下行将大乱,故起兵造反,也算得上称霸一方。他数年奔波,早就思定,自然看中了南丰的地势。当下从手下大军之中择选三万精锐,驻扎在此地。
想那南丰乃是大楚的都城,三万人马如何能够?故又有大将刘以敬率一万五千精锐士卒驻扎在寿春,大将上官义督军两万屯扎于下蔡,加上寿州各地兵马,总兵力大十二万之众。
在这样的防御之下,南丰端的是固若金汤。王庆也自悠哉游哉,整日里享受美酒佳肴,在轻歌曼舞中消磨时光,哪里有当初起兵时的豪气。君主如此,手下的兵将自然是上行下效,一个个也都懈怠起来。
安丰御林军统军有两人,一人统帅两万五千人马,镇守外城。名为李雄。另一个统帅五千人马,保护王宫,名为毕先。这日李雄正在府邸中喝酒,忽见一个手下急匆匆的跑将来。跪倒在地禀报道:“将军,不好了。城外来了一伙马贼,将我们派在外面的人马杀了好些……”
李雄微微一怔,随即怒道:“哇呀,敢到爷的地盘上打野食,他们活腻了还是怎么地?难道不知道爷当年也是山贼?他们有多少人马?”
那名喽立刻道:“约有两千余人,有二百多匹马,他们占了我们两个屯粮地地方。将守粮的弟兄全杀了……”
李雄的眼睛鼓了起来,突然破口大骂道:“哇呀。两千多号人马,啥时候跑到俺们这眼皮底下来的?刘以敬、上官义他们两个干什么吃地,寿州知府段五又是干啥吃的,他们咋想滴?来人啊,给我点起一万人马。我倒要看看,这伙毛贼有多大的本事!”
那名小校吃了一惊,一万人马,那可是城中兵马的三分之一。他有些胆战心惊的道:“将军,是不是禀报大王一声,万一大王以为您有什么不臣之心……”
李雄大手猛的一摆,大声道:“开什么玩笑,如果禀报大王,那些人跑了咋办?更何况我要是有不臣之心。自然要率兵攻打王宫,哪里又向外面开拔的道理?派人知会一声毕先,让他禀报大王也就是了。那可是两百匹战马啊,也不知道那伙马贼从哪里弄到这么多的战马,若是让他们跑了,也忒可惜了点!”
不怪李雄心生贪婪地念头。便是秦风在此,怕也受不得这样的诱惑。大宋委实缺马。像沧州那般。组建起几近一万人地骑兵。这在大宋是了不得的事情。东京和大名府也有一只几千人的骑兵,除此之外。只有西北有骑兵了。江南水乡,哪里会有战马。便有战马,也是给那些有地位的武将骑乘。李雄也是带惯了兵的人,自然知道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地好处。听得城外有二百战马,如何不动
秦风表情阴冷的站在一处高岗上,他看着远方渐渐腾起的烟尘,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沧州四千骑兵一路奔驰,从下蔡和寿春的交界处穿插而过,赶到这南丰城外,一路上应该没有人发觉,可以说胜利就在眼前了。
可南丰城内有三万人马,又占据坚城,想要拿下此城,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在赌博,赌王庆虽然当上了大王,但手下依然不懂得朝堂上的规矩。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大宋任何一个将领,都不会不禀报君主而调动守备都城的军队。除非他想被杀头。军权,乃是君主最看重的东西,哪里是能随便触摸的?
他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想法驱逐出去。随即握紧了手中的白龙银枪,看着身后的兵将,轻声道:“诸位弟兄,上马,随本将军杀敌。”沧州骑兵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四千人马,齐刷刷的跨上了马背。轻轻的整理好随身携带的强弩和长枪,阴沉着脸,冷冷地望向远方。
秦风双腿微微发力,催动坐下战马,其余士兵也紧紧跟随,催动战马,小跑着前进。他们都不是初战地菜鸟,自然知道如何才能节省马力,在战斗中发挥更大的威力。
李雄率领着一万人马,浩浩荡荡地摆开阵势,大模大样的向南丰城外那几处被劫掠的粮仓赶去。不得不说,李雄没有白上战场,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一万淮西兵,端的是盔甲鲜明,装备精良,比起大宋的禁军,也毫不逊色。更为难得的是,这些士兵居然能勉勉强强的做到令行禁止,倒真有几分精兵的样子。最难得的是李雄身边的五百士兵,这五百人身披铁甲,手握铁剑,一个个虎着脸,自有一股杀气,显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精锐。
大军一路前行,李雄心中却又有点狐疑,他看了一眼手下,问道:“我出城三十余里,竟未见过半个强人的影子,难道那伙马贼会飞不成?”
其中一个小将谄笑道:“想是那伙马贼畏惧将军,已经逃散了!”
李雄摇头道:“不会,不会,他们既然敢到这里打秋风,自然是胆大包天之辈,咋会逃窜…………不对,那边是什么?”众将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地平线上,仿佛涌起一片黑色的潮水,正奔腾而来。
第二卷 向南!向北! 第十章沧州骑兵如雷
李雄终于看清了那黑色的潮水是什么。那不是什么潮水,而是骑兵,数量庞大的骑兵。这些骑兵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身上的铠甲也是薄铁打造而成的,甚至他们的面上,也带上了诡异的面具,他们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他们是来自九幽的怪兽,要将眼前一切的一切催毁掉。
李雄自诩久经沙场,但在这股潮水面前,他有些懵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就如同鲶鱼在呼吸一般,但他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他已经傻了,面对如此强势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