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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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情人?-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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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勉强延续了龙居圭介的命脉,但对于龙居圭介始终昏迷不醒与每况愈下的身体机能却是束手无策,这让他恨死了自己的无能。
  想当初他少年得志,因恃才傲物而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最后弄得自己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时,要不是路过的龙居圭介出手救他,他早已命丧九泉了,怎还能隐姓埋名的在这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至今?
  龙居圭介不只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此生中惟一的贵人,在救了他之后还无条件的替他安排了后路,让他再无后顾之忧的可以重新生活。也许对别人来说,龙居圭介是无恶不做的东京黑社会老大,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东京首屈一指的黑帮组长,龙居圭介若死了根本是罪有应得,但是他不允许,即使要他与全世界的人为敌,他依然要想办法救活龙居圭介。
  走近他身旁,和田清正半倾身检视他身上的三处枪伤,再小心翼翼的替它们重新上药。真是糟糕,因为昏迷不醒无法进食而导致身体机能愈下的他,连慢慢愈合的伤口都产生了病变,再这样下去的话……难道真的没救了吗?自己的道行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可恶!握紧拳头朝墙壁用力一捶,和田清正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愤恨不已,然而就在这时,因只有他住而一向沉静的屋内响起了异样的响声,他怀疑的转身走出房门查看,却目睹不远的前方有数名黑道分子,正持枪逐一梭巡着什么而刷白了脸色,他毫不犹豫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回房间,反锁上房门。
  怎么会这样?就连警方都被他们所摆的幌子骗得团团转,以为龙居圭介依然待在东京医院里的加护病房内,他们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来?
  不管怎么样,他要快点通知龙居静才行。冲到放置电话的那一角,他迅速拨着龙居静的手机号码,然而却应声收不到讯息,他慌乱的再拨另一组他所想得到的号码,此时被他锁住的门外已响起入侵者的声音。
  “喂,这间房门锁着,你想那个老狐狸该不会就躲在这一间吧?”
  “把它撞开来看看。”
  电话拨通的嘟嘟声和外头人的撞门声同时在和田清正耳边响起,他面无血色的看着几乎要承受不住撞击而破毁的房门,不断在心中祈祷着,龙居静,快接电话呀!
  “走开,让我来。”
  随着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之后,子弹在划破空气的灼热中穿过门板掉进房内,接着一发又一发的绕着门把破空入内,而眼看着对方就要破门两人,电话终于接通。
  “静,你快过来,他们……”
  “砰!”一声巨响,残破不堪的房门被人一脚踢撞在墙上,和田清正甚至还来不及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连着他手中话筒的电话机已整个被轰成碎片,他瞪大了双眼。
  握着手中嘟嘟作响的话筒,龙居静有好几秒钟反应不过来,整个人依然沉溺在爱睡的梦中,可是刚刚那个激昂的声音却由他神经的末端开始侵蚀他,然后急促的心跳与骇然的惊恐同时间向自己袭来,强烈得让他几乎站不住脚而向后颠踬了几步。
  “不……”摇着头,他不愿相信心底窜出的不安感,脚步却已迅速朝外头冲去。
  住在他隔壁的上杉丰自,在他房内电话响起的同时间也醒了过来,然而对于那短暂到只有一秒钟的电话,他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隔壁房门砰然被推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他门前纷乱而过,他才迅雷不及掩耳的冲出去,在走道上拦住失常的龙居静。“等一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他攫住龙居静的手臂问道。
  龙居静脚步没有稍做停顿的迅速甩开他。
  上杉丰自为他能如此轻易甩开自己的钳制而怔愣了一下,然而看着他仓皇的背影与那刻不容缓的姿态,上杉丰自的怔愣迅速被怀疑与好奇取代,没有再次试图去拦他,上杉丰自后脚跟进的尾随着他仓皇的步伐朝谜底前进。
  在龙居静发动车子的那一瞬间,上杉丰自坐上了他的车,而因为心系其他事没有多余时间可以争辩,请上杉丰自下车,他也只有带上杉丰自上路了。
  凌晨东京的马路上宁静得不像真的,除了闪烁的交通号志稍稍具有限制的功用之外,在这个宁静的世界几乎可以说是惟我独尊的。这样也就不难理解辉为何始终抛不开这种宁静速度的快感,三不五时在三更半夜不睡觉而跑出门飙车了。上杉丰自坐在时速一百五,而且还继续在直线加速度的车上,自我转移注意力的想道。
  辉似乎曾经在聊天时说过,当他飙车时,最爱时速超过两百时的那种生死一瞬间的快感,那种与死亡挑战而且赢了的感受根本就是文字所无法形容的,紧张、恐惧、压力、震惊、兴奋、刺激、虚脱无力……
  老天,辉是飙族的长老,理所当然可以飙到时速两百,但是龙居静呢?身旁这个不知死活、脸色苍白得活像僵尸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想死自己还不想呀!
  “喂,你……”突如其来的煞车让上杉丰自整个人往前倾,差一点吻上挡风玻璃,更截断了他的话。“你在搞什么鬼?”他在惊魂未定间怒不可遏的朝龙居静咆哮道,然而龙居静早已冲下车,甚至连车引擎都忘了熄。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魂不守舍、皇皇仓仓的?上杉丰自忖度着下车,看着周遭太旧早已需要换新的屋舍,再度思考这个问题。以黑龙组的金钱势力,他们似乎和这种颓废之地扯不上半点关系,龙居静为何会将车子开到这里来?
  惊疑的看着他以手中钥匙轻松的打开门锁,在黑暗中毫无困难的以最快迅度前进,上杉丰自不禁皱紧了眉头。看他这个样子,这个地方绝对是他所熟悉的,可是储存在PSA总部内关于黑龙组的资料中却从未提过有这样一个地方,看来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百密终有一疏。
  进入屋内的长廊,末端未关上的一间房门透露着与长廊不同亮度的灯光,龙居静笔直的朝那儿奔去,却在临门的那一脚有如被人点化如石般僵硬在房门前,再也无法继续往前踏进一步。
  上杉丰自在距那房门约有五公尺处就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了,他跨过僵站在房门前的龙居静,进入眼前这间惨不忍睹的房间内,面无表情的一一看过房内的两名死者,其中一名正是警方明查暗访,寻找多时却始终不见的龙居圭介。
  龙居圭介的心脏处被开了致命的两枪,死亡的表情却是平和安详的,由他四周被扯乱、捣毁的复杂医疗设备与他脸上的表情可知,他的死亡可能是在他未知的情况下,也许自上回的四丁目事件之后,他根本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但是另外一名死者可就没那么好了,他身中五枪之多,由他拖拉一段距离的虚痕和他脸上痛苦挣扎、死不瞑目的表情大致可以猜测出,致使他毙命的一枪正是不偏不倚打在他心脏处的那一枪。
  够狠、够毒,好一个残酷无情的杀人手法!这就是为什么他坚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邪恶之徒从不愿手下留情的原因,毕竟那种泯灭人性的人渣、败类、垃圾,谁能保证能百分之百的改过自新?即使有百分之九十九,谁又能保证那其余的百分之一不会危害到下一个受害者?所以斩草除根成了惟一的方法。
  “爸、爸爸……爸爸……”龙居静终于恢复了人类的知能、动能,颤巍巍的拖曳到病床边,对着早已断气的龙居圭介轻声呼喊。
  “他已经死了。”转头看着神情恍惚的他,上杉丰自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不!”龙居静目无焦距的抬起头看着上杉丰自摇头道,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他不相信。“爸爸没有死!没有死!你骗我、你骗我!”他歇斯底里的朝上杉丰自大叫。
  “走吧,我们一起去报警,命案现场最好保持原状不要动,这样警方来了之后才好办事。”上杉丰自蹙眉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
  “不!谁都不准动我爸爸,谁都不准!”听到报警两个字,龙居静反应激烈的张开双手保护着身后躺在床上的龙居圭介大叫道。
  看着龙居静,上杉丰自用力呼了一口气,痛失至亲之人的感受他虽未曾尝过,但是却勉强可以想像,而这也就不难理解龙居静此时会有这些歇斯底里的反应了。不过报警这件事却也是刻不容缓的,如此残暴的凶手若不早点绳之以法的话,天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一想到将会有下一个遭殃之人,上杉丰自整个人都冷硬了起来,脸上表情更是凶猛无情得令人望之生畏、噤若寒蝉。他举步走向房门口,期待屋内还有另外一支完整的电话可以让他报警。
  “站住!我不准——”见他移动,龙居静立激动的朝他跨步尖叫,然而叫声却在半途间突然断掉。
  上杉丰自只听到一声响,回过头却已见他整个人昏倒在地。老天,这种会昏倒的男人,难怪他在惊见龙居圭介死亡后会有歇斯底里的举动,他根本就还没长成一个足以领导东京首屈一指的黑龙组的男人嘛,也难怪他会慌乱、不知所措得完全失去了一帮之主该有的分寸。上杉丰自皱眉忖度的走向他。
  不过他昏倒了也罢,要不然待会警方来了,还不知道要如何通过歇斯底里的他这一关呢,幸好。走到他身边,上杉丰自伸手将昏厥的他拉起来,打算将他摔至肩上搬移到隔壁房间去,却意外的感受到他过度轻盈与细瘦的身躯,尤其在不经意的拉扯下,他由宽松领口所露出来的肌肤、肩膀与那件奇怪的紧绷背心。
  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在干什么,上杉丰自松开打算提起他,将他摔上肩的手,蹲下身动手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再剥去他胸前那件奇怪而紧绷的背心,然后就这么瞠目结舌的瞪着他突起的胸部。
  胸部?他竟然有胸部?!老天,这到底是……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往他下半身,上杉丰自考虑着是否该脱光他以验明正身,毕竟不少人妖也都有完美的胸部、曼妙的身材、绝美的脸庞,还有那如凝脂的肌肤与修长的颈部——该死了,这么简单的事实自己竟然一直都没发觉到,他根本没有喉结!
  他的老天,龙居静竟然是——是个女人!
  第4章
  龙居圭介的丧礼肃穆、庄严且隆重,到场致哀之人不下万人,而且广及黑白两道、外籍人士,由此可知黑龙组的势力已到了无远弗届的地步。
  身为龙居圭介唯一的血亲,龙居静面无表情的独自跪坐在棺木边,有如钢板刻出来的表情除了钢硬就是冷酷,在众人哀恸的致哀神情之中显得格外无情。而为此便有不少多事之人开始逞起口舌之能,批判起她的冷血与无情。
  上杉丰自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身为她的贴身保镖,他仍旧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侧。
  老实说,如果事发当初他不是亲眼目睹了她的激烈反应,现在的他一定也跟周遭这些多事之人抱着相同的感受,认为她是个冷血无情之人,父亲都被人杀了竟还能如此沉着、不动声色。即使她身为一帮之主,又扮演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男性身份,但是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是否也太过冷漠、太过无动于衷了?她有必要要如此抑制自己的真实感受,强装冷漠吗?即使不流泪,发怒也好,像她这个样子无非是在自我折磨,她何苦来哉?
  不,也许这一切也并非她所愿,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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