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麻痒令她不自觉轻颤了一下,随后当她察觉身上还有种异样感觉的时候,再也无法不睁开眼。“你、你摸够了没?”
拨开在她身上到处造次的手,她满脸通红的坐起身瞪着他。
偷亲她就算了,还伸出贼手在她身上东摸西摸,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小喜子,你变坏啰!居然装睡欺骗我!”他有些惋惜的看着自己的手,小女人如果能再多撑一下,自己就快摸到重点部位。
“我欺骗你什么?”
他比比自己的唇,“骗我的吻呀!你想要我的吻,说一声就好,我一定马上献上,一点都不需要装睡啦!”
这家伙真是气死人,方才还在为他难过、同情的心瞬间飞走,真想一拳把他打飞,此时的她,早就忘了先前所听见的谈话。“走开啦!你不回事务所,我还有班要上!”推开他,她准备下床。
一条手臂玩闹的从后方揽住她,她又跌回软软的床上。
“现在才八点,还早得很,干嘛这么急着走嘛!”手脚缠上这个偷听他内心话的女人,不管她听了多少,如他刚才所言,是她自己送上来,那他也就不放手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一起淋个浴、吃个早餐,再一起去公司比较好吗?”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盘旋,那股热麻的气息刺激着她,当他提到两人共浴时,她的脸简直红到最高境界,再下去就要爆炸了!
“我不介意再一次承受惊吓,像昨晚也可以,只要你说一声好,我保证马上去放洗澡水。”
她一愣,拿起身边的枕头扔向他,“你想得美!”
枕头没击中他,倒是打着了椅子上的包包,一斜,包包掉了下来,拉炼没拉好,里面的东西乒乒乓乓掉出来。
“咦?”他半眯眼,似乎看见了什么。
长腿一伸,他离开床铺,于昭喜跟着跳下来,来不及把东西塞回包包内便教他一掌全部拿走。
“你居然偷翻我的垃圾桶,还把这张纸藏在你的包包里?”他秀出那张纸条,在于昭喜做贼心虚的小脸前晃了晃。“我就说嘛!你想要我吻你,只要说一声,我马上献上。”
小丫头居然会偷藏东西?她向来正直的行为出了偏差,却是因为他,这点他可开心得很!
视线瞄到手掌中的另一样物品,黑眸半眯,好心情立刻不在。
可恶!这CD怎么会在她的包包里?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把手中的CD呈抛物线一扔,丢进垃圾桶里。
“花野!”
两手一拍,他转过身,表情相当严肃,“我警告你,既然已经把我这朵花放在心底,就不准再去看这些!不对,是不准碰、不准听、不准看这些影响你思考的鬼东西!”
头一扭,似乎觉得扔到垃圾桶还不够,长腿往前一跨,把垃圾袋打包封好,当下决定立即处决。
望着莫名其妙发火,然后又莫名其妙拎着一袋垃圾走出去的男人背影,于昭喜发愣许久,而后为他这种可笑的行为,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不过就是一张CD嘛!怎么可能有洗脑作用,真是败给他了。
但也证明了,这个男人真的很在意她咧!
得知花野平安无事,虽然有些事情尚未交代清楚,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牵涉太多,于昭喜也没多问。
要到日后联络他的电话,于昭喜也乖乖回到事务所上班。
只是不过一天的光景,她却意外接到一通电话。
是上次那位在海达企业见过面的男人通知她——花野的爷爷在医院过世了!而花野近日要着手办理丧礼事宜,短时间可能没办法与她联络,她若有什么事情直接与助理联络就好。
接连下来整整一星期的新闻都与海达股份继承相关,每每看着电视上花野面无表情面对记者的提问,于昭喜就为他拧着一颗心,心疼他每天为公事如此烦恼,还要烦心在爷爷的遗产上。
不过这些藏在心底的心疼都比下上听见丧礼上某人的发言,让她胸中一股无形怒火骤然爆发。
“我坚决不同意把海达的股份全部交给花野,虽然他是长孙,却也是最没有资格继承我父亲遗产的人,这几年来当我父亲身体不适,海达需要有人帮忙维持运作时,花野根本就在外面逍遥;直到我父亲去世前才出现,摆明着就是来争家产的,所以我会发起海达股东会议,共同抵制让花野成为领导人,他根本不配!”
这个男人……这个声音……
就是那天在客厅里同花野大小声的男人,也是花野的叔叔。
是亲戚说话却如此不饶人,她开始懂了为什么花野在对待其他人时,会是那样冷漠的态度。
“娟姐,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在她话落的同时,一份报告扔到了她手上,在林娟眼神示意下,她瞄了几页,随即讶异望着一屋子的人。“你们……”
陈雄一耸耸肩,“那家伙虽然偷吃我的蛋糕,把我气得牙痒痒的,可好歹也同事几年了,出了事要我袖手旁观也说不过去,我们的私人恩怨也得等他回来才能报。”
蓝星也凑上来道:“不是只有你关心阿野,我们也想知道那家伙出了什么事情,就等你开口,好把花野的资料交到你手上。”
原来大家早私下去调查了花野的背景,她一直以为他们完全不关心。
回以一个感动的微笑,她急忙回到座位,心急的开始翻阅。
半小时过去,于昭喜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娟姐,今天下班前,可以帮我去花房注意一下吗?”
下一秒,她人已经不在座位上。
“瞧小不点心急的模样,连跟我们说声再见都没有就跑了。”啧啧,真是女大不中留。
“我看她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天后才回得来。”
众人互瞄一眼,三个男人同时发出好大的一声“耶”!
这下子,把小唠叨赶走了,反正老板又不在,那大家还留在这里干嘛?放假去啰!
有人遇到痛苦受伤的挫折,会沮丧、会伤心,会失意;有人遇到伤心难过的事,会哭、会叫、会骂;可是偏偏就有人把所有情绪都吞下,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
花野就是后者。
她从不知道花野身后压着一个如此沉重和痛苦的记忆——他的父亲在三年前因坠楼过世,表面上看来,这是一桩家庭不幸事件,可背地里,却是他叔叔一手策画出来的诡计,为的就是夺取家产。
利用花野父亲率直的个性,骗取他的信任,设下诡计让花野父亲被冤枉和海达敌对公司有往来,继而离间花野父亲和爷爷之间的关系,让花野爷爷对自己的儿子失去信任,将他赶出公司。
花野叔叔一方面掌握大权,一方面又设计更多的陷阱让花野父亲上当,让花野毫无经济来源的父亲负债累累,最后也算间接逼死花野的父亲。
另一方面,花野的叔叔又怕爷爷把遗产留给长孙,再次设下诡计挑拨花野爷爷和花野间的感情,利用花野父亲的死大作文章,使得花野和爷爷闹翻,最后负气离家。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亲人的背叛!
她无法想象当时知道真相的花野,内心做何感想?这是生长在正常家庭里的孩子所不能体会的;她虽然也无父母,从小跟外婆一起生活,但是却也过得知足快乐。
在他欢笑的面具下,心里藏了多少难过和愤怒,还有寂寞,难怪他总对她说,这个世界就是人骗人的世界。
她的胸口一紧,他是用什么心情在说这句话?
那天,他说好在有她陪他,这几个字此时却如刺般深深的插在她的心口上,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他的心事?为什么不要她跟他一起分担他心中的不快难过?一个人这样硬撑下来不寂寞、不痛苦吗?
此时此刻,她好想见他一面,五点就在他家门前等候,却一直等不到他的归来;狂打电话给花野也没接通,她不知道他人在哪,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见到他的机会,所以她还是默默守在他的别墅外。
九点了,就在她放弃等待的时候,蜿蜒的山路出现了车灯。
轿车在她身前停了下来,车灯让她睁不开眼,无法看清眼前景物,但车内的人却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小喜子!”花野慌张下车,来到单薄的身子前,先不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急忙脱下西装外套往她身上套,劈头道:“你不晓得山上的夜晚会冷吗?怎么连薄外套也不披就跑来!”
她苦笑着,“你以为我喜欢站在这里当笨蛋吗?”不就是心急想见他。
话才落下,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手臂便环抱住她。“你就是笨蛋!”
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头顶,宽厚的怀抱贴上她略显单薄的身子,他知道她为何而来,爷爷去世的新闻她应该知道了。
先将车子驶入车库,赶紧带着她进到屋里,再送上一杯热茶暖暖身。“来之前你该打电话告诉我,这样就不会让你在门前傻傻等了。”他往她身边一坐。
“我打了,还打到烂了!”她指控着。
他一愣,掏出手机一看,“抱歉,原来我的手机没电了。”
于昭喜望向他眼中的疲惫,口气不自觉的放软道:“你还好吧?”
“我?当然好,能见到你亲自跑来看我,我都开心死了,哪还不好?”他笑咪咪道。
这个笑容,看在她的眼中却显得相当刺眼。
放下暖手的茶杯,她不知所措的瞅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不要逞强好不好?要是难过你就说出来,有我陪着你。”
小脸满是心疼,令花野胸口一暖,把可爱的员工一把捞进自己怀里,软呼呼的娇躯抱起来就是舒服,可以驱散压在胸口的窒闷。
“相信我,我真的很好。”他轻轻一抿唇,“就是有那么点不痛快,只是一点点喔!是那个人害得我失去父亲,现在两腿一伸就去了极乐世界享福,他以为我会舍不得他吗?
“不!我才不,我甚至一点都不难过,心情也轻松许多,真的,只是有些事让我难以忘怀,就像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轻轻哼了起来。
一首旋律简单的老歌,却听得她想哭,小手紧紧圈住他,命令道:“花野,别再唱了!”她声音一梗,紧闭上双眼阻止泪水垂下。
他一顿,过了好半天才再度开口,“我不在乎的,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
他的口气是轻松的,可是环在她腰间的手劲却大得不像话。
“不在乎的话,你又为什么一直要催眠自己不停的说呢?”他的歌声、他的口气明明就是说他好在乎——他的心在哭!
他哑着声道:“那个老家伙真卑鄙,先是让我恨透他的无情,却又在临终前,对我说了”对不起,请原谅我“几个字!”让他的恨变得如此不干脆,他真的好生气。
“你老嫌我唱歌唱得难听,我告诉你,我爷爷唱歌才更难听呢!从小他就喜欢把我这个可爱的小孙子骗到音响室,被迫和他一起听老歌,我会喜欢那些老歌还不是因为受到他的荼毒,你说说,我这个孙子很可怜对不对?”
“最可恶透顶的是,他轻易就相信了谣言,却不肯相信我父亲,因为他,我父亲落得这样的下场,最后他竟然用那几个字来打发我,还不让我回答,人就跑到西方极乐世界去,我管他去那里做什么,赖在西方不回来我也一点都不在乎!”
她静静的听,明白他心情的矛盾,他是气他爷爷的,可是在他心里对爷爷还是